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
“這跟樂妃有沒有下毒有何關系?!”就算何文柳說的再有道理,端木晨也聽不進去,“她明明是被人陷害的,整件事情最終的得益者是婉妃!”這句不該說的話,終究是說出了口,“我會跟皇上說,跟皇上好好分析,權衡利弊,我……” “你怎么就聽不明白呢?!焙挝牧纱嘀苯犹裘鞯溃骸熬退阆露镜娜瞬皇菢峰?,但也總得找出一個兇手來,你是想把婉妃推出去吧?婉妃是什么地位,你又是什么地位?皇上根本不會信你。你以為皇上就沒有一點點的懷疑?你想的那些,皇上怎么會想不到?!但這對他來說目前都無所謂,罪名是必須要扣給樂妃,說白了,就是要樂妃死,你明白了嗎?!” 端木晨沉默不語,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話都說到這份上,端木晨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李暮景是想拿閔言樂下毒一事來做導火線,想要由此與大越決裂,任由它被鄭國的鐵蹄踐踏。 “你自己的地位都岌岌可危,要不是皇上仁慈,珍兒早就被抱給其他妃嬪撫養,現在你還要去管那個跟你非親非故的閔言樂,本宮記得你族人的命還在皇上手里握著呢,你就不怕他們被你連累嗎?” 何文柳也不管端木晨能否接受,勸說也好,威脅也罷,該說的全都一股腦的說出去了。何文柳這么做并非要賣端木晨一個人情,或者想拉一把,而是他明白李暮景意圖所在,又恰巧看出了端木晨的心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鬧到李暮景那邊去。端木晨雖然心善,卻也有自己的手腕,誰知道他為了救閔言樂會做出什么事情來,何文柳這么做,只是將它消滅在萌芽狀態罷了。 ******視角轉換一下****** 正如我想的一樣,根本不會有人為閔言樂說情,哪怕是她之前一直拉攏的端木晨也是審時度勢,沒來找過我。本來還想著怎么把珍兒哄回來,倒也不用哄了,何文柳不知從哪里弄來另一只雪白的波斯貓送給珍兒,珍兒天天笑呵呵的逗著玩呢。 閔言樂畢竟是他國公主,就算有下毒害我的嫌疑,我也不能就這么殺了她,只是將人關起來而已,就類似是打入冷宮了。 可就在閔言樂被軟禁的一個月后,她上吊自殺了,按照陪伴著與她一起被關起來的有嫌疑的婢女說,她天天以淚洗面,最終想不開,以死來表示清白。 閔言樂想的太天真了,以死示清白?!世上沒那么便宜的事,如果她一直堅持自己沒下毒的話,我還覺得有些棘手,沒料到她這么想不開,居然要自殺。 一個人自殺的理由,除了可以以示清白外,還有其他的。閔言樂死了,死了就更說不清了,雖然閔言樂的婢女說是示清白,可我所有的大臣們卻不這么想,他們只認為閔言樂是畏罪自殺,閔言樂下毒的罪名算是坐實了。 借著閔言樂的死亡,大同與大越之間的所有協議全都作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心理盼望著,鄭國在攻下大越的同時,能傷亡慘重,元氣大傷。 第235章 守寡 今年的元月十七,何文柳為我生了個小皇子,十七皇子,李玨。 整個過程十分的順利,不想上次那般早產血崩的。李玨是我最盼望生下來的孩子,雖然中間夾雜著利用的因素,但這并不影響我為人父的喜悅。 有一件事在我心里一直放心不下,就是李沉在鄭國遇見的那位跟李霽相似的人,按照李沉的描述,對方的樣貌,氣質與何文柳如出一轍。 這些年來,李沉的內心十分的內疚,尤其是面對韻兒,面對何文柳的時候,韻兒喜歡纏著他,何文柳待他不薄,可由于他搞不清楚狀況的求救,讓李霽落得流放的下場,克死他鄉。 所以當他遇見一個跟李霽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的時候,內心的那份喜悅與救贖是無法言語的,他很希望李霽還活著。 