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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歸來之盛寵太子妃在線閱讀 - 第36節

第36節

    一旁顧苒見母親總算與顧蘊說完了話,便要拉顧蘊去自己屋里去,這些日子因郭先生老母臥病,郭先生告了假回去,她們姐妹幾個空閑的時間一下子多起來,顧苒百無聊賴之下,可不一有空便纏著顧蘊了?

    姐妹兩個正笑嘻嘻的拉扯著,顧菁則在一旁嗔著顧苒:“多早晚你能有四meimei一半的穩重,娘與我都要燒高香了?!?/br>
    顧菁的大丫鬟品兒忽然在外面探了下頭。

    顧菁心知有事,沖顧苒說了一句:“好了,我們且先出去罷,別鬧得娘頭疼?!甭氏瘸隽宋葑?。

    等到顧蘊與顧苒笑嘻嘻的出了屋子時,就見顧菁臉色慘白,搖搖欲墜,抖得就像秋風中的一片落葉,品兒也是白著臉紅著眼眶,一看便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顧蘊心里猛地一“咯噔”,算著時間,若這一次大伯父仍如前世一般因護駕為虎所傷,消息也是時候該傳回京城了……難道品兒與顧菁就是聽說了噩耗,所以才會這樣的?

    顧苒已急聲在問顧菁:“jiejie你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你說話呀,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你別嚇我??!”見顧菁只是搖頭,什么都不說,又一疊聲的追問品兒:“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我jiejie不說,你來說,快說!你倒是快說??!”

    見顧苒越來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心里已越發有了底的顧蘊忙低喝道:“好了二jiejie,有什么話我們且先回了抱月閣再說也不遲,你是惟恐大伯母不知道是不是?”然后不由分說拉著她出了祁夫人的院子。

    后面品兒見狀,忙攙著顧菁也跟了出去。

    一行人徑自回了抱月閣,顧苒如何還忍耐得住,立刻趕著顧菁又問起來:“jiejie,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你倒是快說啊,真是急死人了!”

    顧菁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哭著說道:“是爹爹他,是爹爹他出事了……”才起了個頭,已是哽咽得說不下去。

    還是品兒含淚補充了一番:“二小姐,四小姐,是白總管適才傳話進來,說侯爺在木蘭圍場為了救六皇子,為猛虎所傷,如今生死命懸……如今情況很不好,皇上開恩,特地打發了人回來接夫人和小姐少爺們去探望侯爺,奴婢不敢驚動夫人,這才會先回了我家小姐?!?/br>
    顧苒這才算是明白過來jiejie何以會抖成那樣哭成那樣,她也跟著哭了起來:“爹爹怎么會被猛虎給傷了呢,爹爹武藝那么高強,怎么就會被老虎傷了呢?冰清晶清,快給我收拾東西,我要立時去木蘭圍場陪爹爹去,快,快——”橫沖直撞的要回自己屋里去。

    被唯一還保持著幾分冷靜的顧蘊給拉住了,低斥道:“二jiejie你冷靜一些,我知道大伯父出了事你著急,我們誰又不著急了?可你再著急事情也已經出了,當務之急是如何瞞住大伯母,你這樣大哭大叫的,大伯母就算隔幾里地兒,也能聽見了,大伯母可還懷著孩子呢,你想大伯母再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是不是!”

    到底顧準只是伯父不是父親,且事先便知道會有這一出,何況前世顧準是當日便身亡了,這一次好歹這會兒還活著,是以顧蘊著急歸著急,喝住顧苒后,還能有條不紊的與顧菁商量接下來該怎么做:“大jiejie,如今大伯母是決不能趕路的,不但不能趕路,事情還得死死瞞著她,可大伯父那邊也很需要親人能陪著他,你先別急著哭,且先想想該誰去木蘭圍場陪大伯父,府里又該如何安排的好?!?/br>
    顧菁只是一時承受不住打擊,本性卻是剛強慣了的,見顧蘊這般冷靜,她也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拭了淚毅然道:“我自然是要去陪著爹爹的,二meimei一向有什么都寫在臉上,留在府里指不定什么時候便會讓娘瞧出端倪來,索性隨我一塊兒去的好。韜弟是爹爹唯一的兒子,萬一爹爹……,照理他第一個該去陪著爹爹的,可他身體自來不好,如今他可萬萬不能有任何閃失,且我們姐弟都去了,娘豈能不動疑?整好前陣子娘不是收到家書,說外祖母這陣子身上有些不好嗎?我待會兒便去與娘說,由我和二meimei代娘走一趟天津,探望外祖母,代替娘侍一段時日的疾去,至于我娘和韜弟,還有府里,就只能靠四meimei照顧周全了,等事情了了,娘和我再好生答謝四meimei?!?/br>
    一邊說,一邊已深深福了下去。

