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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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謝謝做前綴,并且因為哀怨的胖子醋香十里,他們都知道明天是光棍節,陳西安反應了一會兒,光棍節前天約單身人士看電影……他轉過身來,看見錢心一眼里盛滿錦繡,心情忽然就輕松了起來。 “好,反悔的是小狗?!?/br> 他沒料到的是他害人害己,次天兩人都成了小狗。 第37章 光棍節其實不是光棍的節日,花式虐狗還差不多。 高遠早上帶來一則消息,說c大的實驗室接下來的一個預約因為審批沒過而取消了,因此他們的預約提前,這周四就可以進入測驗。 這對于陳西安來說尤其突然,他還沒做好準備,但看樣子也只能硬著頭皮去了。宣布完消息之后,高遠臨時讓他帶上圖紙,去了c建院。 c建院是c城建筑設計院的簡稱,是當地排名十分靠前的設計院,c建院專門有個結設組,在結構方面很有建樹。高遠托了關系勾搭上他們結設組的負責人,讓人幫忙看看陳西安的模型是否可靠。 按理說項目的圖紙,尤其是結構和功能分區這種位置,在定標甚至竣工之前,都不該流入行業內,以免被人剽竊。 不過高遠有他自己的考量,一來別人c建的結設總工還不至于掉價到“借鑒”他一個小設計院的模型,二來他確實不放心,需要一個內行人的肯定。 他們上午十點不到就出去了,一直到下午三點多還沒回來。 辦公室彌漫著一股躁動的氣息,趙東文不到四點就開始蠢蠢欲動,給他師父發表情賣萌,想踩著點下班。 錢心一自己也渾水摸魚的在搜熱映電影,這個沒興趣那個沒興趣,以己度人就準奏了,不過這次他前所未見的管了個閑事,問了下趙東文準備帶溫曉茹去看什么電影。 趙東文立刻發了個/委屈/的表情,說他想去看這個,而小溫想去看那個,所以他們決定還是去看那個。 他說的“這個”是個夢工廠的動畫片,錢心一毫不猶豫也選了溫曉茹他“那個”,是個特種兵題材的電影,哪怕電影不怎么樣,但起碼是成年人會選題材,畢竟兩個大男人約在光棍節一起看動畫片,畫面想想就十分酸爽。 他選座定了兩張靠后但正對屏中的票,就關了雜七雜八的東西回去查郵箱。 陳瑞河發來了一個工作聯系函,聲明他們找了家外墻顧問單位,為了促進溝通的有效性,要求下周二去西塘開個碰面會,錢心一給予完確認回復,一看時間已經快五點了。 他正準備給陳西安發條信息,問他什么時候能完,那邊就心有靈犀的先把消息發了過來。 [我過了高速入口,我們去看什么電影?] 為了表示出他對這場電影看的比較隨意,錢心一回復陳西安說他現在去看看,一邊發短信一邊吐槽自己的心態簡直是有病。 兩人用短信溝通好,約了六點半在電影院門口碰面。 先到的是逆著下班流路線的陳西安,錢心一看見他的時候,他坐在售票臺對面的等候區,旁邊的椅子上放了一袋子肯德基,察覺到他的靠近轉過頭,微笑著站了起來,十足一個等待女友的男朋友。 錢心一還是有點心虛的,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注意他,又鄙視了一下自己不該有遲疑,朝他走了過去。 陳西安拿起那袋子肯德基,示意他坐在座位上,自己坐在他旁邊,開始掏東西:“來不及吃飯了,隨便墊點,一會兒再吃?!?/br> 錢心一接過漢堡,笑著說:“感覺像是你在請我看電影?!?