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鐘文梨真的快被嚇哭了,不過她倒是沒真的哭,也不敢大喊出聲,萬一知道的人多了,那她的名聲就要毀了?。ㄒ部梢愿某珊傲???) 說起來黃耀祖猶疑了一下,他和這鐘文梨的嫡母還是沾著點親戚的,但是鐘文梨身為庶女,他就沒必要站出來給她說話了。 謝蘭馨那邊正說笑熱鬧著,可是這不遠的地方圍了幾個紈绔子弟,依稀似在調戲女子,且那女子的穿著不正是剛離開不久的鐘文梨嗎? 這下,謝蘭馨他們坐不住了,馬上便跑了過去,“放開我表姐!” 劉國舅看到這時走過來七八個女孩子并丫鬟婆子一堆人,本能想退,但是想到就這么退走了,那不是墮了他自己的名聲嗎? 他眼睛一斜,吊兒郎當道:“小爺就是不放,你能拿我怎么著?” 鐘文采氣得要命,恨不得現在有個武器在手,打得這些人哭爹喊娘。 劉國舅見這些人拿他沒辦法,更得意了,眼珠子一轉,便得了個主意,“我看你們這么姐妹情深,要不走個過來,讓小爺我摸摸小手,我也就把這姑娘放回去了?!保ú煌椎脑?,還是刪了這句) 謝蘭馨怕影響到文梨的聲譽,所以并不想自報家門,她一邊朝身邊的兩個長得強壯的仆婦使眼色,一邊喊話道:“你這登徒子,光天化日的,居然敢調戲官家千金?!?/br> “小爺我就是調戲了,你能拿我怎么著?”劉國舅份外牛氣哄哄道。 邊上的人也跟著奉承道:“小美人跟我們劉公子還真般配得很呢!” 劉國舅也自我感覺良好地昂著頭,一副鼻孔朝天狀,非常地討人嫌,正在這時,謝蘭馨打招呼的兩名仆婦已經接近了這個公子,想上前把人給撲倒了。 正在這時,破空之聲傳來,那劉公子頭上戴著的冠被一箭射了下來,頭發也跟著散了,這下劉國舅氣壞了,跳腳破口大罵:“誰,是誰敢襲擊小爺,不想活了嗎?” 劉國舅這邊的人也跟著四處查看,想知道到底是誰這么大的膽子,敢對劉小國舅這么不敬,于是也跟著叫囂著:“小小之徒,還不快出來磕頭道歉!”。 “哦,到底是誰不想活了,還未可知呢!”一低沉清朗的男性嗓音在這時響起,他手中拿著弓箭,嘴里叼著根茅草,很是隨意懶散的樣子。 此人正是顧謹,謝蘭馨看見顧謹,心下一松,倒是安定了下來,鐘文采的眼中也是滿滿的欣賞和欽慕,謝顏清等人沒見過顧謹,眼中也是異彩連連,紛紛問這是什么人,邊上的謝月牙道:“這是顧世子?!?/br> 正在敵營中的鐘文梨見到他的剎那,滿眼的淚花,終于控制不住地決堤了,好想撲進顧謹的懷里大哭一場,可是人家劉國舅牢牢拉著她,她根本沒辦法向前一步。 來人出場這么威風,佳人又是滿心滿眼都是這個人,這可把劉國舅給徹底激怒了,“小子,我不管你是誰,今日你要是不道歉,我就讓你蹲大牢?!?/br> “哦?這大牢難道還是你家開的不成?” “雖然這大牢不是我家公子開的,不過也差不多了,誰讓你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呢!” 劉國舅一副傲然的樣子,斜睨了顧謹一眼,道:“如果你從我的□□爬過去,那小爺我就考慮考慮忘了今天你的失禮,不跟你計較?!?/br> 顧謹這下是真的笑了,他不在京城這三年,這里真是大變樣啊,這人居然不認識他顧謹,拿他今日就讓他好好認識認識。 “哦,本世子也想跟你賠罪呢?!?