    早被顧蘊一把攙了起來,滿臉鄭重的道:“大jiejie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大伯母和韜弟,替大伯父看好家的,大jiejie也別太擔心,大伯父吉人天相,一定會遇難成祥逢兇化吉的?!?/br>
    幸好顧菁外柔內剛,轉眼間已有了主意,也幸好她與自己倒是想到了一塊兒去,不讓顧韜去長途跋涉的折騰,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要如何阻止顧韜去木蘭圍場。

    到底是自己的親大哥出了事,而且顧菁與顧苒都是閨閣弱女子,父親于情于理都得護送姐妹二人走這一趟,不是顧蘊信不過自己父親的人品,實在是顧沖天生就沒有人品這個東西,萬一他在路上對顧韜下手怎么辦?要知道父親面對的誘惑可是顯陽侯的爵位與侯府偌大的家產,誰又能不動心的?

    前世顧韜的少年夭亡便是最好的明證。

    屆時她鞭長莫及,縱是悔死氣死也通無用了,自是將人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更安心!

    果然就聽得顧菁道:“只是我和二meimei孤身上路,到底不安全,府里又只有二叔一個成年男丁,少不得只能麻煩二叔護送我們走這一趟了,也不知二叔那里方便不方便?”

    顧蘊道:“我父親成日里閑著也是閑著,怎么會不方便?大jiejie放心,我待會兒便與他說去,很快就可以給大jiejie答復了?!?/br>
    顧菁向她道了謝,隨即便皺起了眉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事兒瞞著誰也不能瞞著金嬤嬤,她貼身服侍我娘,她知道了才好管住底下人的嘴不去我娘跟前兒亂說,怕就怕……金嬤嬤百密一疏,讓有心人鉆了空子,所以這事兒少不得還要麻煩四meimei?!?/br>
    這個有心人,自然就是指的他們二房的人了,顧蘊如何聽不出來,毫不猶豫的點頭應了:“大jiejie只管放心,我不會給有心人以可趁之機的。也是大jiejie信任我,才會什么話都與我說,那我也不藏著掖著,在我心里,只有大伯父才是顯陽侯,便真事情到了最壞的地步,也只韜弟才配做顯陽侯,其他人,我通不服!”

    顧菁方才把祁夫人和府里的一切都托付給顧蘊時,心里其實是捏了一把冷汗的。

    縱顧蘊素日表現得更親近他們大房,反而直接視自己的親祖母和親父若無物,她也知道當年的恩怨,甚至知道娘親此番能有孕也是顧蘊的功勞,說到底顧蘊始終是二房的人,一旦父親真……回不來了,那二叔便有了成為顯陽侯的機會,顧蘊這個二叔的嫡長女也將跟著水漲船高,成為顯陽侯的嫡長女,而不再僅僅只是顯陽侯府的四小姐,萬一顧蘊起了私心,她母親和弟弟豈非兇多吉少?

    可除了顧蘊,顧菁已實在找不出更合適的托付人選了,顧芷別說沒那個本事,縱她有那個本事,宋姨娘終究是嘉蔭堂出來的,萬一她關鍵時刻倒戈了,——這個險她萬萬不敢冒!

    二嬸倒是不見得會與祖母等人一丘之貉,可二嬸要養胎,她們之間的交情也還不到那一步,更重要的是,縱二嬸再與祖母不合再與二叔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鬧,也不至于傻到白白放棄顯陽侯夫人的位子不要罷?她同樣不敢冒這個險!

    惟有顧蘊,她把一切都托付給她固然也要冒險,但兩害相權取其輕,她也只能這樣做了。

    所幸顧蘊到底沒辜負她的信任,直接就把話挑明,給了她保證和承諾,她總算是可以沒有后顧之憂了!

