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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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榭心里此時早被歡喜填滿,心臟甜蜜得快要化成蜜水了,溫柔地撫摸著韓瓔的腹部:“是女兒也很好啊,我們都還年輕,將來總會有兒子的,先有女兒也不錯,弟弟將來能保護jiejie……” 韓瓔這半年來都是一個人過的,傅榭沒在她身邊,她一直很堅強,可是傅榭一回來,她一下子放松了下來,一直壓抑的孤獨不滿都發xiele出來,眼淚不由自主往下流。 傅榭正抱著韓瓔柔聲撫慰,突然發現她在流淚,不由心中慌亂極了,慌亂中用衣袖拭去了韓瓔臉上的淚水:“阿瓔,哭什么?” 韓瓔也不說話,一直哭。 傅榭漸漸有些明白了,他把韓瓔抱起,輕輕放在自己腿上微微晃動這,聲音溫柔地撫慰著:“阿瓔,我保證,以后不打仗了,不,就算是打仗,我也帶著你去!” 韓瓔哭到哽咽,發現傅榭根本不知道她傷心什么,更加傷心了,啞聲道:“傅榭,你都不愛我!” 傅榭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一動不動抱著韓瓔坐在床邊,他的臉漸漸紅了…… 過了一會兒,韓瓔覺出了不對,仰首去看傅榭,發現傅榭臉紅了,不由詫異道:“你臉紅什么?” 傅榭把臉貼在韓瓔臉上,輕輕摩挲著,半日方道:“陪我洗澡去吧!”為了早點見到韓瓔,他已經幾天幾夜沒有睡了,一直在騎馬飛奔…… 韓瓔見逼不出傅榭的表白,只得行悻悻地掙脫開傅榭,去為傅榭尋找換洗的白羅中衣和褻褲去了。 等她把衣服尋好拿過來,卻發現傅榭已經靠在床上坐在那里睡著了。 韓瓔走近傅榭,這才發現傅榭確實很是憔悴,不知道熬了多久。 她的心臟頓時被內疚攫住了,疼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韓瓔深吸了一口氣,上前幫傅榭脫掉外衣。 在脫傅榭貼身中衣的時候,韓瓔發現了上面傷口愈合的痕跡…… 在脫掉傅榭貼身褻褲的時候,韓瓔發現了他的腿根被馬鞍磨出的痕跡…… 韓瓔的淚水滴在了傅榭的身上,傅榭似乎意識到了,他咕噥了一聲,想要說話,卻根本睜不開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傅榭這才睡醒了。 他睜開眼睛,發現穿著寢衣散了頭發的韓瓔依偎在他懷里睡得正香。 傅榭把韓瓔嬌小溫軟的身子抱在懷中,心里暖烘烘的,覺得心被韓瓔和她腹中的孩子填滿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韓瓔放了回去,俯身湊了過去,在韓瓔唇上吻了一下,低聲道:“阿瓔,此生此世,不離不棄?!?/br> 傅榭的聲音很低沉,卻帶著泠泠之音,似是許下生命的誓言。 韓瓔睡得正香,對于傅榭的表白一無所知。 傅榭想要去梳洗,卻又舍不得離開韓瓔,便側身躺在那里,右手緩緩地來回撫摸韓瓔的腹部,最后猶覺不足,又把臉貼在了韓瓔的肚皮上,心中還是覺得奇妙得緊——我到底是什么時候把孩子放到韓瓔肚子里去的呢?是在貴妃榻上那回?還是在浴間那回?還是那夜在后面花園中那回…… 他正在浮想聯翩,忽然覺得臉上的觸覺有些不對,便小心翼翼地又貼近了一些,覺得好像有一只小腳隔著韓瓔的肚皮踢了他一下,接著,又是一下! 韓瓔正睡得香,忽然聽到傅榭的一聲驚呼,一下子驚醒了:“哥哥,怎么了?” 傅榭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阿瓔,臭小子他……他踢……踢他爹我的臉!” 韓瓔:“……”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傅榭把臉貼在韓瓔肚皮上,一種似酸非酸似澀非澀的感覺在他的心臟彌漫開來,他的心臟又似被浸入溫暖的水中,溫暖而平靜…… 韓瓔的肚子里是他的血脈,是他和韓瓔的骨中骨rou中rou,把他和韓瓔緊密聯系在一起牢不可分…… 從今以后,他們是世上最親的一家三口,他要變得更強大,為自己的妻兒遮風擋雨…… 韓瓔覺出了傅榭的異常,心臟驀地變得柔軟起來,抬手輕輕拂過傅榭披散下來的長發,感受著那涼滑的感覺。 