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賈婉茹一看話題不再瑞王的終生大事,而是轉移到宋剛身上,于是趕緊道:“畜生,還不快點爬過來給瑞王請安!”那宋剛就像是沒聽到的樣子,愣是蹲在那里不動彈。站在宋剛身邊的小太監不樂意了,拉著狗繩,道:“沒聽到娘娘在叫你嗎?”宋剛就這么被小太監半拉半踹著,爬上了涼亭,跪在瑞王腳邊。 我踢了踢宋剛的腿,道:“傻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點給瑞王請安?!?/br> 就見那宋剛緩緩抬起頭,眼上布滿水霧,他很不想讓瑞王看見他現在這個樣子,但他只能服從我,因為他家人的命還在我手上,宋剛哽咽著叫了一聲:“汪?!?/br> 如果說剛才瑞王的臉色只是尷尬,那么現在他的臉已經扭曲到了一起,他已經無法再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了,嘴唇一直顫抖著,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讓他撕心裂肺的事。 “皇兄?”我故意試探:“怎么不說話了?你認識他嗎?” 瑞王的臉色好轉起來,他不能再在我面前露出真是的情感,他的奪位大計才剛剛實行,他必須要裝作鎮定,“我…這人的確是有些面熟,是不是韓國皇子???我以前與他有幾面之緣?!?/br> 聽瑞王這么一說,我一陣冷笑,因為我清楚的知道他與韓國大皇子宋剛之間,并不僅僅是面熟。在上一世,瑞王攻進皇宮后,將我俘虜的所有他國皇室之人全部殺死,但卻偏偏留下了韓國,我記得那時瑞王親自走進監牢,將宋剛接出,抓著他的雙手,含情脈脈的道,苦了你了。 父皇在世的時候,韓國還在,瑞王曾經當使臣出使過韓國,我想他那時候就與韓國大皇子宋剛暗生情愫,但由于立場不同,只得作罷。后來韓國滅亡,我就把韓國所有皇室帶入宮,將他們關起來,供人侮辱,那時候瑞王也不能說什么。直到他奪得皇位,看見宋剛在牢里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一怒之下,也把我關了進去,說讓我也體會體會被關的滋味。 有著前世的經歷,我已經知道了瑞王與宋剛之間的關系,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我把宋剛調教成“狗馬人”,送給賈婉茹,供她玩樂。瑞王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知會做和感想?一個是他最愛的女人,一個是他最愛的男人。而現在他最愛的女人不自知,在他的面前辱樂著他最愛的男人,瑞王啊瑞王,你現在應該心如刀絞了吧? 我看著瑞王,瑞王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很快就恢復平靜,冷漠道:“我記得韓國大皇子一直是一條漢子,現在卻毫無尊嚴的在女人腳下乞討,難怪韓國這么快就亡國了?!逼鋵嵢鹜踹@話是說給我聽的,以免我起疑心??赡撬蝿偰睦锒@個道理,他聽完瑞王說的話,原本還有些倔強的他露出了絕望的神情,我想他現在應該是死心了吧。 這一頓飯,我吃得極為高興。賈婉茹的小心翼翼,瑞王的內心悔恨,宋剛的絕望死心,而我卻是這一幕的策劃者。這只是剛剛開始,我會慢慢的折磨他們,不管是rou體還是心理。 因為我最近太過關注賈婉茹,讓后宮的寵愛有些失衡,最先心理氣不過的必然會是夏家的夏知柔。她天天在母后那里嚼舌根,使得母后的心情很是不好。后宮的妃嬪們去給母后請安,母后句句話都堵著賈婉茹,連帶著何文柳都被她說了幾句。也虧何文柳那性子木訥,半天也沒反應過來??赡琴Z婉茹不干,就在我面前杏眼紅著向我哭訴,“要不皇上最近別來我這里了,多去看看柔婕妤吧?!?/br> 我故作驚奇說:“婉妃這說的是什么話,為何要將朕趕往別處?” 