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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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瓔很客氣地與傅榆一起迎了藍氏進來。 短短半年工夫,藍氏的清水眼渾濁了些,容長臉更長了,多了不少風霜,看著像是二十七八的人了——可韓瓔記得她今年不超過二十三。 臉上的憔悴之色雖然掩飾不了,但藍氏妝扮上還是頗為華貴的,頭上插戴著一支赤金累絲垂紅寶石的步搖,身穿朱砂色牡丹金玉富貴圖紋的絲羅長衣和乳白色柔絹長裙,襯著頎長的身材,還是很端莊華貴的。 藍氏大概是學乖了,對韓瓔客氣得很,三人坐在堂屋里,喝著玫瑰花茶,談著天氣。 韓瓔和傅榆都盡量避免提到傅松,怕刺激到藍氏。 自從永壽長公主嫁過來之后,藍氏一直過得很不痛快,老是想找個更軟的人欺負一通,那些庶出的meimei們包括傅榆都被她欺負拿捏過了。只有韓瓔,因為兩人一直不曾見面,藍氏倒是沒能拿捏。 藍氏今日到韓瓔這里,就是為了尋韓瓔傾瀉情緒垃圾的。 她見傅榭不在房里,而韓瓔老神在在地陪著她和傅榆,似乎并不擔心傅榭,便故意問了一句:“弟妹,三弟呢?” 韓瓔端起茶盞飲了一口:“他在琴韻堂陪客呢!” 藍氏不死心,又問了一句:“陪誰呢?” 韓瓔抬眼看著她,大眼睛清澈平和:“不知道?!彼幌胝f,就不說,藍氏也不能拿她怎么樣。 藍氏:“……” 傅榆見話口不對,忙轉移話題:“大嫂,大哥呢?”大嫂實在是無聊,那她比大嫂更無聊一點,為三嫂出出氣。 藍氏的臉沉了下來:“他去長公主府了?!?/br> 又道:“他這幾日一直住在長公主府,連回來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呢!” 韓瓔:“……”這話題太私密了。 傅榆:“……” 藍氏心里難受,很想傾訴一番,便繼續道:“永壽長公主年輕漂亮,又熱情風。sao,你們大哥喜歡她是自然的……紅顏未老恩先斷,我還沒老,恩情已經斷絕了?!?/br> 韓瓔看了傅榆一眼,見她垂著眼簾不說話,雙手捏著絲帕,忙轉移話題道:“大嫂,你和大哥何時回涼州?”傅松的身份是鎮西將軍府的副將,早晚得回任上的,永壽長公主總不能跟著過去吧? 藍氏以為韓瓔諷刺她,當即瞪著眼睛大聲道:“怎么?盼著我趕緊離了國公府,好給你騰位置讓你主中饋?我告訴你,就算我走了,永壽長公主一定會想辦法搬進國公府的,到時候有你急的,這京城之人誰不知道永壽長公主心中愛的是你的男人!” 韓瓔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好意被別人當做狼心狗肺了,不由冷笑一聲,道:“我不稀罕主什么中饋,只有那不上臺面的人才把這看在眼里時時想著!” 她輕蔑地看了藍氏一眼,接著道:“至于我的男人,我相信只要傅榭自己把得牢,哪管別的女人天天撬,傅榭自己不愿意,別人也沒辦法!” 藍氏氣得渾身發抖,正要說話,傅榆卻拉住了她開始勸解。 韓瓔又道:“有本事的話,誰欺負你了就還給誰,別想著被人欺負了,再尋一個軟柿子捏回去!我從來不是軟柿子!” 藍氏心里是有那么一點兒自己不痛快了,就來捏捏韓瓔這個軟柿子的想法,沒想到沒捏成,反倒被韓瓔給狠狠地捏回來了,不由又羞又憤,身子都發顫了。 韓瓔發xiele一通,心中痛快極了,端起茶盞吩咐洗春:“洗春,大少夫人累了,送大少夫人回去吧!” 洗春漱冬一溜煙地撮了藍氏出去了。 韓瓔攆走了藍氏,這才看向傅榆,認真解釋道:“傅榆,你別在意,我就是煩她在傅松和永壽長公主那里受了氣,來我這里唧唧歪歪!” 傅榆兩眼發亮:“三嫂,你好厲害!” 韓瓔有些不好意思,又擔心傅榆學她,忙道:“等你將來出嫁了,可不要輕易發脾氣,一是自己得占理,二是得能拿捏住對方,不然發脾氣也沒用!” 