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說完那句話之后他和科恩解釋道,諾丁山是他房間服務生,他的女友今晚和她同學有聚會,他懶得去找女伴就暫時借用了他的房間服務生,反正派對在酒店舉行,而且這件事情也已經征得他房間服務生的同意。 有一點程迭戈沒有說錯,那就是朱莉安今晚和她同事有聚會,他的話聽起來合情合理,德國人只能表示出一臉的遺憾。 天知道當時的他都安了什么鬼心思:嗯,今天是禮拜六,榮駿又要到那個地下鐵表演了,而他的酒店公關的實力毋庸置疑,憑著她的公關能力自然會說服諾丁山乖乖的當科恩的女伴,如果讓諾丁山呆在他身邊的話,那么那兩個男人都別想了。 于是,諾丁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了變成了他今晚的女伴,當一切事情定下來之后,程迭戈想,他真是瘋了! 諾丁山離開之后程迭戈在房間里度著方步,來來回回著讓腳步帶動著讓他的思想跟著腳步一起放空,他想要是讓思想運轉起來的話他也許會找到樓梯,他會沿著從四十二層樓到一樓的樓梯一節節往下,又再一節節的往上爬以此來發泄對自己的不滿。 是的,程迭戈對自己充滿了不滿。 腳步來來回回著,雜亂,無章! 心里的那些不滿也仿佛隨著逐漸加快的腳步匯聚得越來越多,那些怒氣找到了突破口,隨之轉移到了另外一個人身上了。 罪魁禍首是諾丁山。 諾丁山,諾丁山! 停下腳步,呼氣,想了想,程迭戈拿起電話,他把電話打到了北京一位民政局的官員私人手機中,他和那位說他不想看到一個人留在北京,那位和程迭戈一再保證他的問題很快會得到解決。 不能再讓諾丁山留在北京了。 程迭戈剛剛掛斷電話,房間門就被推開了,沿著逐漸敞開的門縫最先落入他眼簾的是垂在地上的裙擺。 但也僅僅只是裙擺而已。 身體不由自主的往著一邊傾斜,他看到了她。 她站在敞開的四分之一的門縫處,表情顯得有點拘謹的模樣,長發中分,一邊垂在了胸前,一邊被橄欖葉造型發夾固定在了后面露出了小巧的耳朵,臉上著淡淡的妝,她就站在那里,表情拘謹。 也許是他的目光長時間落在她臉上讓她生出了膽怯,身體下意識的往外縮了縮。 凝望著那抹身影,這應該是最后一次了吧?明天中午也許是明天晚上,她將被帶離這座北京城。 那么,這就是最后的一次了。 張口,那句即將從他口中溜出來的“諾諾”改成了“諾丁山?!?/br> “諾丁山?!比崧暯兴?。 她的聲音遲遲疑疑的:“程迭戈,你能告訴我為什么要我穿這樣嗎?” “當然可以?!?/br> “那為什么?” 笑:“這個很好猜,我打算把你賣給德國人,把你打扮漂亮一點才可以賣出一些好價錢?!?/br> 她垂下眼睛,手就擱在門把上。 “過來?!彼p聲和她說。 她沒有動。 “嚇到了?剛剛那些話是騙你的,諾丁山,我需要你的幫助?!彼退f。 她推開門。 隨著那扇推開的門,她完完全全的呈現在那里,淡淡的腮紅讓她那張總是蒼白著的臉色有了點生氣。 微微勾起唇角,身體轉向她,站直待立,目光向前,就像凱旋歸來的騎士。 仿佛懂得了他的等待一樣,沿著他一步一步走來,她來到他的面前。 “諾丁山,今晚你得當我的女伴?!彼退f。 她顯得有點不解。 他懶得和她解釋,挑眉:“有問題嗎?” 左手臂往外擴,等待著。 緩緩的,她的手穿過了他手臂臂彎。 ☆、第79章(北京) 挽著程迭戈的手臂走在走廊上,悄悄的側臉抬頭去觀察他,這個男人今晚所呈現出來的溫柔讓諾丁山心里慌張著,似乎是感覺到了來自于她對他的觀察,臉往著她這邊,微微低下頭,他淺淺笑開。 “不用擔心,我保證把你打扮得這么漂亮絕對不會是要把你賣給德國人?!彼退f著,口氣溫柔得就像是在逗著自家的小狗兒。 想笑,想笑的原因是因為聽到了來自于他口中的漂亮,現在的她看在他眼里真的很漂亮嗎?可笑意卻仿佛被堵在了胸腔上,笑不出來。 諾丁山成長于患失患得的環境,察言觀色這種技術于她來說是無師自通,她總是能輕易的接收到來自于外界的訊息,從那些至親至愛的人身上。 不再去看他了,手挽著他的手背,另外的手微微扯著裙擺,留下了小小的一截裙擺擦著走廊的地毯,這樣的姿態最能凸顯出女性的優美和典雅了,今晚她可是他的女伴。 