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這份默契的信任,倆人心照不宣的一起往門外走。沒多遠,卻看到了一個不算陌生的人。 說是不陌生,其實是因為對方太過美麗,基本上見過的人都過目難忘。許盈沫還記得她的名字,因為這名字就像她的容貌一樣令人印象深刻:容嫵。 她果然也進了三試。不過想一想,這么靚麗的女孩,不因為美貌破格錄取,實在太可惜。 只是,容嫵的表情,不怎么好看就是了。在看到她們走來時,似乎是想來攔住她們。 第28章 容嫵的踟躕只有一瞬,目光在她們兩人身上掃過,那是一種經過了掩飾的審視。許盈沫看出她神色不怎么好,漂亮的桃花眼一貫是含情的,現在卻透出焦慮。 “……呃,你有什么事嗎?” 容嫵目光游動,令人不禁感嘆,這雙眼睛,能換給自己就好了,什么叫做波光流轉,含情脈脈呀,沒有見過的人,真是一輩子無法理解這個詞,簡直看一眼,能溺死在人家眼睛里。這人不來考表演,是影視界的損失,電影學院的不幸啊。 嫉妒,好嫉妒qaq “你們有看到一個文件夾,里面裝著一份準考證和身份證嗎?”容嫵沒抱太大希望地問道。 原來是丟了雙證。 這可不是一般的糟糕,也難怪美女臉上會露出那樣的神情了。身份證補辦就是個麻煩,而準考證是她們信息采集時填的粉紅色報名表,類似于高考信息表,無論報考哪個學校,抑或復試三試,都需要出具它,核對考生信息,否則無法參加考試。 如果找不到準考證,容嫵今年的藝考,就算是廢了。十幾年苦練的心血,只為這一夕,如果是因為遺失準考證,而與學校失之交臂,那實在太不幸了。 出于惋惜,她多關心了幾句:“我們沒有見到過。你最后對它有印象,是在哪里?” 容嫵敷衍地搖頭,眼睛又挪向了考試樓。她現在心里煩著,再來兩個美女的追問,讓她覺得,這倆女孩心里肯定幸災樂禍的很,在這兒看她笑話呢。 雖然沒再同她們說話,但作為氣場相通的人,許盈沫她們都感受得到,容嫵身上散發出來的排斥。 如果說,趙婷的言談舉止是一種優越感的疏離;那么容嫵的氣息,就是毋庸置疑的看你不爽。像那天在麗泰的那些女孩子一樣,看到漂亮同性后,本能升起的比較和攻擊心理。 【宿主,我探測到她的準考證了,在第三教學樓,二樓的考場外……被一個穿著藍色羽絨服的女孩子撿走了。要怎么辦?】 . 既然系統找到了證件,這下子想走也走不了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女孩的藝考生涯毀掉,耗費青春再等一年吧。換到誰身上,打擊都是毀滅性的。 盡管事不關己,她還是對容嫵說道:“你剛才既然進了場,準考證肯定當時還在的。我們幫你從考場那邊往外找,你也把你每個走過的地方都再檢查一下?!?/br> 然后根據系統提示,她只要引導著容嫵,找到那個藍衣女孩就可以了,最多花費十分鐘時間。 在遇到系統之前,許盈沫估計自己大概會嫉妒一下容嫵,畢竟對方長那么美,自己跟人家都不敢站一起拍照,更別說幫忙找證件了。但是和情敵膩歪久了,她已經忘記了嫉妒是個什么滋味……只剩下考生對于考生的惺惺相惜,人道主義關懷,和習慣性的施以援手。 . 又來。何潤萱心里翻個白眼。 她現在覺得許盈沫真是個事兒逼,偏偏還站在道德制高點,讓她說不出什么。她第一眼就看容嫵不爽了,這種互相較勁兒的心情,是不用張口說,雙方都能心照不宣感知到的。一邊互相不爽,一邊還要幫忙?一、點、都、不、想、幫、忙、好、么! 容嫵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有熱心人愿意花費時間,幫著她找準考證。這種關乎個人的事情時,萍水相逢的人,是沒有幾個愿意施以援手的——浪費時間。 要是許盈沫是個男的,她的熱心自己還能理解。