賈婉茹拿著帕子擦著眼淚:“其實臣妾也不是個愛嚼舌根的人,可今天母后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臣妾恃寵生嬌,不過是個妃子,卻以皇后的姿態自居,穿著皇后應該穿的衣服,受著皇后應該享受的禮儀??墒腔噬?,那衣服是您送給臣妾的,也是您帶著臣妾去接受其他國家使臣們的朝拜,臣妾真覺得好冤啊?!?/br> 我趕緊安慰他道:“婉妃別傷心,朕就是寵著你,誰都管不了,明天朕就去慈寧宮跟母后說清楚,讓她別再為難你了?!?/br> 賈婉茹一聽,立刻勸阻我,畢竟鳳印在母后手里,她還不能跟母后撕破臉皮,“別呀,皇上,臣妾不想讓您為難,要不這樣吧,臣妾回娘家住幾日,順便可以緩和與母后的關系?!惫烙嬞Z婉茹是想出宮私會情郎???我也不為難她道:“那也行,朕明天派人送你回去,就住幾日趕緊回來啊?!蔽已b作依依不舍。 賈婉茹想了想接著道:“皇上,臣妾也想把碧兒和毅兒一起接出去住,他們也都好久沒看見外公了?!弊约核綍鹜跻簿退懔?,還想讓瑞王他們父子團聚?我怎么可能會答應,我就是要讓瑞王無法認他的兒子,于是道:“現在天氣冷,碧兒和毅兒還小,這一來一回病著了就不好了,就讓他們呆在宮里讓嬤嬤們照看著,要是賈凡想見外孫,讓他進宮便好?!辟Z婉茹見我不答應,只得作罷。 賈婉茹離宮后,我為了安撫母后,開始天天找夏知柔侍寢,夏知柔自是欣喜萬分,對我百依百順,只是她總有意無意含沙射影的說著賈婉茹的不是,我也就裝作聽不懂,仍憑她說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再度說明~小攻很壞,很渣,很有心計。 第20章 告御狀 半個月后,瑞王請辭回藩地,我也沒有多做挽留,給他些賞賜,又命人幫他將這些賞賜運回淮南。我在搬運的人中安插著我的探子,這樣以后瑞王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人給我匯報了。 又過了幾日,巡撫上奏說,徐州郊區有大批山賊出沒,打劫路人,殘害百姓,想請我出兵剿滅山賊。如果是平時我遇到這種事,就直接交給下面的人安排。但這次,我故意點名讓黃坤去。于是黃坤就帶著官兵五百,趕往徐州。其實我這么做是有私心的,首先,我要讓他遠離京城,遠離何文柳,而徐州就在瑞王藩地淮南邊界,黃坤過去后,定會跟瑞王有所聯系,上一世黃坤都投靠瑞王了,我想他這一世也肯定如此。我一直都想殺了黃坤,可出師無名,假如黃坤跟著瑞王造反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這些都是我后來的計劃,暫且不提。 賈婉茹回宮后,還帶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她告訴我這小姑娘叫桃青,是她貼身婢女桃紅的meimei,看著人機靈,就想帶進宮中伺候她。估計賈婉茹在宮外跟瑞王在部署些什么,我也就記住了桃青這個人,其他的事情,不在話下。 接著到了三月,冰雪開始融化,天氣轉暖,后宮表面上依舊風平浪靜,但實際波濤洶涌。 現在無論是朝堂上的人還是宮中的人都知道,這么多年來,賈婉茹在后宮的地位從未動搖,我最愛的人永遠是她,她的生活起居,我都命人以皇后的身份伺候著。而我最疼的人卻是何文柳,我將他安置離御書房最近的青鸞殿,天天督促他補這補那,把他捧在手心保護的好好著。最后,我最寵的人是夏知柔,她無論在后宮里得罪了誰,闖了什么禍,我都會一笑而過,不予追究??偠灾砻嫔?,我把賈婉茹排在第一位。 那夏知柔進宮的目的與她jiejie一樣,是想當皇后,她當然要把擋在她面前的人踢走。面對何文柳,夏知柔很是不屑,因為何文柳性子軟弱,與世無爭。而且男子受孕實屬不易,雖然之前何文柳為我生了個女兒,但接下來過了這么多年,他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再加上他身子不好,估計生不出皇子,在夏知柔看來,何文柳根本構不成威脅。所以現在唯一礙著夏知柔眼的,就只有享受著皇后待遇的賈婉茹了。夏知柔總是有意無意的在后宮中刁難賈婉茹,處處與她作對,可賈婉茹是什么道行,她面對一切都是寵辱不驚,日子該怎么過,就怎么過。 