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一把古銅錢,上面刻著“山海明光”四個字,幾個石敢當,和放在床頭的小擺設一模一樣的,一把破爛的穿骨傘。遲小多以前沒有檢查過項誠的行李,也沒翻過他的包,奇怪的東西好多。 項誠絕對不可能扔下自己,一句話不吭就消失24小時,唯一的可能只有一個——失蹤了。 遲小多登時眼睛就紅了,差點哭出來,忙告訴自己,鎮定鎮定,千萬不要慌張,是半夜出去買東西被搶劫了嗎?遲小多越想越怕,揉了揉太陽xue,報警嗎?先去報警。 遲小多餓了一整天,頭暈眼花下樓去,發現北京下雨了,車來車往的,過馬路還差點被撞上,嚇一跳不要緊,腦子里卻條件反射,想起一個可能:項誠會不會是下樓買東西,被車撞了? 不不,別自己嚇自己。 遲小多問到回龍觀派出所,半個小時后,落湯雞一般坐在派出所報案臺前,不住喘氣。 “別著急?!泵窬o他倒了杯水,說,“慢慢說,什么事?” “我朋友失蹤了?!边t小多說。 “失蹤多久了?” “一天……一天一夜?!?/br> 雨漸小了些,遲小多冒著雨從派出所出來,沒到72小時,不能立案,只簡單地做了個筆錄,便打發遲小多回家去等。 閨蜜來電話了,遲小多快要瘋了,叫道:“項誠失蹤了??!” “喔?!遍|蜜面無表情,對著鏡子用乳液在臉上拍拍拍,說,“然后呢?你回來唄,跑北京去做什么?快回來,咱們去學插花吧?!?/br> 遲小多答道:“別玩了!我都焦心死了!” 閨蜜說:“我告訴你喔,我今天才看了本書,里頭說到一個攻,和受剛確定關系,上了床,第二天就人間蒸發了。這種事情,你就不要太認真啦,回家吧,說不定對方真的喜歡上你了,又覺得自己沒資格和你在一起……” “不可能?!边t小多郁悶地說,“我不會相信的,一個人前一刻還好好的,突然就消失了,肯定有問題,而且項誠不是這樣的人?!?/br> “知人知面不知心?!遍|蜜答道,“這樣吧,你也別太著急了,再等一天,沒回來的話,我飛北京去陪你找找?” “什么事?”那邊齊尉的聲音說。 “齊齊!”遲小多說,“快讓齊齊來說?!?/br> 齊尉接了電話,遲小多把事情說了,齊尉只是沉默地聽著,遲小多想起項誠來之前說的,問:“項誠說你托他辦一件事,是什么事?會有危險嗎?你們到底背著我在做什么?” 齊尉道:“你別緊張,我這就聯系北京的朋友,我事情還沒托給他呢,只是聽說他要去北京考證,就順便提了句?!?/br> 遲小多嘆了口氣,和齊尉約好有事隨時聯系,回了家。 這樣坐著干等也不行,遲小多想了想,還是得想辦法。 他挨家敲開門,問了一圈,合租的人都不知道項誠去哪兒了,只有隔壁搖床的一個眼鏡男說:“你哥哥嗎?我昨天晚上碰見他了?!?/br> “在哪兒?”遲小多說。 “回龍觀新村外頭的便利店?!毖坨R男說,“看見他跑完步,在買啤酒喝,怎么?一宿沒回來?” 遲小多拿了項誠的破傘,又下去了,頂著淅淅瀝瀝的雨水,打開黑色的傘,蹚著水在街上走,找到眼鏡男說的便利店,掏出手機,問店員昨天晚上這個人來買東西了嗎? 店員剛好是值夜班的同一個,對這有胸肌的運動系帥哥印象很深刻,告訴了遲小多,遲小多便沿著路一直朝下走。 遲小多在項誠呆過的路上來回走了兩圈,一無所獲。 細雨紛飛,在黑暗的天空下漫天飄散,灑下人間,灑向大地,路燈黃色的光芒里,雨水猶如牛毛。遲小多從傘下抬起頭,怔怔地看著天空。 夜十一點,遲小多推開合租房的門,里面一片寂靜,伴隨著小聲的笑聲。 房門口站著兩個警察,一個年輕人,遲小多臉色變了,馬上就在腦海中浮現出警察朝他說您好,小同志,發現您朋友的尸體了一類的影視劇對白。 年輕人的一邊肩膀上站著一只貂,貂炯炯有神地注視著遲小多,遲小多與它對視了一會,心里猜測年輕人的身份。 “你好?!蹦贻p人伸出手,與遲小多握手。 “您好?!边t小多茫然點頭。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真?!蹦悄贻p人說,“剩下的,我們去派出所說吧?!?/br> 26龍瞳 夜十一點半。 派出所里,桌上放著項誠的運動包。 “這是他的復習資料?”警察翻了翻,說,“來北京考國導?” “是的?!边t小多說,“你們找到他的下落了嗎?已經24小時了,我來過一次,但派出所不讓立案……” “別緊張?!标愓嬲f,“我們也沒有聯系上他?!?/br> 遲小多松了口氣,與陳真對視。 陳真的頭發很短,比遲小多高,比項誠稍微矮了一點點,戴著個google眼鏡,穿著熨帖的白襯衣,五分褲,衣著很潮,戴著一條銀色的手鏈,手鏈上懸掛著一枚小小的銀色劍,陳真進了派出所后,肩上的貂便跳下來,在角落里蹲著。 警察一邊做筆錄,貂便跳上桌,好奇地看著他寫字。 “它叫什么名字?”遲小多說。 陳真正在思考,回過神來,說:“什么?誰?” “你的貂?!边t小多示意陳真。 陳真的臉色瞬間變了,難以置信地看著遲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