但她是和自己一樣的女孩,會愿意來幫忙,這種感覺就格外不同了。 有人愿意幫忙,她自然是不會傻到拒絕。于是點頭:“那我們回三教看一下?!?/br> 其實她剛剛走出校門,發現裝準考證的文件夾子不見時,第一反應就是沿著來時的路,倒回去找了一番。但人總存著僥幸心理,認為有可能是漏掉了,便抱著希望回考場再去挖地三尺。 三教是公共教學樓,音樂學院和電影學院的考試都集中在這里。上了二樓后,容嫵就奔著考場過去了。 【宿主,那個女孩還沒有離開教學樓,嗯,正在往這邊走來!】 接著,許盈沫就看到一個穿著藍色羽絨服、丸子頭的美女,向著這邊走過來。她臉上舞臺妝很濃,貼了假睫毛,畫著粉色珠光眼影,兩頰和鼻翼打了很重的側影,羽絨服下面是艷紅色亮片服??磥響撌莻€考舞蹈表演的學生,影視表演不允許濃妝的。 她單肩掛著個長帶書包,目不斜視地往廁所走去。許盈沫上前一步攔住她,問道:“同學,麻煩問一下,你剛剛有撿到一個叫容嫵的考生的準考證嗎?” 她原本想著,這樣詢問,對方遇到失主,怎么著也會交出來吧。誰成想,那女孩只是臉色變了一下,稍微不自然,然后掙開她的手,搖搖頭:“沒看到?!?/br> 說完也沒有理她們,繼續走了。 許盈沫呆了,不懂她的意圖——失主找上門,她還睜著眼說瞎話? 但是很快,她意會到了什么。 容嫵正在檢查考室外的長椅,沒有注意這邊。許盈沫轉身,跟著那個藍衣美女走了幾步,見她進了廁所,那幾分預感便成了真,對何潤萱使了個眼色。 互相杠了兩年的人,果然是最懂彼此的,何潤萱本來是被拖過來,沒什么熱情幫大美女找證件,但是看出剛剛的女生神色不對,也跟她一起進了廁所。 由于三教是光華大學比較老的教學樓了,廁所也很原始,是那種半人高的木頭隔間,長條坑,五分鐘沖一次水。那個女孩進了一個隔間后,別好門,打開書包—— 許盈沫箭步沖上去,一下子把門拉開。 要不是【力大如?!?,她現在手就要瘸了。何潤萱驚訝地看著那門,我屮艸芔茻,門栓都被扯壞了,果然是埋伏在藝考生中的體育生??! ——早知道那天的老太太就讓她一個人扛了!╭n╮(︶︿︶)╭n╮媽蛋她整整腿軟了好幾天好嗎! 那個女孩卒然被人拉開門,嚇得大叫一聲,許盈沫卻顧不得這些,看向她手里的東西——果不其然,是一個裝著準考證的文件夾! 她劈手就要奪過來:“你想做什么?” 那女生眼疾手快,搶在她之前手一松,文件夾就飄飄悠悠——落~進~了~茅~屎~坑~ 這時候何潤萱已經出門喊了容嫵,對方聽到廁所的聲音,馬上趕了過來,就看到這一幕——她的文件夾,掉在廁坑里。 這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坑很深。 …… 反正許盈沫是不愿意搗這個手的。_(:3ゝ∠)_ 要是容嫵是情敵,她大概會為了感動對方,咬咬牙,挽起袖子,徒手掏糞神馬的……為了好感,就算情敵掉進糞坑里,她也得舍身相救啊。 可是,這個女孩美則美矣,畢竟和她也只是萍水相逢,她愿意幫她找證件是情分,不愿意幫她下坑撈翔也是本分。 容嫵的臉色瞬間變了,那是驚愕混雜著惡心,她沖著那個藍衣女孩喝道:“滾開!” 那藍衣女孩被現場抓包,自己也有些慌,一時間腦子里有些亂。人在心里認定了要干什么事兒時,往往會形成一個標記意識,之后無論什么突發狀況,在沒來得及思考前,大腦還是會執行先前的想法。她現在有點后悔了,當時被逮住時順手還給對方,也不會有這些麻煩。 這種場景略詭異,許盈沫見她還站在茅坑上,和她們對峙,伸手把她從隔間里提溜了出來,容嫵走到廁坑前,凝視了自己的文件袋三秒鐘,咬了咬牙,彎腰伸出手—— “嘩啦——”一聲,五分鐘一次的沖水來了。 浪奔~浪流~ 容嫵的手還沒來得及拿到文件袋,大水已經沖跑了文件夾。 …… 許盈沫現在心里只回蕩著一首歌。 