/br> 陳西安拆著包裝紙,笑著強調:“是你請我,禮尚往來我請你吃飯?!?/br> “是是是,我請你,”錢心一心知他那點潛臺詞,無語的附和了一下,靠在椅背上啃漢堡:“結構怎么樣了,c院那邊說了什么?” 陳西安看他把沾著沙拉的生菜挑出來要扔,就說:“菜不吃給我,結構暫時沒什么問題,什么都是假設的,也就這樣了?!?/br> 錢心一干不出這種事來,就又把菜塞了回去,他其實是不喜歡稀糊糊的沙拉:“吃你的吧,暫時就這樣也很牛逼了,結構一哥都沒挑出刺來?!?/br> 陳西安好笑道:“也要有刺可挑才行,目前就幾根主要是桿件,數據也不準確?!?/br> 錢心一努力的咽著味道奇怪的沙拉,因為夸獎發自內心,所以也沒走心,隨口就來:“謙虛也沒用,你本來就挺厲害?!?/br> 陳西安心里嘆了口氣,心想跨過了這個坎,我才配得上你這句話。 就算是兩個男人一起看電影,其實也根本沒人看,如今不比從前,看電影的人多如牛毛,而且單身男性的比例也越來越高。兩人驗票進了播放大廳的走道,錢心一才想起來爆米花這件事,回頭問陳西安吃不吃,那邊笑了半天又說不吃,被他翻了個白眼,推進了5號廳。 這是個倒敘方式的電影,開場的一瞬間,就是男1在夢里的回憶,很有張力的一個場景,他抱著一具尸體,在野草橫生的叢林,側身看著鏡頭,眼神里戲感滿滿,鋒利如刀,憤怒之后有種壓人心魄的悲傷。 故事的情節普通,男1是個退伍的特種兵,在市井里討生活,有一天他的上司找到他,說有一個報仇的機會給他,男主猶豫掙扎之后,重新踏上了刀頭舐血的路。 講到一半,前因后果就能推出來了,錢心一縮在座位里,心里有點遺憾之外的感受。 兄弟間的感情就是如此,兩肋插刀、義不容辭,既感人也真實,而當這種情誼再上升一點,達到形影不離、無微不至的程度,基本也和同性戀就差一個概念。 陳西安可以是他的兄弟,但這和對象并不矛盾。 他轉頭去看黑暗里的陳西安,電話卻在這一刻忽然響了起來。 他摳下靜音抬起來一看,發現來電人是王一峰,影廳里聲效巨大,說也挺難聽清,所以他就沒接。不料王一峰立刻又撥了過來,錢心一接通了聽筒,還沒喂就聽那邊又急又小聲的說:“錢兒,工地上出事了?!?/br> 錢心一心里一跳,說了句“等一下”,借過著從座位里擠出去,走到影廳外的走道上說:“出了什么事?” 王一峰不知道躲在哪里打電話,聲音壓的挺低:“cao!高空墜了段角鋼下來,把人屁眼都捅穿了?!?/br> 錢心一聽出他在哪了,醫院,他眉頭皺起來,說:“什么時候的事?” 王一峰又罵了句媽的,說:“一個半小時之前,受傷的人還在手術室縫合,電話剛兜兜轉轉的打到我這里來?!?/br> 多高的角鋼掉下來能用戳穿人體的沖力呢,起碼得是30層以上。 錢心一火氣直冒:“角鋼為什么會從高空墜落下來?” “不是人拋的,今兒上面都沒上人,標準層都快完工了,最可能的情況是從女兒墻外邊那個平臺吊頂上墜下去的,具體是哪一片兒哪一根還不清楚,但是我叫人上去查,結果查出個不小的問題?!?/br> “說!”那邊停了一下,錢心一心里忽然有了種不祥的預感,但還是很生氣的催了一聲。 “我叫人拍了照現場照,一會兒發給你看吧,看了你就知道了,”王一峰猶豫了一會兒,說:“錢兒,估計馬上開始推卸責任了,提前該做的準備,你宜早不宜遲,哥哥只能跟你說這么多了,我去一趟手術室,先掛了?!?/br> 錢心一他用力握了握手機,點進qq消息,王一峰發的圖片旋轉著下載,然后一瞬間彈開,于是他看見了一張……滿目蒼夷的吊頂墻。 