就我而言,李霽還活著,作為一名父親,我也十分高興,哪怕他跟我不親近,哪怕他總給我鬧出點事情來??勺鳛橐幻弁?,他是一個威脅,一個本該不足為慮的威脅,為何要說“本該”二字?因為他的母妃是何文柳。李霽,是唯一一個能夠動搖何文柳心向著我的存在。 我派過探子去調查那個歐陽霽,想先探探他的底,可所有的探子都消失了蹤影,應該是暴。露身份遇害了。 一個國家內有jian細有探子很正常,假如探子身份被敵方質疑,他們會先給忠主放出消息,然后自殺了事,因為如果被抓的話,可就是是生不如死了。 退一步講,如果探子真的被抓,一般情況下,他會有兩個下場,第一,就是被俘,為敵國賣命,將假消息傳給原來的國家,假如探子誓死不從,那就會有第二種下場,受盡各種折磨后慘死,尸體被高調的吊在城門上,讓各國瞻仰。 可現在,我一沒有收到任何探子自盡的消息,二也沒瞻仰到被吊在鄭國城門前探子的尸首,這一切稍微想一下,也能琢磨出一二來,那就是歐陽霽察覺到了探子的存在,卻秘密的將他們處決了,沒讓外人知道。 我想歐陽霽要隱瞞的不是大同探子的事,而是隱瞞大同派探子調查他身份的事,他是歐陽楚的義子,如果身份有什么不干凈的底子被查到,他必死無疑??上а?,歐陽霽還是太年輕了,他這種做法是能在鄭國皇帝那邊隱瞞過去,可在我這里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歐陽霽出現在歐陽楚身邊的時間,與李霽意外死亡的時間剛好吻合,碧兒與歐陽鎮的意外相遇與結合,再加上我派去消失的那些探子,我越發的覺得,他沒那么簡單,他八成就是李霽。 大越與鄭國的戰事一觸即發,歐陽鎮攜其同母弟弟歐陽恒領兵出擊。 大越誓死反抗,小國們都是大同與鄭國的附屬國,他們絕對不會伸出援手,我大同也是如此,所以就算大越占有地利的優勢,也無法阻攔鄭國的鐵蹄,大越最終是被拿下了。 大越被滅,中間出了一點意外,不,這應該是說慘劇才對,歐陽海千挑萬選,最終選擇歐陽鎮接他的皇位,可歐陽鎮出兵打仗,卻死在了越國。 歐陽鎮之死,我始料未及,探子的來報,由于大越那邊屬于南蠻之地,易守難攻,氣候潮濕,所以有一些帶有劇毒的蛇蟲鼠蟻,據說是歐陽鎮在兵營里睡覺時,被毒蟲子鉆進了耳朵,侵蝕大腦而死,腦髓都從鼻孔里流了下來。 歐陽鎮死的時候,仗才打到一半,最終是他的弟弟歐陽恒領兵,占領了大越的京都越城,殺了越國皇帝及其所有皇室成員。 之前老皇帝歐陽海已經表態,誰拿下大越,他就把皇位傳給誰,雖然他這么說,可當時打仗的是歐陽鎮啊,誰知是歐陽恒帶兵凱旋而歸?;实壅f出口的話,天下人都聽著呢,哪有出爾反爾的道理,最終皇位傳給了歐陽恒。 沒過一個月,歐陽海終是駕崩了,歐陽恒繼位,而他繼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殺光自己的兄弟,以免后患,他怕有人不服氣,怕爭奪他的皇位,所以在各路皇子前來鄭國帝都為歐陽海奔喪之時,歐陽鎮將他們全殺了。 京城的皇室成員沒有兵權,藩地的王爺世子們入帝都身邊隨從不能超過二十,這些人進入帝都,宛如道祖上的魚rou,無一幸免。 很多大臣站出來指責,阻攔,進諫。他們所謂的進諫,皇上不喜歡了,輕一點的懲罰就是貶職罷官,重一點直接殺頭,大臣們再怎么反對,也不可能殺了歐陽恒,因為歐陽恒是皇帝,殺了皇帝等同造反,這是要遺臭萬年的! 歐陽恒我見過幾次,他資質平庸,為人高傲,我并不覺得他比歐陽鎮多出色,那么大一塊餡餅砸在他身上,這未免有些太巧合了吧。歐陽鎮的死肯定有疑點,歐陽恒的身后定有人為他出謀劃策。 按照關系上來說,歐陽鎮是我的女婿,碧兒嫁給他不到兩年,這么年輕就要守寡,可憐的要命。 賈婉茹一聽說歐陽鎮死了,哪兒能受得了,立刻哭著喊著求我把碧兒接回來,不能讓她孤零零的呆在鄭國那個傷心地。 