我在旁邊冷眼旁觀著這一切,這本來就是我的安排,他們愛怎么斗都行,就是別波及到何文柳。 一日,我與夏知柔在御花園散步,與她懷念著我們初次相遇時的情景,夏知柔看著我們情到濃時,對我說:“皇上,臣妾特別羨慕婉妃娘娘?!?/br> “怎么了?”我不動聲色問:“婉妃有什么好羨慕的?” 夏知柔柔聲道:“臣妾那日看著婉妃在御花園里散步,后來走累了,她就坐著她那‘狗馬人’回了宮,皇上,臣妾最近也老是腳疼?!?/br> 我知道她那話是什么意思,也是想朝我這里討一個“狗馬人”來騎,我當然不能讓她如愿,“狗馬人”只有一個,而且必須是屬于賈婉茹的,我故作聽不懂:“你要是腳疼,就呆在寢宮里別出來,等養好了再出來走動?!?/br> 我這么一說,連旁邊服侍的內監們都差點笑出來,很明顯,我這是在告訴夏知柔,在我心里她與賈婉茹不是在一個檔次上的人物??上闹岬哪X子不好使,偏偏聽不出我說的意思來,還很直白的撒嬌道:“臣妾就是想要一個皇上親自訓練的‘狗馬人’,皇上,您就給臣妾一個吧?!?/br> 要不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我真的是容不下身邊有一個這么沒眼色,沒腦子的人,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怎么還聽不懂???!于是我只好耐下性子道:“柔兒,朕就跟你直說了吧,那‘狗馬人’是朕送給婉妃的,而且只會送給婉妃一人,你去內侍局看看,有沒有什么喜歡的珠釵首飾的,只管去拿,這樣行嗎?” 我把話說得很明白,夏知柔也終于聽懂了,她見我拒絕得這么直接,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估計又會把這筆賬算在賈婉茹的頭上。 夏知柔向我要“狗馬人”無果這件事,傳遍了整個后宮,所有的人都在笑話夏知柔不自量力,敢與賈婉茹爭東西。 這不,何文柳身邊的小太監小綠子一早就知道這事,回頭就說給何文柳聽,到了晚上,我去青鸞殿過夜,一番風雨后,何文柳疲倦的趴在我身邊,突然問了我一句,“‘狗馬人’是什么東西?”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我平時把何文柳保護的很好,從沒讓他參合這些事。最后我干脆再次裝睡,沒聽到他說什么。 而賈婉茹聽到這件事后,既不嘲笑也不惱,繼續在宮里過她的日子,一派母儀天下的風范。 又過了幾日,后宮恢復了平靜,朝堂之上也沒什么大事,一切都相安無事,直到賈凡的學生秦天朗到御書房來找我,說有人攔著他的轎子告御狀,告的人就是元馬大將軍何文武。 我說這秦天朗怎么老是抓著何文武不放呢,問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天朗道:“回皇上,微臣昨天上完早朝,坐著轎子回府,半路被人攔截,攔截的人是一個茶葉店的小老板,叫孫二牛,他告元馬大將軍何文武殺害他的妻子王氏?!闭f著,就把狀紙遞上前來。 我看了狀紙,又詢問了情況,原來前幾日何文武在街上行走,被王氏不小心潑了一身水,那王氏本想道歉的,但一看何文武的兇相就嚇昏了過去,第二天王氏的丈夫孫二牛從京城外采辦回來,看見自己的老婆衣衫不整的死在床上,床邊遺留下一塊玉佩。之后孫二牛打聽到王氏之前和孫文武有些爭執,而那玉佩又是孫文武的貼身之物,就認為是孫文武記恨王氏當街潑他水,而jian殺了王氏。孫二牛把何文武告上衙門,可衙差忌憚何文武大將軍的身份,就沒有受理。接著孫二牛只好攔著秦天朗的轎子告御狀了。 秦天朗將孫二牛的在床上找到的玉佩遞到我面前,我一看,果然與何文柳送我的那塊一摸一樣,這玉佩是他們何家三兄弟的貼身之物,看來何文武這次還真是栽著了。 秦天朗道:“皇上,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何文武,您應該下令將何文武押入大理寺候審?!?/br> 一般的,朝廷命官如果惹上嚴重的官非命案,都會被關入大理寺,由大理寺卿親自審理,可是只要被關入大理寺,八成被斬首,剩下兩成的人差不多也就殘了。 