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晚上鐘聲帶俞蘇杭去外面吃飯,一家叫做朝庭閣的古風餐廳。 古典雅致的環境營造出一種緩和安寧的氛圍,讓俞蘇杭心緒慢慢沉靜下來,以至于碰到蘇婧時,她的驚訝不足以令她亂了陣腳。 蘇婧并非一人前來,她旁邊站著個男人,俞蘇杭覺得男人有些面熟,但也說不上來在哪里見過。見到她,蘇婧臉上并無多余表情,依舊是一副冷艷的面孔。 從俞蘇杭和鐘聲桌邊走過時,蘇婧只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眼風掃過后,視線又若無其事地看向前方,倒是她旁邊的男人,在看了看鐘聲后,那目光又在俞蘇杭身上落了幾秒鐘時間,之后才似有深意地離開。 男人的眼神令俞蘇杭感到不舒服,她看向鐘聲,只見他慢條斯理地夾了一塊蝦仁入口咀嚼,也不知是沒看到蘇婧,還是覺得外界他事都與他無關。 俞蘇杭的視線落在鐘聲手上,拿著銀質細筷的手指骨rou均勻,纖長白皙一如當初少年模樣。鐘聲察覺到俞蘇杭的視線,他看了眼自己的手,問俞蘇杭:“怎么了?” 俞蘇杭微笑,搖搖頭:“沒什么?!?/br> 飯至中途,俞蘇杭離席去了趟洗手間,鐘聲剛放下筷子,鐘訊已走來他對面,坐在了俞蘇杭剛才的位置上。鐘聲抬起眼皮子輕描淡寫地看了眼鐘訊,沒理會,低頭看手機里剛收到的郵件。 他的冷淡態度,對鐘訊來說早已習慣,此刻他也不覺有氣,反倒是笑了笑,說:“興騰那件案子,是你搞的鬼吧?” 一句問句,他用的是肯定語氣。落進鐘聲耳里,他只覺好笑:“自己拿不下興騰的案子,倒污蔑起我來了?!?/br> 鐘訊:“鐘氏財大氣粗,不知道在這里頭貼了多少錢?!?/br> 他這句話說得陰陽怪氣,鐘聲習慣了尖銳刻薄,當下毫不留情地反擊了回去,字字戳深鐘訊心里的刺:“可惜雖然你也姓鐘,卻分不到鐘氏一杯羹?!?/br> 鐘訊臉上本來得體的微笑此刻有些僵硬,緩了半秒,他說:“你也姓鐘,卻沒學會鐘家人做生意的原則——不做虧本的買賣?!?/br> 鐘聲嘴角勾了個冷笑出來:“我怎么有你的能耐?給齊家做倒插門女婿,這種不虧本的買賣,我做不來?!?/br> 鐘訊臉色一僵。這時候,俞蘇杭正好去完洗手間回來,看到坐在鐘聲對面的鐘訊,她有些意外,竟不知道鐘聲原來認識剛才走在蘇婧身邊的男人。她走過去,想打個招呼,沒想到對方先叫出了她的名字:“蘇杭,對么?” 俞蘇杭點點頭,她看了眼鐘聲,以為鐘聲要給她介紹,誰知鐘聲矜傲坐在原地,用冰冷而懶散的神色看著男人。 “你好,我是鐘訊?!蹦腥顺斐鍪謥?。 俞蘇杭雖覺氣氛有些古怪,但還是禮貌地伸出手去,與鐘訊握了握手,問他:“你認識我?” 鐘訊微笑:“當然?!彼戳绥娐曇谎?,說:“你可是鐘聲很特別的人,我怎么會不認識?!?/br> 俞蘇杭覺得鐘訊語氣怪異,卻又具體說不上是哪里怪異。 鐘訊又說了話:“要是知道你們復合,齊嬌嬌一定要急得跳腳?!?/br> “你認識齊嬌嬌?”俞蘇杭問。 這次答話的人是鐘聲,他終于向俞蘇杭介紹了一下鐘訊,說:“他是齊嬌嬌堂姐夫?!?/br> 齊嬌嬌堂姐夫?俞蘇杭心里納悶,又聽鐘聲對鐘訊說:“要是知道你今晚跟佳人有約,齊媛媛才一定要怒火中燒?!?/br> 鐘訊說:“蘇婧只是我公司員工,我帶她出來談事情?!?/br> “總經理出來談事,不帶助理,倒帶個小文員在身邊?!辩娐曊f,“可真稀奇?!?/br> 鐘訊:“你非要把事情想齷齪的話,那我也沒辦法?!?/br> “就當我想法齷齪好了?!辩娐?,“畢竟你家那位,你也不敢得罪?!?/br> 鐘訊聞言,緊緊盯著鐘聲看,鐘聲也毫不示弱地回視過去。 俞蘇杭認為兩人間氣氛頗有種暗流涌動的架勢,正好出言緩和,誰知鐘訊先笑著打破了僵局,說:“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br> 鐘聲也皮笑rou不笑起來:“回見?!?/br> 回去路上,俞蘇杭終于想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覺得鐘訊眼熟了。倒不是她以前在哪里見過鐘訊,是因為鐘訊的長相有一兩分神似鐘瑞。 俞蘇杭問鐘聲:“剛才那個男人也姓鐘?” 鐘聲點了下頭。 俞蘇杭問:“他跟你們鐘家……他是鐘家親戚?” 鐘聲笑了下:“為什么這么問?” 俞蘇杭:“他也姓鐘?!?/br> 鐘聲:“世上姓鐘的人多了,我可認不過來親戚?!?/br> 俞蘇杭也笑了,說:“你沒覺得他跟鐘訊有點像嗎?” 鐘聲:“是有點?!?/br> 見他反應平平,俞蘇杭也不再多問。靜下來后,她不自覺就想起了蘇婧。蘇婧跟鐘訊到底是什么關系?她跟靳尋又怎樣了? 想到靳尋,手機應著她的想法就震動了起來,俞蘇杭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靳尋”兩個人,她猶豫要不要接聽。 察覺到俞蘇杭的遲疑,鐘聲問:“誰打來的?” 俞蘇杭:“靳尋?!?/br> “要接么?”鐘聲問。 俞蘇杭想了想,說:“還是不接了?!彼魯嚯娫?,沒過幾秒時間,手機又震動了起來,還是靳尋打來的,她怕他是真有事要她,這次便要接聽,鐘聲趕在她接通電話前,將她的手機拿了過去,直接關了機,說:“這幾天好好給自己放個假,靳尋的電話,這段時間就別接了?!?/br> 他的行為無異于在左右她,俞蘇杭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但念在對方是鐘聲,她便也沒多說,點點頭,按照他說的做,說:“好。聽你的?!彼X得自己不該拿對待靳尋的態度來對待鐘聲,靳尋企圖cao控她,可鐘聲不會。 她的阿聲不是靳尋,不會想要cao縱她,不會將她當成提線木偶,俞蘇杭認為自己不該因為靳尋曾經的做法而敏感,她該相信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