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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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這是做什么?你不是說以后要尊師重道,這就是你的尊師重道?” 司馬瑨臉色不太好,卻還是笑了一聲:“恩師近來脾氣不好?!?/br> 白檀嗤了一聲:“為師向來是這個脾氣?!?/br> 門外忽然傳來采蓉小心翼翼地聲音,白檀只好暫時不管他,走出門去。 “奴婢來請殿下用飯?!彼故侄?,還真有幾分王府婢女的模樣了。 白檀也不好直說司馬瑨在她內室,返身回去請他。剛走到屏風外,忽聽里面一聲巨響,連忙加快腳步,進去就看到司馬瑨已經跌坐在地上,一旁倒著的矮凳尚在滾動。 他喘著氣,抬頭看到白檀,朝她伸出手來,卻說不出話。 白檀心神一凜,伸手去扶他,忽然瞥見屏風旁立著一臉錯愕的采蓉,立即擋在司馬瑨身前,怒道:“出去!” 采蓉以為司馬瑨受了傷,正擔心著,哪里肯走。 白檀朝外高呼了一聲:“祁峰!” 祁峰剛進院子,聞聲而至。 白檀指著采蓉:“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將她帶走,永遠別再出現在你們殿下眼前!” 祁峰第一反應是白菩薩今日怎么這么霸道,磨蹭道:“她好歹也是歷陽王贈的人,哪能隨便弄走呢?!?/br> “那你就把她送回歷陽王跟前去!” 祁峰不料她火氣這么大,朝她身后一瞥,注意到司馬瑨情形,趕緊拽著采蓉就出了門。 采蓉掙扎了幾下,祁峰惡狠狠地揪住她衣領:“不想死就走!”她陡然一驚,再也不敢做聲。 一路將她扯下了山,祁峰像提麻袋一樣將她提上馬,正要朝都城里去,采蓉忽然叫停。 “不用將我送去歷陽王那里?!彼湎埋R去,摔在地上,揉著扭到的腳踝,忽然低低地哭起來。 她要回家去,是泥終究是泥,永遠夠不到天上的微云,她寧可做回那塊泥,也不想挪去別人的天。 司馬瑨又發病了。 白檀匆匆將門關起來,再回到床邊,他已經渾身是汗,緊緊撰著拳,下唇已經咬破,流出血來。 她一時慌亂,竟然伸手去剝他的唇瓣,口中胡亂問道:“郗清何時會來?” 司馬瑨捉住她的手,堵在唇邊,恨不能塞入口中狠狠咬幾口,生生忍了下來,渾身都在顫抖。 白檀手疼也就算了,卻是被他這舉動嚇得不輕,連忙安撫他:“冷靜啊殿下,這可不是吃的?!币贿咈v出手抹去他嘴角不斷溢出的血珠。 司馬瑨滿臉都是汗水,忽然用力將她扯到跟前,張嘴就叼住了她的唇。 反正總要咬個東西才舒服些。 ☆、第28章 表白 歷陽王司馬燁收到仆從的消息時,正在自己的行邸里飲酒賞舞,聽完后一口酒噴了對面舞姬一身。 還以為司馬瑨不愛那些庸脂俗米分,會喜好山鄉野味呢,沒想到那個小漁女這么快就被趕走了。 以往送他的那些美人他倒是全都收下了,可全都不長久,一個個都被除了。原本以為這死心塌地的小漁女會有點不同,他日也好拉攏來為己所用,沒想到又行不通。 這煞神手段殘暴,心思卻玲瓏,想要安插個人手在他跟前竟如此之難。 白家別院這會兒挺安靜,當然白檀房里可不是這么回事。 司馬瑨一發病就難以遏制自己的舉動,他會找一切方式宣泄。 