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別叫醒他。讓文妃好好歇著?!蔽覈诟浪?,萬福被我這么一說,先是愣在那里,然后驚訝的看了我一下,但是很快的他就恢復平靜,他知道我的性子總是捉摸不定。 到了偏廳,我坐在太妃椅上,讓萬福把我這幾年的起居注實錄還有敬事房的冊子拿來,我必須要知道我這幾年究竟干了些什么,寵幸了哪些妃嬪。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我匆匆將這些東西看完,心里大概有個底了,今年是元景五年,是我在位的第五個年頭,賈家的權利在朝中還沒有獨大,我記得我上一世就是從今年開始,有心打壓何家了。 賈家現在的勢力雖然不如上一世,但其根基早已延生到京城和朝廷內部,因為我父皇最寵愛的妃子賈妃就是由賈家貢獻的,但賈妃命不好,第一胎五個月的時候,就流掉了,第二胎生出來是個死胎,最后賈妃受不了打擊,就死了,我父皇總覺得虧欠賈妃,因此在朝堂上,對賈家格外照顧。而輪到我做皇帝,毫無根據的寵愛著賈婉茹,賈家自然是越來越得勢。 我看著敬事房的冊子,原來賈婉茹已經把那兩個孽障生了出來,二公主李碧兒現年三歲,以及四皇子也就是我上一世冊封的太子,李毅現在才三個多月。我手里沒有證據證明這兩個孽子是賈婉茹和李暮之所生,我對朝堂上的關系現在也很模糊,宮里有多少人是賈婉茹的眼線,我也不是很清楚,而李暮之更是一個影兒都沒有,不過好在現在我還沒有冊封婉妃為后,也沒有冊封李毅為太子,這一切我得慢慢考慮,細細研究,一切都要從長計議,誰都跑不了。 我抬起頭,問站在一旁的萬福:“今天怎么會是文妃侍寢???” 萬福愣了愣,當然明白我的意思:“萬歲爺,您忘了,今天您和婉妃娘娘鬧了點小不愉快,就隨便翻了個牌子,沒想到這牌子就是文妃娘娘的,這不,就把文妃娘娘送來了?!?/br> 我與賈婉茹鬧不愉快?這些細節上的事情,我都記不得了:“因為什么事???婉妃怎么又跟朕鬧脾氣?”婉妃平時在后宮有些驕縱,卻對我一直是百依百順,常常撒嬌,雖然愛鬧點小脾氣,但與我吵架的次數屈指可數。 “都是些小女孩家的心思?!比f福笑著解釋道:“就因為選秀女的事,婉妃娘娘剛生完小皇子,覺得自己身材有些走樣,馬上就要選秀女,一批新人進宮,婉妃娘娘怕您到時候就忘了她,所以想讓您這次的秀女之事暫且擱下,這不,和您鬧點小脾氣?!?/br> 經萬福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的確有這么一回事,事后我為了哄賈婉茹,還真把選秀女的事往后延了三年,為此,我差點得罪我的母后夏太后,因為夏太后想把夏家幾個乖巧的女孩當秀女送進宮,來鞏固他們夏家的勢力。 天漸漸亮了,我一宿沒睡,但也不覺得困,我走回寢宮,何文柳還在睡著,連姿勢都沒變,我緩緩走上前去,坐在床前,看著何文柳的睡顏,開始發呆。我翻查敬事房的冊子時,專門看了看何文柳的,原來包括這次,我總共寵幸過他十九次,其中有十六次是他剛進宮的時候,而后面那三次,估計是我隨意翻牌翻出來的吧。我決定了,在這一世我不會再對何文柳不管不顧,我會好好照顧他,并非是對他有什么感情,而是感謝他上一世救了我讓我多活了七天。 這時,何文柳的眼皮動了動,似乎打算起來,可他眼睛沒睜開,卻先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才張開迷離的雙眼,但很快的,他發現哪里不對勁了,立馬坐了起來,錦被滑下他的身子,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就看見我坐在他身邊,一直盯著他看,他嚇了一跳,猛得向后移動著,但動作有些大了,他直接掉下床去,咚得一聲,發出了響聲。 在門口候著的萬福以為發生什么事情了,趕緊沖進來:“萬歲爺,這是怎么了?” 