傅榆連連點頭,繼續崇拜地看著韓瓔,預備以后要多多向韓瓔學習。 傅榆離開沒多久,傅榭就回來了。 韓瓔見他瞧著心事重重的,便不多說話,招呼著傅榭洗了澡,一同睡了。 兩人睡了一陣子了,韓瓔發現傅榭還在摸她,卻是那種心事重重的摸——摸一會兒,停一會兒,過了一會兒又開始摸,重點不在于摸,而在于想心事——韓瓔自己卻被傅榭弄得不上不下的。 韓瓔有些難受,便起身壓在了傅榭身上,柔聲問他:“心事這么重?明天有什么大事?” 此時拔步床上掛的是半透明的白羅連珠帳,外面料絲燈的光透了進來,影影綽綽地照在傅榭俊俏的臉上,為他冷峭的臉增添了幾分柔美。 傅榭凝視著壓在他身上的韓瓔,低聲道:“明日我要彈劾一個人?!?/br> 他沒有說誰,可是韓瓔也不問。她瞇著眼睛柔媚一笑:“是個地位很高的人么?” 傅榭“嗯”了一聲。 韓瓔眼睛水汪汪的,豐唇微啟,聲音纏綿而富有誘惑:“那你更得放松放松了……” …… 傅榭的呼吸逐漸粗重起來。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 一時事畢,韓瓔累極了,已經睡著了。 傅榭側身躺著,緩緩吁出了一口氣,右手緩緩地在韓瓔身上拂過。 經過方才的一番紓解,他覺得自己全身所有的毛孔都在歡呼,都在雀躍,舒服得四肢百骸都酥麻了,原本因為過度使用而緊繃的大腦也變得清明起來。 傅榭抱著韓瓔,傾聽著外面的風聲雨聲,很快也睡著了。 凌晨時分雨終于停了,宮門前金磚鋪就的廣場上濕漉漉的,距離早朝開始還有近兩刻鐘的時間,宮門還沒有開,一些早到的大臣在*的灰藍色霧氣中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低聲交談著。 正在這時候,一陣急急的馬蹄聲打破了寂靜,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只見一隊甲胄分明的禁軍簇擁著殿前司都指揮使傅榭和副都指揮使陳曦一前一后飛馬而來。 在馬的嘶叫聲中,傅榭和陳曦在宮門前勒住了馬,翻身下馬,把馬韁繩扔給了跟在后面的禁軍,走到一旁議事去了。 大臣們見到傅榭和陳曦表現得如此親密,不由紛紛看向分別被親信圍繞的安國公傅遠程和樞密使陳恩。 傅遠程正在和幾位武將說笑,好像根本沒瞧見兒子傅榭過來。 至于陳恩,則閉著眼睛立在那里,根本不肯和人交流。 宮門就要開了,一個寶藍錦緞八抬大轎由遠而近,有人眼尖,認出了是宰相崔成珍的大轎,眾人不由都好奇地看了過去,想知道傅氏家族和陳氏家族如此明目張膽地聯合起來,宰相大人會有什么反應。 崔成珍下了轎子,和錢世忠等親信寒暄幾句,在宮門開啟的鐘聲中昂首挺胸率先進了已經緩緩打開的宮門。 對于承胤帝來說,雖然朝會已經被他減少到盡可能少的地步了,可是礙于太后之命,他每個月還是不得不上兩三次朝。 承胤帝在高高的御座坐下來之后,秉筆太監許浣河和新提拔的掌印太監許立洋分別立在他的左右兩側,以備隨時提點——昨夜承胤帝在張天師的指導下參了一夜的歡喜禪,修了一夜的仙,如今腦子都是渾的,大腦幾乎是一片空白。 許浣河剛宣布了“有本啟奏無事退朝”,便有人沉聲道:“臣,有本啟奏!”聲音清冽,帶著清凌凌的余音,正是殿前司都指揮使傅榭。 傅榭情知承胤帝此時沒有精神,因此出列后開門見山道:“啟奏陛下,二十萬禁軍去年一年的軍餉已經被戶部往后延遲了三個月零二十六日了?!?/br> 承胤帝:“……”傅榭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許立洋見狀,忙低聲提點道:“陛下,傅殿帥是說,戶部扣押了二十萬禁軍去年一年的軍餉?!?/br> 他抬眼看了一眼左側的許浣河,繼續道:“陛下,禁軍拱衛京畿,掌握各州咽喉,若是延遲軍餉,恐怕要引起嘩變……” 承胤帝這下子聽懂了,煩的不得了——他最怕麻煩了,偏偏老是有人給他找麻煩——當即皺著眉頭道:“戶部尚書是誰?” 