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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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心一正把碗扣在臉上喝湯底,聞言頓了下,仍然將碗抽光了才露出臉來,看著陳西安的眼睛說:“其實不突然,劉易陽還在我哪兒的時候我就開始考慮了,想著考慮好了再告訴你,考慮不好就當沒有過這個念頭?!?/br> 這么說他考慮有一個多月了,很慎重的表現,并不是一時沖動,陳西安心軟的一塌糊涂,接過錢心一的空碗,心里有千言萬語,匯到嘴邊只成了一句:“謝謝你?!?/br> 謝謝你深夜的造訪,謝謝你在天臺的鼓勵,謝謝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他已經不再年輕了,所以也不需要太多的承諾,發于心,見于行,這是他生命中的第一個愛人,讓時間來見證他也是唯一的一個。 “不客氣,”錢心一不要臉:“你起來方便,再給我來半碗面?!?/br> 收拾好盤碗差不多1點了,陳西安沒留,錢心一也沒打算走,陳西安洗完碗出來,見他在電腦桌前看郵箱,便湊到他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有新郵件嗎?” 兩人都心知肚明指的是什么郵件,錢心一把轉了半圈椅子面對他:“還沒有,不過我估計最遲明天會有消息發出來?!?/br> 陳西安露出愧疚的表情,錢心一把他的頭發摸的亂七八糟,說:“沒有不犯錯的人,犯錯了害怕了,以后才不敢隨便應付。我以前也犯過錯,所以現在哪怕是高遠說我膽小,我也不松口,膽小就膽小咯?!?/br> 陳西安把他作亂的爪子扒開:“什么錯?” 錢心一把右手伸給他看,湊近了陳西安能看見他手腕往下一公分多,有一條橫向的長疤,痕跡不深,但還能縫針的蹤影,錢心一說:“這是我剛跟著我師父學cad那會兒,在現場被二層破裂墜落的石材切傷的,外傷問題不大,不過肌腱斷了,到現在手腕都使不上勁?!?/br> 陳西安握住他的手掰來掰去,等他接著說。 “你知道這件事里最有意思的是什么嗎?那塊石材是我自己編的號,自己往上掛的,我那時候年輕,人也馬虎,而且覺得這活又無聊又掙不到錢,做事比小趙還浮躁,師父讓我檢查好每一塊石材是不是有裂紋,鉆孔深度夠不夠,我嫌煩,連隨便看看都不愿意。直到那塊吊掛石材掉下來?!?/br> 他抬起手攤平,做了個飛速下落的動作:“就這樣,一團黑影刮下來,傷倒是小傷,但是能嚇死人,特別特別突然,跟一個人掉下來一樣。當時現場的師傅說,我要是再往左邊站20cm,被切斷的就不是肌腱了,是我的腦袋?!?/br> “后來我就不敢了,哪怕是半夜也要把材料檢完了再睡,出來混都是要還的。我知道你以后不會再犯了,所以這次我會維護你的?!?/br> 錢心一不會說甜言蜜語,但是他的話總能戳到陳西安心里去,他扣住他的手指湊到嘴巴上吻了下他的疤,“嗯”了一聲,想起了高遠想起了陳毅為,心想:我也會走到可以維護你的高度去的,雖然你不一定需要。 這是個暴風雨前的夜晚,等到明天公郵里出現了事故郵件,高遠的臉色一定會首先甩向錢心一。他待下屬的態度十分討巧,難聽的話從來只關起門來往自己的下一級灌,而對于他下一級管下的員工,從來都是笑意滿滿,所以他在公司大部分員工面前的形象,是個非常和藹和人性化的領導。 哪怕在單子上簽字的人是趙東文,簽署的名字是陳西安,他不管這些,唯一的原因就是錢心一不夠負責。 陳西安心里嘆了口氣:“高總那邊……” 錢心一預料已經是一場狗血淋頭的大罵,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說:“隨他說,你就當聾了就行?!?