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九安這一路飛奔,又是撿了高處,不停觀察四周情形,忽見一隊土匪整裝待發,為首脖子上系紅巾的一看就是個小頭目。因這一行人不過六個,他與瘸老突襲飛快了殺了五個,獨留那猝不及防的小頭目。 小頭目就是個負責后勤的,在此列隊整裝是為了隨時候補站崗放哨的位置,武力值并不高,吃了九安這一遭暗算哪里還有還手之力。 九安捏住賊人脖子厲聲問道,“想活命就快告訴我那個女人在哪兒?就是兩個月前隨郡王一同前來的那個?!?/br> 隨郡王一起來的有兩個女人,不過都住在一起。小頭目一面求饒一面指了大概位置。 九安丟開小頭目,轉身就往劉玉潔所在的小院奔去。小頭目松了口氣,撫著心口道,“幸虧我反應快,否則可就小命……” “不?!眱蓚€字還沒說完就被人從后面扣住腦袋生生一擰,擰斷了脖子。瘸老笑嘿嘿冒出來,“他不殺我,我可沒說不殺你?!?/br> ****** 晨曦微光的山林,山耳貓一蹦一跳走在前面,后面跟著沈肅,劉玉潔瞇著眼趴在他背上,呼吸均勻,睡意深深。 沈肅兩手別在后面托住她,緩緩的往上竄了竄,繼續往前走。大概是有了身孕的緣故,劉玉潔本就容易疲倦,再加上緊張,整個人就像繃緊了弦,如今見到沈肅,那根弦驟然松了下來,力氣就像被掏空了一塊似的,趴在他背上,他又處處小心,溫柔呵護,想不困都難。 他們這一路平安的繞過了三個暗哨,已經走到了半山腰,為了不給那群土匪留下可循之跡,如非必要,沈肅都盡量避開搏斗。 沈肅察覺背上有動靜,這才小聲問道,“是不是餓了?再走一會兒我再找些吃的給你好不好?” 劉玉潔蹭了蹭他后脖頸,臉頰隨之貼在上面,愛嬌道,“我不餓?!?/br> 沈肅眼底一片柔情蜜/意,托著她輕輕晃了下,“騙人,我都聽見你肚子咕咕叫了?!?/br> 劉玉潔兩頰立時燒紅了一片,這才羞赧的承認,“好像有一點?!?/br> 沈肅雖然看不見也能想象出此時的她神情有多可愛,“此番讓你們母子倆受委屈了,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照顧你們?!?/br> 劉玉潔依然枕著他脖頸小聲問,“三郎,我沒想到你這么喜歡孩子?!?/br> 沈肅啞然失笑,抬眸望著碧藍如洗的天際,幽幽道,“我喜歡孩子,非常非常的喜歡,特別是你生的?!?/br> “那你之前為何還答應我不生孩子的條件?” “因為比起孩子我更喜歡你呀?!?/br> 劉玉潔甜蜜的瞇起眼睛,環緊他脖頸,又道,“那我們第一個孩子是男孩好呢還是女孩好?” 沈肅很認真的想了想,“男孩吧?!辈坏葎⒂駶嵦釂査阖W越忉屍饋?,“潔娘今年才十六歲,在我眼里還是小孩子呢,生個兒子的話,我和他一起疼你,然后再生個女兒,有了兒子我才好分心多疼疼女兒,要不然我的心里全是你,豈不是委屈了女兒?!?/br> 劉玉潔埋頭蹭了蹭了他,“你的嘴巴是吃了蜜嗎?”其實沈肅是一個特別正經的人,尤其在外人面前,儼然就是一副不茍言笑的面孔,從前的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這個正經又無賴的人說甜言蜜語的樣子。 前世,他也不曾對她說過一句。