我沒理萬福,直接走到何文柳的身邊,他還光著身子坐在地上,一看我來了,就想著站起來,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我索求過度,他撐著身子好幾下,硬是沒站起來。我看不過去了,就干脆把他抱起來,放在龍床上,抱著他的時候,我發現,何文柳怎么還是那么輕呢?會不會現在他的身子就不太好了? 我想他一定還沒休息好,于是說:“文妃,你要還是累著,就先在朕的寢宮里休息了?!?/br> “不了,微臣謝謝皇上?!彼芙^了我,我想這就是何文柳不得我寵的原因,一點都不知道迎合我,在皇帝寢宮休息這么大的恩寵他都不要。他看見我有些生氣,趕緊解釋道:“丹兒醒來如果看不見我,會哭的?!?/br> 丹兒?聽他這么一說,我有些興奮,我才想起來我和何文柳之間還有牽絆的,他為我生了一個女兒,三公主李丹兒。算算年紀,丹兒現在應該快三歲了。我對丹兒幾乎是毫無記憶,因為她與賈婉茹的女兒碧兒的年齡差不多,我上一世十分疼愛碧兒,早就把丹兒這個女兒忘得一干二凈,只知道丹兒的性子隨何文柳,喜靜不喜動,總是喜歡呆在屋子里,我對丹兒唯一的印象,就是在丹兒快十五歲的時候,那一年科舉考試結束,文科武科的前三甲被我邀親到后宮把酒言歡,那時候文科狀元不知怎么地就看上丹兒了,想讓我賜婚,我也就答應了,但沒過多久,丹兒意外落水死了,這婚事本要告吹,最后那狀元只好娶了碧兒為妻,現在想想,丹兒的死似乎很有可疑。 萬福在一旁很有眼色,趕緊吩咐身邊的幾個小太監:“還不快點,服侍文妃娘娘更衣?!?/br> 接著何文柳就在幾個小太監的伺候下開始更衣,一個小太監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何文柳的外衣的腰帶時,我看見桌子上有塊玉佩,霎時眼熟。于是我就伸手拿起玉佩,看了看,這不是上一世何文柳臨死前交到我手里的玉佩嗎,原來是他的貼身之物。 此時的何文柳已經穿戴整齊,在找那玉佩,看見玉佩在我手里:“皇上,這玉佩……” “這玉佩朕看著喜歡,”我逗著他道:“能否把他送給朕呢?” 何文柳一聽,明明很不舍,但也只好作罷:“皇上既然喜歡,微臣就送給皇上了?!笨粗蓱z巴巴的眼神,我頓時覺得好玩,我就是要搶奪他的心頭好,我就是要逗著他玩,此刻不知怎么的,心情大好,我把那玉佩掛在腰間,喜歡的不得了。 何文柳穿戴好整齊,打算離開,就在這時,一個宮女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托盤上有一碗湯藥。 那宮女向我們行了個禮,道:“文妃娘娘,您得用藥了?!?/br> 何文柳端起那碗藥,微微皺眉,似乎不太喜歡喝藥,畢竟藥很苦,但還是端起來,打算喝下。 我記得何文柳從小身子就不好,是不是每天都得喝藥補身子呢,于是便問:“這是什么藥?是文妃娘娘的補藥嗎?” 我這么一問,萬福和那幾個在我身邊伺候著的小太監小宮女們都沒啃聲,倒是那個送藥的宮女大大方方的回答我:“萬歲爺,這不是什么補藥,是避子湯?!?/br> 避子湯?!我轉過頭去看著何文柳,他已經將湯藥喝下去一半,我不知怎么的,氣憤至極,狠狠的打翻了。何文柳的身子很來就弱,避子湯多多少少都對身體有所損耗,他怎么就這么心甘情愿喝了呢!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我生氣了,除了那個送藥的宮女,全部都跪下來,生怕我心情不好,隨便找人開刀。何文柳也跪在我身邊,低著頭,怕惹著我。 那送藥宮女似乎品級很高,不在我身邊服侍,也就不知道我的性子,開口就說:“皇上把這藥打翻了,奴婢還得再送一碗過來,這藥呀,喝半碗不頂事,必須得喝一碗?!?/br> 萬福聽那宮女這么一說,臉色立刻變白,尖聲道:“死奴才!大膽!你怎么敢跟皇上這么說話?不怕死嗎?” 