    姐妹兩個既有了初步的應對方案,遂立刻分頭忙活起來。

    顧蘊便去寧安堂見顧沖,顧菁則命人拿冷水來敷了一回眼睛,待瞧不出哭過的痕跡后,才去了祁夫人屋里,至于顧苒,就留下來瞧著丫頭們收拾箱籠了,她那副隨時都有可能再哭出來的樣子,還是別去讓祁夫人生疑了。

    寧安堂的小書房內,彼時顧沖也已知道了顧準出事之事,正打算去嘉蔭堂見彭太夫人的,不防就有小丫頭子進來稟道:“四小姐來了,說是有急事與二爺說?!?/br>
    顧沖聞言,先是怔了一下,大女兒可從來不主動與自己說話更別說主動求見自己的,一時倒有些受寵若驚起來,也顧不得要去見彭太夫人了,忙道:“快請四小姐進來!”

    小丫頭子應聲而去,很快便殷勤的引著顧蘊進來了。

    顧蘊屈膝給顧沖見了禮,也不廢話,直接說道:“想來父親已知道大伯父出事之事了,方才大jiejie已做了決定,請父親護送她和二jiejie即日出發去木蘭圍場陪侍大伯父,至于府里的中饋,則交由我和三jiejie暫時主持著,未知父親意下如何?大伯父是父親的親兄長,大jiejie與二jiejie是父親的親侄女,想來父親不會拒絕罷?”

    顧沖雖百無一用,卻不是傻子,早在聽說顧準出事之初,已知道自己勢必要走一趟了,誰讓顯陽侯府的成年男丁除了顧準這個侯爺,就只有他這個二爺了呢?

    他倒也沒想過推辭不去,所以才會想去找彭太夫人商量,若去到木蘭圍場后,顧準的情況好便罷,若不好他們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一些事情付諸于行動還不留后患。

    是以聽罷顧蘊的話,顧沖立刻說道:“為父自是義不容辭,只是怎么只有你大jiejie二jiejie去,韜哥兒呢,他可是大哥唯一的兒子,也是我們顯陽侯府第三代唯一的男丁,說句不好聽的,萬一大哥有個什么,總不能讓他臨去時,連個送一程的人都沒有罷?”

    顧蘊就忍不住冷笑起來,讓顧韜同他一塊兒去,才好在路上相機連顧韜一塊兒解決了是不是?父親倒是打得好算盤!

    遂淡淡道:“韜弟身體不好,又是顯陽侯府的第一繼承人,萬一路上有個什么好歹,可如何是好?且他們姐弟幾個都去了,大伯母豈能不動疑,大伯母如今還懷著身孕呢,父親難道想眼睜睜看著大伯母胎兒不保不成,那大伯父一房,豈非全毀了?”

    顧沖聽得大女兒那句‘萬一路上有個什么好歹’,免不得有幾分心虛,想起這個女兒自來什么都敢說的,一時倒不好再繼續方才的話題,只得道:“你說得也有道理,韜哥兒還是留在府中的好。只為父說話間就要出發了,少不得要見去見過你祖母,向她老人家稟明情由兼辭行,再就是你母親處也得交代一番,還得收拾箱籠,事情實在繁雜,為父就不多留了,你且先回去歇著罷?!?/br>
    向祖母稟明情由兼辭行是假,另有目的才是真罷?

    顧蘊繼續冷笑,卻是不耐煩再多待了,屈膝行了個禮自退了出去,橫豎顧韜留在府中有她護著,祖母縱有三十六計,也休想如愿。

    次日一早,顧沖便帶領著十來個護院,護送著顧菁與顧苒姐妹兩個,踏上了趕赴木蘭圍場的路。

    與他們一道出發的,還有沈騰,祁老夫人生病,總不能顧菁與顧苒擔心外祖母,要趕去侍疾,沈騰這個同樣做外孫的卻當沒這回事兒一樣罷?

