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當然,國家也不可能拴死了無島的百姓,皇族也很害怕人數龐大的無島人會心存憤恨,進而對他們不利,因此,必要的宗教約束,還有少少給與一些升島優惠就成了無島人面前的胡蘿卜,哪怕再不容易追上,那蘿卜也在眼前,終歸不會讓人失去希望想去鋌而走險。 無島想去余島,最主要的途徑就是聯姻,當然只有女人嫁過去,男人娶了余島的女人那也是女人跟著男人回到無島,再來便是手工藝,別看無島沒法發展,可不論余島還是豐島甚至是皇都,都對手工藝或是說某個行業的技術性人才格外看重,不論是打鐵木匠還是書法繪畫,只要有一項得到了上頭的青睞,那么從原本的島嶼再進一步就絕對不是夢想,不過這一條只限男性。除了以上兩個途徑外,賣身為奴也是個可行的方法,只是賣過去到底是在大戶人家當下人還是去青樓楚館做特殊服務,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當然,如果以上三種方式島民都無法達到也沒什么關系,還剩下最后三個途徑可以選擇,一種是發了財,繳納一定的保證金就可以去往上一級的島嶼,一種則是購買黑市的戶口,一般都是余島上的居民隱瞞下死去親人的事實,將親人的戶口托給黑市販賣或是一些富有人家家境敗落了,就將一些奴仆的名額拿來販賣,買了戶口的人便可以乘船去往余島,不過如果要是被官府發現的話,不論是購買者還是販賣者都將被送往無島最靠近海岸的村落服刑,風險還是很大的。那么,要是沒錢沒路子又想去別的島嶼怎么辦?那就只能選擇最后一種方法,那就是偷渡,只可惜偷渡可以存活下的幾率是一萬分之一,也就是說,有一萬個人偷渡,就只有一個人可以順利到達其他島嶼,這還不能確定他是不是能在別的島嶼上存活而不被官府發現。 只是這些嚴厲的法律在每個島嶼上還有它的特殊性,就比如說無島,它是完全按照法律運行,沒有一點點可以寬松的余地,可余島卻要稍稍寬容,更何況余島以上的三個島嶼還可以通過科舉來完成晉升的目的。至于豐島,那里大多都是官宦人家,想去皇都幾乎沒有限制,只要不是賴著不走,小住走親戚旅游什么的,都是在允許的范圍內。 二丫頭已經研究過各種方法想要帶著家人離開無島,可最終她也只能將目光放在聯姻上,于是多年的觀察,二丫頭到沒管人家喜歡不喜歡她,她就只想著自己如何可以幫助對方離開無島,這樣就算兩人成親之后,那男人在她面前也不敢指手畫腳,她自然能夠利用自己的長處提攜娘家人。 王樹根可以說是她觀察的幾人中,最突出的。首先他們兩個青梅竹馬可以說很熟悉,其次,王樹根對于木工有天生的靈敏度以及才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王樹根性格溫柔,有些靦腆,并沒有太多的大男子主義,許多事情也愿意和她商量,這才是她安下心,出手相助的原因。 “辮兒,你來啦?”王樹根看了眼二丫頭,又繼續雕刻著木頭。 二丫頭對于自己這個小名很不滿意,她微微皺皺眉頭,自己安慰自己,等將來成婚之后她一定會好好□□這個夫婿。 “怎么樣?有手感了么?”二丫頭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可愛一些。 王樹根眼睛直直盯著手里的木頭道:“快了,有點竅門了?!?/br> 二丫頭也不著急,反正“比對”還有一些日子,他們還來得及。 其實,二丫頭也沒特別幫過王樹根,只是她來到這里之后,發現這里的桌椅板凳就是四四方方的,幾乎沒有任何花紋還有美感,仿佛這些家具的功能就是在實用上,所以她才想起來要在這些家具上加一些花紋,前陣子她拿來一個簡單的圖樣,想讓王樹根試試,如果好的話,她準備拿出更復雜的圖樣交給王樹根,讓他可以用這個去參加“比對”,不說百分百能中,起碼也比其他人好的多。 二丫頭低頭看著那些用費的木塊,心里有了底,她相信再過不久,王樹根必然能有實力做出她畫出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點事兒,來遲了3 話說今天在辦公室把隔斷桌子的玻璃打了,〒▽〒感覺很不好。 ps:島嶼之間的規定大約就是這樣,不要和四心較真啊,四心智硬(→_→) ☆、隨繩兒 二丫頭見王樹根沒什么時間理會自己,便隨意與他說了兩句就準備轉身離開,誰料王樹根卻叫住二丫頭道:“辮兒,你放心我一定能‘比對’通過的,絕不會讓你失望?!?/br> 二丫頭心里一暖,回頭看向王樹根那并不英俊的路人臉,輕輕應道:“我相信你!” 王樹根看著二丫頭的目光,羞紅了臉,趕忙低下頭魂不守舍的雕著木頭,幾次刻刀都差點戳到手上。 二丫頭見狀忍住笑,心里不由雀躍起來,王樹根應該是心里有她的吧,不然也不會是這種反應。她本身對于這場利益的婚姻并不怎么抱有希望,可是她卻從沒有想過將來去了余島有了錢會和離再嫁,她是真的想要和王樹根過一輩子,所以若是王樹根對她有了好感,她也是會心里高興的。 扯了扯發黃的小辮兒,二丫頭咳嗽一聲道:“那……那我就走了哦?!?