想到這里劉玉潔忽然笑了,還想前世做什么,眼前這個人不曾害過她一下,疼她疼進骨子里,最重要的是她也好喜歡他呢。劉玉潔嘴角微揚。 山耳貓忽然叫了一聲,弓起身子猛然彈跳而起,方才站的地方被一支箭射穿。 沈肅眉宇擰緊,迅速放下劉玉潔,“在這里坐好,不準亂動也不要怕,那些人只想捉你并不會殺你?!?/br> 劉玉潔回過神,一雙格外吸人魂魄的大眼睛淚濛濛的,卻又仿佛怕拖他后腿,明明攥住他的衣袖不放,卻用力的點著頭。 沈肅笑了,摸了摸她腦袋,“傻瓜,你還在這里,我怎敢有事?!?/br> 放箭的土匪很快圍了過來,其中一人放飛手中信鴿,給山那邊的傳信。沈肅早已料到這幫人的伎倆,捻起事先準備好的石子,咻地射了過去,信鴿慘叫一聲墜地,這可是一千兩銀子一只的信鴿啊,比之朝廷軍隊專用的也不差,竟被沈肅一石頭砸死了,這群土匪又怕又心疼,今日唯有斬殺沈肅將功贖罪了。 那名放信鴿的土匪也在頭目的示意下飛快遁走,打算以人力通風報信。 這邊沈肅已經與那五個人打起來,一記窩心腳踹的首個沖上來的矮瘦土匪直抽抽,他順勢奪了這土匪的砍刀,登時如虎添翼,打的另外三人慘叫連連,頭目見形勢不對,爆喝一聲加入戰局。 看不出這頭目竟是個練家子,一身銅皮鐵骨,仿佛刀槍不入,趁另外三人纏住沈肅之機,從后面偷襲,幸而被沈肅察覺,飛快的擺脫那三人,舉刀擋住頭目劈來的一記絕殺。 這頭目的刀明顯跟小嘍啰的不一樣,青白色,寒光森森,同他刀槍不入的身體一樣堅硬。兩刀相接,發出刺耳的金屬相撞聲,沈肅手里的刀霎時裂開幾道細紋,連刀刃都卷了。 頭目嘿嘿一笑,“沒有刀,看你如何接得住老子的攻勢,長安沈肅也不過如此??!” 沈肅冷笑一聲,“原還以為這里藏龍臥虎,竟有你這樣一個高手,現在看來不過是個藏頭露尾,善于偷襲的鼠輩?!?/br> 何止善于偷襲,還以自己有武器別人沒有武器為榮。 頭目惱羞成怒,狠狠呸了一口,命那三人配合自己,只要再給他一個偷襲的機會,沈肅的人頭必定手到擒來,誰知那三個小嘍啰一個比一個沒用,很快就被沈肅打的倒地不起。 想來偷襲這招用不了了。頭目怒喝一聲,自恃武器兇悍,拿出十二分的精神砍向沈肅,他招式又快又狠,令人目不暇接,這樣的刀法,這樣的鋒利,挨一下,連皮帶骨都得去半邊。 沈肅左躲右閃,避開一次次殺招,頭目趁他倒地,竄上前彈跳而起,攻勢迅猛如雷,大有絕不讓沈肅翻身而起的意圖,最后一擊,他再次舉刀下劈,孰料刀還未落下小腹就吃了沈肅一腳,這一腳踹個不輕,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置。 趁著這樣一個喘息時機,沈肅左手自腰間一扯,竟從那看上去十分尋常的腰封里扯出一條銀光,薄如蟬翼,寒氣逼人。 頭目連滾帶爬往后躲,也看不清那銀光具體是何物,只覺得滿眼都是銀花花的,所到之處掀起一股勁柔的風,在他引以為傲的銅皮鐵骨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小口子。 世上竟有如此鋒利的武器!頭目這才有了不好的預感,難道是控鶴軍失傳已久的銀龍軟劍?喉嚨忽然一涼,他怔了怔,再也說不出話。 沈肅拭去嘴角血跡,迅速收回軟劍,從懷中摸出一個奇怪的東西,在火折子上擦了擦,刺啦一聲就開始冒煙,咻地竄上云霄,像煙花,但只有一道白煙,然后迅速消散。