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二丫頭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玩笑似乎成了容析心里的一根刺,他再不快樂,也不再老是圍著自己身邊打轉,他就像費勁了全身的力氣去做一件事,結果發現失敗后就再也提不起勁??粗@樣的容析,二丫頭心疼的厲害,她覺著她有必要為容析做一些事兒了。 ☆、開竅 “怎么樣,像你不?”二丫頭拿著一張畫紙送到容析眼前。 容析無精打采的抬起眼皮,隨后目光就被紙上的那只黑白動物牢牢的抓住了。 “我問過別人了,滄國沒有發現過熊貓,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知道熊貓,也只有我見過你?!倍绢^將那張紙放在容析手里,接著雙手放在他的肩頭道:“雖然有點可恥,不過我還是覺著有點竊喜,他們看到的只是你的表面,可我看到的永遠不會忘記的就只是滾滾?!?/br> 容析低頭看著那張畫,畫的很簡單,也沒什么特征,但他就是覺著那紙上的熊貓就是他,這就是他的畫像。不知不覺容析的視線有些模糊,原本覺著空了一大塊的透著冷風的心似乎在一點點填補,一點點的回暖。真好,還有人記得他原來的樣子,還有人知道他不是容析…… “抱歉,我那天只是開了個玩笑,不論你長得如何,也不論你是誰,在我心里你就是你,你不會是別人?!倍绢^從他身后環抱住他,歉疚的說道,她要讓他明白,他沒有必要和任何人去比,他對她的意義和任何人都不同,在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他們彼此才能讀懂彼此。 “我雖然不記得我化成人形是什么模樣,但是肯定比朝暉好看?!毙⌒牡膶⒛菑埉嬚燮饋矸胚M懷里,容析嘟著嘴小聲道。 “他好不好看和我沒關系?!倍绢^見他還是糾結于此,便好笑的走到前頭來蹲在他跟前揚起臉,與他對視道:“好看不能當飯吃,當衣穿,那對我根本不重要?!?/br> “那什么才重要……”容析看著二丫頭的嘴唇,粉嫩飽滿,已經好吃好喝一年多的她再不是曾經頭發枯黃,身體干瘦的模樣,雖然不是什么絕代佳人也是慢慢變得清秀可人,尤其是蘋果肌上的兩團煙粉瞧著就健康可愛。容析瞧著瞧著居然陷了進去,整個人發起癡來。 “重要啊……”二丫頭沒注意到容析的表情,反而略帶害羞的側過臉想了想道:“大概是踏實吧?!?/br> “踏實?” “對!”二丫頭雙手捧著容析的臉頰,四目相對道:“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知道我是誰,也只有我知道你是誰?!?/br> 所以,也許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能夠夾在他們其中,因為不論哪個外來的人,看到的就只有如今的他們,而非真實的他們。 容析的眼里就像綻開了煙花,他傻傻的看著面頰難得有些發紅的二丫頭,只覺著這幾日陰暗的迷霧完全散去,一束溫暖的陽光將他完全籠罩在其中,心頭仿佛生出了股股熱泉,燙得眼眶都濕潤了。 “媳婦……” “干嘛?” “我……我想親你?!?/br> 已經不知道想要說什么了,容析就覺著腦袋里一團的漿糊,二丫頭的表情印在他腦海里格外的清晰,他迫切想要得到她的肯定,用行動告訴他,他不是在做夢…… “容娘子……容娘子在嗎?”門外熊嬤嬤敲著門喊道:“薛少爺那邊喊您過去?!?/br> 二丫頭眼睛一睜,飛快的推開眼瞅著就要貼上嘴唇的容析,然后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容析坐在那里待了許久,才慢慢摸上嘴唇,露出了一個極為惋惜的表情。 次日一早,二丫頭還沒睡醒,容析偷偷摸摸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后從柜子里拿出了新的褻褲輕手輕腳去了一趟凈房,從那日起,二丫頭再沒見他那套前一日穿過的褻褲,就跟平白消失了似的。 “你說什么?要看醫書?”白少東家難得看到容析會來找自己。 “對,我媳婦她最近都在忙,我想著幫她找找一些遺漏的地方總是沒錯的?!比菸鲆谎鄱疾桓铱聪虬咨贃|家,他側著身子,用鞋底悄悄磨著地面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要哪個方面的?”醫書不好找,可是憑著衛白兩家借總是能借來的。 “關于男的方面的……”容析說完這句立刻補充道:“最好全面點?!?/br> 白少東家覺著怪異,可想想薛少爺確實是個男孩子,便點點頭道:“我盡量幫你去問問,明兒個給你?!?/br> 容析這才松了口氣道:“那便多謝了?!?