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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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將至,不過朝中注定是過不好年了。 藩王們都還留在都城,好在每年年底各地藩王本就要入都進貢,待著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是案子不能再拖了,否則一旦開了春,就再無繼續扣留他們的理由了。 王煥之這段時日一直住在東山西麓的王家別院里,這日心情不錯,居然蹦跶到白家別院的地界來了。 白檀今日起開始休課,好讓家在遠地的學生們可以離都回去過年,正在西廂房里接受學生們的見禮道別,轉頭就看到一人大袖寬袍立在門口。 她愣了愣才回憶起來此人是宮宴上見過的王煥之。 “王公子怎會光臨寒舍?” “在下這段時日一直閑居東山,所以來拜會一下鄰居?!蓖鯚ㄖ姓惺?,身后的小廝及時遞上拜帖和見面禮。 漂亮的花箋上龍飛鳳舞地寫了一紙的好字,可還沒見過人都登門了才遞拜帖的,這不是先斬后奏么? 白檀雖然無奈,也只好起身招待,沒想到王煥之豎了一下手道:“女郎不必多禮,在下舊傷在身,是來找郗清問醫求藥的?!闭f完徑自朝后院去了。 郗清的確一大早就來了白家別院,此刻正在后院看著司馬瑨練劍呢。 她先前探頭看了一眼,司馬瑨那光著的上身實在太燒眼,她吃不消,只能避地遠遠的。 王煥之也是奇怪,難道不怕司馬瑨再揍他一回?不過朝中那些人向來都是今日仇明日好,白檀也覺得不稀奇了。 司馬瑨練完了劍,披著外衫正坐在廊下擦拭長劍。 郗清遠遠看到王煥之來了,一下想起之前私底下和他討論過的八卦來,對司馬瑨道:“殿下先前一直不承認對白檀的心意,任我如何刺激也閉口不提,如今為何對她展露心思了?” 司馬瑨依舊不緊不慢地擦著劍:“你覺得本王會讓她入宮成為司馬玹的左膀右臂?” 郗清攏著手賊笑:“殿下這理由找的真不錯,萬事利益為先,不愧是做大事的人?!?/br> 司馬瑨驀地橫了一下劍,劍鋒在陽光下一閃,郗清頓時住嘴,再不敢揶揄他了。 王煥之已走到跟前,唉聲嘆氣:“殿下,不好辦吶,東海王擁兵一方,又倒賣私鹽富庶一方,殿下捉到的活口已經死了,證據不足,難以撼動啊?!?/br> 司馬瑨道:“沒有證據就找人做證據,罪名嫌輕可以可以塞幾個別的罪名給他?!?/br> 恰好前院有個學生在問:“師尊,天子舞八佾而諸侯六這樣的禮制現在還有嗎?” 白檀正在解答,司馬瑨朝王煥之看了一眼:“天子舞八佾,看,這不是現成的罪名么?” 王煥之對他這肆意妄為的作風也是沒轍了,還得點頭恭維:“殿下英明?!?/br> 司馬瑨提劍回房:“記得將他留給本王?!?/br> 東海王司馬煒大約是察覺到了自己被盯上了,大約是覺得漫漫冬日閑得發慌,總之他突發奇想地邀請了一群人去他的行邸宴飲,以表達他很淡定,一點也沒慌張,據說飯桌上還一口氣飲了兩壇酒,相當的豪氣。 結果當天就有大臣小跑著入宮去司馬玹跟前告狀了。 “不好了陛下,那個東海王不得了啊,他一個藩王居然敢在祭祀的時候行八佾之舞,這是大逆不道??!” 司馬玹震怒,當然要查,徹徹底底的查! 接下來要是搜不出皇袍和十二旒珠冠冕都對不起翹首期盼的官員們了。 