剩下的火則丟在了頭目血淋淋的尸身上。 劉玉潔沒用他吩咐就自己跑上前,跳進他懷里。 沈肅抱著她邊跑邊道,“周明那邊已經準備好,這一路暗哨都被我摸個七七八八,又毀了三處,今日我定要這幫賊寇死無葬身之地。潔娘你再忍一下,千萬別害怕?!?/br> 劉玉潔堅強道,“我不怕,你不用安慰我,我相信咱們很快就能出去。一定要周明將這里圍個水泄不通?!焙竺娴脑捤龥]說,但相信沈肅一定明白,圍個水泄不通之后就把韓敬已也當亂賊斬了,誰讓他混在里面的。 沈肅緊了緊胳膊,更加放快腳步,而那個傳信的賊寇已經領著大批人馬飛奔而來,他們對山上地形了若指掌,比起沈肅,行走速度只快不慢。只要他們能拖住沈肅兩柱香時間,后續更多人馬都將趕上,天皇老子也插翅難飛。 果然沒走多遠,沈肅又將她放下,倘若沒有將所有人滅口的把握,他輕易不會使那銀龍軟劍。 劉玉潔咬緊牙關,不停攥緊了手心,恨不能舉著剪刀扎死這群土匪,可她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甚至還懷著孩子,于是只能眼睜睜看著這群卑鄙無恥的小人圍攻她的男人。 雖然從實力上可以看出沈肅一路都在碾壓,但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這群人少說也有二十個,二十個打一個,先不論這么拖著會不會拖來追兵,就這樣車輪戰下去,沈肅的體力早晚要被耗光。 劉玉潔在這面心急如焚,殊不知有雙眼睛一直在不懷好意的觀察她。那是個國字臉的土匪,皮膚烏黑,悄悄然的著朝她靠過來,咧開嘴一笑露出黃橙橙的牙齒。 劉玉潔尖叫一聲,猶如觸電般躲開男人伸來的手,山耳貓驀地從樹枝間鉆出,豎起了尾巴,不停朝那男人嘶吼。 國字臉是個愛投機取巧,眼見那沈肅太能打,靠過去挨一拳是輕的,一個不好說不定還會送命,可這個天仙一般的美人兒不一樣,她手無縛雞之力,又是上面點名要找的人,如果他趁亂把這女人綁回去,豈不是不花費一點力氣就能白得一大筆賞錢。再看這女人弱不禁風的,路上肯定跑不快,他就有借口抱著她跑,雖然沒福分吃掉,但可以過過手癮??! 國字臉在這里打個好算盤,擠著一臉惡心的笑,“小美人,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帶你去見我們的老大,從此吃香的喝辣的,還能穿綢緞做的衣服?!?/br> 劉玉潔被他身上的味道熏得幾乎要吐了,不停干嘔,猛然抽出藏在袖中的剪刀扎了那只企圖摸向自己臉頰的黑手。 國字臉慘叫一聲,罵罵咧咧就要踢過來,只見那不停朝自己吼叫的瘋貓忽然竄上樹返身一躍就跳他臉上,眼珠子都要被扣出了。國字臉掐住山耳貓剛要用力捏碎,冷不丁太陽xue就挨了一腳,登時七竅流血,渾身打擺子。 沈肅彎身抱起劉玉潔迅速朝山下跑,他又不是傻子,一旦有脫身機會豈會跟這群人耗下去。 身后的土匪烏拉拉追過來,驚得劉玉潔都不敢吭聲,唯恐自己連累沈肅分心,哪怕一絲一毫都不敢,只能睜大水蒙蒙的杏眸,死死瞪著這群兇神惡煞的瘋狗。 再這樣下去,沈肅遲早會沒有力氣的。劉玉潔狠了狠心,哭道,“三郎,你快些放我下來,他們不敢殺我,最多送我去見韓敬已,但你不行,一旦被他們捉住就是死路一條?!?