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樹吧?！?/br>
    【這個是什么花？】陳朗彎下腰在路邊看花。

    【不知道，快走，來不及了?！窟t小多用簡單的手語說。

    “好了！大家來這里集合！”王雷用喇叭喊道。

    【你看山下！】陳朗拉著遲小多，說，【他們來了！】

    遲小多朝山下看，下面一排軍用裝載車，載著參加實踐考試的驅魔師緩緩上山。

    “大家到這里來?！蓖趵渍f，“水果不要吃了，按照抽簽站位?！?/br>
    面前是一堵三米高的、厚厚的磚墻。

    又一輛越野車?？?，上面下來幾個人，分別是老佛爺，高高瘦瘦、臉色慘白的男人，遲小多記得他叫喬大師，還有一個戴著墨鏡的老頭子。

    “鄭老師?！眴檀髱煼鲋萝?，老頭子一身民國裝扮，戴著黑帽，身穿一件長褂，兩個圓圓的墨鏡。

    “您過來看看?！眴檀髱熣f，“這是陳真的弟弟，小朗?！?/br>
    遲小多忙牽著小朗過去，趁著等驅魔師的時間王雷搬出兩張折疊椅，讓兩人坐了。

    那戴著墨鏡的老頭子放下拐杖，伸出手，遲小多把陳朗的手交到老頭子手里，鄭老頭卻擺擺手，牽著遲小多的手指，稍稍仰起頭，若有所思地摩挲他的手指。

    “你們回避一下?！编嵗蠋熣f。

    周圍的人各自離開，車后剩下鄭老師、遲小多和陳朗三人。

    “我也……”

    “你留下?！编嵗蠋煹穆曇艉芊€健，他蒼老的手帶著老年人特有的干爽和涼意，接著朝陳朗招招手，換握住陳朗的手。

    “鴟吻……”鄭老師喃喃道，“燃燈世家，嗯，我知道了?！?/br>
    遲小多想起，陳真朝他說過在考試期間會來一位輩份很高的老前輩，可以幫陳朗看看他的眼睛，應該就是這個鄭老師了。

    陳朗滿臉疑惑，看看遲小多，遲小多單膝跪地，免得和前輩講話不禮貌，陳朗便也蹲了下來。

    “嘿?！崩先俗灶欁孕α诵?，一口流利的京片兒，“這可不容易吶，哪兒來的龍瞳？”

    “我……忘了?！边t小多根據項誠的轉述，說了個大概，說，“您怎么也有？而且小朗他……”

    鄭老師抬起手，稍稍擺了擺，面朝陳朗，摸摸他的頭，說：“小朗，對吧，龍瞳是好東西，上天體恤你，讓你朋友把它帶來給你了。行，以后就這么著罷，你也看不到個啥，好好過就成?！?/br>
    “看不到？”遲小多問，“是看不到奇怪的東西嗎？”

    “嗯?！编嵗蠋燑c點頭，說，“雙魚玉佩銘刻的玩意兒，有形，沒有靈，力量還在你眼里，進他眉心輪的，只是一個表面形式?！?/br>
    “可是上次……小朗也看見了不是么？”遲小多問。

    “你和他在一起?！编嵗蠋熃忉尩?，“當然就瞅見了。你不在，他這眼睛就不靈了，看得見外世界，看不見里世界?！?/br>
    “??？”遲小多說，“距離多少米生效？”

    “別緊張?！编嵗蠋熣f，“這不挺好的么？你倆不在一起時，他的眼睛，只能看見天空大地滄海萬物，看不見神鬼妖怪?！?/br>
    “哦——”遲小多如釋重負，說，“那這是什么原理呢？”

    鄭老師答道：“龍魂，是不能復制的，鴟吻給你的龍瞳里有龍魂。不過呢，它的力量可以復制，所以在小朗的眼里，只有力量，力量讓你看得更清晰，沒有魂?！?/br>
    遲小多明白了，鄭老師道：“你倆回去告訴陳真一聲，甭擔憂，也別再想啥開口啊，聽見的話了，這是每個人的福緣，能走到這一步，就差不離了?！?/br>
    “好的好的?！边t小多忙點頭。

    “倒是你……”鄭老師摘下墨鏡。

    遲小多：“……”

    老頭子的眼里有一團旋轉的金光，和他的眼睛一模一樣。

    “這是……哪來的？”遲小多小心翼翼問。

    “龍瞳?！编嵗蠋煷鸬?，“這不和你一樣的么，換了個顏色就認不得啦？”

    遲小多瞠目結舌，老頭子又道：“這是我十六歲，在昆侖山，救了那大家伙給我的?！?/br>
    “有什么用？”遲小多道，“也能看見妖怪嗎？”

    “這可不成?！崩项^子搖搖頭，答道，“我能看見別的，這不打緊吶。小朋友，你得學著，把這龍瞳給藏起來，否則可就有危險了，這世間不太平?！?/br>
    遲小多點點頭，還沒說話，鄭老師便拉著他的手，說：“你先想想怎么得到這龍瞳的吧?！?/br>
    遲小多：“我聞過離魂花粉，想不起來啦?！?/br>
    “現在呢？”鄭老師的雙眼直直盯著遲小多的瞳孔，瞳中放出金光，柔和的金光籠罩了遲小多的視野。

    “現在呢？！”鄭老師一拍遲小多手掌心，喝道：“都給我回來！”

    剎那間無數記憶碎片涌入腦海，鴟吻臨死前的喘息，一道綠色的光射來，項誠與鬼車的打斗，春夜里，遲小多轉身過去，吻住了項誠。

    遲小多渾身一個激靈，想起了所有的事。

    “這下可算想起來啦?！编嵗蠋煷魃夏R，笑了起來。

    遲小多如夢初醒，一陣五雷轟頂。

    “我再教你這招?！编嵗蠋熢谶t小多的手掌心畫了一個符文，說，“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