司馬煒酒還沒醒就沖進了皇宮,流著淚抱著司馬玹的大腿洗白自己,說以前自己為了平復江北士族之亂,連兒子的命都搭進去了,如今居然被陛下懷疑是包藏禍心,實在寒了宗室的心吶! 這話原本也沒什么,可傳到白檀耳中就不對味了。 因為她忽然想起一件往事來。跑回房中翻箱倒柜的翻找了一通,找出了個卷軸來,帶上去找司馬瑨,結果他已經去營中cao練兵馬了。 實在事關重大,她只好出門去找他。 顧呈跟司馬瑨一起去了,祁峰倒還留在門口,聽她說要去找司馬瑨,翻著白眼道:“菩薩啊,你成天盯著咱們殿下要他修身養性就算了,怎么連他去軍營都要跟著啊?!?/br> 白檀一邊系披風一邊道:“怎么,不服???不服憋著!” 祁峰還真憋著了,誰叫她會仗著他們殿下欺負人呢! 司馬瑨統領的軍隊主力并不全在都城,這是其中一支,駐扎在都城外三十里。 當年他初入軍營時一直在邊疆弋陽郡駐扎,后來屢建奇功掌了帥印,嗜殺的本性卻漸漸顯露了出來。都城的兵馬被一群世家握在手里,對他挑三揀四,頗為苛責,想要剝了他的兵權。 他也不廢話,回都后去見了那幾人,將十數個敵國大將的腦袋在他們面前擺了一排,自此后誰也不敢再多言半句。 之后他便撥了一支兵馬在都城附近駐扎下來。 司馬玹也樂見其成,大約是怕再出當初叛軍攻入都城的事,有這煞神在,也多一份威懾不是。 司馬瑨治軍嚴苛是出了名的,白檀乘車到時他正在罰兩個士兵,天寒地凍的,直接將人吊在營帳外的木架上蘸著鹽水抽打,周圍的士兵大氣也不敢出,還得眼睜睜看著。 祁峰進了中軍大帳稟報,司馬瑨出來時看到白檀隔著營地的木籬大門站著,一直盯著那被吊打的人。 他問了一聲:“多少下了?” 原本在計數的顧呈一下回味過來,望著天回憶:“三十?” 被吊打的那個受不了了,自己嚎了起來:“四十三了!殿下您下次能不能別讓顧副將計數了,屬下吃不消??!” 司馬瑨道:“抽滿五十鞭放下來?!?/br> 白檀再怎么也不好管他治軍的事,只能看看。 司馬瑨到了跟前,也不請她入營,這里都是灰塵士兵,不是一個女子該待的地方。他走出大門,帶著她往外走了幾步,這才問:“恩師忽然找來此地做什么?” “來與殿下說件往事?!卑滋纯纯醋笥?,確定營地里的人看不見,這才墊腳湊到他耳邊低語。 司馬瑨耳邊酥酥麻麻的一陣癢,那感覺仿佛鉆入了心底,偏偏還得打起精神聽她說的話。 當年在吳郡避禍時,白家發現自家院墻上似乎被刻了字,懷疑被發現了皇子的藏身之所,決定臨時更換居所。 白檀和司馬瑨一起上路,條件艱苦,連個馬車也沒有。不想路上忽然遇襲,她扯著司馬瑨跑到一處巷弄里的柴堆里躲了起來。 沒多久就有一群人找了過來,白檀對為首之人記得特別清楚,因為他的穿戴出奇華麗,印象最深刻的是他鞋面上裝飾的玳瑁,煞是奪目,只有東海之地盛產,其他人都稱他為世子。 白檀回去后就將此人畫了下來,拿去給幾位長輩辨認,都說是東海王之子,還夸她畫的極為傳神。 后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所有人都說那日東海王世子是來幫他們的,白檀也就以為是自己會錯了意,其實他們并不是叛軍。 再后來叛亂平復,這位世子因為死于戰亂還被追封賞賜了一通。 直到如今東海王忽然提起他的兒子,白檀才回味過來可能不是那么回事。 如果東海王如司馬瑨所言參與了叛亂,其子必然是敵非友。 她從袖中取出那卷卷軸,展開給司馬瑨看:“殿下看看,為師沒記錯吧,是當初那個追我們的人吧?” 