可由于鄭國新皇登基,再加上歐陽恒為了坐穩皇位需要一段時間,等我碧兒正在被接回大同的時候,歐陽恒差不多做了半年多的皇帝了。 鄭國發生的那些事,摸著良心講,我很幸災樂禍,我們是敵對國,巴不得對方天天有天災人禍,內亂戰爭呢。 碧兒十六歲出嫁,不到十八歲守寡,這兩年發生了太多太多的變故,她在鄭國做的那些事我都知曉,怕是被歐陽鎮軟禁起來受盡折磨,她對歐陽鎮的愛早就化為了詛咒與痛恨。 碧兒回來之時,我與眾妃嬪們一起站在宮門口迎接,來表達我對這個女兒的思念之意,遠遠的,一行馬車向我們駛來,我想最大最華麗的馬車里坐著的就是碧兒。 在那馬車旁邊,跟隨著一匹馬,馬上坐著一個瘦弱的身體,大概是個穿著華服的少年,漸漸的,一行人越來越近,我終于看清了那個馬背上額少年。 我對十幾歲時的何文柳的印象完全模糊,我真正關注他是在我重生回來的時候,那時他已經有二十了。我想十幾歲時的何文柳大概就是那少年的模樣吧。那少年簡直就是二十年前何文柳的樣子。他應該就是李沉口中的歐陽霽了吧。 李霽離開已經八年了,這幾年新入宮的人雖然不知,卻見到一個跟何文柳如此相像的人也是吃驚不已,我側眼瞄了一下何文柳,發現他整個人都僵硬起來,直溜溜的盯著歐陽霽看。 歐陽霽下了馬,躬身向我請安道:“在下是鄭國的霽世子,奉鄭國皇上之命送鎮王妃回大同?!?/br> 歐陽鎮的聲音輕柔,就像一縷清風,毫無陽剛之氣,他像看陌生人一般的看著我,畢竟這以他霽世子的身份來說,是第一次跟我見面。 我示意一笑,就算他長得再像何文柳,我也總不能拉著他就問你是誰吧,現在的場合是來迎接我的二公主李碧兒的。 婢女揭開車簾,扶著碧兒下了馬車,兩年未見,碧兒的相貌沒什么變化,人卻消瘦了不少,雖然經過精心打扮,卻也遮掩不住她精神的萎靡。 賈婉茹見自己的女兒受苦折磨成這樣,當下就忍不住上前抱住碧兒痛哭起來,嘴里嗚咽著說什么我這苦命的女兒之類的話。 碧兒的眼睛也紅了,苦楚與責難終于得以發泄,她失聲痛哭起來。 第236章 不是番外的番外:丹兒與霽兒 李丹兒與李霽分別是我前世與今生的名字。 前世的我,貴為一國公主,雖然母妃不受寵,我不受重視,可我們衣食無憂,我每天上午跟著嬤嬤們學習宮中禮儀,爭取做一名合格的公主,下午就陪著母妃。 我對父皇的印象幾乎沒有,除了在那些宴會場合外,我幾乎從未見過他,跟我歲數差不多大的jiejie碧兒,卻深得父皇歡心,可我一點都不羨慕,因為我有母妃就足夠了。 我一直以為我會和母妃相依為命的過一輩子,我也是這么打算的,可母妃卻總是用手指輕輕的頂了頂我的額頭,說:“小笨蛋,你早晚是要出嫁的,要跟你的駙馬過一生?!?/br> “駙馬”這個詞,對我而言尤為陌生,直到我十五歲那年,出席那次的瓊林宴,我絕對沒做過什么讓自己大方光彩之事,就像平常一樣,靜靜的坐著而已。卻不知為何,被眾大臣眼中的乘龍快婿,那年的新科狀元看中了,那新科狀元名叫袁青深,他沒幾日就向父皇求了親,可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父皇沒當場答應,畢竟也要考慮我的意愿,他安排我與袁青深私底下見了一面,我年紀小,又害羞,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看著他。袁青深倒是大大方方的做了個自我介紹,表明了想要迎娶的意思,除了我的那些皇兄皇弟們,袁青深是我接觸到的第一個異性,他給我的第一印象很好,人風趣,健談,又很遷就我,我當時真的認為,他就是我的兩人。 袁青深能力本就很強,后來漸漸的跟太子搭建起了關系,為太子辦事,一個將要當做駙馬的男子,以后在仕途上很難再有大作為了,我心里漸漸的對他產生了歉意。 直到那一天我所看到的一切,將我那簡單的幸福擊得粉碎。 那日我聽小太監說,袁青深進宮了,我就去找他,卻看見他跟我的jiejie碧兒你儂我儂的靠在一起,我當下就傻了眼,想跳出去質問,卻沒那個勇氣,只能傻傻的躲在灌木叢中,聽袁青深說著本該對我卻對碧兒說的情話。 