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男人,她知道自己愛他,韓瓔想溫暖他,想貼著他…… 她閉上眼睛,竭力壓抑住身心的躁動。 韓瓔醒來的時候,發現床上只有她自己,臥室里似乎很暖和,可是外面不知何時起了風,風太大了,刮得院中白楊樹的樹枝“咔嚓”作響,令韓瓔心里涼涼的,身上也似乎很冷,因為肚子太大,躺得太多,她腰酸背疼,骨頭都是酸的。 她的心里不是不委屈的——一走半年,剛回家就不在家里陪我? 韓瓔想要傅榭傅榭抱著她溫暖她,她看過成親前母親送的那本書,知道六個月的身孕是不禁房‘事的,只要不太激烈即可。 于是韓瓔便拉了叫人的金鈴,叫了洗春進來問:“殿帥去哪里了?”韓瓔溫和寬容慣了,洗春并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含笑道:“少夫人,殿帥大人去前面書房見人了!” 韓瓔蹙眉道:“你去找傅靖,讓他傳話,就說我找殿帥有事!” 洗春還以為韓瓔有急事,忙忙地去了。 外面書房內,傅榭、陳曦以及剛從京城回來的蘇湘之正在議事。 如今承胤帝最寵愛的妃子是崔氏出身的崔貴妃和來自塔克克部族的麗妃,尤其是麗妃,為了這兩個妃子承胤帝做了不少荒唐的事情。 而據許立洋的消息,為了對付傅皇后,崔貴妃和麗妃已經聯合了起來。 聽了蘇湘之的敘述分析,傅榭垂下眼簾思索著。 陳曦開口道:“崔貴妃膝下只有一女湖陽公主……”她又沒有誕下皇子,為何急于扳倒傅皇后呢? 傅榭懶得解釋,便看了蘇湘之一眼。 蘇湘之跟隨傅榭多年,自能領會主子意圖,當即解釋道:“陛下頗寵愛皇后娘娘膝下的晉陽公主,常去坤寧殿探望,崔貴妃怕陛下念及與皇后娘娘的結發之情,以致皇后娘娘先她一步誕下皇嗣?!边@是淺層次的原因,深層次的原因當然是傅崔兩個家族之間的爭斗。 陳曦自失一笑。這么簡單的問題,他不該問的。 見蘇湘之和陳曦的眼睛都看向自己,傅榭略一思索,便道:“傳令給許立洋,令他保護好皇后娘娘和晉陽公主,若是崔貴妃和麗妃敢有異動……我們就——”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在楠木書案上,發出“篤”的一聲悶響:“以牙還牙!” 蘇湘之起身恭謹地答了聲“是”。 陳曦又開始提出第二個議題——如何對剛占領的塔克克部族實施歸化。 議題剛剛提出,三人還沒來得及商議,傅靖就急急闖了進來:“稟殿帥,洗春過來傳話,說少夫人找您有急事!” 傅榭一聽,心臟突地一跳,心中滿是不安和恐慌,當即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少夫人怎么了?”韓瓔一向是很懂事的,從不在他處理公事的時候讓人尋他! 傅靖加快步伐緊跟著傅榭:“殿帥,奴才不知!” 傅榭想都不想直接吩咐傅靖:“去把胡春光叫過來,讓他看看少夫人!” 傅靖見主子著急,忙尋胡春光去了。 傅榭幾乎是飛奔回了內院。 見到迎出來的洗春和潤秋,他急急問道:“少夫人怎么了?” 洗春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得道:“殿帥,您進去看看吧!” 傅榭大步流星沖進了臥室。 韓瓔正側躺在床上,見傅榭進來,便嬌滴滴地撒嬌:“哥哥,我躺得腰酸背疼的,你扶我起來!” 傅榭一直在狂跳的心這才回歸了原位,他緩步走到床邊,把韓瓔抱在懷里,緊緊貼著自己,半晌沒說話。 韓瓔詫異地問:“哥哥,怎么了?” 傅榭過了一會兒才道:“沒事?!?/br> 韓瓔被傅榭抱在懷里,聞著傅榭身上清新的味道,躁動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另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充盈了她,令她心癢難耐,似乎每個細胞都在春風中蕩漾…… 她的臉磨蹭著傅榭的臉,手卻探入了她和傅榭之間,握住了傅榭那里。 