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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人思華年在線閱讀 - 第43節

第43節

    只希望是她多想了。但她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上一世寧氏和周氏控制了她,然后將林氏默默的弄死,對外只說是生病,而紀衡雖然沒死,不過卻是一生在外漂泊,紀家被寧氏一手掌控,族里的長老也都對她唯命是從,誰也不敢站出來替紀衡這個長子嫡孫說一句話,她上一世沒有抓住機會,通過劉三郎見紀衡,所以,便沒有從紀衡手中得到援助,若沒有紀衡的人在府里協助,她也救不出來林氏,而這一世,宋玉汐絕不能讓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了。

    幾日之后,秋彤終于帶回來一個消息。

    “小姐,詹事府最近的確出了一件事情,被詹事府上下瞞的嚴實,奴婢們探了幾日方探得明白?,F讓秋云繼續深查,我先回來稟告小姐知道。就在十天前,詹事府上去了一位姓李的書生,據說是拿著方小姐的信物,上門求親,說是與方小姐兩情相悅,私定了終身,不過,最終卻被方家奴仆打出了門,而這件事很快就被方家給掩了下來,您說這件事會不會和方夫人連著三日往來紀家有關聯呢?!?/br>
    宋玉汐聽了秋彤的話,眉心就郁結起來,沉聲問道:

    “那姓李的書生是誰,從哪里來你們知道嗎?”

    秋彤答道:“知道,那書生是個貢生,河間府襄垣鄉人,就讀白鷺書院,叫李渡,去年恩科落榜,一直是住在白鷺書院旁的小客棧里的,被方家打出來之后,就一直在客棧里養傷,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了,可是前兩天,那李秀才又被方家給喊了回去,到現在都沒回客棧,生死未卜?!?/br>
    宋玉汐呼出一口氣,說道:“京師重地,量方家也不敢在天子腳下殺了一個有功名之人?!?/br>
    秋彤也贊同宋玉汐的說法,說道:“是,奴婢也覺得方家不會這樣糊涂,不過,將一個打出去的人又找回去,這又是個什么道理呢?”

    就在宋玉汐一籌莫展的時候,派出去保護紀衡的林樊突然跑了回來,找到宋玉汐之后,就慌張的說道:

    “小姐不好了,紀公子給紀家抓回去了?!?/br>
    宋玉汐猛地站了起來,怒道:“什么?怎么回事?不是讓你們保護好他的嗎?”

    林樊喘了口氣,說道:“小的們確實守在書院外,一刻都沒離開,可是就在今天早上,紀家派人闖入了書院,說紀公子做了傷風敗俗的事情,族里的長老們全都在紀家等著審問他?!?/br>
    “那現在呢?”宋玉汐讓自己務必要冷靜下來。

    林樊答道:“紀公子被帶去了紀家,似乎是被關進了柴房里,他們并不想立刻就審問的樣子,所以,小的才敢趁此刻回來稟報小姐知道?!?/br>
    宋玉汐踱步沉思,寧氏在打什么主意?猛地想到一個可能,寧氏是想從作風方面,一舉擊垮紀衡吧。但凡道德作風有問題的舉子,是不能參加會試的,若是情節嚴重,還可上表國子監,除去其身上的功名,使其成為白丁。沒錯,一定是這樣的,如果她是寧氏,想要動紀衡這個身上有功名的人,也是要想辦法,將他的功名除去才行。

    而這件事若是要成立,就勢必會用到方家,轉身對秋彤說道:“李渡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方家門上提親,去查查看方家小姐的身體狀況?!崩疃芍皇莻€鄉下來的小子,而方家是官宦人家,他應當知道,如果自己莫名其妙拿著方小姐的東西上門提親會是什么后果,如果不是因為李渡沒考中舉,想要孤注一擲的搏一把的話,那么就很有可能是有了讓他不得不上門的理由。而這個理由,必定就是關鍵了。

    秋彤領命下去之后,宋玉汐又對林樊說了幾句話,林樊也明白自己要做什么,慌慌忙忙的就出門去了。宋玉汐的眼中迸射出一絲冷意。

    **

    兩天后,紀家后院。

    紀衡形容枯槁的被人從柴房提出,押著跪在地上,寧氏高坐上首交椅,淡然飲茶,周氏立于其身前,眼含輕蔑,下首坐著紀家的幾位族老,全都面無表情的看著紀衡。

    一切就位之后,坐在寧氏手邊的一個老年叔伯站出來,指著紀衡說道:

    “不孝孽子!你可知罪?”

    紀衡被關了兩天,未入一滴水,未吃一口飯,早就體力不支,但也沒有人家說什么他就認罪的道理,冷笑一聲,別過頭去。

    那叔伯見紀衡不理他,便將一只香囊丟在紀衡面前,指著說道:“這東西,你可認識?”