那宮女也發現自己所言不慎,立刻跪下:“奴婢失言,請皇上贖罪?!?/br> 我先套著她的話:“你叫什么名字?哪個宮的宮女?” 宮女道:“奴婢小翠,以前是在寶閣宮當差,現在是御藥房的宮女?!?/br> 寶閣宮是賈婉茹的宮殿,賈婉茹把自己的宮女調到御藥房做什么?我道:“你一區區宮女,敢給文妃娘娘送避子湯?你好大的膽子!” “皇上饒命??!”小翠立即求饒:“您不是同意婉妃娘娘這么做的嗎?!?/br> 賈婉茹?對了,上一世是有段時間,我拗不過賈婉茹的性子,讓后宮的妃嬪喝避子湯,直到她生的兒子成為太子時,才結束。原來她從這時候起就開始算計我了啊,我真是個傻子。 小翠看我半天不說話,還以為搬出婉妃這個救兵是有用的,趕緊道:“皇上,奴婢可是按照婉妃娘娘的旨意辦事的,您饒了奴婢吧?!?/br> 我冷眼瞧著她,吩咐道:“把這個賤婢拖下去,杖責四十?!?/br> “皇上!”小翠要看著自己就要被內監們拖出去,哭喊著:“皇上饒命啊,求求您,看在婉妃娘娘的面子上,饒了奴婢吧?!?/br> 我這一聽更火了,怎么開口閉口都是婉妃:“區區賤婢,還敢跟朕講條件,一口一個婉妃,這后宮究竟是朕的后宮,還是她賈婉茹的后宮!”接著我改了命令:“不用杖責四十了,直接杖斃?!?/br> 小翠就這樣被拖到殿外,嘴里還喊著饒命,我才懶得理會,漸漸的,她的哭喊聲沒了,估計已經是死了吧,我的耳根才算清凈,吩咐萬福說:“從今天開始,避子湯這道旨意就此解除?!?/br> 我再次看了眼何文柳,他還是跪在地上,一直都沒有抬頭,我能看出他在發抖,其實我本不想在何文柳面前這樣的,本不想嚇著他,但剛才實在是沒忍住。我現在也不便與他交談,指不定找他說話后,他會嚇成什么樣子,我記憶里的何文柳就是個膽子很小的人。 我微微嘆口氣,道:“走吧,上朝?!?/br> “皇上起駕~”萬福尖聲道。 第4章 上朝 我記得我父皇在位的時候,最大的心愿就是統一中原,成為中原第一大國,每年接受其他小國的朝拜,我皇兄本來也想達成父皇的心愿,可惜英年早逝,我是一個很懶的皇帝,上一世在位二十五年,有十五年的時間都不去上早朝,早就把父皇,皇兄的心愿忘得干干凈凈,既然上天再給我了這次機會,我一定會替他們完成這個心愿的。 我懶洋洋的坐在龍椅上,看著堂下滿朝文武的朝拜,手撐著腦袋問:“眾卿家有什么事稟奏?” “臣有事稟奏?!闭f話的人是兵部尚書秦天朗,說實話,我對秦天朗這個人一點好感都沒有,他是賈凡的學生,二十年后就是他打開城門,讓瑞王李暮之進城的,早晚我都得收拾他。 “說吧,什么事???”我道。 “臣今天要彈劾一個人?!?/br> 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臣今天要彈劾的是右丞相的弟弟,元馬大將軍何文武?!鼻靥炖实?。 我心里冷笑,這秦天朗真不是什么好人,嘴上說是彈劾一個人,還順便把右丞相給扯出來,分明就是給人家下絆子,我故作不知:“何大將軍究竟做了什么事?” “回皇上?!鼻靥炖蕷鈶嵉恼f道:“那何大將軍奉旨起兵攻打淵國,兩個月前打到了淵國的池城城下,但是屢屢未攻破,幾天前池城的軍隊和百姓因為堅守不住,而向何大將軍投降,可誰知何大將軍卻將池城屠城了,這次屠城也就算了,可是之前有好幾次,何大將軍都因為心情不好,而發令屠城,皇上,對方已經投降了,殺降視為不祥,有損國家安危啊?!?/br> 何家老二何文武性格暴虐我早已耳聞。何文武今年大概三十歲,身高七尺,虎背熊腰,一臉兇相,據說是一個耐不住性子的人,他十三歲從軍,十八歲帶兵打仗,如果一個月之內攻不下來,他就會很生氣,之后不管對方是否投降,一律屠殺,一個都不留。上一世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將他削兵免職,打發到邊外去了,當時何文武十分不服,如果不是他大哥何文言勸著,指不定會鬧出什么事情來。