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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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敷黑著臉,清了清嗓子,斜睨著白檀:“即便如此,凌都王與你師生亂.倫一事不假吧?大晉以孝治國,國之綱常是帝王該帶頭遵循之道,哪有帝王帶頭破壞的?如此行事,當真有資格登基為帝?” 司馬瑨原本一直是旁觀態度,此時卻驀地冷笑了一聲。 王敷的氣勢驟然降了一份,掐了掐手心又給穩住了。 謝太尉及時附和:“丞相言之有理,凌都王要登基,必然要成天下表率,首先要做的便是端正品行。既然如此,就絕對不能立自己的老師為后?!?/br> 白檀笑道:“謝太尉肯定是希望皇后出自謝家,我們都懂?!?/br> 謝太尉低咳一聲,周圍竟有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王敷迅速給他解圍:“謝太尉說的沒錯!不僅不能立你為后,身為帝王還要廣納后宮,新君再不可像司馬玹那般暗中行什么手段!” 白檀站久了嫌累,腳下便走動了兩步,口中道:“怎么聽王丞相這話的意思,凌都王還是可以登基的,只不過要按照您的要求來?那您先前扯那些理由做什么?” “你……”王敷被她噎得恨不得嘔血。 白檀冷笑一聲,臉色嚴肅起來:“我進來說這些只是請諸位看清楚,這個帝位,只可能是凌都王自己要不要的事,而不是你們給不給?!闭f完她又看一眼司馬瑨,施施然轉身出了殿門。 王敷面色鐵青地轉過身來,正對上司馬瑨冷如幽潭的雙眼,趕緊移開視線去與謝太尉眼神交流。 殿中鴉雀無聲了片刻,又恢復了先前的吵吵嚷嚷…… 這場商議耗費了太多時間,還偏偏沒有結果,司馬瑨回到東山時已經半夜了。 白檀竟然還沒睡著,躺在床上翻著書,他進房看見便立即從她手中將書抽走了。 “你今日跑去殿上說那么一番話,可真是叫我沒想到?!彼抉R瑨在她身側躺下,支著頭看著她。 除了外衫后,白檀的肚子就很明顯能看出隆起的輪廓了,她撇撇嘴:“看你在殿上一聲不吭,怕你受欺負呀?!?/br> 她是故意這么說,若以司馬瑨的性情,一聲不吭只可能是不屑與他們多言,或者便是有決定了,全當看鬧劇。 司馬瑨垂下眼笑了笑:“你就不擔心我做了皇帝后廣納后宮?” 白檀哼了一聲背過身去:“納去好了?!?/br> 司馬瑨抬手扳過她身子來,忽然嘆了口氣:“奪回帝位曾經一度是我心中目標,直到我最后走入金殿,才發現即使做不了皇帝,我還是會做這些?!?/br> 他的臉在燈火里白的近乎透明,長睫掩眸,逆著燈火在眼下遮住一片陰影。白檀覺得此時看他甚是貌美動人,色心大起,伸手就朝他臉上摸了過去,語氣都柔了起來:“揪出叛黨,溯流清源是利國之舉,自然該做。我相信你不做帝王也能大有作為,做了帝王也不會叫天下人失望。你我在一起全憑心意,你從未對我有何要求,我也不會要求你什么,所以你放心地做決定就是了?!?/br> 司馬瑨抬眼,剛要說話,被白檀以指掩住了唇,她賊賊地笑起來:“夜深不談朝事?!?/br> 司馬瑨眼神頓時亮了幾分,手指在她腰間輕輕摩挲,臉湊近過來,聲音沉沉醉人:“可以?” “郗清說中間這幾個月是可以的,不過你要輕一些?!卑滋绰曇魳O低,說完已伏在他身上,低下頭封住他的唇。 司馬瑨人前陰冷的不近人情,可雙唇卻分外柔軟,她吻得很細致,一直吻到他的下巴上,滑到他滾動的喉結。 還是第一次被她這般主動對待,司馬瑨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她的手指輕的像羽毛一般撫過他的胸口,更是叫他難以忍耐,心里喧囂著一把火,恨不能將她剝光了揉進身體里去,實在怕傷著她,只能克制著任由她在上方為所欲為。 紗帳外燭火輕搖,帳里衣裳已落。白檀分外動情,司馬瑨扶著她壓著粗喘,半醉半醒間看見她的雙眼一直盯著自己,翦水秋瞳,氤氳繾綣,似藏了千言萬語。 他叼住她的耳垂細細啃咬,她渾身戰栗,低低吟哦。 