我道:“這會不會有什么誤會?調查清楚了沒有?” 秦天朗看著我在袒護何文武,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于是道:“皇上,要不這樣吧,先把何文武關在監牢里,讓衙門的衙差調查,要是找到證據證明何文武是無辜的,那就放了何文武,要是找不到證據,那就將何文武押入大理寺,由大理寺卿親自審問?!?/br> 我現在對這件事情不是很清楚,只能先由著秦天朗辦。于是我下令將何文武收押,然后再派人去調查事情經過。 后來我還專門去了趟監牢,詢問何文武,何文武堅稱他沒有殺人,他的玉佩幾天前就不見了,王氏死的那晚他在屋里睡覺。何文武現在三十歲,早年也娶過妻,可沒一年老婆就病死了,現在是鰥夫一個,晚上一個人睡一屋子,根本沒有證人。而之前在大街上,有人親眼看見王氏向何文武潑水,接著又被何文武嚇昏過去,又在王氏的床上找到他的貼身玉佩,這人證物證聚在,最后何文武直接被關押至大理寺。 何文武被關入大理寺的第二日,我看著天氣極好,三月的春風拂面而來,桃花園里的桃花也都開了,粉粉的一片,看著人心里舒服。我干脆就帶著賈婉茹,夏知柔,夏知柔的堂弟夏知源,以及其他妃嬪一起到桃花源里賞花。 在桃花園內,內監們早就將桌椅酒席擺好,我坐在主座上,賈婉茹坐在我左側,夏知柔坐在右側,其他妃嬪也按照等級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我本打算讓舞姬們來跳舞助興的,這時萬福來我身邊道:“皇上,文妃娘娘來了?!蔽矣浀煤挝牧罱恢倍际谴粼谇帑[殿,因為是春季,他又開始弄他的花花草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現在居然來到桃花園,莫不是想與我一起賞花?我趕緊道:“快把文妃帶進來?!?/br> 這不過一會,萬福就帶著何文柳來了,我看著何文柳似乎有些憔悴,他緩緩的走到我面前,蹭的一下跪在地上,道:“皇上,求您放我二哥一條命吧?!?/br> 我聽完何文柳的話,立刻xiele氣。我就知道,何文柳怎么可能會放下自己院子的植物,跑來這里賞花呢,我嘆了口氣,道:“文妃,這事朕幫不了你,何文武身為朝廷命官,卻草菅人命,肯定是由大理寺收押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二哥必須得償命?!?/br> “不…不是的,皇上,我二哥是好人?!焙挝牧犖乙豢跉饣亟^他,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我二哥脾氣是不好,他是殘暴,但都是對那些敵人殘暴,我二哥絕對不會殺人的,他…他只會帶兵打仗而已?!?/br> 我本想安慰一下何文柳,卻被夏知柔截了話,夏知柔尖銳的說道:“文妃娘娘,您這是說的什么話???什么叫做‘他只會帶兵打仗’,莫不是你想靠著你二哥立過汗馬功勞,借機威脅皇上?想造反嗎?”夏知柔說完我就怒了,以前就算我誤會過何文柳,也從來不會對他說一句重話,這夏知柔算什么東西!截了我的話也就算了,還敢用這種語氣質問我一直想保護的人,她真的是不想活了???! 何文柳話本來就少,現在心急著想救他二哥,不太會組織語言,剛才想到什么就說了,哪里會再想里面的意思,他沒想到會造成誤解,趕緊解釋道:“皇上,微臣…微臣不是那個意思,微臣只是想皇上饒了我二哥一命,求求你了?!?/br> 夏知柔似乎還想說話,在我身旁的賈婉茹早就注意到我臉色不好,知道我在生夏知柔的氣,她怕我會直接發作,于是趕緊道:“柔meimei,你看這御廚做的桃花酥樣子精致,味道也好,你嘗嘗,過會涼了就不好吃了?!本瓦@樣把夏知柔想說的話給堵了回去。其實賈婉茹這么做算是救了夏知柔,可夏知柔偏偏不知好歹,硬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賈婉茹。 第21章 求情 我看著何文柳跪在我面前,心里十分心疼,他身體單薄,跪在那里,感覺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跑似的?,F在天氣雖然見暖,但畢竟還是三月,地上那么涼,我怕他膝蓋受不了。