錢世忠面如土色出列:“臣……臣在?!?/br> 承胤帝皺眉擰目看著他:“錢世忠,禁軍去年一年的軍餉是多少?為何還不給劃給殿前司?” 錢世忠兩腿戰戰,眼睛時不時地瞄向立在最前面的崔世珍,卻沒有接收到崔世珍的任何暗示,只得強自鎮定:“臣……臣……禁軍一年的軍餉是六十萬石米……加……加六十萬兩白銀……臣……臣……”他真是說不清了,總不能說他按照宰相大人的吩咐,挪用了那筆軍餉哄抬糧價去了…… 許浣河湊近承胤帝,低聲道:“陛下,去年冬天您已經吩咐崔相從國庫中把禁軍的軍餉劃給戶部了?!?/br> 承胤帝見錢世忠話都說不出來了,當即道:“錢世忠,朕限你三天之內,讓殿前司見到軍餉!” 錢世忠聲音顫抖,應了一聲,退回了隊列中,臉色已經變得蠟黃,冷汗涔涔而下。 這時安國公傅遠程、鎮西將軍府副將傅松分別出列,開始向戶部討要鎮北將軍府和鎮西將軍府去年的軍餉。 承胤帝根本不打算給,當下便道:“此事容后再議?!?/br> 他也不管傅遠程的臉色了,小跑一般跑下御座,閃身進了簾幕中。 傅榭怕錢世忠自殺,弄到最后死無對證,正要再說,卻發現承胤帝已經逃走了,只得暫時忍耐。 散朝之后,傅榭、陳曦和陳恩又一起去了御書房遞牌子求見。 承胤帝原不肯見,還是許立洋提醒了一句:“禁軍干系甚大,陛下還是見見吧!” 當承胤帝看到陳恩手中傅榭陳曦親筆書寫的借據時,簡直是勃然大怒,當下道:“鎖拿錢世忠,抄錢世忠的家!” 當刑部尚書邢元準偕同都察院左都御史孫正明趕到錢世忠府邸時,得到的是錢世忠畏罪自殺的消息。 而宰相崔成珍沉痛萬分地斥責了錢世忠忘恩背主貪污*的錯誤,同時查點國庫,終于湊齊了禁軍的軍餉,把這一場政治風暴消弭于無形。 這時候已經是四月十一了。 得知事情的最終結果,傅榭與陳曦、許立洋和蘇湘之枯坐在琴韻堂書房中,沉默了良久。 因四月十二是宋怡出嫁的日子,韓瓔明日要去宋府幫忙,所以用過早飯,她便在房里提前預備明日見客時要戴的首飾和要穿的衣服。 潤秋給她備下了三套新衣裙,一套是梨花刺繡淺綠緞面交領長衣和月白百褶裙,一套是淺粉底子折枝桃花刺繡窄袖衫和大紅長裙,還有一套是外罩著繡花白紗罩衣的碧色窄袖衫和素白長裙。 韓瓔全看了一遍,最后選定了那套淺粉底子折枝桃花刺繡窄袖衫和大紅長裙。 她又和潤秋挑選要戴的首飾,把各種首飾匣子辦了滿榻,最后選了一套紅寶石頭面。 韓瓔剛命潤秋把這些衣服和首飾收起來,管家傅貴就來請韓瓔去安國公的外書房。 在外書房里,韓瓔見到了大少夫人藍氏和滿滿堂堂站了一庭院的各級管家娘子和媳婦們。 一刻鐘之后,韓瓔夢游般出了外書房,洗春捧著裝安國公府對牌的木匣子跟在她的后面——安國公當著眾人的面,把安國公府的家事托付給了韓瓔,命她主國公府的中饋。 韓瓔剛回到女貞院內院坐下,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內管家傅貴娘子就來回報,說大少夫人身體不適,要求請宮中的太醫診脈,她要領對牌取銀子。 韓瓔想了想,道:“按府中慣例進行吧!”她雖然有些嫌管理家事太麻煩,卻也知傅榭早晚有一日要繼承爵位,自己早晚得主中饋,因此有心先循舊例而行,待她觀察一段時間,再從頭立規矩。 傅貴娘子按照慣例說了一通,韓瓔讓洗春登記了,又發了對牌,傅貴娘子自去辦了。 到了傍晚時分,傅榆過來尋韓瓔玩。 韓瓔正和傅榆商量明日去宋府之事,傅貴娘子喜滋滋來報:“稟三少夫人,金太醫已經確診,咱們大少夫人有娠了!” 她的話音一落,整個堂屋里頓時靜寂了下來,眾人的眼睛躲躲閃閃的,卻都瞄向了韓瓔的小腹。 韓瓔后知后覺地發現了異常,這才明白了原因,不由有些啼笑皆非——她和傅榭成親才幾個月時間,哪能那么快懷上?再說了,她才十五歲,傅榭才十七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