    紀衡瞥了一眼那香囊,咽了下干澀的喉頭,而后說道:“不知何物?!?/br>
    “哼,事到如今,居然還敢嘴硬!真以為你做的事情,別人不知道嗎?好好好,也罷!你說你不知道,那我便告訴你!這東西是詹事府,少詹事方大人家小姐的東西,你私下扣了方小姐的香囊,以此為要挾,是不是?”

    紀衡連冷哼的意愿都沒有了,面無表情的跪在那里,冷冷的回了一句:

    “我不認識什么方小姐,也不知道這香囊是什么,欲加之罪,何患無辭?!?/br>
    那人回頭看了一眼寧氏,旁邊的族老全都偷著往旁邊看了兩眼,到底還是沒人站出來替紀衡說話,這話也確實不能說,紀衡不過是個失了勢的孩子,他們收了錢,就該閉嘴,總沒有人會正義的替這無權無勢的孩子出頭吧,就算他如今有了功名,可那又怎么樣呢,等他熬出頭還不知道要多少年,那個時候他們還在不在都是問題,更別說,這孩子最后能不能通過殿試,能不能入仕都還是個未知數?,F在將他壓死,總比得罪了老太君要強,紀家的尊榮可都在平陽候府身上了,而平陽候和僉都御使全都是這位老太君的嫡親兒子,他們這些族老不幫她,又該幫誰呢?

    “哼,你可真是不見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好,今日我這人證物證俱全,倒要看看你如何狡辯。將方家小姐請上來,聽她說說這是怎么回事。免得有些人搞不清楚狀況,說我冤枉了他!你書院里的先生居然會為了這樣一個不知羞恥的東西作保,想來他們也是被豬油蒙了心了!”

    那中年叔伯一個擊掌,就從外面走入了幾個人來,為首那人便是一個妙齡少女,穿著一身霜色衣衫,沒有任何配飾,披發而來,顯然是因事被家里降了罪的模樣,她的樣貌生的頂頂清純,眼角含淚,眉目含春,梨花帶雨的模樣,我見猶憐。

    ☆、85|82

    第八十四章

    這女子一來,就跪在地上,她身后還跟著一個緊抿嘴唇,外表嚴厲的婦人,看穿著,應當是這女子的母親。

    “孽子!這下你沒話說了吧。方小姐,你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就由你來告訴大家這孽子的惡行,不要怕,在場之人皆為你做主!斷不容此子做那傷風敗俗之事?!?/br>
    方小姐垂眸瞥了一眼紀衡,輕咬唇瓣,目光中帶著猶豫,但忽然就把心一橫,低頭囁嚅,卻令在場所有人都聽見她說的話。

    “那日我與丫鬟上街,丟了那香囊,被紀公子撿到,因香囊上有我姓名,幾天后他找上了我,并借此輕薄于我,我不從,他便想逼迫,若不是我的丫鬟忠心,拼死護住了我,后果不堪設想,我回到家中,羞憤不已,只得稟明父母親知道,今日若紀家不給我一個交代,嚴懲這惡賊,我今日回家之后,便懸梁自盡,求一個清白?!?/br>
    方小姐的話像是錘子一般敲在紀衡的頭上,他只覺得頭暈目眩,怎么也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居然能說出這般違心之言,拼著力氣對她怒道:

    “你胡說什么?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是他們讓你這么說的對不對?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何苦這般害我?”

    方小姐恍若未聞,低頭抽噎起來,竟是不再說話。

    紀衡說完這話,身邊的人收到那中年叔伯的眼神,借由拉回紀衡的動作,狠狠的踢打了紀衡幾下,紀衡兩日沒吃沒喝,早就體力衰竭,如今被打也只得蜷縮身體,護著頭部,急促喘氣。

    那中年叔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身回稟寧氏,說道:

    “老太君,事實擺在眼前,您之前還一口咬定這孽子不會做出這般喪盡天良之事,如今看來,是您看錯了他,對這樣的不肖子孫,您還有什么惋惜的嗎?留著他在族內,早晚會出大事,您千萬不要因為一念之仁,而縱了這惡子啊?!?/br>
    寧氏哀戚的一嘆息,說道:

    “我原想著他是大爺之子,當是忠孝禮儀之品,見他如今身負功名,直覺他不會做此等惡事,可……”