/br> “好……好……你走吧……”王樹根眼睛都不敢朝著二丫頭身上瞟,聽著她腳步聲才接著大聲道:“你……你回去小心點??!” 二丫頭抿嘴樂,胡亂應著,便輕快的出了門去。 出了門二丫頭微紅著臉與王老頭告別,她生怕自己再待一會兒臉就會燒起來,這就好像年少的時候,相熟的少男少女莫名產生了一些曖昧,可能還沒有到愛情,但那青澀的滋味總會讓人難以忘卻。若他們真能順利,想必未來一定會是二丫頭心里期待的。 “下次一定要告訴他,我一點兒都不喜歡辮兒這個名字!”二丫頭走到街上還帶著一絲羞意,這幾日被悶在隨家村的郁悶也散了一些。 二丫頭摸摸口袋,里頭是她爹給她的三個銅板,在這里是絕對看不到什么rou包子的,只有普通的菜包,一個銅板可以買三個。她看著熱氣騰騰的包子,咽了咽口水,雖然她很清楚這些食物里含有的病毒,可她依舊抵擋不住包子給□□。 “來六個菜包!” 二丫頭還沒掏出銅板就聽見身后的女子喊,原本的好心情蕩然無存。她二話沒說轉頭就走。 “二meimei怎么走了?不是要吃包子么?你身上沒錢么?沒關系,jiejie請你吃……”一聲比一聲大,仿佛就怕別人聽不見似得。 二丫頭看著人多,便懶得理她,直接邁步往外頭走。 “二meimei你別走啊?!?/br> 二丫頭只覺著胳膊一痛,再一轉頭,就見自己的所謂堂姐隨繩兒掐著她的胳膊滿臉帶笑的看著她。二丫頭只覺著今天出門肯定沒看黃歷,否則怎么會遇著這么個小表砸。 說起來,她和隨繩兒當真是從小就感情不好,隨繩兒是小叔家的女兒,小叔那是那個姓花女人的兒子,可以說和隨老爹一點直系血緣關系都沒有,只是當時隨老爹還沒現在這么腰桿子直,所以就算沒有住在一起,也總有摩擦,尤其是花氏在里頭挑唆,隨爺爺也一副聽之任之的態度,以至于隨繩兒一直認為她要比二丫頭高那么一等,小時候還因為聽過一些走商的說故事,一心就想要二丫頭給她做奴婢?;旧弦坏入S老爹出門,二丫頭就能被這個堂姐打的夠嗆。 若只是打架,二丫頭也不過揍回去解解氣,可偏偏隨繩兒是個惡心的姑娘,打完了架就開始告黑狀,跟著就全村的宣傳二丫頭不顧姐妹之情,整個一個受害者的嘴臉,那真是二丫頭見過最表里不一的人了。 “你放手!”二丫頭湊近隨繩兒道。 “我偏不,你口袋里有多少銅板,都掏出來給我,我就放你走?!彪S繩兒剛剛可是瞧見二丫頭掏口袋了。 “沒有!我沒帶錢!”二丫頭忍著氣說道,要不是現在縣里人多,怕招來好管閑事的,她今兒非揍死這小賤人不可。 “你可要想清楚了,這里離王樹根家的鋪子可不遠?!彪S繩兒蔫壞的說道:“我真搞不清楚,那么個小木匠有什么值得你喜歡的,長得不好看也就算了,手里還沒錢,就算在縣城里有個鋪子又怎么樣?還不是離不開余島?” 二丫頭懶得和她解釋,用力一扯她,將兩人靠在一起道:“我可不是你,想著嫁豪門,你快點放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啊?!?/br> “喲呵,今兒到是硬氣了,本來我還想拿了錢就放過你,只是你居然給臉不要臉,我可沒忘記你前些日子拿火鉗子戳我奶奶來著!”隨繩兒最后一句說的格外大聲。 二丫頭把眼睛一瞇,手上用了一個巧勁,人居然就往后飛了出去,直接向后一仰就啪嘰摔在地上。 “你!”隨繩兒當場就傻眼了。 “jiejie,我身上真沒錢,你別打我!”二丫頭哭喪著臉好像爬了幾次都沒爬起來,她縮著身子小心翼翼的說道:“上次是奶奶要到咱們家要糧食,可是咱們家沒有,她生氣了自己踩著火鉗了,不是我干的?!?/br> 二丫頭面黃肌瘦,頭發都跟枯草似的,對比起比她個頭高,又為了想要嫁給有錢人而拼命保養的隨繩兒,那周圍人一看就知道誰是誰非。好些圍觀的人都已經在大腦里勾勒出一段jiejie欺負meimei的農門狗血劇了。 尤其是這個時代無聊的人多,娛樂的東西少,所以不一會兒本來沒多少人的包子鋪旁漸漸聚集了好些人,不時有人指指點點,嘴里還說著惡意的怪話。 隨繩兒哪里受過這個委屈,她一向在村子里欺負二丫頭慣了,后來就算她打不過二丫頭了,也總能在村民面前留下受害者的好印象,再加上村里的人不清楚隨爺爺和隨老爹的恩怨,花氏又是個慣會裝的,所以村里大部分人都認為隨老爹對繼父不孝順,本身就是個好勇斗狠的,養出的女兒怎么會是什么好東西。 如此,輿論一下子就向著隨繩兒一邊,二丫頭則從來都是被同村人嫌棄的目標。 剛剛隨繩兒還想故計從施,哪怕她從中得不到好處,她也不想讓二丫頭好過,誰讓她家有好吃的不給她吃,誰讓二丫頭身上有錢不給她花。就是要讓二丫頭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烧l知道,她想的很好,結局卻出乎了她的意料。 隨繩兒看著周圍那些戳人的目光,就覺著自己好像從頭到腳都沒穿衣服似的,那種鄙夷的眼神,她曾經覺著很爽,因為那是放在二丫頭的身上,可如今她卻希望有個地縫可以給她鉆進去,從來避開這些躲也躲不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