昨日你家發大水,鍋碗瓢盆滿天飛…… 容嫵蒼茫地看著廁坑,看著那水嘩嘩的淌,淘盡了世間事,淘盡了坑中翔。還是許盈沫反應快,說道:“看看最后那個坑!” 她們趕緊跑去打開最后一道門,好懸,那個文件袋和一堆屎一起,卡在下水道口,眼看著要被沖走了。這下容嫵再也顧不得惡心,俯下身就把手伸到坑里……撈出了文件袋。 大美女這輩子,沒干過這么悲傷的事。時傳祥真是不容易。 許盈沫看著文件袋上的黃色,默默扭過頭去。她決定以后一定要把準考證貼著內衣存放,堅決杜絕此類窮兇極惡、喪心病狂的惡*件。 結果這一扭頭,發現那個藍衣女孩已經推開門準備開溜了。 罪魁禍首哪能放跑,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骸澳愕鹊?!留下說清楚?!?/br> 人家會聽她才怪了,推開門就跑。容嫵手里拎著還在滴水(翔)的文件袋子,一腳踹開門,從后面扯住那個女孩,細白的手指都暴起了青筋。 藍衣女孩掙扎著喊道:“你干什么,放開我!” 容嫵冷笑一聲,她也是氣昏了頭,那雙攝人心魄的桃花眼都發紅了,拿起手里的袋子,就往那個女生臉上碾:“你他媽給我舔干凈!” 許盈沫跟過來,被容嫵這個彪悍震驚了。 這妹子哪需要她們幫忙,這妹子夠狠啊。 男廁所和女廁所的洗手池是共用的,這時候,有人來洗手池洗手,見狀問道:“你們在干什么?” 許盈沫循聲看去——挺巧,竟然又是今天面試時那個監考官。 對方看到她,沒什么反應,只是居高臨下審視著她們。倒不是他多管閑事,實在是這四個女孩在廁所門口撕逼太醒目。 . 既然監考官來了,作為校方人員,許盈沫覺得他是有資格來主持一下公道的。不待藍衣女孩開口,她先講出了情況:“是這樣的啊,考官。這位考生剛才發現丟了準考證。我們倆就回考場這邊幫她找。碰到這個女生……”她指了指藍衣女孩,為了瞞過系統的事,她編造了個說法:“我見她從考場走出來,就問她有沒有看到過。當時她的表情有點不自然。之后我來廁所,發現她從書包里掏出了文件袋,扔到了廁所坑里?!?/br> 那監考官看了一眼容嫵手里已經濕透的文件袋,毋庸置疑,她剛剛從茅坑里把文件袋撈了上來。 ……慘絕人寰。 他微微皺起好看的眉頭,看向容嫵:“你是哪個專業的考生?” 容嫵的手指捏得青白,語速由于心緒激動顯得很快:“舞蹈表演?!?/br> 他又轉向藍衣女孩:“你呢?” 藍衣女孩不肯回答,容嫵冷笑著替她說了:“也是舞蹈表演,今天排在我后面的?!?/br> 光華大學的復試三試,都是按照上一輪考試的名次排的隊,也就是說,這個女孩的面試成績比容嫵是要差一些。 那藍衣女孩知道自己被抓到有些不妙,嘴硬道:“我是考什么的關你什么事,放我走!你憑什么抓著我不放!” 那個監考官淡淡道:“作為音樂學院的教師,我還是有資格向你們了解一下事情經過的。麻煩你們跟我去一趟辦公室?!?/br> 作為音樂學院的人,他見過的撕逼簡直比見過的觀眾還多,不過撕的這么慘烈,還真是不太多見的。 “這之前,”他頓了頓,對藍衣女孩說道:“你還是先去洗個臉吧……”潔癖傷不起_(:3ゝ∠)_ . 跟在那個男人后面,聽著他發話,許盈沫終于想起來這個人了—— 他一提音樂學院,她聯想到光華大學音樂學院有位特聘人才,是國內這幾年嶄露頭角的作曲家,并且還是個全才,名叫宋琢言。 不就是眼前這個人么。虧她還看過采訪,只是當時沒太往心里去。 . 由于來不及用卸妝液,只用水洗了洗臉,那女孩一臉濃妝,花得慘不忍睹。 她們幾個人跟著宋琢言進了辦公室,許盈沫又把事情重新復述了一遍,隱去系統這個外掛。那藍衣女孩越聽,手攥得越緊,臉色也愈發蒼白,大概沒有料到會驚動院方人員,心里也開始后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