說是滿目蒼夷一點不過分,預埋的鋼板銹出的鐵水順著吊掛的角鋼流了有20多公分長,鋼件的焊接不用高清都看得出全是點焊,焊的也亂七八糟,螺栓上墊片不全螺桿歪斜,簡直不知道是怎么擰上的。 這還是沒有掛外墻材料的鋼架,就這施工質量,一沒自重二沒風壓,光銹都能銹斷的感覺,難以想象以后掛上了東西,會墜落成一個什么樣。 可就是這種垃圾施工,他在綠帽子出差的時候,負責檢查的陳西安一個字都沒跟他提過?。?! 錢心一心里壓了塊石頭似的,心慌的感覺越來越重,他又氣又心寒,簡直快要炸了,他轉過身使勁的捶了下影廳的墻壁,疼的一瞬間冷靜了一些,拿起手機給陳西安打了個電話。 “陳西安,你出來?!?/br> 聽他的聲音就知道有事發生,拉開門之后,他看見錢心一的表情和那天他質問自己是不是來者不拒的時候如出一轍。 首先砸過來的是手機,陳西安不解的低頭一看,圖片映入眼簾的瞬間,他眼神劇烈的晃了一下,臉上的血色瞬間盡失。 錢心一見他的模樣,就知道他那天根本沒上去看,否則他不可能發現不了,他心跳劇烈到心口隱隱發起痛來,這一刻對陳西安失望透頂,他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只言片語來,腦子里亂的斷了片兒。他盯著陳西安,不實際的希望他哪怕能狡辯一句也好。 可是陳西安看著地面,不肯看他,他說:“對不起,這事和你沒關系?!?/br> 然后他轉身就要走。 錢心一被刺激的急火一怒,沖上去揚手就打了他一巴掌,冷笑道:“怎么會和我有關系?檢查單上簽的是你的名字——” 那個耳光扇的特別響,“啪”的一聲,像一道驚雷炸進了心里,陳西安倒是沒覺得很疼,只是有種完蛋的錯覺,不管是他的事業,還是他的愛情。 第38章 錢心一的肝都被氣疼了。 其實手掌才開始發疼他就后悔了,他再生氣,在公眾場合抽一個成年男人的耳光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態度,但是陳西安接下來說了句話,立刻把他的愧疚炸成了渣,恨不得在另一邊補個好事成雙。 陳西安表現的很冷峻,心里的慌亂一點不露痕跡,他說:“我現在去醫院看看,你不要出面,也不要管,如果電影看不下去,就先回家去,車我開走了,你打個的?!?/br> 說完他飛快的摸了摸錢心一的臉,又說了句對不起,轉身趕路似的跑了。他從來做事都是不急不緩,這么急迫的模樣還是第一次,想必心里非常難受。 錢心一拖著裂縫還沒完全愈合的腿,邊罵邊追,跑出電影院的檢票口沒追上人,膝蓋開始隱隱發疼,他又想起座位上還有兩人的外套,火冒三丈的回去取了,走在過道里實在氣不過,把陳西安的外套扔在地上踩了好幾腳,才撿起來回家去了。 他暫時確實不適合露面,雖然該誰負責的皮球到時候一定會踢到他這里來。他要做的是按兵不動,不到矛頭對準設計院的環節,就假裝沒聽見。 和他沒關系完全是句失去理智的笑話,負責人哪怕是完全沒接觸過項目,都不可能獨善其身,遇到急于脫身的其他單位,作為負責人,不接觸項目也是錯,誰叫你不管的? 不過,gad在這個事故中的責任其實并不大,在圖紙報審成功、移交給甲方和顧問之后,他們的工作基本就完成了9成,剩下的就是一些配合。 在施工環節里,真正起監督作用的人是監理,他們住在工地上,監督工程的一切進度和細節。 綠地的監理顯然失職的厲害,但是顧問也不太盡職,他們是甲方聘請的外墻的可實施性和成本方面的專業人士,對于項目的合理竣工有著不高不低的監督權限,然而他們也沒發現。 