/br> 這段日子容析實在不大好過,每天晚上夢里都有二丫頭的出現,而且還是那種半穿不穿的模樣,跟著他就覺著身體有了古怪的變化,甚至為此還燒了一條褲子,就為了不讓容析發現自己有病。他又不敢去看大夫,畢竟二丫頭的名頭在這里,仙姑的夫君居然去找大夫那不是上桿子拆臺么,說不定上午去看大夫,下午媳婦就知道了,他還能有好果子吃?再說他除了好似尿床的癥狀外,每每看到二丫頭都覺著心跳加快,整個人如同被電流通過,面紅耳赤目光不敢直視不說,腦袋里總有亂七八糟的東西。之前他就懷疑他不能生育,如今又添加了那么多毛病,他要是再不自救,等著媳婦發現了肯定又要為他著急上火。 白少東家果然不愧是一方土豪,醫館里的書次日就被借了回來,不過一次沒有很多,只大概兩三本,其中更是有著初學者看的一些常識,估計這也是白少東家顧及容析是個不懂醫的新人。再說白少東家深信薛少爺是中了邪,所以并沒有把這些醫書看的太重,更不指望容析能幫上什么忙,這些書純屬就是借來給容析解悶的。 果然,容析看了其中一本比較高深的醫書,那是一個頭兩個大,字是能看懂,可合起來的意思卻完全不明白。于是無奈之下容析打開了那本類似常識性的醫書,這里頭顯然就比第一本書要淺顯易懂的多,起碼其中有關于少年成長的一些過程,還有需要進補的藥物等等,甚至還羅列了一些孩子容易得的病癥。這樣看來,這到不像是一本醫書,反而更似哪位大夫的手札筆記了。 容析才管不了這是誰家的小抄,關鍵里頭的東西還真對他有用,起碼這本書的開頭就讓他明白了作為人類男孩,從小到大的一個成長過程,也很明確的了解到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如果在什么都不做的情況下,就是睡一百年,也不可能生出孩子。 將那本所謂的醫書翻過來調過去,又看了幾遍,不過很遺憾的是容析雖然清楚了自己好像沒病的事實,但書上并沒有告訴他一對夫婦成親后要做哪樣的陰陽調和才會生出孩子來。 沒錯,他就是想要二丫頭生出他的孩子,因為在他的心里只有有了血脈相連的下一代,二丫頭才不會有機會反悔將他拋棄不理,這按照村頭王大叔的說法,那就是生米煮成熟飯,誰家的母親也舍不得孩子。 心里存著事兒,容析那就是抓肝撓肺的難受,不過經過他這些天的旁敲側擊,以及晚上不睡覺偷偷扒墻頭的努力,他最終確定,陰陽調和哪家強,縣里東頭蘭沁坊。 有了目標,容析也坐不住了,晚上早早爬上了床就閉著眼睛假裝睡覺,直到干耗著等著二丫頭睡著之后,他才偷偷又溜出了房間,接著一個燕子挺身上了房,就這么趁著夜色溜著各家的房頭,直奔蘭沁坊。 要說專業的就是專業的,容析面紅耳赤在人家頭牌屋里蹲了大半夜,速成的不光有衛生知識還有各種助興的花樣,可謂受益匪淺。最后他是實在憋不住了,原本單純懵懂的腦袋里那是塞滿了有顏色的東西,就那么迫切的想要回家找媳婦探討探討,這才從頭牌的屋里跑了出來,簡直是運滿了輕功,跑得如同一道閃電直奔白府。 然而,全身的燥熱還沒退,容析就在媳婦居住的房頂上發現了幾個人,那幾個人看身形和功夫與之前那幾批完全不同,這不得不讓他慢下腳步死死盯著那幾個人。 突然,其中一人悄悄蹲下身子打開屋頂的瓦片,容析夜視極佳,就見那人從懷里拿出什么瓶子。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容析很難想不到這些人是要毒殺二丫頭,所以他忍不住了,飛身上去就是一擊。對方顯然也沒料到房頂上還有別人,于是幾人很快混戰在一處。 容析越與人交手越是心驚,這些人的身手顯然不比容析原身差多少,再加上他們人多勢眾,原先還有些底氣的容析漸漸覺著有些吃力,出招的動作也稍稍慢了下來,之后更是有好幾次幾乎是貼著對方的刀子過去的。 時間越來越久,容析開始變得煩躁,他不知道為什么衛家的人沒有出現,也不清楚這些人還想耗到多久,他現在心里唯一想的就是,若是他不能將這些人殺盡,這些就會翻進屋里將他的媳婦毒死。 再不能等,容析幾個縱身往后跳了幾步,站在了這片屋頂的最高處,天上此時正掛著一輪彎月,雖然不全可也明亮皎潔。 “既然你們不肯退,那就別怪我了?!闭f完這句話,容析用來束發的發帶突然崩斷,一頭青絲落下隨風而動,那月光照在他發絲上,忽明忽暗接著便碎成星子點點,極快的將他的發梢染成了白色。 一身素衣的少年,唇色紅艷,發絲漸白。這樣詭異的場景立刻就讓那幾個黑衣人產生了退意,他們面面相覷,拿刀的手微微顫抖。 就在此時,白府內忽然不知從哪個角落里傳來了一聲悅耳的笛聲…… ☆、未婚妻 二丫頭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轉頭一看卻沒見容析躲在被窩里偷看她,反而身邊空空如也連被子都是冷的。以為是容析先起來了,二丫頭也趕緊爬起來換衣洗漱,然而一直等到她快要用早膳了,也沒見容析出現。 “熊嬤嬤可見我夫君了?”二丫頭站在門口往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