/br> 陳西安:……你要是真這么心大,那還好了。 “行吧,”陳西安站起來,順便也把他拽了起來:“去洗吧,很晚了,對了,你跟我一起睡嗎?” 錢心一唾棄他:“誰第一天談戀愛就睡一起啊,要不是晚的不行了我還要回家去的,我u盤還在家里?!?/br> 其實他是不習慣跟人一起睡,磨合是需要時間的,生活習慣,性格,衣食住行等等。 “還回家!我的天,”陳西安笑的不行:“你是大姑娘嗎?” “滾蛋,”錢心一推了他一下:“我是怕毀了你的清白?!?/br> 陳西安笑著跌出去:“我不怕,你來吧?!?/br> “誒我才發現你這個人有點賤吶?!?/br> 第41章 陳西安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起床能難成這樣。 他起來洗漱的時候差不多是六點二十,在浴室里就聽見錢心一的鬧鐘在響,因為他臨睡前說要早點起來回家去取u盤,還特意定了個鬧鐘。 陳西安說可以叫他,錢心一好了兩聲,看來還是想靠自己……的鬧鐘。 他的鈴聲挺勵志的,正好是國歌的高潮:起來~起來~~起來~~~ 結果等他晨跑回來,鈴聲還在響,人還沒起來。陳西安換完衣服去他房里,錢心一還埋在被子里,像在床上生了根。 也沒有什么傳說中安靜乖巧的睡顏,他的睡相不算安分,臉半張陷在枕頭里,半張擋在胳膊后,一米八寬的床橫的只剩兩個三四十公分的小邊,看起來似乎沒有他陳西安的一席之地。 不過這種感覺很美妙,一天之計的開始,喜歡的人觸手可及,房子里除了自己,還有另一道呼吸。 陳西安在床尾坐了一會兒,心里的柔情沒怎么累積,倒是被五分鐘響一次的“起來”給吵的哭笑不得,錢心一也很有意思,他嗖的爬出來,都不用睜眼就能立刻摁滅鬧鐘,接著瞬間倒下,周而復始了好幾趟。 陳西安看著都覺得累,不能理解他干嘛不只定最后一次,拼了老命都起來算了,非要弄的睡不好又起不來。不過他那種困瘋了的模樣挺好玩的,充滿了掙扎,有點孩子氣。 陳西安一直坐到七點十分,才把他推的翻了個面,胡說八道:“錢心一,八點十分了,我走了?!?/br> 錢心一揮手趕他,揮到一半手一頓,猛的彈了起來,去拿手機確認時間,掃見頂頭那個7才發現陳西安在床尾發笑,他被騙的清醒了一半,打了個呵欠把手機砸了過去,剛睡醒的嗓子低啞一些:“你可趕緊走吧,要打不上卡了,本來工資就少?!?/br> “知道你工資高,任性隨便扣,”陳西安知道他是開玩笑,自己也不介意,他以前在八局雖然職位沒錢心一高,但是他不忙,偶爾接接私活,年薪其實不比錢心一少,知道自己斤兩的人往往會更在意自己的所得是不是應得的,而不會做無謂的比較。 除了赫斌帶來的陰影,他在錢心一面前是沒什么落差的,他接住手機揚了揚:“土豪,密碼?!?/br> 錢心一踢著拖鞋準備去火速洗個臉:“1235?!?/br> 人懶密碼也簡單,陳西安開了屏鎖,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鬧鈴提示關了,一早上“起來”這么多次給他吵的夠嗆:“鬧你一小時也沒見起來,你干什么呢?” 錢心一滿嘴牙膏泡,含糊不清的笑道:“我也想早上起來鍛個煉、學學哈弗凌晨四點鐘什么的……起不來?!?/br> 陳西安笑道:“有心上進挺好,不過物極必反,起不來就睡啊?!?/br> 錢心一實話說:“睡不踏實,每天就是上班吃飯加班睡覺,網上的段子看起來都費勁,有時候我想想,有一天不干這行了,完全不知道能干什么,我該讀點雞湯了?!?/br> 陳西安收拾著公文包:“不知道干什么就先在這行干著,干的也挺好,讀啊,從明天開始我叫你起床,鬧鐘停了行嗎,太吵了?!?/br> 錢心一其實不太相信他能把自己挖起來,但還是說:“隨你?!?/br> 他不如陳西安講究,收拾起來也快,陳西安有時間做早飯,但是也來不及吃了,匆匆的趕到錢心一家取了u盤,陳西安在車里等,他從小區里出來順路買了兩個煎餅,啃著就去上班了。 