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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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桐在醫院陪了一個多小時,褚玥晴的情緒逐漸平穩,顧清回去外面的休息室拿了兩盒牛奶過來,分別遞給姐妹倆,“都別哭了,喝點東西,我不希望你們身體都垮了?!?/br> 褚桐正好喉間干澀的厲害,她接過手,一口口抿入唇中。顧清回等褚玥晴喝完牛奶后,讓她躺回病床上,“趕緊睡一覺,再過兩個小時,天都要亮了。我先送褚桐回去,不能把她也拖垮了?!?/br> “姐夫,你留下來陪jiejie,我自己回去就好?!瘪彝┱f完,拿了包自顧起身。 “也好,那我送你到車上,這么晚了,我和你姐都不放心?!?/br> 褚桐點下頭,“那好吧?!?/br> 兩人一道走出病房,褚桐覺得喉嚨口發燙,顧清回朝她看眼,“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有些難受?!?/br> “爸媽那邊,暫時別說吧,玥晴有我照顧著,你也不用太難過,畢竟事情都已經發生了?!?/br> 褚桐抬頭朝他看了眼,“姐夫,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你,你自己想開點?!?/br> “嗯,放心,別忘了我是心理醫生?!?/br> 兩人一直往前走,直到進入停車場,褚桐覺得雙腿有些疲軟,她輕扶前額,“姐夫,你回去吧,別送了?!?/br> “沒事,我送你上車?!?/br> 來到褚桐的車旁,她從包里掏出鑰匙,可整個人越來越沒力氣,竟忽然失去重心般往旁邊栽,顧清回伸手接住,取過褚桐的車鑰匙,將后車座打開后,將她塞了進去。 他朝四周看了眼,這個時間點,地下停車場連個人影都沒有,顧清回拉開駕駛座的門,發動引擎后絕塵而去! ☆、77老公救老婆 褚桐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一串串的水聲清晰傳來,她只覺整個人困頓無比,就好像這輩子從出生到現在,都沒睡過覺似的。也許是連日來跟著的那個案子太cao心,也許是為了jiejie的事,總之,能睡上這么一覺,她也覺得不錯。 雙眼眼皮重的無法抬起,她想要繼續入睡,可分明能感覺到有人將她的上衣掀起,她倒是想睜眼了,可一點點力氣都使不出來,“誰,是誰?” 好像有人用什么東西在她腰側畫著,褚桐極力將眼簾睜開道縫,但仍舊看不清四周的場景,直到一束猛烈的燈光刺過來,褚桐輕喊聲,想要抬手去遮,卻發現自己的兩手根本不能動彈。 她勉勉強強將眼睛一點點睜開,出現的畫面起初是模糊的,努力了幾次之后,這才能看清。 褚桐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身邊,穿著白大褂,口罩遮住大半張臉,她輕搖下腦袋,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個場景沖入腦中,“我姐夫呢?” 對方沒有應答,褚桐環顧四周,除了這張床以外,幾乎什么都沒有,不,還有一個洗手池,水龍頭開著,她方才聽到的那陣聲音就是從那頭傳來的。 褚桐視線重新落回男人身上,心里還有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滋生。她昏迷前是和顧清回在一起的,難道這個人…… 褚桐沒有發問,她想給自己盡可能地拖延出時間?!斑@是哪?你是誰?你想要什么,錢嗎?” 男人轉過身,褚桐對上他的目光,盡管他戴著口罩,但褚桐還是透過那雙眼睛將他認出來了,她裝作毫不知情般開口,“跟我在一起的人呢?你把他怎么樣了?” 男人輕勾下嘴角,右手緩緩舉起,直到一把手術刀出現在褚桐眼前。她駭然失聲,“你,你想做什么?” 對方單手撐著床沿,人逐漸往下壓,直到一張臉幾乎要碰到褚桐,他手指落到耳后,動作猶如電影里的慢鏡頭,口罩被摘下后,褚桐雙眸也逐漸圓睜。她盡管猜到了,可所受到的震驚,遠遠不及這瞬間的親眼所見。 “是你,居然是你?!?/br> 顧清回偏頭朝她看了看,“為什么不能是我?” “警方一直要抓的人,也是你?” 顧清回站直身,面色陰冷,目光炯炯,“褚桐,要不是你,我和你姐會很幸福的?!?/br> “你明明知道我姐之前遭遇過什么,可你做的事……” 顧清回似乎被人踩住痛處,他狠狠打斷褚桐的話,“你姐的遭遇,全是拜你們夫妻倆所賜,你敢說,你心里對她就一點點虧欠都沒有?” “當然有,可是你呢?你是她最愛的人!” 顧清回有片刻的怔忡,然后是一臉釋然,“她愛我,沒錯,我從來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br> “可你做的事觸犯了法律,我jiejie那么善良的一個人,她知道以后,怎么原諒你?” “那就讓她永遠別知道?!?/br> “顧清回,你未免想得太簡單了?!瘪彝暝码p腳,同樣不能動,她朝顧清回看了眼,“你想對我怎樣?” “你jiejie為了你們褚家,白白丟了一個腎,我想要你還給她?!鳖櫱寤貙⑹中g刀朝著褚桐腰側貼去,冰冷感令她周身爬滿雞皮疙瘩,她深吸兩口氣,讓自己盡量鎮定下來?!昂?,如果這樣能換回jiejie的健康,我給?!?/br> “褚桐,我不過是想跟你jiejie過點好日子,你們給不了她的,我給,我把我擁有的全部都給她,你是她親meimei,為什么不能做到成全,非要肆意破壞?” 褚桐想到褚玥晴,心中有一陣緊過一陣的抽痛感,可她明白自己一直堅持的是什么東西,“對,你愛我jiejie,你要給她好的生活。你想過別人嗎?每個孩子降臨到這個世界,帶著最美好的天真,最恣意的純潔,可他們卻過早地枯萎在你手里,他們父母的哀痛去為誰討要回來?你是心理醫生,你難道不知道那種傷害,是一輩子的時間都沒法彌補的嗎?你有這么好的職業,收入也不差,說到底是利益熏心而已,別用我jiejie的愛當說辭,可笑!” 顧清回算是領教了褚桐的口才,他盯著她看,目光猶如淬了劇烈的毒藥,“褚桐,你不覺得這個世界上,最搞笑的人應該是你嗎?你享受著你jiejie用自身健康換來的榮華富貴,做著你認為正義且自己喜愛的工作,一邊說要對親姐補償,另一邊,卻無情地將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隨意放在腳底下碾壓、摧殘!” 褚桐是想要反駁的,她最想做的事,是補償褚玥晴,想要給jiejie最好的。她明知顧清回曲解成這樣,完全違背了她的初心,她只是想要將最黑暗的一面曝光出來,讓更多的人免于傷害罷了??伤瘩g不了,因為她揭露的,恰恰是jiejie最愛的男人,她之前完全不知,可就算知道了,她能收手,當做什么都不知情嗎? 有時候,褚桐也反思過自己,簡遲淮說得沒錯,多一個人出事,少一個人出事,和她褚桐沒有多大的關系。她只要依附住簡遲淮,大事小事都不會出在她身上??墒?,這樣的人生,便是滿足了? 褚桐耳根子軟,她聽不得那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看不得一個個人被按在手術臺上,切斷了從今以后追求幸福的基本權利。她忽然嘲諷地輕笑,“我沒有慷慨大義的決心,但我卻明白一個道理,當強國舉起手中的刀槍砍過來時,如果沒人迎刃而上,那該死的不該死的,全都死絕了?!?/br> 這話,應該是有些酸吧?不,有些太標榜自己了,是不是?但褚桐道出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一個人活著,只要心臟跳動,就不能麻木不仁。因為誰都不會料到,你正在麻木的那件事,有一天會不會發生到自己身上。那種假設,應該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吧? 顧清回聽完以后,果然忍俊不禁笑出聲來,“你以為你是誰?救世主?” “至少我的報道,讓你們有了一定的損失,也許,我挽回了一顆健康的腎臟?!?/br> 顧清回聞言,咻地冷下臉,“你和玥晴真不像姐妹,你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br> “不,你說錯了,”褚桐毫不畏懼迎上他的目光,“我不能接受的事,我姐同樣不能忍受!” 