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喜妹覺得很抱歉,孟大娘對她好自然是希望有所回報,可這樣的回報她真的做不到。她沖著孟婆子的背影笑道:“大娘,只要我小九哥活一天,我就喜歡他呢。我一定要攢錢把他的病治好?!?/br> 孟婆子嘆了口氣,回過了頭來,笑道:“丫頭,算了,大娘雖然舍不得,可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睡吧?!?/br> 喜妹見她沒生氣也松了口氣,不一會便睡著了。 第二日天不亮她就起了身,張羅著給大娘做飯燒水,早早的喂雞喂豬,把孟婆子看得直嘆氣,覺得這么好的媳婦,自己兒子沒福氣。 天蒙蒙亮的時候,孟永良回來接她,手里捧著三屜小籠包,提著一罐子孫秀財昨兒送的豆漿。孟婆子留他們在家吃了飯,然后又說了幾句話,讓喜妹過兩天再來陪她,喜妹應了,跟孟永良回鋪子去。 路上孟永良問她母親有沒有說什么奇怪的,她說沒,只是說點家常的,人來了么,就是那些話。孟永良卻忐忑不安的。 晌午時候謝遠從學堂跑回來告訴她一件事兒。他說三哥不肯喝他帶回去的湯。喜妹氣得笑起來,知道他跟她賭氣不要棉襖的事情。她尋思著怎么對付謝重陽,便留謝遠吃飯。鋪子里大鍋炒菜豬rou,香氣滿院,謝遠很愿意留下。張美鳳找喜妹吃飯,順便問她:“昨天晚上你在孟永良家睡的,孟大娘跟你叨咕了一晚上吧。我看你沒睡好,吃了飯歇會去,我替你看著?!?/br> 喜妹說沒事兒,又說謝遠來了,她得招呼下。張美鳳往里看了眼,見謝遠黝黑的臉上一雙提溜圓的眼,便笑道:“這謝家老四長得也奇怪,跟他三哥半點也不像。他三哥那么俊白白凈凈的,他黑得像個炭頭?!?/br> 喜妹笑了笑沒說話。 謝遠吃了飯趕著回學堂,臨走的時候還問喜妹,“三嫂,你可不能變卦啊,我三哥還好好的呢,你不能嫁給別人?!?/br> 喜妹啐了他一聲,“小孩子胡說八道什么,我哪里要嫁別人,胡說八道我縫你嘴,快去上學吧。晚上回家跟你三哥多說說話,讓他陪你看看書,多纏著他一會?!?/br> 謝遠笑道:“知道了?!比缓箫w快地跑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蛋白親,我也想早點更新的,可是那時候還沒寫出來呢,好不容易寫出來還得修改好幾遍。以后我盡量看看,能不能放在中午更新。 關于8877親說的,女主不像城市人,不淡漠嬌氣的話,嗯,這個我想了想,其實沒啥,因為我就是要寫一個這樣的女主。要寫一個生病的男人。這設定在那里了。我們不可能把所有的文都寫成大家一開始就喜歡的設定,全部是健康樂觀的,強勢富貴的,或者呼風喚雨的,如果那樣太千篇一律,我寫膩了。我需要換點新鮮感。 就是這樣的,可以說如何不合理,不過沒關系,因為我們就是要寫個故事,沒有非要探討人性,或者穿越了應該如何的話題。 所以,請放松看文吧。不要計較太多。么么。蹭乃們。 20 20、他的溫暖 ... 喜妹就不信那個邪,她又熬了蘿卜排骨湯,讓孫秀財去送,親自看著謝重陽喝才能回來。結果孫秀財來說沒辦法,謝重陽那脾氣倔得很,他不肯做的事情就算摁著他往里灌都不好使。 喜妹沒了辦法,只得道:“下次我自己去送吧?!?/br> 孫秀財有點為難,“喜妹,我看你別送了。他的意思讓你不要再管他,過你自己的日子就好?!?/br> 喜妹哼了一聲,“美得他,等我不愿意搭理他的時候再說?!?/br> 轉眼就要小年,豬rou鋪給她兩天時間休息。二十二那日她陪張美鳳去鎮上買了些那孩子的用品,又去看望了干娘和孟大娘。二十三天還不亮的時候她就起身熬羊骨湯,管張大嫂要了些淮山、枸杞、老姜等輔料,狠狠地熬了一個多時辰。等日頭高升,又還不到晌飯的時候她便用籃子垮了煲湯瓦罐去謝家。 