不過我現在覺得何文武做的很對,不聽話的百姓要來做什么,還不如一刀殺了。 這個彈劾是秦天朗提出的,但我知道背后支持他的人,是賈凡賈家,賈家現在應該很忌憚何家在朝中的勢力,何家老大何文言是右丞相,老小何文柳是后宮妃子,而老二何文武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最要命的是,他手里握有虎符,握有虎符,就相當于擁有了大同王朝一半的兵權?,F在賈家應該很想得到虎符。 虎符有兩枚,一枚在我舅舅,也就是夏太后哥哥夏離簽的手里,但是現在的賈家應該還不敢與太后夏氏一族為敵,只能把目標轉移至何家。 我不表態:“那秦卿家覺得朕應該如何處置何大將軍?” 那秦天朗道:“皇上您應該召回何文武,收回他的兵權,他用兵有道,的確幫我國打了不少勝仗,但實在是太過于殘暴了?!?/br> “皇上……”此時右丞相何文言想開口,卻被我擺擺手,打斷了,我也不惱:“秦卿家,你能告訴朕,何大將軍出兵多久了?” “回皇上,出兵已經快兩年了?!?/br> 我繼續問:“那何大將軍收復了淵國多少土地?” “大概有一半?!鼻靥炖拾胩煲裁粶饰蚁胱鍪裁?,只能據實回答。 “好,傳朕的旨令下去,”我緩緩的說:“從邊關調二十萬大軍給何文武,現在他手里應該有五十萬大軍了吧,讓他半年之內攻下淵國,我要他明年年初朝拜我的時候,帶著賀禮是活著的淵國國主,淵國的皇室子弟,至于其他的,仗該怎么打就怎么打,如果半年之內攻不下,就讓他提著頭來見我!”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啊?!庇邑┫嗪挝难缘溃骸斑呹P如果少了軍隊看守,萬一胡人進攻我國邊境,那我們豈不是腹背受敵?!?/br> “是呀!皇上,請您三思啊?!弊筘┫噘Z凡演極力反對:“何文武為人暴虐,讓他去收復淵國,淵國百姓一定不服,我們大同是大國,我們要做到以德服人?!?/br> 我看著大臣們激動的樣子,覺得好笑,不緊不慢道:“關于胡人那邊,右丞相您放心,胡人最近內部為了王位分了好幾派,正拼得你死我活的,根本無暇關照我們,至于左丞相說的‘以德服人’,朕壓根就不需要,他不服就算了,把命交出來就可。要么就給朕快點投降,要么朕就是要血洗淵國?!鄙弦皇谰褪且驗槲艺倩亓撕挝奈?,讓淵國有了喘氣的機會,接著直到我死亡,我都沒有滅掉淵國,這件事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根刺,既然上天都讓我重生了,我一定要滅掉它。 “皇上!”又是一聲,我順著聲音看去,原來是黃太傅,這黃太傅估計得有八十來歲,是我父皇的老師,也是我皇兄的老師,但不是我的老師,因為那黃太傅只教導太子,而我從沒當過太子。 那老太傅道:“皇上,淵國的百姓也是人啊,怎么可以說殺就殺呢,微臣以前從來都沒有這么教導過你呀?!?/br> “您當然沒有這么教導過朕,”我最討厭這么倚老賣老的人了:“您只教導過朕的父皇和朕的皇兄,再說了,老太傅你年紀大了,朝堂上的事情就別參合了,回家該種田的種田,該養花的養花?!?/br> 那老太傅跪在地上,老淚縱橫道:“皇上,您應該是明君呀,怎么可以說殺人就殺人呢,要是您執意讓何文武大將軍出兵,老臣……老臣就死在您面前,以死明志!” 哎呦,這就這么以死來威脅我了?我不得不感慨皇兄曾經的教導,做皇帝,必須要狠!這老太傅仗著給兩朝皇帝教過書,這就開始威脅人了,這要是我皇兄李暮易遇到了,肯定到最后心軟妥協,要是讓上一世的我遇到了,肯定是甩著袖子走人,不了了之,但是這一世還想還威脅我,他算什么東西! 我緩緩的伸出手,指著左邊的那根紅色柱子,那柱子上雕刻著金龍,示意飛龍升天:“老太傅,看見那根柱子了嗎?你要是想死,頭朝著那里撞,要是撞不死,朕找幾個內監幫你?!?/br> 那老太傅看我這么不給他面子,氣得是臉紅脖子粗,一口氣沒上來,氣暈過去了,旁邊的官員趕緊把他扶著,直教我開恩。 