白檀的雙唇被他叼在嘴里,他還真咬了下去,唇齒間混入了血腥味,他雙眼沉沉地盯著她,卻已經有些迷蒙。 白檀吃痛,掙脫不開,只能嗚嗚亂叫了兩聲。他這才回了神,退開時嘴角還掛著血絲,忽然掙扎著要起身出門:“叫祁峰來,那孩子不能留……” 他說的是采蓉。 白檀一時情急,從背后一把將他抱?。骸暗钕?!她什么都沒看到,越是此時你越不能動殺心,否則會遏制不住的!” 司馬瑨怔了怔,低頭看著她扣在自己腰間的手,抬手覆了上去。 她的手冰涼,似乎能緩解他渾身的火燒般的熱度,于是他緊緊握著那只手,引著它探入衣襟,直接貼上自己的心口。 果然涼沁心扉,他舒了口氣。 白檀呆了,手下肌膚像是沸水,她的手被司馬瑨緊緊撰著,一寸寸滑過那片燃了火般的荒原,直到腹間。 她慌忙要抽出手來,卻被他更用力地握住,手腕一陣鉆心的疼,手指已經僵硬地不像是她的了。 若在以往,白檀肯定還是會死命推開他,這次猶豫了一下,竟沒忍心。 司馬瑨一察覺到不對便直接奔她這兒來了,已經將她當做可以信任依靠的人,何況他這樣也是因為病癥折磨,痛苦不堪。 只是心跳得太厲害,明明比上次他發病還出格的舉動,她心里卻好像沒上次那般抵觸了…… 啊呸呸呸,誰說不抵觸了,當然抵觸! 司馬瑨倚靠著她,也就片刻功夫,身上的戰栗漸漸平復下來,慢慢滑坐下去。 白檀吃不住他重量,跟著坐到地上。司馬瑨的腦袋枕在她膝頭,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昏昏沉沉似已睡了過去。 白檀深深吸了幾口氣,這才緩了過來。 祁峰已經返回,在門口等著去接郗清的顧呈,心里焦急地很,想進去又怕被踹出來。 何況白菩薩今天也挺可怕的,還是別招惹的好。 淚流,為毛他這么怕白菩薩了! 郗清來時已是后半夜,匆匆進門,就見白檀坐在地上,司馬瑨枕在她膝頭已經睡著,看起來竟然還挺安寧。 他走近戳戳白檀肩頭,小聲問:“沒出什么大事吧?” 白檀抬頭,嘴唇被咬破的地方已經腫的老高,他吸了口氣:“哦喲,挺激烈啊?!?/br> “趕緊治??!”白檀紅著臉瞪他一眼,一邊輕輕托起司馬瑨的頭,要將他扶去床上,起身時雙腿已麻。 郗清趕緊幫忙,看她的眼神還是充滿揶揄。 給司馬瑨診治已是輕車熟路,郗清很快便收了手,如往常一樣開了藥方,交給祁峰去準備湯藥。 白檀怕打擾司馬瑨休息,推著他去了書房,擰了塊濕手巾捂了嘴,含糊不清地問:“你老實跟我說,他這病多久發一次?” 郗清埋頭在藥箱里翻了翻,找了點藥給她,坐去案后道:“一年兩三次,春秋冬換季時會發,前后時間不會偏差太大,這次倒是提早了好幾日?!?/br> 白檀用心記下來,免得下次再發的時候沒有準備。 郗清今晚挺忙的,司馬玹召他入宮復診,端了一晚上的規矩,心情又不好,再出宮匆匆趕到這里,簡直累死了。 白檀也看出他疲乏,沒聊幾句就安排他在客房住下,明早還得照顧司馬瑨呢。 她自己本想去跟無垢擠一晚,哪知那丫頭早就睡得人事不知了。她也懶得再整理個客房出來,便去了司馬瑨住的那間房。 結果躺在他睡過的床上不自覺地就想起他這個人來,腦子里全是之前的情景,仿佛到現在還能感到手上的滾熱,以及那腹間噴張的肌理…… 不能想了!她懊惱地扯著被子蓋住頭。 那可是她的學生??! 然而根本忍不住。 