諾丁山大約知道了今晚屬于程迭戈對她所釋放出來的溫柔是為那般了,小時候蘇珊娜每次要出遠門時都會對她好言好語,臨近離別的人們的心總是溫柔的。 今晚,也許是最后一次了。 諾丁山比誰都明白讓她離開北京城對于程迭戈來說輕而易舉。 酒店從一到八層為娛樂場所,俱樂部,游戲競技室,會所派對二十四小時對外開放,八樓主要為承包商務類派對為主,八樓的走廊上隨處可見身著禮服的男女,諾丁山跟著程迭戈進入了八樓最末端的房間。 侍者為他們打開了門。 派對現場被設計成為了一個類似于半球體的形狀,天花板全部采用紫藍色的玻璃,從玻璃流淌下來的燈光交叉著,讓人們宛如置身于水晶世界。 諾 丁山坐在吧臺上,程迭戈和德國人投資商正在一起接受一名德國記者視頻連線,連線已經持續了數十分鐘,公關部帶來的女孩個個年輕貌美,那都是從一些模特公 司、電影學院帶來的女孩,她們一一被帶到男人們面前,也不過是幾分鐘過去女孩子們就表現出了極強的交際能力,和她們的男伴相談甚歡,被帶到科恩面前的是一 位留著長卷發身材高挑的女孩。 坐在諾丁山身邊的是一位穿著深色西服年紀差不多在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他拒絕了公關給他安排的女伴。 調酒師把諾丁山點的雞尾酒放在她面前,手一邊擱在了雞尾酒上一邊看著隔著一層水晶吊簾的程迭戈,沒有等她握牢酒杯一只手很唐突的擱在她的手腕上。 很唐突的握住她的手正是坐在她身邊的男人,諾丁山用眼神警告那位一直盯著她手看男人。 “sorry,我沒有別的意思?!蹦腥怂坪跻庾R到自己的失態,對著諾丁山笑了笑,收回手目光再次落在她手腕上:“我只是被你手腕上的紋身所吸引?!?/br> 心里一突,諾丁山迅速收回手,手腕上的紋身字樣貼著膝蓋。 “紋身很美,我能看看嗎?”男人表示出了對她手腕上的紋身很有興趣的樣子。 “不能?!敝Z丁山一口拒絕。 “我在大學時期到紋身店學了一點?!蹦腥俗哉f自話。 諾丁山的手心微微的沁出了細汗,目光下意識間再去找程迭戈。 程 迭戈已經完成了視頻連線,工作人員正在撤下連線時巨幅酒店背景廣告,諾丁山匆匆忙忙離開座位朝著程迭戈走去,穿深色西裝的男人目光讓她覺得不安,讓諾丁山 較為郁悶的是她離開男人也跟著她離開,而且和她往著同一個方向,忍無可忍諾丁山站停了下來,低聲和他說著“先生,我已經有男伴了?!?/br> 男人也停下了腳步,沖著她笑。 諾丁山還想說什么,水晶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在那撥聲音中諾丁山只能選擇安靜下來,程迭戈撥開若干遮擋在他頭上的水晶裝飾簾。 幾分鐘之后,諾丁山吶吶的站在程迭戈身邊看著他和穿深色西裝的男人擁抱告別,男人叫方凡,程迭戈的校友,這次到北京出差剛好住在程迭戈的酒店,幾個小時之后他將飛波士頓,他是來和程迭戈做簡短的告別。 方凡離開之前目光還特意在諾丁山的手腕逗留了片刻。 九點,派對正式開始,嗓音渾厚的女歌手給大家帶來了各個階段的經典名曲,最初,歌手精湛的歌藝的確吸引了現場不少人的注意力,但隨著夜色越深隨著現場燈光被調得越暗,男人們更多的注意力轉移到了緊緊挨著他們的女伴身上。 緩慢的音樂還在繼續著,男人們拉著女伴的手來到更為幽暗的所在,若干的男女在竊竊私語著,若干的男女已經開始了了肢體試探。 垂著頭諾丁山任憑著程迭戈把她帶到角落里,燈光已經暗得不能再暗了,他們的身體被的仿水晶圓柱所遮擋著,諾丁山背貼在圓柱上,程迭戈的身體貼著她,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動,時間一點點的在流逝著,距離不遠處所在傳來了男女交纏在一起的喘息聲。 貼著她身體的人仿佛受到了喘息聲的影響氣息灼了一點,緩緩的諾丁山伸手,攤開手掌手掌心貼在他禮服領口上,片刻,擱在她腰間的手開始移動著,一點點的移動到她的后背上,沿著后腰凹下去的那一點順著薄得可憐的禮服,手指極緩慢的往上著。 諾丁山今晚穿的禮服是無袖高領設計,胸衣設計更是僅僅用一條細帶串聯著,當手指找到了隔著禮服呈現出來的細帶時就再也沒有離開,臉貼在他胸腔上側過頭,透過這個看起來就像漂浮在空中的球型建筑去看外面的夜色。 