    而有沈騰陪著一塊兒趕路,顧菁與顧苒心里也多幾分底氣,二叔論血緣是比表哥更親,可在彼此有利害關系時,自然還是嫡親表哥更可靠。

    經過一夜的傳播,如今顯陽侯府該知道顧準出事了的人都知道了,只瞞著祁夫人一人而已。

    一時間不免有些人心惶惶,畢竟像顧準這樣能干且有實權的勛貴,京城實在不算多,更多勛貴人家都因沒有實權,以致漸漸沒落了,說句不好聽的,便是大少爺或是二爺做這個侯爺,顯陽侯府都不能像現下這般風光,主貴仆榮,主辱臣死,大家豈能不擔心?

    還是見顧蘊一如既往的主持中饋發落家事,半點慌張的樣子都沒有,府里也在她的主持下,并未生出半分亂象,眾人心里才漸漸有了底氣,只依然擔心著顧準,暗暗祈禱著侯爺一定要遇難成祥平安歸來罷了。

    惟一不憂反喜的,也就只彭太夫人姑侄祖孫主仆幾個了。

    當然,于人前彭太夫人還是要做出一副哀戚樣子的,畢竟如今大局還未落定,況就算已落定了,她該做的面子情兒還是要做到的,所以此時的彭太夫人,看起來便是一副雙目紅腫,憔悴至極的樣子。

    只是她話里話外的歡欣與喜幸卻是怎么也掩飾不?。骸拔仪皟哼€在想著,一般是老侯爺的兒子,他顧準做了這么多年的侯爺,也該輪到我的沖兒做侯爺了,不想就發生了這樣的事,顯見得是老天爺都覺著顯陽侯的爵位該是沖兒的,如今要物歸原主了,這么多年了,老天爺總算開一回眼了!”

    齊嬤嬤也忍不住滿臉是笑:“太夫人受了這么多年的委屈,如今總算可以徹底的揚眉吐氣了,真是可喜可賀?!?/br>
    她原本是極不認同彭太夫人那點子見不得人的小心思的,所以前次彭太夫人一怒之下說了那些誅心的話后,她當時雖沒說什么,事后卻趁彭太夫人心情好時,一直一點一點在解勸著彭太夫人,就怕彭太夫人一時糊涂,真做出什么害人害己的事來。

    誰曾想這次竟連老天都站在了她們這一邊,比起顧準,齊嬤嬤自然更愿意顧沖做侯爺,只要二爺做了侯爺,旁的不說,金嬤嬤那個狐假虎威的東西便再不敢斜眼看她了,以前是時不待我,如今大好的機會既送到眼前了,她除非是傻子才會勸彭太夫人白白放過呢!

    “天知道我等這一日,究竟等了有多久!”彭太夫人冷哼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這便設法把消息傳到祁氏那賤人的耳朵里去,等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命懸一線后,我就不信她還坐得穩胎!只待她身心俱損時,我們再出手收拾顧韜那小崽子,沒有了顧準和祁氏護著,那小崽子還不是我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自知道顧準出事后,彭太夫人便密切關注著朝暉堂的動靜了,見事情都傳遍闔府了,嘉蔭堂那邊依然沒有傳來祁夫人胎氣大動的消息,便知道顧菁金嬤嬤等人一定瞞著祁夫人了,所以彭太夫人才會讓齊嬤嬤先安排人把消息傳到祁夫人耳朵里,而不是先沖顧韜下手,擒賊先擒王,只要祁夫人自顧不暇,要對付顧韜還不是易如反掌。

    齊嬤嬤對彭太夫人正確的決定,一向是言聽計從的,這次也不例外,聞言立刻應了:“太夫人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一定會盡快把消息傳到大夫人耳朵里的?!?/br>
    朝暉堂是有金嬤嬤坐鎮不假,可老虎還有打盹兒的時候呢,何況朝暉堂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又豈是金嬤嬤想防就能防得住的?

    齊嬤嬤原以為事情會很容易,不想一直到第二日,她的人都沒找到任何機會,朝暉堂的正房被金嬤嬤領著杏林桃林防得鐵桶一般,別說人了,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無奈之下,齊嬤嬤只得將主意打到了宋姨娘和顧芷頭上,下人金嬤嬤的人敢攔,三小姐身為主子,宋姨娘身為半個主子,她總不敢攔了罷,話說回來,給嫡母晨昏定省,寸步不離的服侍主母在主母跟前兒立規矩,本就是身為庶女和妾室的本分不是嗎?