越是溫柔,越是沉醉…… 云停雨歇時仍無睡意,司馬瑨摩挲著她的肩頭,忽然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要走了?” 白檀“嗯”了一聲,尾音勾人:“我在吳郡生孩子的話,你應當不會怪我吧?” 司馬瑨自然不會怪她,那是她一直都想去的地方。 他抱著她的腰,貼在她腹間聽了聽動靜:“我希望是個女兒,可以像你一般?!?/br> 白檀嗤笑,推了一下他:“兒子也得像我啊,像你還得了?” 司馬瑨低笑,手下不覺將她摟緊了些。 ☆、第73章 自立 夜深人靜,烏衣巷里的王家大宅里卻還燈火通明。 首發哦親 案頭煮著的茶水在咕嚕嚕的輕響,書房里坐了一圈的人,皆是朝中要員,都中世家大族的族長。 王敷負手在廳中走來走去:“你們說這煞神為何偏偏什么也不說,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謝籌坐在案邊,取了些許水澆滅了炭火,茶水滾沸的聲音頓時小了許多:“凌都王心思詭譎,難以捉摸,丞相的計劃真的可行么?” 王敷皺眉:“本相也難以確定,萬一他根本就不想做皇帝呢?” 沒錯,他們其實很擔心司馬瑨壓根就不想要這皇位,因為只要他想要皇位,就必須要得到世家的支持。這是歷任帝王登基的條件,否則在世人眼里終究會覺得異樣。 而若想要世家支持,就少不得要向世家妥協,屆時王敷便可以對司馬瑨提要求,盤剝他手中權力也就有可能了。 因為這場動蕩,王謝乃至諸多世家受損,他們急切地需要恢復手中權力,所以他們在朝堂上將司馬瑨即位的不利之處都擺了出來,無非就是想叫司馬瑨低頭罷了。 可司馬瑨偏偏沒有表態,不說要做皇帝,也不說不做皇帝,就看著他們吵來吵去,這是個什么意思? 謝籌倒了盞茶舉高了遞給他:“也許是丞相太過強硬,弄得凌都王心生不滿才不開口呢?這下好了,他不開口說要做皇帝,我們也提不了要求了?!?/br> 王敷一把推開他的手:“謝太尉可真會推卸責任啊,全是本相的不是了?若非你這個掌管軍政大權的沒能好好拱衛都城,庾世道會殺進來嗎?他不殺進來,我們這些在座的世家如何會落到這般地步?” 謝籌“嘭”的一下擱下茶盞:“庾世道殺進來全是老夫的責任?老夫及時調度兵馬去江邊抵擋叛軍,甚至叫自己的女兒拉下臉去求白檀說好話請凌都王發兵,你當老夫沒盡力?當初司馬玹為分散老夫勢力,安插了凌都王的人手在都城周圍,你怎么一聲不吭?后來凌都王束手旁觀,你倒怪起老夫來了!何況庾世道能殺進來主要還是因為附近的襄城郡反了,襄城郡的人不是司馬玹的人便是你的人,你們的人被庾世道策反了,還好意思怪我?” “你……”王敷急得臉都紅了。 “好了好了,”郗家族長笑呵呵地打圓場:“王謝乃士族之首,吾等皆看著二位大人行事呢,如今塵埃落定,何必再提往事?!?/br> 王敷翻白眼:“你們郗家的郗清可是與凌都王走得近,誰知道郗家到底向著哪邊?!?/br> 郗家族長被嗆了一句,不大高興了:“郗清雖為我郗氏子弟,可只是個大夫,能做什么?倒是丞相,令郎在朝堂上一直偏幫凌都王,這可是有目共睹的?!?/br> 王敷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忿忿拂袖不語。 謝籌忽然想到什么,陡然站起身來,驚駭道:“會不會我們世家之中真有凌都王的人???” “……”在座的人都變了臉色。 白檀出發當天天氣分外的好,她從東山走,所以都中并沒有人知道,就連白仰堂和白棟也不知情。 司馬瑨早已挑選好了一隊人馬,這隊人馬可不只是士兵,還有廚子、穩婆,甚至連奶娘都有,無一不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皆由段鑒帶領護送。出于慎重,調度權則交給了白檀自己。 天色尚早,出行事宜早已準備妥當。司馬瑨牽著白檀一路送行至山腳,浩浩蕩蕩的一隊人馬立在道旁,安靜非常,唯有馬嘶陣陣。 段鑒打馬過來見禮,見到白檀身后的無垢立即熱烈地丟了個眼神過去。奈何無垢反應慢了許多,壓根沒在意,叫他好不懊惱。 婢女巧靈和紡云也在,見了禮便要扶白檀登車,卻被司馬瑨以眼神阻止,親自扶著她送上了車去。 “到了之后記得給我來信?!狈讲旁诜坷锞鸵呀浗淮^好幾遍了,這會兒司馬瑨又說了一遍。 “那是自然,放心吧?!卑滋春鋈桓┥碓谒叺驼Z了一句:“你在都中可得安分點?!