謝婆子正領著媳婦忙著包餃子,rou還是喜妹讓謝遠捎回去的,自從她在rou鋪干活,家里的rou便基本缺不著。不僅如此,喜妹還讓謝遠把錢捎回家給謝婆子。以前她想留著錢給謝重陽調養身子,可現在她不在跟前,還是得靠婆婆。 看她來,大家都著實愣住,本以為就算不傷心,可因為面子她也不會輕易上門的。 因為吃了她那么多rou,二嫂頗為熱情,張羅著讓她上炕沏茶。 喜妹放下籃子看了看,沒見著謝重陽,便道:“二嫂,你還拿我當客人呢。我熬了點湯給你們喝。小九哥呢?!?/br> 謝婆子早扯著嗓子喊:“老三,你媳婦來了?!?/br> 喜妹看樣子謝重陽在西里間,便笑著去拿了碗筷和勺子,打開瓦罐給他盛了一大碗,又將剩下的蓋起來,讓其他人喝。如今她在rou鋪干活,不像從前沒錢,只熬一碗給謝重陽喝,現在大家盡著吃也夠。 她端著碗往西間走,剛要推門,謝重陽卻拉門掀簾正要出來??匆娝?,他倒笑得平和親切沒有一點隔閡,“來了?!?/br> 喜妹原本尋思他可能不理睬她,或者趕她走,如果相反的就是眼圈紅紅,一臉的依戀,可沒想到是這樣,平平淡淡就好像見個普通親戚一樣。 她原本想著讓自己不難過,跟他好好相處的心思一下子亂了,覺得他竟是不想她的,一點都不想,心里立刻難受起來。也許這些日子分開,他便將她忘了?;蛘哂锌瓷蟿e人了? 謝重陽見她站著不動,微微撅著嘴,一雙眼幽怨地盯著他。他的心頓時一緊,忙抬手替她端了碗,笑道:“進屋吧?!?/br> 他把碗放在炕桌上,然后爬上炕從炕櫥里拿出給她縫的大襖,“來試試看合不合身。這眼瞅著要過年,正好穿?!?/br> 喜妹癟著嘴似要哭出來。他看得心又軟又痛,笑著哄她,“受委屈了?誰欺負你?!?/br> 喜妹哼了一聲,“除了你還有誰?!?/br> 謝重陽嘆了口氣,“那你要打要罵都隨你就是。那么遠我也沒法去送?!闭f著將大襖展開,示意她張開手臂給她披在肩上。 喜妹雖然不樂意還是任他擺弄把大襖穿上,他的手藝好,既暖和又合身,腰間收了褶,即使是大襖也縫出美好的曲線來。 他看得歡喜,“挺合身的,穿著吧?!?/br> 喜妹咬著唇,拉著衣角不吭聲,卻瞥了一眼湯碗。謝重陽立刻說喝湯,端起來一口氣把湯喝干,還吃了幾塊rou,然后給她看,“這樣可滿意嗎?” 喜妹幾乎脫口要求回來住,抬眼看著他幽深沉靜的眸子,又忍住。 她想問他合離文契的事情,他根本沒簽字,那就說明他不想她走的。她知道他是為她好,不忍心拖累她,可……她也知道他固執,一旦拿定注意一時間也沒法逼著他改變。如果逼急了,搞不好他再也不肯見她,不肯她上門也說不好。 她瞅著他,“小九哥,我以后還能來嗎?” 謝重陽笑起來,“喜妹,難道我像妖怪嗎?竟然把著門不許你來?”然后垂眼看她,視線掃過她的頭發、臉頰,落在她微微干裂的唇時,眼神沉了幾分,視線在她里衣領上停了停然后看她的手。 她的手因為長年干活,沒有那么嫩,雖然白皙卻有些粗糙,甚至裂了很多小口子。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捧起那雙手看了看,憐惜道:“rou鋪里的活兒肯定很累是不是,看你這雙手,若不注意,到時候不用老只怕就要疼?!?/br> 喜妹心里歡喜卻又著惱,想譏諷說自己疼不疼關他什么事兒,可看他如此關心又不落忍,笑道:“沒事兒,我都拿豬油擦呢,挺好使的?!?/br> 謝重陽隨口問了句孟大娘如今可好,又去找了兩副按著她手掌尺寸縫的手套給她,用細棉布就著她手掌大小縫出來的,腕口兩條細帶子,這樣夜里不會脫落下來。 喜妹一邊擺弄他給縫的手套,一邊回答關于孟婆子的話題,說自己想跟她學織布,可時間太忙,平日只是去陪她說說話沒有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