/br> 沈肅厲聲喝止她,“我不會死,也不斷不會讓那禽獸的臟手再碰你一下?!?/br> 劉玉潔被他吼的淚如雨下,已然分不清是傷感還是感動。 前世倘若他也這樣去阜南道保護她該多好。 不,也不好。那樣的話她又如何遇到這一世的他,令她為之心悅的他。 作者有話要說: ☆、第109章 110 九安沒有找到劉玉潔,逮住院中一個婆子方才探知她離去的大致方向,便憑借直覺沖進險峻密林之中。倒也發現不少蹤跡,那些蹤跡越往一個方向越密集,定然是追蹤的土匪所留,于是九安循這這些蹤跡漸漸追了上來。 只見前面吆喝呼喊不絕于耳,一群約莫二十來人的小隊伍正緊追一名高瘦男子不放,男子懷中抱著的人正是劉玉潔。九安不作他想,與瘸老打個手勢,二人從兩側忽然殺了進去,這群跑的正來勁的家伙還沒反應過來什么事就倒下了六個,剩下的人回過神忙與九安殺成一團。 氣喘吁吁的沈肅總算能喘口氣,劉玉潔驚恐未定的倚著他,忽覺掌心一片濕滑,定睛看了看,不由駭然。 是血! 好多的血! 沈肅受傷了! 沈肅歇了口氣,用袖子擦拭劉玉潔白嫩的小手,又指了指自己胳膊,“雙拳難敵四手,不小心挨了一刀,刀口很淺,沒有大礙。這九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劉玉潔也不知怎么回事,一面手忙腳亂幫沈肅包扎一面飛快道,“他是裕親王嫡孫韓云暖,因為韓敬已搶了他一塊玉佩才劫了我拿去換,但他沒想害我,反而設計炸死韓敬已,誰知禍害遺千年,那人非但沒被炸死還活蹦亂跳,倒是我左邊肋骨都裂縫了,不過這兩個月已經養的差不多,你不必擔心?!?/br> 沈肅瞇了瞇眼,不知再想什么,心里大概將九安亂棍打死了一遍,心念一轉,沒想到他竟是韓世子,許多疑問也接踵而至,但現在當務之急是逃離匪山。沈肅讓劉玉潔蹲在一塊大石后面,而那邊的土匪已經被解決的七七八八,又有沈肅加入進來,很快就將這群人收拾個一干二凈。 解決完了賊寇,九安身上掛了不少彩,面對沈肅兩道犀利如劍的目光,他攥了攥手心,未敢直視,嘴角翕動兩下,剛要開口,沈肅冷哼一聲,“這筆賬我們稍后再算,你可知她有了身孕,你知道你差點害死她嗎?” 說完,也不管九安是何反應,沈肅轉身抱起劉玉潔便走,再往前暗哨便越稀疏,相對更安全。但鬧騰到現在……想必那邊早已得了消息,韓敬已應該很快就要趕來了吧。 一聽劉玉潔懷孕了。九安愣了下,腦袋和心口仿佛同時被人用石錘重重的猛擊,心神大亂,說不出何種滋味,腳下一個趔趄,險些絆倒。孩子,這孩子不會是韓敬已的吧?這個疑惑剛剛燃起,九安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怎么可能?看沈肅那般反應,這孩子怎會是別人的! 瘸老見九安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狠狠嘆了口氣,拽著他緊追沈肅而去,不敢落后一步,這家伙肯定比關在山上兩個月不見太陽的他們熟悉接下來的路線。 此時天光大盛,普照的林中生機盎然,也將人的行蹤照應的纖毫畢現,空氣里彌漫著水汽、泥土的腥味以及草木的清香,這本該是個安寧祥和的上午,可對于狼狽的劉玉潔一行人而言,卻是爭分奪魄的緊張。