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 然后…… 伴隨著他們拼命地開槍,山林里回響起陣陣槍聲,驚動了其他巡護組的人。 而許盈沫一會兒出現在東南方,一會兒出現在西北方,一會兒出現在正前方,一會兒又出現在身后左右側。 伴隨著神出鬼沒的同時,那個欠扁的聲音,也魔音灌耳似的在盜獵分子的四周回蕩。 “我在這兒,快來打我呀~” “沒打著!” “沒打著!” “沒打著!” 盜獵分子們氣得要命,他們簡直都要抓狂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為什么這個女人跟個地鼠一樣,突然出現在不同的地方,然后還要自帶“沒打著”的bgm配音??! 你一個美女這樣做你還是人嗎你! 你敢正常一點被我一槍崩了嗎? ……求求你正常地跑,讓我們正常地開槍吧…… 求求你讓我們射中吧…… 跪下了……_(:3ゝ∠)_ . 地鼠版許盈沫聽不到他們內心的崩潰,繼續出現在叢林各地,就像時不時冒出來嘲笑他們的鼴鼠一樣,每次露頭都能聽到:“沒打著,沒打著!還是沒打著!” 盜獵分子們:“…………………………” 追了一個小時,打了一個小時,心累…… 我們還是去自首吧,再見。 他們決定,以后出門,碰到那種商店門口有鼴鼠游戲的游戲機,絕對要把店主一槍斃掉! 后來的后來,這群盜獵分子被突擊進山林營救的謝斯哲等人抓住,送給警方的后來。 在這群盜獵分子黑暗的牢房生涯中,那個沒有夕陽的山林里,那個像地鼠一樣各地冒頭的奇葩美女,和那個賤兮兮的聲音,仍然時常浮現在眼前、回蕩在耳畔,久久不肯散去。 “我在這兒,快來打我呀~” “沒打著!” “沒打著!” “沒打著!” “沒打著!” 他們的人生,從那以后都被血洗改變了。 *** 失散的巡護組穿梭在山林里,他們常年與這里打交道,經驗匪淺,碰頭商量后,就一路往出山的方向走去。 “估計剩下的人,可能也在往外撤,希望路上能碰到吧?!币粋€隊員擦著臉說道。 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距離上午泥石流爆發過去了五個多小時。整整一天,他們都沒有吃飯,此刻空氣陰濕,又冷又餓,饑腸轆轆,十來個人圍坐在一起,沒有辦法開火,就只好先吃點干糧墊墊肚子。 . 陸蔓琪的行裝被保鏢帶著,泥石流來襲時雙方沖散,她也沒有特制戶外冷餐了,一整天的奔跑和急行軍,又兼寒冷,她也餓得沒心思挑剔,接過來硬饅頭,斯斯文文地咬著。 就算饅頭再怎么粗糙,吃的時候也要保持好的心態。否則,這個饅頭折磨的不僅僅是口感,還有心情。 微微閉上眼睛,她想要小憩一會兒,驅散一整天的疲憊,忽然遠處傳來一聲歇斯底里的驚叫,一個人褲子拉鏈都沒拉,鳥還遛在外面,簡直不忍直視,那人哇哇地跑過來:“啊野象!啊野象??!” 隊里有巡山經驗的人皺眉,通常而言它們不會主動來找人類的麻煩:“有什么大驚小怪的,看你喊得跟詩朗誦似的。至于怕成這樣嗎?躲開不就……” 后面的話,戛然而止。 巡山人的嘴巴張成了o型。 來的不是一只野象,tmd,是一群野象,一群,足足有十四只??!啊啊啊啊?。。?! 所有的隊員此刻內心都是一致的,一萬頭馬景濤抓著脖子痛苦地咆哮:“我簡直都要窒息了……” . 時間倒流兩分鐘,陸蔓琪的一個保鏢去找地方小解,這群覓食的野象正甩著鼻子走在山林里,那保鏢何曾見過這種陣仗,看著大象朝他這邊越走越近,而他小解還沒完呢,停不下來啊,他慌亂之中,手忙腳亂騰出一只手開了一槍想示警,結果這幾頭大象找不到食物本來就暴躁,一梭子子彈打到腿上,頓時怒吼著嗷嗷沖保鏢過來了! 