司馬瑨簡直不知該說什么好,以往的事他記得清清楚楚,她卻像是都忘光了,沒想到此刻卻又忽然記起來了,簡直無異于柳暗花明。 “恩師居然還留著這畫?” 白檀嘆息:“殿下有所不知,為師從未見過那么漂亮的玳瑁,畫出來的都舍不得丟?!?/br> 司馬瑨笑了一聲:“此次扳倒了東海王,本王將他府里的玳瑁全搬來送給恩師便是?!?/br> “殿下是想讓為師去指證東海王了,倒也不是不可以?!卑滋创诡^搓著冰冷的手指:“只不過為師有個要求?!?/br> 司馬瑨已走去車邊:“恩師請說?!?/br> “聽聞朝中每到年底都會舉賢,最有孝心者會得到朝廷嘉獎,為師以殿下孝敬為師為由舉薦殿下可以吧?” 司馬瑨的臉色沉了下來,原本是私下拜師,此舉卻是要在全天下面前標榜他們是一慈一孝的師生,她是想在滿朝文武面前將這關系板上釘釘了。 “恩師就這么想與本王劃清關系?” 白檀迎著他的視線:“你我本就是師生,也只能是師生?!?/br> ☆、第24章 守歲 白檀到底還是入宮作證去了。 司馬玹坐在案后看著她,大約是沒想到她會出面,先前還驚訝了半天。 “朕一直覺得藩王根基太厚,難以撼動,沒想到你比朕還要勇敢一些?!彼樣樢恍?,頗為無奈。 白檀道:“陛下隱忍自然有陛下的考慮,白檀不過是實話實說,如何做還是看陛下了?!?/br> 司馬玹眼神柔和起來:“也就只有你如此相信朕了?!?/br> 白檀心里嘆氣,看在我這么相信您的份上,能不能原諒我沒教好您的堂弟啊…… 話說完了,司馬玹便聊了句家常:“不是叫你常進宮來探望你阿姊么?為何總不見你入宮來呢?” 白檀勉強笑了笑,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趕緊見禮告退。 她不來自然是因為不喜歡深宮,這里根本跟她格格不入。 走到宮門口,看見司馬瑨的馬車停在那里,他一手揭開簾子看了過來,月華如水,他色若春山皎月。 這也是個跟她格格不入的,根本不是一路人,他手握重兵,陰晴不定,她只不過是個教書先生罷了。 白檀上了車,一言不發,司馬瑨也不做聲,這一路走得悄無聲息。 回到別院,無垢正蹲在地上捏著支蘿卜喂一只灰毛兔子,旁邊站著白棟。 自被白檀轟走后,這些天他還是頭一回登門,看司馬瑨的眼神雖然依舊不友善,但已經收斂很多,至少知道見禮了。 “阿姊去哪里了?我獵了只兔子,來給你貼點冬膘?!卑讞澨嶂峭米泳蛠慝I寶。 無垢似乎有點兒舍不得,眼睛一直盯著那兔子。 白檀心思一動,提著那兔子扔到祁峰懷里。 祁峰大喜過望,還以為今晚可以開葷了,誰知道白檀緊接著卻道:“這只兔子交給殿下養了,千萬不可以養死了,養瘦了也不行?!?/br> 司馬瑨原本已朝后院走,聞言停步轉身:“本王沒那個閑心?!?/br> 白檀道:“殿下若是能對一只兔子都下不了手,那對人命自然也就有所克制了?!?/br> 司馬瑨霍然拔劍擲了出去,祁峰下意識避開,手里的兔子已經被釘死在地上。 他走過來拔了劍,在兔毛上擦了擦,頭也不回地去了后院。 無垢當即扔了蘿卜就扭頭淚奔走了。 白檀嘆氣,旁邊擠過來白棟的腦袋:“阿姊,這煞神為何火氣這么大?” 祁峰在旁跳腳:“你居然敢叫我們殿下煞神!” 白棟不理他,又追問:“他這些時日可有什么出格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