    言語神態,無一不是仁慈祖母該有之樣,做足了那種子孫不孝的惋惜之態,那中年叔伯是紀家族老紀奉,他是寧氏一手提拔,向來以寧氏馬首是瞻的。

    聞言說道:“此等惡賊生于我紀家,實乃家門不幸,我紀家先祖高風亮節,光風霽月,原道此子考取功名,為祖爭光,卻不想內里敗壞至此,這樣的人品若如何能叫他身負功名?今日之事,我已請了院士康先生前來作證,這樣德行敗壞之人,斷不可叫他揚名,妨礙社稷?!?/br>
    他話音落下,就有一個文士打扮的人湊到寧氏面前,此人乃白鷺書院副院士康全禮,是個空有學術,沒有風骨之人,收了紀奉三萬兩銀子,便上趕著過來處理事情,紀衡是白鷺書院的代課講學先生,若是要將他身上舉人身份除名,必然是要書院方面寫文上表國子監,所以,紀奉早早的就將他請了過來,就是為了督辦后續事宜。

    他對寧氏彎腰行禮,極盡諂媚之態,說道:

    “老太君放心,這等行為卑劣之子,我斷不會容他在書院內,明日我便寫書文上表國子監,必革了他的舉人功名,義正視聽?!?/br>
    寧氏又是一嘆。

    紀衡心中冷笑,若到這個時候他還搞不明白這些人想做什么,那他也就是蠢的了。

    周氏見他嘴角含諷,眉眼輪廓又點林氏的樣子,不覺心中又是一恨,說道:“老太君,既然事情已經查明,那咱們就絕不可姑息,請家法吧??傄兴澜袢盏慕逃?!”

    寧氏知她的心思,也不戳破,只微微點了點頭,周氏便如獲圣旨,對一旁早就準備好的嬤嬤說道:“去把家法請上來?!?/br>
    說完這句話之后,周氏又走到了馮氏面前,對她說道:“jiejie,實在對不住了,我們紀家教子無方,出了這樣的事情,如今老太君給你們一個交代,斷不留此子從此禍害人,你們今日辛苦,也請早些回去歇息吧?!?/br>
    馮氏站起身來,將哭喪著臉的方小姐扶起,正要走,卻是回頭不放心的對周氏又說了一句:“那事兒……”

    周氏對她蹙了蹙眉,小聲說道:“我既答應了你,必然做到,你們先回去吧,等我消息?!?/br>
    馮氏嘆了口氣,這才轉身,帶著不住落淚的方小姐就要出門去了??蓜傋叩介T檻處,就被外面進來的人給堵了進來。

    周氏拿起家法,正要對紀衡打下,就覺門邊一暗,下意識的回頭過去,只看見一身命婦正裝的秦氏不知何時竟站在了門外,堵住了馮氏和方小姐的出路。她身旁還跟著一個美貌少女,恭謹攙扶著秦氏,而那女孩的簡直就是她的死對頭——林氏的翻版,不是宋玉汐,又是誰?

    寧氏也愣住了,怎么也沒想到秦氏會突然出現??戳艘谎鬯斡裣?,知道定是這丫頭從中搞鬼,饒是心中恨極,寧氏卻也不得不起身恭迎。馮氏母女被隨行的桂嬤嬤等攔住,又只好退了進來,門邊守衛便被宋家的人占據。

    秦氏是加一品命婦身份,而她不過是個三品外命婦,老侯爺在世時,二品誥命仍加身在原配身上,她從頭到尾也只得一個從三品外命婦的身份,和秦氏這種一品誥命夫人有著很大的區別。所以,他見了秦氏,勢必是要起身行禮的,帶著眾人對秦氏行禮,而后,讓出了自己的主位。

    “太夫人今日怎的有空前來?”親自侍奉秦氏坐下之后,寧氏從旁問道,卻是不敢與她平起平坐,先不說自己身份不及,再說兩人雖是親家,可到底也不親厚,她沒有底氣坐下。

    秦氏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說道:“淑人來了京城,也不使人知會我一聲,若不是聽人提起,我到今日都還不知道呢?!?/br>
    寧氏表情僵硬,內心在咆哮,秦氏裝的一手好假,雖知她是嫁妝,可寧氏卻還得應對,說道:

    “太夫人說的哪里話,我來京城第一天,就派人遞過拜帖,太夫人事情太多,可能忘記了也說不定,但我確實是遞了帖子的?!?/br>
    秦氏一副迷茫的樣子,說道:“哦?有這回事?七丫頭啊,平日里我那院子的往來冊子你也看了的,你可瞧見了?”

    宋玉汐鼻眼觀心,像是一尊精雕細琢的玉面菩薩般剔透精致,說道:“是有這么回事。紀家老太君遞來帖子的時候,祖母正在歇息,許是就錯過了?!?/br>
    秦氏這才恍然大悟:“哎呀,那這樣說來,還是我的不是了?!?/br>
    寧氏上前僵笑:“不敢,不敢?!?/br>
    秦氏也不與她爭誰對誰錯,指了指拿著家法的周氏,和被打翻在地上紀衡,像是剛剛看見一般,大驚說道:“喲,這是怎么回事?”