巡山隊也要崩潰了,他們一群人又餓又疲地走了一天,正打算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駐扎休息一晚,竟然就遭遇野象群了,這什么人品啊這絕逼是買彩票可以倒賠錢的體質吧! 當下也顧不得別的了,快跑??! 一群人豁出命,飯也顧不得吃了,一路連滾帶爬的往大象群的反方向跑去。 陸蔓琪看著十多頭大象朝著她們這邊沖過來,疲于奔波了一天的內心,完完全全變成了油畫《吶喊》。她張著口,饅頭“啪啦”從口里掉到地上,她也顧不得撿,跟著其他人連滾帶爬地跑??! 這里多少長出地面的樹根,又有多少被雨水沖出來的溝溝坎坎。跑得連跌帶撞的陸蔓琪,腳都崴了好幾次,身后還追著一群大象,大象嗷嗷地怒吼著,隊員嗷嗷地被追著跑,看到有隱蔽的地方就鉆,很快大家又被沖散了…… 第74章 小張往帝都發了傳真,和鐘老爺子解釋了半天,以期盡快拿到手續,用直升飛機進入保護區。他聲色俱全地形容著這邊的降溫有多無情,暴雨有多無理取鬧,泥石流有多氣勢如虹,高速公路上攔截的車子如同一群受驚的小兔…… 一只微涼的手伸過來,謝斯哲拿走了電話。 小張一怔,看到他轉過身,對著窗戶說了什么。玻璃中映出他朦朧的倒影,眼簾微垂,遮了思緒萬千,看不出言溢于表的焦慮,卻有著他前所未見的強勢。 大年初二,帝都陽光燦爛,n省卻陷入了水深火熱中。鐘老爺子在電話那頭無限惆悵地喝茶,聽了外孫的請求,他顫顫巍巍伸出三個手指頭,毫不猶豫地趁火打劫:“加快手續沒問題,條件——你國內再留三年?!?/br> 能讓外公松口,謝斯哲也不介意這些細節,對著敲詐眼睛連眨都未眨:“……三十年?!迸隳愕降乩咸旎?,你滿意了吧? “……”鐘老爺子瞬間被堵了回來,原以為外孫會拒絕,都做好了長期攻堅的準備,誰知道他答應得這樣利索,老頭兒頓時拋卻了節cao:“沒問題沒問題!” 外公在手天下我有,到了傍晚,空管處回了電話,飛行申請通過了。眾人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臉,拿回函件去和直升機那邊交涉起航的事情了。 ……然后對方抽著煙,愁眉苦臉道:“你有手續也沒用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看現在這天,你看這雨,你看這雷……咱不能冒著風險去飛???有去無回不更白搭嗎?” 吞煙吐霧中,小張:“……”他看了看天,又搜了下天氣預報,深刻地明白了那句“命途多舛”,倒地不起…… 惡劣的天氣,嚴重影響了低域飛行,謝斯哲總不能拿著50個傭兵和飛行員的性命開玩笑吧?而高速已經封路,走原來的老路進保護區,要額外花兩天時間,這個方案第一時間就被叉掉了。 無奈,最好也是最快的辦法,他們只能等天氣稍霽,符合飛行要求,再往保護區進發。 外面暴風驟雨,謝斯哲和一群傭兵對著天空思考人生……一道冬雷打過,閃電映出他們憂傷的背影…… 想要英雄救美,然而天公都不作美……委屈qaq…… 經過的工作人員嘆息,這少爺也夠執著的,在這里等了一天啊。 一行人很有耐心地足足等到了凌晨一點鐘,驟雨初歇,天氣開始好轉,氣象員觀測了一會兒,終于定了可以出發。 踏上直升飛機后,螺旋槳轉動吹過的風,掃過每個傭兵蒼茫的心頭,同一首歌在耳際回蕩—— 讓那風霜啊風霜撲面干~ *** n省保護區,依然籠在陰霾天空下。 密集的槍響,隔著重重樹叢,隱約傳到了其他巡護組那里。