一上午風平浪靜,趙東文跑進來問了個問題,錢心一到他的工位上去看圖紙,一見他垃圾場一樣的桌面,半天找不到自己剛保存的dwg,就把他說了一頓。 “趙兒,手頭的事先停一停,你把桌面收拾干凈,看的暈死人,你還找要半天,發錯了也不知道,做事可以慢一點,但不要做無用功,會畫幾張圖不叫設計,叫畫圖員。做事有條理,一說就到點,別人才會覺得你專業,明白嗎?” “我的習慣是文件按工程分月份整理到文件夾里去,自己的放一個包,別人發來的放一個包,桌面上只放最近改動的東西,改動的待改的都標上記號, 1 2 時間,隨便 ,發郵件之前把東西全扔到文件夾里去,把待發的單獨放在外面,保證不會發錯。你要是有更好的方法,可以用你的,下次我看見你桌面上還是這樣,我就給你全丟到回收站里去?!?/br> 趙東文嬉皮笑臉的謝過了師父,恭送他回了辦公室,一轉身點開了陳西安的qq框,開始問他錢心一沒回答的問題,墻面的落水管從哪里下來。 午休的時候,綠地事故責任討論的郵件悄悄來到了技術部的公郵。 高遠平時基本是不上技術部公郵的,他如今已經是老板了,這種技術層面的問題不用他費心,他常登的是商務郵箱,如同關注股票一樣的盯著收發郵件。 不過最近因為他在親自cao刀小蠻腰,想做到一應俱全,所以事無巨細,什么都要親自過問。 昨天金鑫玻璃的技術負責人親自給他打電話,說今天將他感興趣的玻璃配置和參數列表整理出一個系統來,打包發給他。 高遠畫圖少,相對也不太疲倦,他中午通常不休息,沒事就悄悄的斗兩盤地主,有事就忙事。 公司外面的人倒下了一大片,沒倒下的人也不會兢兢業業到難得能摸魚的時間去忙工作,所以高遠是第一個看見那封郵件的人。 他還沒看內容,首先一眼就看見了“事故”,心里就咯噔一響,覺得大事不好。 郵件是王一峰發的,發件公司是綠地集團,收件人里有一大堆抄送,綠地的總包到分包,全部通知到了。 設計院基本都是甲方之后的地位,這次卻被排在了最后,王一峰擬的郵件也有刻意維護和淡化設計院責任的意思,在正文通知中只明確了個分包廠商請檢查好自己的工作,會議上做匯報,疏離責任歸屬,沒有提設計院。 但是高遠還是瞬間沉下了臉色,gad從建立到現在,只在09年出過一次設計上的失誤問題,失誤人是雷志軍,問題是設計時考慮不周全,梁低窗高,導致內開內倒的窗打開角度達不到要求,后來沒辦法,壓縮了開啟高度勉強滿足了通風的要求,但是外立面效果差了不少。 這直接導致他現在人都快40了,工資還沒有錢心一高。 高遠的膨脹是去年才開始明顯的,以前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本質是個異常謹慎的人,只是近兩年的款項蒙蔽了他的雙眼,這個事故猶如一道驚雷,劈得他心驚rou跳。 他強迫癥似的將這封郵件從頭到尾看了不下十遍,越看越覺得抄送末尾的公司郵箱扎傷了他的眼,心里的火也旺的不能自己,錢心一是怎么辦事的! 錢心一昨天“談戀愛”睡晚了,午覺睡的熟了點,陳西安看不太忙,也沒有叫醒他,畢竟陳毅為也還趴著。 所以當高遠推開辦公室的門,看見錢心一還趴在桌子上睡覺,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登時更加難看起來,他心想錢心一真是越來越放肆了,不僅工作上有松懈,態度也是越來越惡劣了,這都快一點五十了,他竟然還在睡覺…… 等陳西安察覺他情緒不對,領導已經到了錢心一辦公桌跟前,他在桌子底下踹了錢心一的腿一腳,一邊站起來,聲音不太小的笑道:“高總,您下午出去開會嗎?” 錢心一動了動,但是沒全醒,半迷半醒的仍趴著,高遠臉色陰沉,站住了看向他說:“不去,怎么?” 陳西安拿起一張計算的稿紙,遮著桌子又用腳又撥了下錢心一的腿,說:“小蠻腰這里我遇到了一個問題,想讓您幫我拿個主意,您現在方便嗎?” 