想著怎么也得讓他先站起來說話。 就在這時,何文柳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頭對著我道:“皇上,微臣記得您曾經答應過微臣一件事,說無論有什么心愿都會幫微臣實現,那微臣不求別的,就請皇上保我二哥一命?!?/br> 這是我許與何文柳的第一個承諾,我真的很想遵守,可這太為難我了,既然何文武已經被關押至大理寺,那么不僅是朝廷上的人,連京城的百姓們肯定都知道,這叫我如何保住何文武? 我正在發愁,真的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他,這時,又有人開口說話了,那人不是賈婉茹,也不是夏知柔,而是夏家送來的第二個人,夏知源,被我封為容華的人,他道:“文妃娘娘,您別再為難皇上了,微臣不知您與皇上之間有什么協議,但是您想啊,現在何將軍被押大理寺之事,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噬咸蹛勰?,您這么求著皇上,皇上也于心不忍,如果皇上答應您了,那您有沒有想過皇上該如何跟死者的家屬交代,如何跟天下的百姓交代,要是開了何將軍這個先例,以后王公大臣們犯法,都會來求皇上開恩。文妃娘娘,您替皇上想一想吧?!?/br> 夏知源與夏知柔那個豬腦子不同,說話很中聽,既不會得罪我,挺起來也很有道理。何文柳跪在那里不說話了,他似乎也覺得夏知源話之有理。 我不忍心看著何文柳跪在那里傷心,想著開口安慰他,“文妃,你……” “皇兄——”又有人打斷了我的話,而且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能對我這么做的,也就只有我的八皇弟,李暮冰了。 果然,我就看著小八在很遠的地方一路朝我奔來,不一會,就跑到我面前,也不給我行禮,喘著氣問:“您真的要殺了何將軍???” 我道:“朕沒打算殺他,他現在犯了法,朕只是將他關入大理寺,等大理寺卿審判?!闭f著倒了一杯茶,遞給他,想讓他喘口氣再說話。 小八接過茶杯,將水咕嚕咕嚕的喝完,用袖子抹了抹嘴,道:“那大理寺卿就是一變態,我剛從大理寺回來,何將軍都在監獄里被人用刑了,他們想將何將軍屈打成招?!?/br> 大理寺怎么審問犯人之事,我的確略有耳聞,但這是祖宗定下的規矩,破壞不了,我道:“就算是這樣,朕也不能插手,如果大理寺調查何文武是清白的,自然會放了他?!?/br> 小八一聽,急了,“皇兄,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別騙我,只要進入大理寺那還有活命的機會嗎,就算活下來了,也就只剩下半條命?!苯又“擞珠_始耍起小孩子脾氣:“我不管,皇兄,我要你立刻放了何將軍?!?/br> 這要求怎么越來越過分了,剛才何文柳求我,只是讓我保何文武一命,這會到了小八,他就直接讓我將何文武無罪釋放?我只能哄他道:“小八,你別這樣,這樣皇兄也為難,皇兄記得你不是很喜歡突厥送來的銅黃色鑲著藍寶石的匕首嗎?你之前問皇兄要,皇兄怕刀劍無眼傷著你,現在皇兄就把匕首送給你,你就別鬧了好不好?” 小八一聽,眼紅了,委屈得說道:“我之前想要那匕首,是為了將它送給何將軍的,現在何將軍都要被你砍頭了,我還要那匕首做什么~”我有些無奈,這小八對這何文武也太好了點吧。 這時,端坐在旁的夏知源看著向我鬧脾氣的小八,道:“八王爺,您先別鬧,這樣有失您的身份,何將軍他只是武夫一名,您……”看來夏知源想像說服何文柳那樣說服小八,可小八那肯吃他那一套,直接打斷他的話,厲聲說道:“閉嘴!你算個什么東西,這里有你插話的份嗎!”夏知源在后宮一直都是謙虛做人,所以人緣很好,哪里會有人對他這么說話,現在他被小八這么一吼,就青著臉,把話憋進嗓子里了。 接著小八轉過頭,可憐巴巴的看著我,眼淚就在眼眶里涌著,“皇兄,何將軍是個好人,他救過我,他一定是被冤枉的,您真的不幫我嗎?