一旦天亮了,這個男人就會把她送離這座城市嗎? 女歌手表演完了所有曲目,退場,派對現場的燈光也被調回到了原來的模樣,諾丁山跟在程迭戈身后越過圓形柱子,男人們女人們也仿佛就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站在燈光亮堂的所在,男人們一副被歌聲所陶醉的模樣,而女人們忙著到洗手間去補妝。 派對進入了游戲環節,場地也轉移到了環狀半開放式的包廂里,包廂中間放著水晶圓桌,沙發連著包廂墻展開著,女孩們緊緊挨著她們的男伴坐著,諾丁山坐在程迭戈身邊。 拿捏好時機派對公關引導著進入了第一輪游戲,游戲規則一聽就知道這是一款針對男人喜好產生的游戲。 服務生拿來了特制的冰條,冰條長度差不多在五公分左右,冰條將在參加游戲者之中傳接直到冰條如數化開,最終冰條終結于誰的身上那么輸家將產生,這位輸家將用女伴的名義捐出一萬人民幣給酒店成立的慈善機構,一萬人民幣必須由男士們來買單。 最后輸家還得必須接受接紅酒的懲罰,所謂接紅酒懲罰就是由他的女伴把單位為四毫升的紅酒含在嘴里,然后用嘴渡給自己的男伴,在這期間要是有一滴的紅酒滴落在早已經準備好的白色餐巾上的話,需要另行交納五萬人民幣的慈善基金。 之所以說這是一款針對男人喜好產生的游戲在于冰條都是通過嘴對嘴傳接,隨著冰條的逐漸融化男人能討到的便宜多的是。 諾 丁山和程迭戈坐在沙發倒數第二個位置,他們之間保持著小小間隔的距離,他們的座姿看起來最為中規中矩的,但在剛剛落座時程迭戈的手就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 此時此刻,她的手掌被程迭戈包裹在了他手掌里,目光順著手往上來到他臉上,這個男人所表現出來的狀態就像是在聽老師講課心無旁騖的好學生。 結 束了游戲規則的講解之后,派對公關充當起了裁判的任務,計時開始,冰條由左邊沙發那位穿著黑色禮服的女孩開始接起,最初,大家是漫不經心的,但隨著派對公 關的造勢還有逐漸加大計時器的聲音所營造出來的緊張氣氛,男人們的好勝心被調動了起來,誰也不愿意當那個被當眾觀賞的倒霉蛋。 五公分的冰條在二十多人中傳遞中越來越瘦,越來越短,第三次諾丁山從挨著她坐的女孩口中接過冰條時已經只剩下可憐兮兮的一節了,接過冰條諾丁山在心里猜測著下一對接冰條的人肯定是倒霉蛋。 含著冰條諾丁山的臉朝著程迭戈靠近,配合著她的動作程迭戈臉朝著她靠近,冰條已經短得不能再短了,先觸到的是鼻尖,鼻尖觸到一起時他一頓,嘴含著冰條話說不了諾丁山只能用眼神警告:程迭戈,快接,冰條要沒有了。 他半垂下了眼簾,側臉,含住她的嘴唇,諾丁山在心里松了一口氣,程迭戈接到冰條了,可是…… 下一秒,諾丁山感覺到了一件事情。 冰條沒有了! 程迭戈的唇還貼在她唇上。 眨眼的功夫,諾丁山明白了。 程迭戈是怎么把冰條變沒有的。 閉上眼睛,承受著。 那一個瞬間,世界靜悄悄的。 微風刮過麥尖的聲浪是唯一聲響,雨林里晨露從樹葉滑落是唯一聲響,河岸上青草滋長是唯一聲響,夜里種子的牙悄悄撥開泥頭是唯一的聲響。 天高風淡,云卷云舒。 她想,來北京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呢,也許她無法在北京繼續再留下去。 睜開眼睛,諾丁山輕輕推了推程迭戈。 “我想代表慈善機構的同行謝謝程先生?!迸蓪P適時的走出來。 接過服務生手中的紅酒杯,諾丁山環顧四周,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男人們大多都是帶有看好戲的心情,女人們眼里則多了若有若無的嫉妒成分,因為她們更能討男人們的歡心,而她整晚表現出來的就像是一根木頭一樣。 程迭戈這是存心的吧?存心讓她變成了眼中釘,他這是在報復她呢。 四毫升的紅酒含在口中,嗯,就讓女孩們更嫉妒一點吧,撩起了裙擺諾丁山側坐在程迭戈腿上,把別在自己領口上的白色餐巾拉出了一角搭在了他衣領上,在做這個動作時他垂下眼睛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