錢心一這次醒了過來,頭還沒抬起來,又被陳西安踢了一下,覺得他真是莫名其妙,但也假裝沒醒。 高遠其實不太方便,但要是他不方便的理由是要向錢心一發火,那就更不方便了,高遠壓了口氣,停在了他的辦公桌前面,“什么問題?” 陳西安讓他座位:“圖紙上我圈出來了,問題寫在旁邊,您先看看?!?/br> 高遠到底是重視小蠻腰,坐下來開始看縮小了蜂巢一樣的結構龍骨,陳西安用框在旁邊寫了問題,局部異形的龍骨算不過,調大規格不協調,不調要加斜拉桿,效果都有影響的問題。 高遠有咬住圖紙不放松的習慣,所以這問題他一看,就糾結了起來,跟陳西安討論來討論去,最后也沒討論出朵花來,倒是暫時把錢心一給忘了。 錢心一在這個緩兵之計中“醒”過來,看了眼郵箱就明白了大概,他把褲腿拍干凈,坐在座位上看高遠和陳西安討論,等著逃不掉的教訓。 陳毅為也被吵醒,跑到陳西安背后看他們在說什么。 陳西安說:“要不做兩種方案,到時讓業主自己選,說不定他們還覺得是咱們別出心裁,故意設計出來的細節區別,本來個人審美也不一樣,您看呢?” 高遠一聽覺得很符合業主喜歡挑選的癖好,勉強才露了個笑,說他不錯,然后他站起來,不高興的表情非常明顯,他看著假裝在查規范的錢心一說:“心一,你跟我出來一下?!?/br> 錢心一跟陳西安對視一眼,大概意思就是:爹來了。 第42章 陳西安跟到一所的辦公室門口,看錢心一在高遠的辦公室門口一拐彎不見了,站了一會兒回去坐下了。 其實他完全可以先找高遠談談,問題在他,和錢心一沒有直接關系,但是錢心一在來時的車上問過他:“假設我和你是普通同事,咱們組負責的項目出事了,老高首先來找我,你覺得這反應有問題嗎?” 陳西安愣了好一會兒,然后十分鄭重的朝他道了歉,如果只是普通同事,他肯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確實是有些昏了頭,弄混了工作和生活的界限,過起日子來他想怎么縱容錢心一都是他自己的事,但是在工作上他不該越俎代庖,該錢心一挨的罵,他就得自己擔,而且他既不是沒擔過,也不是擔不起。 戀人之外,他還是上司,作為負責人,他拿比別人高的工資,想訓人時無需忍,這些權力都是和付出對等的。 高遠并不閑,技術組的運作他沒時間一天跟到晚,哪個樓誰出的圖,哪個邊梁誰配的筋,這些他都是不會過問的,他作為老板,只需要知道這個所有沒有按時完成任務、會不會妨礙商務收款就可以了。 所以出了事先來質問負責人,也是很尋常的行為。就是不知道當這個人是他合作多年的師弟時,他的態度是不是會親則不敬! 高遠把辦公室的門摔上了,工位側朝他門的趙東文應聲抖了抖,他看見郵箱里的通知函了,心里害怕的厲害。 那天檢查陳西安說他不方便,拜托他去樓邊看一看,他交代的很詳細,埋板、焊接件、螺栓甚至墊片,該注意哪些細節,都是錢心一反復教過的東西。 趙東文答應的很好,結果趴在墻邊上的時候溫曉茹來了電話,邊哭邊說她在醫院,趙東文嚇的夠嗆,問東問西的發現她是陪她mama去檢查婦科病,醫生說疑似宮頸癌,她一個人等的慌,于是他又勸上了。 等一同上來的施工員說該下去了,他來不及只夠匆匆瞥了幾眼,c市一直挺干燥的,當時因為臺風的影響才下雨,雜質多的合金鋼也沒銹穿防銹漆,他沒看出銹痕來,其他東西也還像回事,就告訴陳西安說沒什么問題。 恰好當時陳西安又被王一峰叫上了腳手架,在二層懸空看雨篷的對穿鋼板錨固深度夠不夠,管理那邊催檢查單,王一峰一門心思扎在他的大裙擺雨篷上,就說讓趙東文簽他的名字算了。 趙東文少不經事,盡管還不知道是什么級別的事故,就已經被嚇的六神無主,腦洞一開,師父看他的眼神里全是失望,前輩對他說沒想到你是這么不負責任的人,老板指著他說公司不能替他背黑鍋,被判賠償200w,結果賠不出來要傾家蕩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