您明明最疼我的了~”小八開始用對付母后的那招來對付我了,一般只要小八一哭,母后什么事情都答應他。說不定小八過會就會跑去找母后哭訴,到時候母后再來找我,我就有的煩了。 這時賈婉茹緩緩起身,走到小八身邊,拿出絲帕給小八擦眼淚,安慰道:“八王爺,您先別哭,其實本宮也覺得何將軍是無辜的,可這凡事要將證據。您現在與其跟皇上耗著,還不如自己為何將軍找證據平反,到時候您將證據擺在皇上面前,皇上想不放人都難?!?/br> 小八經賈婉茹這么一哄,倒也覺得有理,于是也就不哭了,他拉著還跪在地上的何文柳道:“文妃娘娘,咱們走。求皇兄一點用都沒有,咱們去找證據去!”接著就把何文柳拉起來,轉身就走,邊走邊說:“皇兄就是個冷血的人,咱們再也不要理他了?!?/br> 小八耍著脾氣,還說著這么幼稚的話,真是教我哭笑不得。他這么帶走何文柳也好,我也不忍心看著何文柳跪在地上求我的樣子。何文柳被小八抓著袖子,轉過頭看著我,我向他示意,讓他跟著小八離開。 接下來的幾日,我的耳邊總算清凈了些,小八天天早出晚歸,就是為了給何文武找證據,我怕他路上又出什么事,就派著兩個侍衛悄悄跟著他,保護他的安全。 何文柳還是呆在青鸞殿,他知道我的苦衷,不再提何文武的事,但我能從他的眼里看出,他心事重重。夜晚,我像往常一樣擁著何文柳睡下,不一會,我聽見何文柳輕微的呼吸聲,我抬起頭,吻了吻他的額頭,輕聲說道:“文妃,朕向你保證,你二哥一定會沒事的?!?/br> 日子飛快的過去,轉眼之間,明天該大理寺審問何文武了,我下了早朝,像往常一樣,去御書房里批奏折,快到晌午的時候,母后突然跑進御書房來見我。 母后的眼睛有些微紅,一看就知道是被小八氣著了,我開玩笑道:“母后這是怎么了,是不是沙子吹入了眼?”母后有些惱怒的說道:“這不都怨你,放縱小八去找什么證據,這么些天來,什么都沒找到,今天早上小八都沒出來吃早膳,就呆在寢室里摔東西,你這個兄長也不去安慰安慰他?!?/br> 我道:“母后,兒臣可安慰不了他,他的要求太過分了?!蹦负笠宦?,不樂意了,“小八是你弟弟,要求過分點怎么就不能答應他了?” 母后都是五十歲的人了,怎么越活越年輕,跟我耍小孩子脾氣,我只好定下性子道:“小八想讓我將他的救命恩人何文武無罪釋放,母后,小八不懂事就算了,您可別跟著瞎參合,那何文武現在可是被關在大理寺呢?!?/br> 母后被我這么一說,有些心虛了,“那你也去勸勸小八呀,就這么呆在寢室里摔東西也不是個什么事?!蔽抑缓么饝负笕ゴ葘帉m看看小八。 當我進入小八的寢室時,真的只能用一片狼藉來形容了,以前他從內侍局里搜刮出來的寶貝,都被他摔個稀巴爛,什么云南白瓷瓶呀,千手觀音白玉像呀,看著我都心疼。 我坐到他的床邊,他趴在床上,頭捂在錦被里,我喚他:“小八?!?/br> “……”他不理我。 于是我接著道:“明天何文武就被大理寺審問了,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你怎么不去找證據?” “證據?”小八翻過身坐起來,聲音有些哽咽道:“我都找遍了,根本沒有什么有利于何將軍的證據,那天街上的人都看見何將軍被王氏潑水,王氏死時身旁的玉佩也是何將軍的,案發那天晚上,何府的下人早早就睡下了,根本沒人能證明何將軍一晚上都呆在寢室里睡覺,皇兄,你說我還有什么地方沒調查到?” 我摸了摸小八有些凌亂的頭發,笑道:“那你有沒有調查一下死者王氏的背景?”小八不解:“她就是個死人,還有什么好調查的?” 我道:“反正你該調查的都調查了,既然都沒有結果,那為什么不從死者下手呢?說不定會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發現?!?/br> 小八一聽,也覺得我言之有理,蹭的一下,從床上跳下來,穿好外衣就朝外面跑,不一會我就聽到母后的聲音:“我的小祖宗,你這又是上哪去呀?”“我去找能證明何將軍清白的證據去~” 小八又變得神采奕奕,母后給我的任務我已圓滿完成了,我伸了個懶腰,看來明天大理寺審何文武一案,一定會有好戲發生。 第22章 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