第40節
晴兒痛叫一聲便跪下請罪,用手帕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敢再痛呼出聲,雖然她痛得直想在地上打滾兒。 花宮女心里很不舒服,不過看到晴兒的樣子想了想道:“走,我們現在去見花女史?!?/br> 晴兒微微一愣,她的傷還沒有上藥呢,而且劉珍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過八成是去了柔妃那邊;劉珍是絕對不會見到柔妃的,不過她私自夜半出去當然要捉來好好的整治一番才對。 花宮女卻沒有解釋的意思,起身就向院外走去:“晴兒,你帶著眾宮奴一起跟上來?!?/br> 紅鸞沒有說話,沉默的跟在花宮女身后,猜到花宮女的心思她只是有點可憐晴兒:伺候這么一位主子,還真不是辛苦二字能說明白的。 劉秀已經死了,她是必須要死的;而花宮女也準備好了說辭,自然是以紅鸞和大妞為由頭來證實劉秀該死至極;但是眼下晴兒的半邊耳朵,卻讓她的想法有了改變,相信宮中不會有任何一個人來質疑劉秀的死了。 紅鸞原本還在擔心劉秀的死多少和自己有些瓜葛,會因此讓柔妃聽到自己的名字;不想最后的事情突變,她很幸慶自己的運氣不錯——就是料到了花宮女后來的舉止,所以她才沒有提醒晴兒。 她一路上靜默不語只在想劉珍,她如果去了柔妃那里,現在早應該回來了;難道是看到劉秀被打所以躲了起來?可是宮中有什么地方能讓她當真躲起來不會被發現的。 不知不覺便走到了花綻放的大院子前,紅鸞驚覺時才發現這里燈火通明:花綻放居然沒有睡下。聽人說,花綻放很在意睡眠的,常常說一天睡得不足臉上就會長出十道細紋來;今天到此時還沒有睡,當真是太奇怪了。 沒有時間給紅鸞細想,她們跟著花宮女進了院子;花宮女自己進去正房,就是晴兒也留在了房外。 晴兒的血已經把衣領浸濕,她卻只能咬牙堅持著:宮里一般不留肢體不全的人,她并不想一直留在宮里,可是能不能把這些年的體己帶出宮去卻在花女史的一句話;所以她拼命的忍耐著。 紅鸞還在想劉珍的事情,可是她還沒有想清楚眉目時,就聽到有人喚晴兒進去;她聽到聲音差一點抬頭看過去:劉珍?她居然是來了這里! 只是聲音,但是紅鸞相信自己不會聽錯;劉珍在花綻放的院子里,顯然比花宮女她們這些人來早一步,而且她還代花綻放叫人進去——這是紅鸞最在意的地方,因為花綻放絕不會缺少使喚的人。 呼吸之間紅鸞便轉了很多的念頭,卻保持著自己原本的姿勢不變:抬頭,還是不抬頭?明顯這是花綻放的試探,她要做得和大多數宮奴一樣才可以,不然定會引來花綻放的疑慮。 左右看一看再決定如何做是不成的,天知道花綻放是不是在屋里的窗縫間向外看,就算是她本人沒有也定有她的心腹在觀看。 ***女人其它作品*** [bookid=1362433,bookname=《妾大不如妻》][bookid=1517235,bookname=《侯門嬌》][bookid=1735891,bookname=《斗錦堂》][bookid=1169170,bookname=《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 正文 047章 用作刀 時間很短,其實抬頭與不抬頭只有眨眼間的功夫;如果大家都抬起頭來,而紅鸞沒有抬自然是她太過突出,想不被人注意也難。 紅鸞最在意的并不是眾宮奴會不會抬頭,因為決定一切的人不是眾宮奴而是屋里的花綻放,她的心思才最為重要:眼下她認為抬起頭來的人別有心思,還是會懷疑不抬頭的人呢? 想到劉珍離開院子,想到劉秀死之前眾宮奴的證言,紅鸞帶著一臉些微吃驚的神色抬頭看了一眼劉珍,然后又飛快的垂下了頭。 不會是每一個人的心思都一樣,但是在此事上,眾宮奴都在劉秀的口中知道劉珍去柔妃那里,但是眼下她卻出現在花女史的房中,怎么也會讓人有些吃驚的;而且現在眾宮奴因為劉秀的死正在膽戰心驚中,所以聽到劉珍的聲音下意識的都會抬頭,可是抬起頭的一霎間就會想起劉秀的死、想起宮中的規矩與花宮女的辣手,定會飛快的低下頭。 