這時候賈凡沉默了,何文言也沉默了,文武百官都沉默了,他們都知道我性情陰陽不定,不清楚我今天唱的是哪出戲,于是干脆都不說話。 “還有什么事嗎?”我問。 大臣們都直接搖頭,那就退朝好了,剛好我也有點累了。 下了早朝,我從偏殿走出來,今天是六月初八,天氣不冷不熱的,太陽曬得我十分舒服。 就在這時,身邊傳來一道聲音,不大不小的,剛好被我聽到:“何丞相,你怎么可以跟皇上戴有同樣的玉佩呢?” 我轉過身看,是賈凡,他聲音一出,從正殿里走出的文武百官全都看著何文言,跟皇上帶有同樣的飾物,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萬一說不好了,就會被人污蔑謀反都有可能。 我知道賈凡是故意說給我聽的,想制造我與何家的間隙,我就偏偏不讓他如意。 我故作好奇的走過去:“怎么?何丞相有和朕一樣的玉佩?!?/br> 何文言十分尷尬,面色漲紅,只得把腰間的玉佩取下來,雙手撐地到我眼前:“這便是臣的玉佩?!?/br> 我問道:“這玉佩何丞相是從何得來?”我說著,就拿起來和我腰間的玉佩作比較,果然是一摸一樣,上面都刻有“平安”二字。 何文言也不敢藏掖,回答道:“微臣的娘親的嫁妝里有三枚一摸一樣的玉佩,剛好又生下我們兄弟三人,因此這玉佩我們兄弟一人一個,現在娘親不在了,留著玉佩也算是做個想念?!?/br> “難怪文妃這么寶貝它,”我笑道:“今兒早上看著文妃特別喜歡這玉佩,于是朕就向他討了來,沒想到會是文妃睹物思人之物?!彪m然我只是這么短短的幾句話,在旁的文武百官應該都知道我想要傳達給他們的信息,第一,昨天晚上是文妃侍寢,第二,文妃是侍寢到天亮的。有這兩天信息,就足夠他們琢磨后宮里的是是非非了。 何文言一聽這玉佩是從何文柳那里得來的,這才臉色緩過來:“皇上要是喜歡這玉佩,那微臣以后不再佩戴便是了?!?/br> “這倒不用,朕也就是逗著文妃玩玩,這玉佩是他的寶貝,朕過幾天就還給他?!蔽易焐鲜沁@么說,可我已經決定了,這玉佩,說什么都不還給何文柳了,他上一世就把玉佩送給我,哪里還有歸還的道理。 我轉身打算離開,順便悄悄的瞥了賈凡一眼,看他臉色鐵青的站在那里,我剛才說話的口吻里充滿了對何文柳的寵溺之意,他不是傻子,我想他今天就會進宮,問問他的寶貝女兒賈婉茹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坐上皇輦,對著輦車外的萬福道:“去寶閣宮?!?/br> 接著,皇輦就朝著宮廷深處緩緩走入。 到了寶閣宮前,皇輦停下,萬福扶著我下了輦車,我看著這座為賈婉茹被我用重金打造的華麗宮殿,覺得作嘔。我賜名這宮殿為寶閣宮,意味著賈婉茹對我來說就是寶貝,我把她永遠安置在這華麗的宮殿里,不過現在的賈婉茹對我來說可不是什么寶貝,估計是條讓我惡心的蛆蟲。 我走進寶閣宮的庭院,沒多久就看見賈婉茹的貼身婢女桃紅,那桃紅看見我,趕緊朝我走來,向我問安后道:“皇上,今天婉妃娘娘的身體不舒服,不適宜出來見人?!蹦琴Z婉茹每次跟我鬧小別扭的時候,就不見我,我也喜歡哄著她,不過現在我可不愿意吃這一套。 我冷笑道:“那朕就打擾了?!闭f完扭頭走人。我不愿意多呆一刻。 那桃紅半天沒反應過來,因為如果是平時的我,一定會再多詢問幾句,叮囑幾句才會離開的。不過我現在懶得做這些門面功夫,我來這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我剛走出寶閣宮的大門,就看見賈凡朝著這里走來,果然不出我所料,昨天我寵幸何文柳讓賈凡有了危機感,他現在不就立刻來找他女兒問個明白。 賈凡看到我,驚喜萬分,似乎覺得我的心還是向著他女兒的,趕緊朝我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