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的法寶是什么？”中年部長的語氣顯然不太客氣，說，“在沒有申請臨時資格證的情況下，獨自在北京城里追索一只魔，鬧得天翻地覆，還出動陳主任去救你，更牽扯上了不相干的凡人，這是要吃處分的?！?/br>
    項誠沒有說話，陳真示意他不要責怪項誠了。

    “繼續說?！笨蛇_卻似乎對這事件很感興趣。

    “我追蹤另一只魔，從回龍觀到鼓樓?！表椪\說，“發現他的一個儀式地點，不清楚地點的作用，那是一個陷阱，利用地脈靈氣，以及鼓聲共振，會構成一個重疊在現實里的幻象?！?/br>
    陳真補充道：“用靈力開辟的樓閣幻象，地點就在承德避暑山莊的湖底排水口處?！?/br>
    “樓閣幻象?！笨蛇_笑了笑，說，“有意思，妖也能制造出樓閣幻象嗎？”

    “不是妖?！表椪\說，“是修煉了很多年的魔?！?/br>
    “但是根據我們接到的回報?！绷志珠L說，“現在主城區里沒有魔，唯一的一只，躲藏在小布達拉地底下?！?/br>
    “說不定就是小布達拉下面的那只？”可達問。

    “不會?！绷志珠L說，“專人監視著的?！?/br>
    “地點我已經告訴陳真了?！表椪\不太高興，說，“我沒有欺騙任何人?！?/br>
    “你還沒告訴我們?！绷志珠L笑著說，“到底要找什么呢?！?/br>
    中年部長漫不經心地說：“他們家的那點東西吧，不問也罷?！?/br>
    項誠沉默，遲小多能感覺到項誠已經生氣了，卻沒說什么，林局長說：“那就先這樣吧，你的朋友，現在怎么說？”

    “走流程吧?！标愓嬲f，“可達兄？”

    “嗯?！备窀腥缋湛蛇_認真地看著資料，凝重點頭。

    項誠深吸一口氣，遲小多惴惴不安地看著他們，有種即將被殺人滅口的預感。

    “先這樣吧?！绷志珠L整理資料，說，“混沌，不太可能出現在市區里，尤其是北京?！?/br>
    顯然大家都不太相信項誠，項誠也沒有爭辯，所有人都起身以后，項誠突然說：“這只魔非常強大，是我輕敵了，我不希望組織也因此而輕敵，否則一定會招致禍端?！?/br>
    陳真使了個眼色，示意項誠不要再說下去，項誠卻不管陳真的示意，說：“也許其中的一只，也或者是兩只，都能預知未來發生的事?！?/br>
    所有人站著，項誠起身，搭著遲小多的肩膀，打了個響指，說：“我要做什么，使用什么招式，發動什么法寶，耋魔都能察覺到。甚至在他把我關進樓閣幻境時，他還說了一句‘等人來救你吧，長個教訓’?！?/br>
    遲小多：“……”

    項誠看看周圍，說：“預知，一種恐怖的能力?！?/br>
    中年部長笑了起來，看看眾人，說：“猜測而已?！?/br>
    林局沒有說話，陳真尷尬地咳了聲，說：“那就先這樣吧，項誠、遲小多，你們跟我來?！?/br>
    大家散會，項誠臉色很不好看，可達朝他們招手，說：“來我的辦公室?！?/br>
    “交給你了?！标愓嬲f，又示意項誠跟自己走。

    可達點點頭，和遲小多進了另一間辦公室，伸了個懶腰，說：“坐?！?/br>
    遲小多呵欠連天，從前天晚上開始就幾乎沒怎么合過眼?？蛇_說：“讓我看看你的表格……遲小……多，是吧，廣東省珠海人?！?/br>
    遲小多注意到在他的桌上也放著一個鼻煙壺，可達說：“不用怕，不會讓你聞離魂花粉，你和項誠是什么關系？師徒？”

    “朋友?！边t小多說，“會給他造成什么麻煩嗎？”

    “沒事?！笨蛇_的頭發剃得很短，身材結實，看那個子有一米九，起身去給他沖了杯速溶咖啡，遲小多拿著杯子攪拌，可達說：“你對最近發生的事情，覺得很驚訝嗎？”

    遲小多：“還……還好，很多時候我都來不及驚訝了?！?/br>
    可達說：“過后想想，還是會驚訝的，這種事，除非從小就耳濡目染，到正式接受，肯定要花一段時間，我小時候也是這樣?！?/br>
    “你是北方人嗎？”遲小多問。

    “內蒙古籍?！笨蛇_說，“我們家以前是八旗子弟，第一次發現我爹收妖的時候也被嚇得不輕，褲襠都尿濕了?！?/br>
    可達豪邁地笑了起來，遲小多哭笑不得。

    “說說你吧?！笨蛇_問，“以后有什么打算，加入我們這行？”

    遲小多說：“我……我要問項誠?！?/br>
    “陳真特別打了個招呼，說有些事需要你的協助，雖然不知道你怎么協助……這年頭給驅魔師拎拎包也算協助，這樣吧，我先給你簽個延期?！笨蛇_理解地說，“半年之內，組織不會派人去消除你的任何記憶，不過你需要在保證書上簽字，如果違反了的話，可能就不會這么簡單了?！?/br>
    遲小多馬上說：“好的?！?/br>
    可達給他份保證書看，仰脖喝咖啡。

    遲小多翻了一下，確認內容，里面大多是保密協議，還有懲罰條例，一旦泄露了國家機密，將面臨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服刑之后，還會被消去所有記憶。

    “驅魔?！边t小多說，“是保護整個社會的，為什么不讓大家知道呢？”

    “子不語怪力亂神?！笨蛇_解釋道，“中華傳統的老一套，驅魔象征著對‘靈’的利用和解讀，也就意味著，現有的社會規則在一定程度上會被打破。人類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去研究它，但是現在，我們的科技還沒有達到能問鬼神的程度?！?/br>
    “再說了，人一旦有機會獲得不受法律制裁的力量，自然就有不軌之徒，去追求力量，殺人犯不可怕，擁有法力的殺人犯就很可怕了?！?/br>
    遲小多心想也是，假如發現了誰會魔法，一定會傳得沸沸揚揚，所有的科學內容都會被重新定義，也會有人喪心病狂，為了獲得法術能力鋌而走險。

    “為了項誠?！边t小多說，“我也會保密的?！闭f著在保證書上簽了名。

    “接下來打算做什么？”可達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