頭是抬了起來,不過應該什么也沒有看到就又低下了頭才對;太過驚訝真得看了一眼劉珍的,或是根本不抬頭的,不是心思沉穩之輩就是另有居心。 紅鸞不想成為其中的任何一種,所以霎間她抬頭又低頭,根本沒有想看到劉珍,也沒有想去看晴兒,她的眼睛根本沒有想落在任何人的身上。 可是她在低頭的一霎間,卻感覺到了:的確是感覺而不是看到,她的動作一是快二是沒有想過要看任何人;她感覺到了劉珍的目光。 劉珍的目光盯著她,直直的盯著她。 紅鸞并沒有看清楚,只是模糊的看到劉珍好像已經轉過身去,只是偏回頭來的樣子;她這樣注意自己什么意思?或者說,她在花綻放跟前說了什么?紅鸞的心高高的提起來。 就算劉珍先到一步,花宮女是花綻放的心腹,她和晴兒所說的話花綻放應該會更能相信一分;何況劉珍是自己前來的,有這樣的心思機巧在花綻放面前未必是件好事呢。 眾宮奴的反應和紅鸞差不多,只是抬頭的前后不同;紅鸞因為遲疑了一點點,所以她抬頭的時間即不早也不晚:其實差了這么一點點,如果不是特別仔細根本不會注意到。 晴兒進去了,院子里沒有人動一動,大家屏聲靜氣的立在那里。 紅鸞和大妞是前后立著,在前面的大妞全身上下除了被夜風吹拂而動的發絲,手指頭都沒有動一下,更加沒有低頭給紅鸞使眼色之類的;而紅鸞十分的本份,和大妞一樣微垂頭沒有輕喚或是輕咳的舉止。 靜,但是壓抑。 眾宮奴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倒霉的人是誰,如果是紅鸞或是劉珍,她們當然不在意;但是如果因此事殃及池魚連累到她們——并不是不可能的。 正屋那里終于又傳來了聲響:“紅鸞、大妞,女史大人請你們進去?!痹旧舷露挤Q呼花綻放為姑姑,因為花綻放不喜歡人家稱她為女史大人;但是她的侄女來了之后,她也只能讓大家喚她的官階。 出來傳話的人依然是劉珍。大妞和紅鸞答應著,步上臺階。 可是劉珍沒有立時轉身就走,她看向紅鸞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才引著大妞和紅鸞進屋;紅鸞和大妞的臉上都浮現出怒色,不過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上前來?!被ň`放阻止了大妞和紅鸞開口:“抬起頭來?!比缓笏L長的一嘆:“下手實在是太狠了些,就算是姑姑訓誡也萬不會打到臉上去?!?/br> 劉珍立時跪在地上請罪:“奴婢知錯,懇請女史大人和姑姑責罰?!?/br> 花綻放看著小幾上的茶盞:“你倒是個伶俐的?!边@話聽不出喜怒來,也是因此更讓人心中生懼。 紅鸞和大妞都是一副不知道說什么的樣子。 劉珍再次叩頭:“奴婢被自家妹子蒙騙,大錯已經鑄成,只求女史大人和姑姑重重責罰,再給奴婢一次改過的機會?!?/br> 花綻放伸出手指輕輕的彈了彈茶盞,聽著那清脆的聲音她看一眼花宮女:“你的人,你的意思呢?” 花宮女欠身,兩個人的目光相撞她微微一愣,雖然眼中閃過不解還是道:“劉秀性子如此頑劣,視同伴性命如草芥實在是要嚴懲的;至于劉珍嘛,她的性子原本就柔弱,一向聽劉秀的話行事,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死?!?/br> 紅鸞跪在地上聞言神色間有些變化,最后卻是幾分懼意留在了臉上。 大妞卻是一開始就生出懼意來,卻和紅鸞一樣不敢動、也不敢開口說什么。 花綻放的目光在她們二人身上一轉而過:“嗯,你說得有道理;死罪能免但活罪難饒,我看還是要打上幾板子;宮中的規矩錯了就要罰的?!?/br> “是,姑姑?!被▽m女恭敬的答應:“奴婢也向姑姑請罪,是奴婢管教不力?!?/br> 花女史點頭:“你倒是個明白人,此次的事情我記下來的,月錢先扣一個月的,如果再有什么事情,我便只有上報?!?/br> “謝謝姑姑,奴婢定會盡心做事?!被▽m女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