闭f完揭簾鉆進了車內。 司馬瑨有些好笑,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表露,手攏在唇邊干咳一聲,負手退開兩步,朝段鑒點了點頭。 車隊緩緩駛離,他一直站在道邊看著,馬車駛出去很遠,窗格里又探出白檀的臉來,似乎沒想到他還在,像是被逮了個現行一樣,立即縮了回去。 司馬瑨失笑。 縮回去的白檀正看著坐在身旁的人。 原本只有無垢與她同車,但她進來后才發現里面還坐著個郗清。 無垢從袖中取了紙包展開遞過來,軟軟的一包棗糕,都是司馬瑨早就吩咐準備好的。說實話無垢也沒想到那么冷的一個人連這種小事都會記在心上。 白檀捻了一塊棗糕在手里,盯著郗清:“你怎么來了?” 郗清想來無垢手里順塊棗糕,被白檀“啪”的一下拍開爪子,訕訕摸著手背道:“來守著你啊?!?/br> “守著我?” 郗清終是趁她不注意摸了塊棗糕到手,嘿嘿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一直沒有變過,若非因為殿下,恐怕至今連都城大門都還沒進一步呢,去吳郡是遲早的事?!?/br> 白檀翻白眼:“可我記得你很害怕吳郡啊?!?/br> 郗清的神情認真起來:“當初你是被我拉進這些事里來的,我自然要負責到底,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會陪著你的?!?/br> 白檀被他的神情弄得怔了怔,回神后干脆把無垢手里的紙包一把塞進了他手里:“我感動的很,你都拿去吃吧?!?/br> 郗清笑了笑,低頭啃了一口棗糕:“你選在此時離開,是怕殿下做選擇時分心么?” 馬車行駛地很平穩,白檀趁機叫無垢倒了杯水給自己,抿了一口道:“我已顯懷,遲早會遮掩不住,少不得會被世家拿來做文章,去吳郡待產也落個清靜。何況再留在東山,我那些學生恐怕要被家里人指使來套問千齡的意向。如今塵埃落定,千齡掌控著局面,我離開的也放心?!?/br> 郗清點了點頭。 “唯有丹丘我不放心,唉……”白檀深深嘆息。 小丹丘出生幾個月了,被捧在手心里養著,可還是很瘦弱,至今雙眼未睜,實在叫人掛心。 郗清道:“我走之前特地去探視過了,囑咐得很細致,料想沒太大問題。梅娘也一切都好,你就放心養胎吧?!?/br> 無垢聽到這里一臉懵圈的表情,她還以為師尊就是單純地想去吳郡游山玩水呢,合著還有這么多原因啊。 想著想著,透過車簾的縫隙看到打馬在前的段鑒時不時地朝她張望,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視線。 白檀走后,司馬瑨便搬回了凌都王府。 他還是習慣以前有朗朗書聲的東山,有那執著羽扇談笑風生的人在時的東山,如今這些都沒了,他自然也不想待了。 白檀是半個月后到的吳郡,很快就送來了信,信中說了自己的近況。 看她字跡平穩有力的模樣也知道一切都好得很。 司馬瑨立即回了信過去,洋洋灑灑寫了四五張紙,叮嚀囑咐怎么也說不完,最后忽然反應過來,覺得自己實在有些話嘮了,才趕緊收尾。 信送出去的時候忽然覺得還好有個信封封著,不然若是叫世人知道了他這么一面,恐怕會大為驚駭吧。 好在這樣的一面只有白檀知道,天下人面前他還是那個生人勿近的煞神凌都王。 天氣越來越炎熱,建康城已經漸漸恢復如常,全因司馬瑨做主叫度支曹撥了款項修繕城門,安撫民生。 這座城經歷了太多的腥風血雨,百姓們似乎也頑強的很,漸漸的就脫去先前的沉重了。 因為忙于這些事情,司馬瑨覺得日子過起來快多了。 入秋之前,按照推斷,郗清肯定會趕回來為他治病,但這次他換了想法,特地寫信去給白檀,告訴她自己已經犯過病了,郗清不用特地趕回來。 一來是因為白檀懷孕的月份越來越足,郗清在會有保障許多;二則是他自己想試一試能不能像上次那樣克制住。 犯病那天恰好下了大雨,司馬瑨提前按照郗清留下來的方子煎了服藥喝了,而后便立在窗邊靜靜地看著外面瓢潑的雨水。 雖然藥效可以使人鎮定,但還是很難受,焦躁和痛苦在心中啃噬,他手扶著窗框,身上的汗水浸濕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