這一路她都不敢說話,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保護好自己,隨時觀察沈肅的意圖,斷然不敢拖后腿。 她捏著帕子小心翼翼擦拭沈肅額角的汗,身形猛然一頓,不停倒退的風景也停了下來,緊追而至的九安也目露憂色,眸光在她身上和她身上來回逡巡了一番。 劉玉潔大致預料到了什么,心神惶恐,萬般可憐的轉回頭:果然是韓敬已。 韓敬已也在看她,目光一相撞,兩個人一個驚惶閃爍,一個則是笑意玩味。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韓敬已身邊跟著的人不多,加上他一共六個,但這六個人中有一個馮如虎,此人控鶴樓出身,實力不容小覷。馮如虎擼了把袖子就要上前招呼沈肅,卻被韓敬已伸臂攔住,“這個人交給我。你去對付瘸腿的老家伙,小心他詐死和用毒,你們四個對付那小的,隨便打,只要留口氣便可?!?/br> 賊匪們當下便明白了:這個人當中,唯一的小美人不能碰,半大小子只要留口氣,剩下這一個年輕和一個年老的,只管往死里整。 劉玉潔松了口氣,心想韓敬已又要作死了??上龊蟽措U,否則她定然要坐下來嗑瓜子笑看沈肅抽打這廝,可心念電轉之間,她目光不由落在沈肅清瘦結實的身形上,無端的擔憂油然而生:沈肅已經連續奔跑了大半日,水米未進,還負了傷,這是一場不公平的較量。 劉玉潔挨著山耳貓立在石頭后面,只露出一張染了灰塵的雪膚小臉,“這不公平,他受了傷,又跑了半天?!?/br> 韓敬已聞言偏頭視她,“我也從昨晚到現在沒休息過,至于傷……”他笑了笑,抬手在自己手臂也劃了一道相等的傷痕,頓時血流如注,嚇得劉玉潔不停往后退,他問她,“這下公平了嗎?” 劉玉潔抱緊了山耳貓不敢再看他。 沈肅不動聲色的移動到韓敬已與劉玉潔之間,無形中將劉玉潔庇護在身后,他淡淡打量韓敬已,聲音似是平靜的湖面沒有半分漣漪,“你明知她害怕,為何要嚇她?” 韓敬已下頜維揚,“你且別用這勝利者的姿態與我說話,她向著你又如何,待會還不得看著我將你打死,這些姑且就當熱身了?!?/br> 劉玉潔憤然道,“誰打死誰還不一定呢,你一個郡王竟敢與山匪攪在一起,已是欺君罔上,罪責難逃!” 韓敬已嘖嘖兩聲,笑道,“狗仗人勢?!?/br> 他罵她是狗,仗著沈肅的勢!劉玉潔啐他一口,“你才是狗!” 韓敬已懶得與她多費唇舌,抬腳勾了一根齊眉棍,射向沈肅。沈肅紋絲不動,伸臂一握,穩穩當當的接住。 韓敬已笑道,“當日你的齊眉棍耍的不錯,可惜時不與我,未曾好好與你切磋,今天,我便不客氣了?!?/br> 話音一落,他手中的木棍抖動如風,落在旁人眼中仿佛出現了無數重影,一招一式令人防不勝防。沈肅將棍一橫迎了上去,兩人左攻右擋,韓敬已忽然換了左手,甩棍自上而下劈來,這一招下了十二分的殺手,盡管沈肅有所防備,卸去了一半的力道,后背吃這一記也是口吐鮮血。 劉玉潔呆住了,指甲深深扣緊石塊上的青苔。 韓敬已冷笑了下,冷不防棍子被沈肅單手握住,一個旋身竟是轉到他身前,被沈肅一肘擊中心窩,霎時心脈俱顫,痛的他眼前一花,眼底恨意更深,當下棄了木棍,以實心拳頭搗下去,兩個苦大仇深的男人終于得以放下所有的偽裝,拿出全部力氣與手段,試圖置對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