他們停住腳步,側耳傾聽,半晌后凝重了表情:“應該是那群盜獵鬼?!?/br> “但應該不是獵殺什么動物吧,不然犯不著開這么多槍?!睂Ω秳游?,他們有的是辦法,開槍只是其中一種方式而已。說話的人眉頭越擰越緊,撐著腰目光遠眺:“怕是兩邊交上火了,你聽這不要命的架勢?!?/br> 他們也知道,盜獵分子一直是躲著他們走,能不沖突就盡量不開火。所以在行動安排上,才以巡護為主,機動組單線直入。但現在看來,這盜獵分子顯然有點瘋狂,反擊的架勢大大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不知道機動組他們需不需要支援,我看我們得過去幫忙?!?/br> “去看看吧,人多聲勢大,再說前面泥石流,咱們的巡山線路也沒法走了?!?/br> 巡護組成員互相商量了一下,決定循著聲音回去看看。 . 寧真帶著容嫵和趙婷,三個人一路沉默地奔跑,每當聽到叢林里依稀的槍聲,他們就頓住腳步,心頭跟著牽動起來,茫然不知所措。 不知該加快步伐,還是原路折返。 第一次知道,心中抽搐著痛,竟然是這樣的滋味。 他們跑了兩個多小時沒有停歇,中途岔氣的時候,寧真扶著樹歇了一會兒,這一歇,就讓他看出一些不對勁兒來。 他的心懸了起來,而零碎的槍聲,也劃破茂密的樹叢傳來,令人心頭戰栗。 這里的林區還下著蒙蒙微雨,可見與剛才那片山頭相去甚遠。 . 智商掉線的曹旺,一路撞著樹、抄著近路,終于帶著另外兩個人追來了。就算他們的智商再怎么和抗日神劇的日本鬼子看齊,他們好歹沒有忘記終極目的——殺了寧真,就像日本鬼子再怎么犯蠢,好歹沒有忘記終極目的是侵略中國。 他們常年混跡于此,自然是熟諳這里大部分山路,從哪里可以設伏、哪里可以抄近路……這三個沒什么山林經驗的小鬼,不足以與他們抗衡。 寧真想起盜獵分子慣有的手段,對付一些速度飛快四處逃竄的動物時,他們會事先選幾個地方蹲起,開槍把那些動物驅趕到布置好的地方,到那里任他們宰割。 小時候,寧真的父親給他講過獵殺馬鹿會用這樣的方法,那時候他義憤填膺地聽著,卻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盜獵分子對付動物的手段,用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 如果是這樣,那些珍貴的攝像素材,那些觸目驚心的慘象,那些貪婪之人的斑斑劣跡……都會落在敵人手里,然后被銷毀。他們這些天的辛苦,就會全部付諸東流。 兩臺相機都在他們這里,必須要有人帶著走出去。 許盈沫替他去引開了盜獵分子,這分內疚一路壓得他喘不過氣,到此刻他下定了決心,方覺得有些解脫——那些人是沖著他來的,趙婷和容嫵卻可以離開。 【5號情敵好感度:191當前好感度等級:2、相見恨晚】 平息內心的顫動,寧真掏出地圖,指給趙婷:“你們一直往這里走,大概能走到保護區邊緣,那邊經常有森林公安進去巡護,可以獲救?!?/br> 他把地圖塞到趙婷身上:“我答應過許盈沫,說要保護好你們兩個。我往那邊走,你們動靜小點快開溜,咱們分頭行動,相機千萬不能落在他們手里……” 趙婷垂下眼簾,目光落在地圖上,這一次沒有再攔寧真,至此她發現,遇到事情不容易轉彎的人,往往特別的執拗。 他們的邏輯就像擰緊了螺絲釘一般牢固,旁人震撼不得,動搖不得。 “別和他們正面對上,”趙婷叮囑他,接過相機掛在脖子上,拉住容嫵的手,干脆道:“我們也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