    寧氏舔了舔唇,心里把宋家的祖宗都問候了一遍,明知道秦氏上門是來找茬兒的,可她偏偏又不能趕她,瞪了一眼宋玉汐之后,這才說道:

    “哦,家里子孫犯了錯,正在審訊中。橫豎都是一些家世,太夫人若是要來敘舊,這里的事情便交由老三家的去辦,咱們可去花廳……”

    不等寧氏說完,秦氏就打斷了她,完全忽略了寧氏話中那句‘家事’,開口問道:“是嗎?子孫犯錯是難免的,誰家沒個這樣的事情發生???你也是知道的,我素日最煩這些瑣碎之事,恨不得日日清閑,你也無需顧及我,該怎么審問就怎么審問,我也好和你學學如何治家?!?/br>
    周氏見寧氏被說得啞口無言,心想著老太君因為紀蘭的原因,對宋太夫人抹不開面兒,她這個時候若是能夠上前幫扶一把的話,老太君定然會記得她的好,于是就上前說了:

    “太夫人有所不知,這都是后宅私事,如何能在外人面前……”

    還沒說完,就聽秦氏一拍桌子,冷道:“哪里來的不懂事的?你們家的姑奶奶是我的兒媳婦,我與淑人是親家,如何我就成了外人?你這話說的出來,是將你家姑奶奶置于何地?是要與我宋家恩斷義絕的意思嗎?”

    周氏頓時就懵了,她哪里會想到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能讓秦氏曲解成這個意思啊,什么和宋家恩斷義絕?這話她就是連諧音都沒說出來過啊,這冤枉的也太深入了吧。

    “不不,我,我沒說要和宋家……老夫人您怎么能信口雌黃冤枉我呢?”周氏仗著是在自家,想來秦氏也不能在自家地盤上欺負了自己,就實話實說了。

    秦氏蹙眉又怒:

    “好好好!我今日算是見識了你紀家!不僅要與我宋家恩斷義絕,還要說我仗勢欺人,怎么的?你還想去京兆告我一狀不成?或者讓你家老太君寫個折子去宮里告我一狀?此等惡婦,著實可惡!”

    要不怎么說壞人壞,好人要比壞人更壞呢!

    好人不是不懂什么叫冤枉,只是平日里不屑做,可真當她們愿意做的時候,那也是有同樣效果的。

    周氏見秦氏蠻不講理,當即就要再辯,卻被寧氏一掌拍下:“你給我住口!你是什么身份,敢這樣與老夫人說話!跪下!”

    寧氏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她知道自己身份不如秦氏,也不可能真的為了秦氏的兩句戲言就真的寫折子告她去,周氏又沒有誥命在身,還是個沒腦子的,若讓她繼續說下去,秦氏一怒之下,處置個她卻是易如反掌的。

    ☆、86|82

    第八十五章

    寧氏讓周氏跪下,秦氏看了她一眼,這才抬手說道:“跪就算了吧?;仡^再說我這個老太婆仗勢欺人,可就不好聽了?!?/br>
    寧氏兩手掐著rou,臉上笑道:“怎么會,都是我管教不嚴,讓老jiejie笑話了?!?/br>
    既然秦氏說是一家人,那寧氏也就不和她客氣了,老jiejie叫起來。

    秦氏指了指紀衡,說道:“這孩子犯什么錯了?瞧著倒是很周正,聽說還是個舉人?”

    這話是對宋玉汐問的,宋玉汐點頭說道:“這是我姨娘的兒子,從前我也叫他一聲哥哥的,小時候我們過的辛苦,但紀家哥哥他對我可好了,有好吃的好玩兒的,總是先給我,有人欺負我,他都替我擋著,人品頂頂出色。已經是個舉人了,身負功名,只待明年再考,一個進士老爺是跑不了的?!?/br>
    秦氏聽了這話,便點點頭,說道:“哦,如此看來,不僅心地好,還頗有學識?!?/br>
    “可就不是嘛?!彼斡裣睦镉胁徽f紀衡好的道理。

    秦氏又問了:“那他既然是舉人了,便是有功名在身,即便犯什么錯,也該由朝廷來審訊他吧?這讀書人,就是在公堂上也是可以免去跪拜的,這,這孩子如今跪的是誰???我瞧著這里也沒什么朝廷命官,誰在審他呀?”

    寧氏知道要壞事,卻依舊沉著應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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