    只可惜顧芷與宋姨娘依然沒能踏進祁夫人的院子半步。

    金嬤嬤是不敢死攔她們,顧蘊卻敢,連彭太夫人顧蘊尚且不放在眼里了,何況宋姨娘一介婢妾顧芷一介庶女,又事關重大?

    也是宋姨娘與顧芷并非一絲不茍的執行彭太夫人的命令,說句不好聽的,就算顧準沒了,祁夫人一樣是她們的主母和嫡母,那她們的生死與前程便掌握在祁夫人手里,她們除非是傻了,才會對彭太夫人言聽計從呢,只不過礙于不敢公然違抗彭太夫人的命令,不得不過來走一個過場罷了,顧蘊親自過來攔她們,反倒讓她們暗中稱愿不已。

    直把彭太夫人氣了個半死,拍著桌子便怒罵起宋姨娘和顧芷來:“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初若不是我抬舉她,她能有今日?充其量配個小廝,生的兒女也只能繼續做奴才,哪能像現在這樣,呼奴喚婢錦衣玉食?哼,敢對我的話陽奉陰違,看我回頭怎么收拾她們!”

    當然罵得更多的還是顧蘊:“吃里扒外的東西,別人家養的貓會拿耗子,我養的倒咬雞,與她那個死鬼娘一個德行!早知如此,當初我便該一把將她摁死在血盆子里的,這種時候,不說幫著自家謀劃,反一力護著外人,等沖兒做了侯爺,有她哭的時候!”

    罵歸罵,卻也知道顧蘊惹不起,只得皺眉另想法子,好半晌方吩咐齊嬤嬤:“大的不好下手,那便先沖小的下手,只要小的死了,大的也必定活不成了,我倒要看看,到時候那個吃里扒外的東西還怎么瞞得過祁氏去!”

    祁夫人有多看重顧韜這個來之不易的獨子是闔府甚至是闔族上下都知道的,可以說顧韜就是她的命,縱然如今她又有了身孕,是男是女且未知不說,便是男孩兒,誰又知道養得大養不大?

    一旦顧韜出事,她勢必胎氣大動,所以先朝祁夫人下手還是先朝顧韜下手,其實根本沒有分別!

    顧韜這幾日便沒有再去族學了,連顧準親自給他安排的弓馬騎射課也暫時放下了,既是因為顧蘊要求他如此,不然祁夫人那邊便沒法再借口顧韜生病了,怕顧韜過了病氣給她影響腹中的孩子,每日早晚只在門外給她問安了。

    也是因為顧韜身體的確不舒服,他打小兒身體就不好,每年一到秋冬季就要犯喘疾,何況如今父親還生死命懸一線,他又悲傷又害怕又覺得身上壓力大,可不就真病倒了?

    是以連日來顧韜除了早晚去給祁夫人問安以外,其他時間都只待在自己屋里,不是睡覺,便是強撐著以練大字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能夠稍微心安一些。

    這日午后,顧韜既不想睡覺也不想練字,索性帶著自己的丫鬟文竹出了屋子,打算去園子里小逛一會兒,就當是消食兼散心了。

    不想主仆兩個出了院門,才上了通向園子的回廊,前頭就忽然冒出了個眼生的婆子來,一見顧韜便滿臉是笑的迎了上前,屈膝道:“大少爺,奴婢是四小姐屋里的卓mama,我們四小姐打發奴婢過來請大少爺過去一趟,說是有一件極要緊的事要與大少爺說呢,還請大少爺隨奴婢來?!?/br>
    “卓mama?”顧韜皺了皺眉,看向文竹道:“四jiejie素日不都是打發卷碧jiejie出門傳話或是送東西的嗎,怎么今兒換人了?”

    文竹也是一臉的納罕:“是啊?!笨聪蜃縨ama道,“你說你是四小姐屋里的卓mama,我們憑什么相信你的話呢?”

    卓mama忙賠笑道:“哎喲,這可是在府里,奴婢難道還敢欺瞞大少爺不成?只奴婢素日不常出來走動,所以認得奴婢的人少罷了,大少爺若是不相信,隨奴婢去見過四小姐自己也就知道了,何況奴婢只得一個人,難道還能對大少爺怎么樣不成?縱奴婢有那個本事,也沒那個膽子??!”