顧清回有片刻的出神,他太了解褚玥晴了,接觸之初,單純是以一個心理醫生的身份,她盡管軟弱,心里要堅守的東西卻也很多。 顧清回覺得這樣的日子,當真可笑、諷刺,“早知道,我和你jiejie還不如待在她被關起來的地方,至少,我們是能夠相守的。褚桐,你自認為什么都對,如今孩子沒了,我也逃不過去,你能扮演的僅僅是一個好meimei而已,給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可你給得了她一個有愛人的家嗎?” 褚桐心酸難耐,顧清回頹然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為什么要對我們窮追不舍?” 似乎所有的錯,都在她身上,褚桐無力辯解,她心里猶如一面明鏡似的,自己做的事是否像顧清回所說的那樣,她也很清楚。 她目光追過去,落到顧清回的臉上,“簡儷緹出事,是不是也跟你有關?” 顧清回輕笑下,完全沒放在心上,“這是她欠玥晴的,既然玥晴救過她的命,為什么連一句承認都不肯給?是我讓玥晴帶她去那邊的,只是后來的事你jiejie確實不知情,她以為簡儷緹自己走了而已?!?/br> “那個女醫生,也是你的人?” “我手底下那么多人,要找一個專業的醫生,并不難,”顧清回把玩著手里的手術刀,“褚桐,我一直沒想過你心腸那么硬,我給過你暗示,可你似乎全然不在乎?!?/br> “暗示?什么暗示?” 顧清回起身來到那張簡陋的床邊,他居高臨下盯著褚桐的臉,她滿目茫然,顧清回出聲提醒,“你jiejie跳河那次,還記得嗎?” 褚桐的眼睛一點點睜大,如遭雷擊,又恍然大悟,“是你!” “我給了她一點心理暗示,但我不會讓她真的出事,你jiejie的惶恐和擔心,你不是沒看見,她說了,沒有我,她會死,可是你呢?褚桐,以后別再將為你jiejie好這種話掛在嘴邊,因為你從來沒為她好好想過?!?/br> 顧清回雙手撐在褚桐的兩側,他彎下腰,目光緊盯著褚桐,“我知道,可能等我走出這個房間的時候,我就再也見不到玥晴了。孩子沒了,我走了,這個打擊她肯定受不了。你照顧好她吧,不管她以后出什么事,你記著,都是你害得?!?/br> 褚桐喉間艱難地吞咽下,顧清回看到她眼神渙散,這樣的想法,正在一點點植入她腦中,“你自己過得這樣幸福,從今以后卻要看著親姐遭受痛苦,你于心何忍?” 褚桐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被剝奪掉了,她覺得自己連頭頂的燈光都要看不出來了,顧清回見她幾乎崩潰,這才滿意地起身?!澳阋恢倍荚谧凡榈哪羌?,到底沒發生在你身上過。褚桐,你欠你jiejie的,還是在今晚還清楚了吧?!?/br> 褚桐偏過頭,看到顧清回舉起了手術刀,若說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她心里還抱有希望,所以盡量想拖延時間,“我好歹叫你一聲姐夫,你想要在我身上切一刀,我也沒法反抗,但你好歹給我打麻藥吧?” “麻藥?” “這是最基本的,”褚桐心跳加速,都能聽到咚咚聲傳到耳朵里,但她只能強裝鎮定,“沒有麻藥的話,我肯定受不了,會掙扎,你就不怕扎歪了?” “這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取一個腎臟而已,再說,我沒想過將你的腎給誰?!?/br> “你這太浪費了吧?” 顧清回視線盯向褚桐腰側,“心理創傷,遠遠比身體受到的傷害要難以愈合的多,你既然這么敬業,這樣的感受就不能錯過了?!彼牡都饴涞今彝┢つw上,冰冷的觸覺令褚桐握緊雙手,她緊張地滲出汗來,目光一瞬不瞬盯向顧清回,“我叫你一聲姐夫,你回頭吧,也許還來得及?!?/br> 來得及?這話如果放在昨天說,那他興許還能信,可是今晚呢?他親手將一個鮮活的生命推下樓了。顧清回輕搖頭,情緒也不像方才那樣激動,似是和平時一般的模樣?!拔覐男〖揖巢缓?,像我這樣的人,想要出人頭地,就只能自己去尋找捷徑。你難道以為憑我一個心理醫生,能給得了你jiejie那么好的生活?褚桐,有時候,不是我們愿意選擇絕路,只是不鋌而走險的話,一輩子要么碌碌無為,要么任人宰割,沒有父母庇佑,你不會明白那種感覺?!?