/br> 劉國舅臉色一變:“你什么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眲颂摵沽鬟^,這下更加羞惱了,“還不快給我過去打這小子一頓,奪了他手里的箭,難道你們真的想看著小爺被這人給射死嗎?” 劉國舅身邊的人都沖了過去,包括那黃耀祖,他已經認出顧謹了,所以,趁著人多,他也想趁亂占個便宜,好好打他幾下,畢竟他們人多不是? ☆、第八十二章 鬧事 被劉國舅這件事一折騰,謝蘭馨她們興致大減,后面許多活動都不是很提得起勁。 謝顏清等也對京城的好感大減,謝玉珠更是嘀咕道:“這京城真是什么人都有??!”在他們玉溪村哪里會有這樣的事呢? 楊怡君也一臉受了驚嚇的模樣,對于鐘文采和她提及顧謹,她也只是搖頭,說只是小時候見過幾次,如果不是她們說,她也不認得那是自家表弟。鐘文采又是失望,又有些歡喜。 而鐘文梨本就羞羞怯怯的樣子,如今更是一副受了很大打擊的狀態,這便是大家再心寬,也不能繼續沒心沒肺的玩。 不過難得出來,在加上花朝節的熱鬧也不是每天都有的,大家也都不大甘心早早回去,勉強又消磨了一段時間,謝蘭馨便提議:“要不我們去北市那邊逛逛吧?” 北市那邊有許多店鋪,而姑娘們說起逛街來,總是會眼睛一亮的。 只有鐘文梨弱弱地道:“你們去吧,我覺得有點不太舒服,先回家去了?!?/br> 大家也理解她是剛才受了驚嚇,再沒什么玩興了。 她既不想去,鐘文采和鐘文栩也不能把她單獨撇開,便道:“那我們也和文梨一塊兒先回去了?!?/br> 鐘文梨有些不好意思道:“要不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兩位jiejie也是難得出來!” 鐘文采道:“不行,你一個人回去我可不放心,還是人多好一些?!?/br> “實在對不起,掃了大家的興了?!辩娢睦媲敢獾?。 謝蘭馨見鐘文梨的臉色實在不太好,也道:“你們回去也小心一些?!?/br> 鐘文梨在鐘文采和鐘文栩的陪伴下回家去了。 楊怡君也和謝蘭馨她們告別,謝蘭馨客氣地挽留了一番,見人家堅持要走,便也隨她去了。 其實謝月牙對北市也沒多大興趣,但卻也不好意思說走,便還是和謝蘭馨一道去了。 北市的熱鬧與東城又不同,這兒形形□□的人太多,龍蛇混雜。不過今日花朝節,大家都去了花神廟那邊游玩了,這邊的人反倒稍少了些。 這邊謝蘭馨也就來得不多,不過比起謝月牙等人,她就稱得上熟門熟路了。 謝蘭馨帶她們去的是北市大店鋪的聚集地,那邊有她家的鋪子。到了地方,大家都戴好帷帽下了車,謝蘭馨便先領著她們去了自家的千秀莊。 千秀莊是繡坊,里面都是時興的衣服式樣,又搭配著賣些繡帕、荷包之類的小物件,亦有衣料和繡線之類可供選擇,繡花樣子更有許多本。 謝顏清等走進去看到滿目錦繡,便不由低聲驚嘆,謝月牙雖然隨著謝蘭馨來過幾次,也仍覺得目眩神迷,雖不像謝顏清那般失態,也與他們一樣被眼前的衣服吸引住了。 繡莊的人見到謝蘭馨來,自然就引她們到了里頭,謝蘭馨就客氣道:“你們不妨好好挑幾件喜歡的?!?/br> 謝玉珠眼睛亮亮的,很開心的模樣,剛想說好,卻聽到邊上的謝顏清道:“這怎么成,我逛逛看看就好了,這些衣裳這般精致,所費銀錢必定不少,哪里是我們能穿的。再說前兒嬸娘才剛讓人給我們趕出來兩身衣衫呢,也盡夠了?!比缃袼齻儙讉€身上穿的可都是新作的呢。 謝玉容也道:“是呀,如今我們借住在你家,已經占了好大的便宜了,又蒙你好心帶我們出來見識,讓我們可以一飽眼福,這就足夠了?!?