    說得顧韜眉頭漸緩,道:“既是如此,你帶路罷?!?/br>
    卓mama忙應了,殷勤的引著顧韜與文竹往前走起來。

    行至半路,卓mama也不知是怎么搞的,“哎喲”一聲忽然摔倒了,顧韜既是主子又是男子,少不得只能文竹去扶她了。

    誰知道文竹連用了幾次力,不但沒將卓mama扶起來,反而自己也摔倒了,偏旁邊有個小泥坑,許是前幾日下了雨至今也沒干,把文竹的半幅裙子都弄得泥泥點點的不能看了。

    此時卓mama反倒掙扎著爬了起來,強忍疼痛向文竹道:“都是我不好,累姑娘弄臟了衣裳,要不姑娘先回去換一件衣裳罷?我服侍大少爺過去飲綠軒即可,橫豎飲綠軒也快到了,姑娘換好衣裳再過來服侍大少爺也不遲,總不好讓四小姐久等不是?等回頭得了閑,我再請姑娘吃茶,向姑娘賠不是?!?/br>
    文竹見自己的裙子的確沒法兒見人了,便拿眼看顧韜,顧韜歷來就是個寬和的,想也不想便擺手道:“既是如此,你便先回去換衣裳罷,換好后也不必再過來服侍了,四jiejie屋里難道還能少了人服侍不成?”

    “多謝大少爺,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蔽闹袂ハ蝾欗w道了謝,便先折了回去。

    顧韜這才與卓mama一前一后的繼續往飲綠軒的方向走起來,嘴里還問著卓mama:“四jiejie有與mama說,找我到底是什么要緊事嗎?”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這么要緊的事,四小姐怎么會與奴婢說呢?”卓mama一邊虛應著,一邊已猛地撲上前要從后去捂顧韜的嘴,打算隨后將他往旁邊的假山石中拖,假山石后有一個水池,顧韜貪玩兒不慎跌入水中溺亡了還是很能取信于人的,畢竟他才八歲大,怎么可能不貪玩兒?

    只可惜就在她的手即將碰到顧韜的身體之際,旁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卓jiejie,原來你還在這里,四小姐見你久久請不到大少爺過去,特地讓我來瞧瞧呢?!闭f話間,已不由分說攬上了卓mama的脖子,不著痕跡將她往后一拉,她已離顧韜在一丈開外了。

    卓mama心下一涼,忙應聲一看,就對上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對方未必認識她,她卻是認識對方的,不是別個,恰是顧蘊跟前兒的卓mama,真正的卓mama。

    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顯然,她們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其實一早就暴露了!

    卓mama也不與眼前的西貝貨廢話,只笑向顧韜道:“大少爺,我們四小姐正等著您呢,讓劉mama服侍您過去飲綠軒罷,奴婢好些日子沒與卓jiejie說體己話兒,難得今日彼此都得空兒,可要好生敘敘舊才是?!?/br>
    顧韜只是身體弱,人卻不傻,早自真假卓mama的言語神色間,猜到事情有異了,再往深里一想,免不得就有些齒冷心寒,卻不欲顧蘊難做,遂點頭道:“既是如此,就有勞劉mama帶路罷?!?/br>
    一旁劉mama忙應了,引著顧韜往飲綠軒方向去了。

    卓mama待他們走遠了,這才忽地一拳大力砸在了西貝貨的肚子上,惡聲惡氣的道:“你這賤婦,竟敢冒充我,說你是卓mama,你是卓mama了,那我又是誰?我今兒不把你這瞎充字號的賤婦打個爛羊頭,我再不活著!”

    將其痛揍了一頓,才不知道從哪里摸了根繩子出來,將她綁了,連嘴巴一并堵了,拎貨物一般拎著消失在了假山石后。

    顧蘊見了顧韜,有些事姐弟兩個已算是心照不宣,便沒有多說,只閑話了幾句,便讓劉mama送他回去。

    她自己則去了小廚房的柴房見那個假卓mama,第一句話便是問后者:“說罷成婆子,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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