/br> “可是出人頭地有很多種方法,不代表一定要和法律抗衡?!?/br> 顧清回手里的刀子尖銳無比,刀尖刺進去,褚桐痛得再也說不出話,人的本能就是在遇到危險時掙扎,可她四肢被綁,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把手術刀劃開自己的皮rou,她欲要呼喊,卻被顧清回一手捂住了嘴,“忍著點,馬上就好?!?/br> 褚桐盯著頭頂的燈光看,她跑新聞至今,從來都是有驚無險,簡遲淮也不是神,不可能每次都恰到好處地出現在她面前。只是在這一刻,她空白的腦子里,一心一意想到的全是簡遲淮。想念他有時的溫柔,有時的蠻不講理,有時令她牙癢癢的傲嬌模樣。她還不想死,褚桐渾身的痛覺被調動起來,兩個拳頭狠狠握起,手背上的青筋一道道凸起,兩腿也在上下掙扎,只是都沒用,痛覺越來越加深了而已。 顧清回松開捂住她的手,褚桐幾乎沒了反抗的力氣,癱在床上,“你……至少待會,要幫我縫合吧,難不成看我大出血而死?” “放心,不會讓你死?!鳖櫱寤乩淠难壑?,泛起一抹復雜,“我還需要你,你替我照顧好玥晴?!?/br> 他舉高手術刀,那么一把小小的刀子,刀尖沾上鮮熱的血,在昏暗的燈光底下,越發顯得觸目驚心。褚桐都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血液正在慢慢流失,而在不遠處,一陣劇烈的聲音忽然傳來。緊接著是砰的巨響,褚桐來不及扭頭,就聽到一陣奇怪的呼嘯聲傳到耳中,他看到顧清回原本想放到她身上的刀子狼狽挪開,人也趔趄了好幾步,再然后,就是一個破舊的小椅子撞上墻壁,被砸的四分五裂! 褚桐驚出身冷汗,沖進來的誰??!她還在床上躺著呢,萬一砸她身上,這么大的撞擊力度,非把她送另一個世界去不可。進來的男人身形高大,沖上前擒住顧清回,緊接著一串腳步聲進來,褚桐抬抬眼簾,看到那張熟悉的俊臉時,立馬不爭氣地紅了眼眶,“簡遲淮!” 簡遲淮看到她被綁著,當即臉色鐵青,理智全無,他轉身走到顧清回跟前,一把揪過男人的領子,揮手就打,出拳又狠又快,那聲音,仿佛打在沉悶的沙包上。褚桐完全看呆了,她從沒見過如此暴力的簡遲淮,可這顯然不是關鍵,褚桐呻吟喊出聲,“簡遲淮,別打了,我流血快流死了?!?/br> 簡遲淮一聽這話,高大的身形明顯僵了下,他快步回到床前,這才看到褚桐腰際的傷口,由于流著血,他也分不清傷口到底有多大,他讓旁邊的人趕緊替褚桐松開。 她躺在那里不敢動,看到簡遲淮,覺得更加痛了,一個勁哼哼,“痛,好痛?!?/br> 男人心疼到不行,就跟被扎的是自己一樣,在這地方,他也沒法替褚桐清理傷口,他彎腰將她抱起,“忍著點?!?/br> “簡遲淮,你怎么來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還是晚了一步,你都流血了?!?/br> 褚桐手掌按著自己腰際,“不算嚴重,但最關鍵的是你來了?!?/br> 簡遲淮將褚桐抱出屋子,她抬頭看了眼,四周的建筑在黑暗中林立著,并沒有在她熟悉的地段,“這是哪?” “閉上嘴巴,還不夠痛的是不是?” 被他這么一提醒,褚桐頓時皺眉輕喊,“你看到我的傷口了嗎?有沒有碗那么大一個?能看到腎嗎?” 簡遲淮倒抽口冷氣,臉色變得煞白,呼吸都紊亂起來,“別胡說?!?/br> 褚桐自己能感覺得到,問題應該不大,但捂住傷口的手掌濕漉漉的,肯定流了不少血。坐到車上,褚桐側躺著,“簡遲淮,你知道嗎?顧清回居然就是幕后黑手?!?/br> “我長了眼睛?!?/br> 褚桐沉郁片刻,又問道,“簡遲淮,我jiejie怎么辦?” 他是她的靠山,有簡遲淮在身邊,褚桐覺得心靜,她甚至奢望簡遲淮能替她將那些疑難一并解了。但男人到底沒說話,如果非要他給一個回答,他也只能是四個字,聽天由命。 匆忙趕到醫院,簡遲淮抱著褚桐快步往里走,神色嚴峻,表情嚇人,“醫生呢?出來,快救人!” 這個時間點,這家醫院也就值班的護士迎了過來,“怎么了?哪里受傷了?” “被刀捅了!” 護士語氣微變,朝著急救室一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