她一腳踹了被子,憤懣地捶了捶床板。 以前又不是沒被他親過,她想著反正也不準備嫁人了,根本沒放在心上,怎么這次就一直惦記著呢! 對了,一定是因為采蓉。 之前知道那煞神對自己有意,雖然不當回事,但也沒人來爭。忽然出來個黏著他不放的人,居然就有了不滿的意思。 唉,人心自有劣根。她也是人嘛,難免會有點俗人心態,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總算安撫好自己了,她蓋好被子睡覺。 第二日一早白檀就起了身,叫無垢領著學生們在西廂房里溫習功課,自己正要去房中探望司馬瑨,忽見高平從院門外走了進來。 今日是上巳節,司馬玹心情好,廣邀世家權貴齊聚抱樸觀聽經,再去東山西麓臨水宴飲,離得這么近,當然要來邀請司馬瑨。 白檀聽高平說了來意,臉上鎮定,心里卻緊張得很,司馬瑨現在這狀況怎么能出門。 她要高平稍候,說自己去通知司馬瑨,淡定轉身離去,一踏上回廊就狂奔去了郗清房間,管不了太多,走去床邊就將他拍醒。 郗清睡眼惺忪地聽完她說的話,呆了呆,頭疼地拍了拍額頭:“怎么偏偏趕上這時候,我越來越討厭陛下了?!?/br> “……”白檀覺得他再這么下去真的要小命不保了。 二人商議了一下,又趕去前院回復高平,沒想到竟看見司馬瑨出來了,已經跟著高平走出了院門。 顧呈緊跟其后,祁峰落后一步,白檀走過去問他:“殿下這是要去赴宴?” 祁峰挺焦急:“那可是陛下的邀請,圣旨啊,殿下不去也得去啊?!?/br> 白檀急了,轉頭扯上郗清就要去追人。 郗清吊兒郎當的晃著胳膊任由她拽著自己,一邊嘿嘿地笑:“瞧你急的,以前怎么沒見你對殿下這般上心???嘖嘖,果然是不同了……嗷!” 白檀扯他的那只手狠狠掐了他一把。 他們也沒追上,因為壓根沒去過西麓,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地方,那些權貴們已經在王家別院的地頭邊活動開來。 王家可是占了東山最好的一塊山頭,亭臺樓閣之外便是潺潺的溪水,鬼斧神工的景致。 眾人在溪水邊行了祭禮,洗濯去垢,完成了祓禊儀式,少不得就要玩一玩曲水流觴的游戲了。 于是分兩岸坐了,命侍從斟酒入水,一時歡聲笑語不斷。 郗清快走幾步過去看了看情形,返回后對白檀道:“我看見附近有侍衛把守的帷帳,約莫梅娘也來了,你先去與她碰個面,不然意圖也太明顯了,我先去找人?!?/br> 白檀點點頭,在周圍轉了轉,果然聽到錚錚琴音,循聲而去,怎么不是白喚梅。她坐在帷帳后撫琴,沒穿宮裝,裝飾的像是個尋常百姓家的女子。 聽到呼喚,白喚梅抬起頭來,看到她很是驚喜:“我剛剛還想著偷偷溜去別院里找你呢,不想就見著你了?!?/br> 白檀笑笑:“阿姊難得出宮來?!?/br> “是啊,陛下也是有心,特地準我同行,還是宮外自在?!卑讍久穼⑹掷锏那俳唤o身后的侍女,起身道:“你隨凌都王來的?” 白檀搖頭:“上巳節嘛,隨便出來走走,就遇上阿姊了?!?/br> 白喚梅嘆息:“可惜你我是女子,他們在前面必然要服五石散,屆時一飲酒,渾身發熱,少不得敞胸露腹,你我不便露面。不然以你的才學,去曲水流觴,他們一口酒也別想沾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