傅榭那里原本是異常平靜的,被她摩挲了幾下就堅硬如鐵了。 他俊俏的臉浮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很是尷尬,忙推開韓瓔,背對著韓瓔裝作整理衣物,以平復突如其來的沖動。 待身體平復了下來,傅榭沉聲道:“阿瓔,胡春光怕是來了,我去看看!” 韓瓔失望地看著他走了出去。 她命潤秋找到她的銀刻鎏金的蓮花紋靶鏡送過來,拿著靶鏡左照右照,最后還是覺得自己沒有先前漂亮了——膚色有些暗淡,沒有以前白皙細嫩;臉也胖了一圈,身子rou乎乎的;連腰都沒了,大腿也變得渾圓…… 晚飯傅榭是與蘇湘之一起用的。蘇湘之如今儼然已是他的信使,負責他與京城各方的聯絡,傅榭有話要單獨交代蘇湘之。 用罷晚飯,傅榭正要回內院陪韓瓔,他的堂舅晁林宗求見,傅榭想了想,便命傅寧帶晁林宗進來。 涼州原先的知府因為上次的jian細案被傅榭殺了祭旗,新調來的涼州知府正是傅榭的堂舅晁林宗。 傅榭近來正在推進肅州、蘭州和涼州三州的與民生息,需要對晁林宗耳提面命一番,以鞏固自己在涼州的勢力。 談完公事,晁林宗并沒有急著告辭,而是含笑敘起了親情:“來涼州這么久,你舅母和表妹還沒見過外甥媳婦呢!”他的妻子姚氏和女兒明珠多次命人往殿帥府投拜帖,可是那韓氏架子甚大,一次都沒見姚氏和明珠。聽了妻子和女兒的埋怨,就連晁林宗也有些生氣了,因此才會傅榭這里含蓄地告狀。 只要事涉韓瓔,傅榭從來都是護短的,他覺得堂舅這話聽著有些刺耳,秀致的眉微微蹙起,淡淡道:“內子前段時間身體不適,我吩咐不要她見不相干的人的?!标肆肿诰尤桓以谒媲案骓n瓔的狀,傅榭也不叫他堂舅舅了,連堂舅母和表妹也變成了“不相干的人”。 晁林宗也是一個人精,聽話聽音察言觀色,自然也聽出了傅榭的不悅,當即開始挽救,轉移話題,談起了傅榭的亡母。 傅榭的母親晁氏是生傅榭時難產,身體受到損傷,以致后來亡故的,這是傅榭心頭永久的傷口,聽到堂舅提起了亡母生前對娘家的眷顧,傅榭默然。 晁林宗觀察著傅榭神情,繼續道:“……jiejie出閣前親手在家中花園種下的女貞樹,現在已經長成大樹了……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 他說著說著自己也被感動了,眼睛已經濕潤了,便特意用衣袖拭了拭眼睛,又嘆息了幾聲。 傅榭默然半晌,道:“舅舅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既然是母親的娘家親戚,他回去和阿瓔說說,讓阿瓔有空了見一見。 韓瓔剛由潤秋和拋玉引玉侍候著洗了澡出來,正倚著熏籠想心事。 雖然才八月,可是西疆的夜已經頗為寒冷了,所以她早早地讓洗春她們生了熏籠,在里面放上了桂花香餅,又在熏籠旁放了個柔軟的錦凳,坐在錦凳上倚著熏籠晾頭發外加發呆。 韓瓔實在是煩惱極了。 傅榭沒在身邊那六個月,她過得頗為平靜,雖然很想傅榭,卻是純粹精神上的思念。 可是這次傅榭一回來,她的身體便開始躁動起來,一想起傅榭便覺得很空,很想傅榭…… 韓瓔撫摸著自己明顯隆起的腹部,都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可是,想起傅榭的冷淡,韓瓔心里又有些空:傅榭不會是嫌她懷孕了不好看了吧? 韓瓔正在愁腸百結,傅榭走了進來。 他在丫鬟的侍候下凈了手,揮手令丫鬟們都出去。見丫鬟們都出去了,這才開始解外面的白絲袍。 韓瓔見他背對著自己立在衣架前,寬肩長腿長身玉立,不由心里一動,剛要起身去抱他,便聽傅榭道:“阿瓔,你這兩日有空的話見見晁家的堂舅母和表妹吧!” 韓瓔剛要起來的身子又坐了回去:傅榭叫她見姚氏和晁明珠? 她想起了傅榭的親舅母晁大夫人命府里的mama從京城過來探視,見她有了身孕,那位mama就對她旁敲側擊,說她有了身孕,需要安排人侍候殿帥了;想起先前姚氏對自己的冷淡和晁明珠對傅榭的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