/br> 謝玉珠也知道自己剛才太不客氣了,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不作聲了。 “哎呀,你們這么客氣做什么,這是自家的店鋪,又不是別家買來送你們,再說如今裁的又是春衫,哪里費得了多少呀?!敝x蘭馨忙道,“若不是家中的繡娘趕不及,家里就給你們裁了?!?/br> 謝月牙也道:“你們畢竟要在京中呆一段時間呢,兩身衣衫哪里夠,原先的那些穿出去,叫京中的那些勢利眼見了,少不了背地里笑話你們呢?!敝x月牙三年前剛來京城的時候對謝家的贈與也十分不好意思,可是住了這么久,她已經完全心安理得了。 “笑話就笑話唄,反正又少不了一塊rou!”謝玉珠道。她聽jiejie們一說,也覺得太占謝蘭馨便宜了,因而這時候也就不想要了。 “可是我們走出去代表的是謝家的面子呀,別人不會笑你,會笑阿凝的?!?/br> 謝蘭馨勸:“也并不是面子的事,只是我們不是姐妹么,姐妹之間互贈禮物不是很常見的嘛,這又并不是貴重之物?!?/br> 在謝蘭馨和謝月牙連番勸說之下,謝顏清等便只好接受了謝蘭馨的好意,跟著她去挑選了。 謝蘭馨便幫著她們選衣服。店里的成衣,是放在那兒做樣子的,卻并不一定合身,試了之后,自然有的要改,有的呢就干脆另外做,謝蘭馨又給她們選衣料,問她們的喜好。謝顏清等便找了許多借口來推辭,只說那衣服不是自己喜歡的,最終只選了些帕子荷包絹花之類的小物件。只有謝月牙挑了兩身衣服。 謝蘭馨知道她們矜持,便自作主張,把之前她們試著好的成衣都中各選了一身,又另外替她們每人各定了兩身春衫,反正剛才尺寸也量了。 對此,謝顏清等人只能道謝罷了,畢竟人家是店鋪的主人,店里的人自然不會停她們的,不是她們說不要就能不要的。 除了千秀莊,謝蘭馨要帶她們去首飾店,謝顏清等人哪里肯去,不過也不想不逛,便反客為主帶謝蘭馨去看脂粉,并道:“禮尚往來,沒有只你一人出錢的道理,好歹也要給我們送你禮物的機會?!?/br> “對啊,不然你就是看不起我們,沒把我們當姐妹!”謝玉容也道,“我雖然不如家資雄厚,但送點兒小禮物總送得起的?!?/br> 謝蘭馨便欣然接受:“那好啊,我就等著收禮了呀?!?/br> 于是這才有了逛街的樣子。一群女孩子順著店鋪一家家看過去,買了些脂粉,簡單的小飾物,又有些新奇的玩物,都不是十分費錢的東西,謝蘭馨便歡歡喜喜等她們付錢了。 女孩子們逛起街來,都不知道肚餓,還是路過一家酒樓時,謝蘭馨聞到里面傳來的飯菜飄香,才發覺她們都快錯過飯點了。 “我都忘了,你們都該餓了吧,不如我們就道這家酒樓吃點?” 謝顏清笑道:“阿凝你不說,我都不覺得餓呢?!?/br> 謝玉珠也道:“是啊,都忘了,你一說我的肚子就開始咕咕叫了?!?/br> 肚子早餓了的謝月牙不大高興地沒說話。 謝蘭馨便忙叫一個粗壯的仆婦帶著天青去訂雅間點菜,她們則在旁邊的一家店鋪再逛一會兒。 這時候用餐的人已經不多了,雅間空了好幾間,很快,天青就訂好了雅間,點好了菜,來引謝蘭馨她們進去。 謝蘭馨她們剛走出那家店鋪,就見一個人從那座酒樓的大門處跌飛出來,接著又有兩伙人廝打著出來——或者說其中一方被單方面的毆打出來。 “難道有人吃霸王餐被打了?”謝玉珠驚訝問。 