沒多久,太子也來了,袁青深一直在太子左右,碧兒是太子的親jiejie,這個關系算下來,也難怪袁青深與碧兒能看對眼了。 太子似乎將袁青深當做了自己人,很多事情不避諱的說了出來,說什么瑞王正在練兵,過不了幾年江山就該易主了,我越聽越不對,瑞王要起兵造反,太子高興個什么勁?! 他們說的很多很多,那些宮里大部分絕對不會知道的事情,到后面我不敢再聽下去了,要是被他們發現,我只有死路一條! 我轉身想跑,可能是發出了響聲,被太子與袁青深發現了,我一個弱質女流,沒跑幾步就被抓到,我求他們,求他們放過我,我看著袁青深,我們是有婚約的,可袁青深的冷漠極了,他居然對太子說:“她知道了秘密,殺了她才能永絕后患!” 最終他們并沒有殺我,而是隨便找了個跟我身材類似的宮女,換上我的服飾,把她丟進了花池,被水長時間浸泡,那宮女早已面目全非,只能靠衣著來辨別身份,父皇不下令命人調查,他嫌麻煩,就直接確認了我的身份,還說這是意外。所以丹兒公主死了,十五歲那年失足落水而亡。 而真正的我卻被考上腳鏈,把我扒光了丟棄在太液湖上的游船里,接下來的三年,我就像個供人玩樂的奴隸一般飽受折磨,而折磨我的人,卻是我的親兄弟。 在這艘游船上,太子作為儲君,作為兄長,誘惑著他的弟弟們在我的身上燙下一個個烙印,那些皇子本來只是怕于太子的威嚴,才不得已為之,可后來他們在我身上找到了玩樂感覺,尤其是我的十三弟李琪,他年紀最小,卻也是折磨我最慘的人,每次他上這游船,總喜歡跟我玩溺水的游戲。 游戲很簡單,找一個大大的水桶,把我掉在水桶之上,然后朝里面溺去,就在我無法呼吸感覺自己就要死掉的時候,他再命人把我拉上來,一次又一次,不亦樂乎。 我就這樣,被他們折磨著,折磨著,沒有人來救我,甚至沒有人知道真正的丹兒公主并沒有死,她一直在宮中,被自己的弟弟們辱樂著,三年的時間,我過得生不如死! 直到三年后的某一日,他們都以為我習慣了,松懈了下來,他們忘了給我銬上腳鏈,忘了將我禁錮,這是一個機會,一個逃出去的機會。 可我那時的我已經被折磨的不是個人了,我怎么能這樣出現在大眾面前,尤其是我的母妃面前,母妃以為我三年前就死了,最起碼那時的我體面下葬,我希望能夠保留我在母妃心里最美的一面。死對我來說,是最好的解脫。 三年的折磨,我已經忘記了該如何行走,我只能慢慢的爬向床邊,忽然之間,我看見地上有一件紅色的紗衣,我聽宮里的老嬤嬤說過,在民間有這樣一個傳聞,如果一個人身披紅衣而死,那必將化為心懷怨念的厲鬼,會回來有怨抱怨,有仇報仇的,不管那是否靈驗,我都愿意一試,我撿起那件紗衣,披在身上,跳入湖中,我感受著冰涼的湖水慢慢的侵蝕著我的身軀,直到生命流走的最后一刻。 當我有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真的變成了一只鬼,披著那件紅衣,在空中飄蕩,我頓時大笑不止,真好,我要復仇,什么手足,什么良人,什么父親,統統都得死! 可當我飄到父皇面前的時候,他根本看不見我,而是一心摟著他那貌美如花的舞姬飲酒,我這才發現,我沒有化為厲鬼,而是變成了一抹幽魂。 我無法接受這一事實,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嚇唬人,可他們都看不見我,最終我默默飄回了倚柳殿,那個我與母妃同住了十五年的地方。 倚柳殿一片蕭索,滿院子的牡丹花早就枯死了,我剛飄進殿內,就聽到一陣咳嗽聲,順著聲音而去,看見我的母妃半躺在病榻之上,他面色蠟黃,毫無生意,完全沒有求活的意志了。 頓時,我想放聲大哭,可是我放出的聲音沒人聽見,也流不出眼淚來,因為我只是一抹孤魂。 哭著哭著,突然感覺有人抱住了我,我明明是一抹孤魂,怎么還能接觸東西?我睜眼一看,只見面前一個嬤嬤滿臉笑意的看著我,她催促著身邊的人道:“快去給皇上道喜,文妃娘娘生了一對龍鳳胎?!?