不過,必須為此付出最大責任的還是中標的施工單位,他們不合格的用材和施工技術是導致事故發生的直接原因。 而對于設計院來說,在外立面方案確定之后,如果沒有不可實施的設計項目,他們基本也就和外墻脫開了?,F場的監督雖然是合同里的一個環節,但是行業內都默認不踐行這個環節,因為很多的項目都在外地。 錢心一生氣的原因是陳西安的工作態度,哪怕施工單位按圖施工,該他看的就不能少看一眼。 而陳西安自我唾棄的原因也是如此,就像從事餐飲的人員必須持有健康證一樣,作為一個設計師,他不能抗拒建筑的任何一個角落。 “監理和顧問都沒發現”這種說法安慰不了他,他確實一直在逃避女兒墻和風洞試驗,這個事故只是讓他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罷了。 錢心一好不容易對他有了好感,經此之后,估計要被拉黑了。 陳西安聯系了王一峰,兩人在手術室門口碰了面,傷者還在手術中,家屬在外面哭的不能自已。 因為心情各自沉重,王一峰躲到樓梯間一根一根的抽煙,整個人焦慮而煩躁,陳西安坐在他旁邊的臺階上,不知不覺也借了好幾根煙抽了。 還是王一峰起的話頭:“錢兒他人呢?沒跟你一起來?” “氣炸了,”提起錢心一,陳西安生出一點開玩笑的心思:“這跟他沒關系,我讓他別來,他應該回家去了?!?/br> 王一峰欽佩的看了他一眼:“說沒關系這種話他都沒揍你,你們交情可真是不錯了?!?/br> 陳西安心說已經抽過了,面上只是笑了下沒說話。 王一峰以為他是擔心后續,又給他遞了根煙,安慰道:“官方的話接著你估計得聽的耳朵起繭,我就不說了,咱說點私下里的話?!?/br> “雖然那單子是心一的徒弟代替你簽的,但到時候肯定只看字面,施工那邊要分散責任,監理、顧問和你們都逃不了。你們最冤我心里清楚,但目前要是能用錢解決呢,大家一人攤一份兒,盡快解決了算逑,你的意思呢?” 當你的地位達到一定高度的時候,名聲比錢重要,尤其是安全問題高于一切的建筑業,用錢壓事是夢寐以求的解決辦法,陳西安要是識時務,就不能有什么意見。他點了頭,扣了高遠的設計費,但是最讓他難過的,還是他自己的過失。 那天他在醫院的樓頂坐到很晚,王一峰離開之后,他坐電梯上了頂層,走到女兒墻五米之內,就緊張的渾身是汗,越靠近就越是胡思亂想,腦子里全是赫斌朝那兒一靠,瞬間劇烈恐慌的表情,手徒勞的揮動了兩下,陡然消失在樓臺處的畫面。 他努力了不到兩米,終于崩潰的蹲在了地上,心里十分絕望。 他喜歡這個存在無限可能性的行業,喜歡這里有固執堅持的錢心一,他想成為康納博士那種人,希望能有一棟大樓上烙印著他的名字,但是他擺脫不了心理上的牢獄。 既然他不合格,他就該離開這個行業,他也不是不能轉行,但轉行了他還是怕女兒墻,他并不欠赫斌任何東西,卻必須一輩子活在他的陰影下。這對他不公平,但貌似公平是弱者才會心心念念的說辭。 他給楊江打了個電話,可惜楊江鞭長莫及,他快遞了他的山地車,人也在三個城市之外的火車上。 楊江聽見他在樓頂嚇的夠嗆,他從高中認識陳西安,大學畢業之后就沒見他上過高層的樓頂,他生怕陳西安一個激動干出點什么來,就苦口婆心的勸了一個多小時,結果把開了一天會的陳西安的手機給打關機了。 他抓耳撓腮的又給錢心一打電話,讓他去醫院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