短時間內,酒樓門前就聚集了一大堆的人圍觀,那邊便一片吵鬧喧嚷,也聽不清究竟因什么事鬧起來的。 “看來我們不能去這家酒樓了,這里這般鬧騰,還是盡快離開的好。 謝月牙等都無異議。 謝蘭馨便打發另一個仆婦去說一聲,把在酒樓里等著的那個叫回來,便帶著她們準備去另一邊:“我記得離這不遠還有一家酒樓的,我們過去看看?!?/br> 正說著,便又見到顧謹騎著馬帶著一隊兵士趕來了,謝蘭馨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心道:怎么今天哪里都有他。 “誒,是剛才見過的那個人,哪個什么顧世子!”謝玉珠驚喜地叫道,“阿凝,也許我們不用去別家了?!?/br> 果然,顧謹一來,馬上圍觀的人就被驅散了。 人一散,謝蘭馨她們便看到被打的那一方有好幾人已經躺在地上,此時艱難的爬起來,還有的還爬不起來,而打人的那一方人多勢眾,似乎只有一點兒衣冠不整。 見顧謹吩咐人要把兩方人都帶走問話,謝蘭馨她們都松了口氣,便走了過去:肚子已經很餓了呀。 顧謹顯然也看到了她們,不過只是看了她們一眼,并沒有要和她們打招呼的意思,就準備待人走了。 兩方人馬插肩而過的時候,謝月牙無意識地看了被抬著走的那人一眼,卻覺得有點眼熟,再仔細一看,不正是自家爹嗎? 謝月牙忙撲過去:“爹!爹!你怎么樣了?” 謝月牙的爹謝安遠睜開眼看到女兒,又羞又愧:“月牙啊,我不要緊,你怎么會在這里?” “怎么,這是你家的人?”顧謹勒住韁繩,下馬過來問謝蘭馨。 “是,這是家中的族叔,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如果沒什么妨礙,顧世子能否放了他?”謝蘭馨有禮地問。 “他是被打的一方,能有什么事?我帶走他也是想給他治個傷,順便問他幾句話,既然有家人在,那我就不多事了?!狈凑€有別人可以問,這么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帶不帶走無所謂。 謝蘭馨忙向他道謝,讓人過去把謝安遠抬過來,又叫人去請大夫,還讓把馬車也趕過來。 顧謹看她安排好一切,突然說了句:“你現在可能干了許多,不像……”只是說了一半,他又沒說下去。 謝蘭馨微笑道:“世子過獎了,世子那樣的才叫能干呢,我可沒什么值得稱道的?!?/br> “我可不是夸你!”顧謹哼了一聲,轉身走人,覺得現在的謝蘭馨實在無趣極了。難道說在京中呆久了,所有的閨秀都會成一個樣嗎? 見他放走了謝安遠,被打的和打人的都吵著要他放人,顧謹徑自上馬,對被打的道:“若你們也不能動彈了,又有人來接,我自然也放你們走人?!庇謱Υ蛉说牡溃骸斑€不閉嘴,你們打人的事還等著問呢,沒有個好的說頭,先在牢里呆幾天再說,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謝蘭馨見他走了,才嘀咕了一句,誰讓你夸啦。 一時大夫到了,謝蘭馨叫人使了些銀子,借了酒樓的地,先給謝安遠看了傷,幸而都是寫皮外傷,看著嚴重,其實還好,只要養一段時間就好了。方才看著那半死不活的架勢,大半是謝安遠一開始飛出去痛得厲害,后來又挨了些拳腳,撅了過去,醒來后發現自己被抬著,就自己嚇自己,以為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