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默契地將目光投向跡部景吾。

    跡部大爺高傲地抬起下巴，露出一個你求我啊的張揚笑容。

    越前龍馬貓眼一瞇，聲線低了一個度：“自己計數?！?/br>
    他略一挑眉：“你不至于謊報吧？”

    靠！

    “你在瞧不起誰？”

    “先從我這拿下一球再說?！?/br>
    嗨呀，好氣。

    “贏給你看！”

    兩只小朋友沒營養地斗嘴完，才石頭剪子布決定誰先發球。

    剪刀茶衣鼓著臉跑到球場斜后方站好，墨藍色眼眸燃燒著明媚的火焰，石頭龍馬慢悠悠走到擊球點，活動手腕。

    黃色小球一下一下從地上彈起。

    越前龍馬握住再次彈起的網球，確認過手感，向上一拋，躍起奮力發球，空中劃過的殘影速度比上次兩人比賽快了一倍有余。

    茅野茶衣瞳孔緊縮，迅速跨步回擊，手腕傳來的沉重力度令她吃驚。

    網球在球拍上奮力向后旋轉，茅野茶衣一咬牙，死死攥緊球拍，身體旋轉帶動手臂，總算將網球回擊到越前龍馬的場地。

    越前龍馬快速跑到落球點，抬手接球，確認過回擊來的力度后，眼底閃過勢在必得的笑意，手臂驟然用力。

    這近一個月的訓練成果都在這一球中展現出來。

    令人頭皮發麻的破空聲轟鳴飛過耳側，帶過的風吹亂她鉑金色的長發，網球在身后的球場內砸出“轟隆”巨響。

    茅野茶衣瞪大眼，下意識緊繃的身體旋轉，視線落在身后，驚恐地發出抽氣聲。

    “Shit——”

    紳士貴公子同樣下意識發出一聲禮貌的問候：“What the fuck！”

    網球在地上留下一個禮貌的巨坑示意自己的運動軌跡后，砸進攔網的鐵絲洞中，不停旋轉，連鐵絲都變形、發熱、融化，旋轉速度漸緩，最終從攔網上墜落，在地上輕輕彈了幾下后滾動停下。

    靜止的網球羞澀地全方位展示了它的完好。

    “……”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茅野茶衣喉嚨發干，她僵硬地看了看地面上偌大的坑，又看了眼自己完好無損的手腕和球拍，突然對人生產生了懷疑。

    “龍馬……”

    越前龍馬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要太得意，翹起嘴角等著某人的贊揚：“嗯？”

    “……場地損壞費，請你付一下?！?/br>
    越前龍馬：“……”

    亞瑟：“……”

    其余幾位破壞力同樣強的網球選手：“……”

    “還有?！泵┮安枰庐惓＠潇o地走到球場邊，拿起自己的手機，“先讓我咨詢下艾米我有沒有買人身保險再繼續比賽?！?/br>
    “……”

    倒也不必這么夸張。

    最后還是青梅竹馬亞瑟認命地承擔起自己工具人的職責，和工作人員解釋了情況，付了賠償金，然后眾人換了個完好的場地繼續比賽。

    茅野茶衣扎起馬尾，帶上吸汗發帶，活動了下手腕，握著網球深深吸了口氣。

    她的發球局。

    跳躍，發球。

    球速極快，連越前龍馬都差點沒回擊成功。

    打破了對手的節奏，茅野茶衣漸漸如魚得水起來。

    兩人有來有回進行了幾次對球。

    場外僅有的幾個觀眾旁觀比賽，神色嚴肅起來。

    尤其是仁王雅治和大石秀一郎，這兩個被扔到山上野蠻生長過的人，更能看出來茅野茶衣的球風與他們的差距。

    茅野茶衣的每一步跑動，每一次揮擊都十分干凈利落，沒有一絲一毫浪費體力的多余舉動，球速放在整個U17里都屬中上等，最主要的，是她的意識。

    專業和業余的路數意識是不一樣的，而專業和頂級選手的意識又有微妙的差別。

    茅野茶衣，毫無疑問被世界頂級的專業選手下狠手指導過。那是一種從細微動作、預判到精神意識都碾壓式領先的優勢。

    盡管他們也擁有世界領先的訓練環境和教練隊友，但到底不是職業選手，差距是存在的。

    而和世界冠軍從小打到大的越前龍馬，因為從未被臭老頭認真指導過，實則也算是半個野蠻生長的例子。

    越前龍馬一度被壓得沒辦法反擊，最后還是一個扣球用盡了全力，使得茅野茶衣沒握住球拍，球拍脫手，才結束了這漫長的一球。

    下一球，越前龍馬的發球局。

    他沒敢托大，直接發球得分。

    最后一球。

    僅有的一次翻身機會。

    這場漫長賭約的，最后一球。

    茅野茶衣的發球局。

    茅野茶衣轉了轉手腕，卻沒有急著發球，而是閑聊般越過一個場地問向自己的對手：“提前透露一下你贏了后想要的賭注嘛?！?/br>
    “哈？”

    “說嘛說嘛?！?/br>
    茅野茶衣掐著嗓子，故意用奶里奶氣的蘿莉音發嗲：“告訴人家嘛，龍馬哥哥~”

    龍馬哥哥渾身一抖：“……你正常點?！?/br>
    “嗨呀?！泵┮安枰潞裰樒?， “我的愿望明確了，總要龍馬的愿望也明確才公平嘛?！?/br>
    “萬一賭注不對等我不就虧了嘛?！?/br>
    “而且，”她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知道了賭注才好決定發揮本仙女的幾分實力?！?/br>
    旁聽的眾人：“……”大言不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