/br> 我以一個嬰兒的身份回到了母妃身邊,又回到了李氏一族,這次,我換了一個名字,名叫李霽。 母妃依舊是我的母妃,那個永遠淡如薄水的文妃,那個安安靜靜的文妃,很多事情跟前世不同了,比如母妃曾經是生了一個丹兒公主,可她四歲的時候意外死了,比如父皇對母妃的態度,他居然知道這世上有母妃這個人了。不過這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回來了,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我要復仇,我要把李氏江山,把大同皇朝從我父皇的手中搶過來! 在我七歲那年,京城出了一個半日仙,據說他算命測字十分精準,皇祖母悄悄前去拜訪,給父皇和我們幾個皇子們都算了命,不得不說,那個半日仙真的很準,他給我批的命數是,“身披紅衣,自盡而亡,兇子投胎,恨意圍繞,殺兄軾弟,克父克母”,前四句話已經證實了,只差后兩句了,我一定不會做傷害我母妃的事! 后來發生了兇子一事,所有的苗頭都指向我,雖然最后證明與我無關,可我那個愛笑愛玩愛撒嬌的jiejie,變成了個傻子,而那個罪魁禍首就是我,這時候,我懂得了藏拙,我知道了,不是一味的讀書,努力勤奮就行,我這時候要做的,應該是藏拙。 我想藏拙,我想忍耐,我想等我真正有能力的時候,再發起攻擊,可是當我看見父皇新入宮的秀女里有鄧程穎那個賤人的時候,我什么心都忍不住了。 他除了是李琪的母妃外,還是在后宮里經常給母妃使絆子的人,母妃與他素無瓜葛,他之所以處處針對母妃,是因為后宮之中,只有他與母妃二人,是作為男妃孕有子嗣的這種無聊的理由。 李琪長得像父皇,所以深得父皇的疼愛,可對我來說,李琪是那個喜歡跟我玩溺水游戲的惡魔。 他不是喜歡水嗎,他不是喜歡玩溺水游戲嗎?雖然理智告訴我,不應該這么快就動手,可恨意推駛我前進,我看著鄧程穎抱著李琪在湖邊在人工湖邊看魚的時候,趁著四周沒人,將他們推入湖中,我要讓李琪嘗嘗溺水的滋味。 李琪溺死了,可我一點罪惡感都沒有,反而拍手叫好,我是心惡,我是鐵石心腸,我是巴不得他死! 可是這種突破理智的下場,就是被父皇發配邊疆流放。沒有母妃的陪伴,只有jiejie與伴讀的送行,大皇兄沒臉來見我,他大概是在自責,其實我根本沒怪過他,是我自己太急功近利了。 在流放的途中,我遇到山賊,與護送的侍衛們走散了,最后只找到了那個服侍我,與我年齡一般大的小太監,我怕那些山賊再追來,就命令小太監跟我換了服裝,后來被山賊追到河邊,被逼落水。 當我再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河邊,小太監溺死了,而我卻活著。 我爬了起來,晃晃悠悠的走著,希望能夠被人發現,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的確是這樣呢,我沒走多久,就被看見前方有一行馬車通過,那行頭非富即貴,我心里一橫,與其回去繼續被流放,還不如就此放手一搏。于是故意倒在路中間。 那一行人發現了躺在路中央的我,由始至終我都在裝暈,我豎起耳朵聽他們的談話,我這才知道原來這行人是趕往鄭國的,我記得鄭國的二皇子被俘了,怕是由于跟父皇簽署了什么停戰協議被放出來了吧。 反正最后他們還是救了我,給我包扎治療,沒多久,我裝暈變成了真暈,我再次睜眼時,已經進入了鄭國的境內。 我躺在床上,床邊站著一個成年男子,他高達威猛,麥色肌膚,他看我的眼神有一絲迷茫,還有一分情意,這兩者我都看不懂,男子見我醒了,立刻換了臉色,他嚴厲的問我,“你是什么人?” 我可不傻,就算自己是大同皇子,現在也不是承認的時候,反正我是小孩子,立刻裝瘋扮傻起來,我故意一副想破頭皮的樣子,“我……我不記得了……叔叔,你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