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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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恣想去拉已經來不及了。 她從玉皇大帝一直求到土地閻王,求那門立刻停住別讓人看到她躲在里面。 只是神仙老兒都等著看她的好戲,那柜門的“吱呀”聲慢悠悠地揚起一道悠揚的旋律,一股冷風竄了進來。 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閉上眼睛,直挺挺地從柜子里倒了下來,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全屋子的人都驚呆了。 她哎呀一聲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裝出一臉剛睡醒的模樣,茫然道:“你們……都來啦……我……剛才困了,在柜子里睡覺……剛睡醒……你們在聊什么?” 霍言嵐不忍直視,上前把她扶了起來嘟囔著道:“公主殿下……你好……傻?!?/br> 燕恣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賠笑著道:“我有些頭疼,想必是躲在里面睡覺受寒了,出門沒看黃歷……你們先吃……我出去透透氣等會兒再回來……” 她走了幾步,門口那幾個人去堵著,沒有半點讓路的意思,目光熾烈地落在她身上。 燕恣叫苦不迭,這讓她如何是好?當著這三個人的面說出個子午寅丑來嗎?她不愿意失去這些好友,更不愿眼見他們黯然神傷,等她回去想個萬全的法子來再說! 曲寧幸災樂禍地道:“公主殿下,山莊里的桃花開得正艷,我屈指一算,真是名副其實啊?!?/br> 燕恣瞪了他一眼,擠出一絲笑容朝后退去:“曲寧你說的話我怎么聽不懂啊,你是不是副莊主當得太快活了,想換個地方當個衙門的小吏玩玩???” 眼看著退到了墻邊,她朝著他們身后一指,驚詫地道:“咦,你們看誰來了?” 大伙兒都下意識地應聲朝后看去,只有霍言祁一動不動,目光緊盯著她。 燕恣也顧不得這么多了,她雙手在窗臺上一按,身子躍起,直接從窗戶里跳了出去,手上一勾,身子一晃,抱上了那根圓柱,三下兩下,便到了底樓。 她抹了一把冷汗,一抬眼便看到了雪騅——這家伙居然從景福樓的馬廄里跑出來了,和霍言祁的黑馬在大門口耳鬢廝磨,一臉的親密。 燕恣氣急敗壞地過去拉住了它的韁繩,教訓道:“小白菜,小黑炭一看就是個從外黑到里的,心黑著的,這么容易被它騙了,小心以后都被它欺負?!?/br> 雪騅朝著她打了個響鼻,一臉的不屑。 燕恣翻身上馬,雪騅沖著黑馬戀戀不舍地甩了甩尾巴。 還沒等燕恣催雪騅呢,一個黑影從樓上幾個兔起鶻洛,從天而降,沒等她反應過來,背后一沉,便多了一個人。 濃郁的男性氣息頓時將她整個人都環繞。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沒等她掙扎,雪騅動了。 正值午后,大街上行人很少,身后人的馬技一流,輕挪縱騰之間,雪騅撒歡跑了起來。 “霍言祁,你……你趕緊給我下去!”晏恣惱羞成怒。 霍言祁一言不發,帶著她一路出了城門,策馬揚鞭疾馳了起來。 滿目的蔥翠夾雜著一簇簇的姹紫嫣紅,春光爛漫。 已經有半年的光景,晏恣沒有出過這京城了。 她呼吸著這香甜清新的氣息,快活極了,再也沒心思去追究霍言祁這大膽的行徑。 “小恣……不要害怕……更不要有負擔……”霍言祁在她身后低喃著,“我會一直等你……等你回頭看到我?!?/br> ☆、第四十五章 在山水間撒歡了一個下午,燕恣這才戀戀不舍地回城,霍言祁雖然沉默寡言,卻一直陪在身旁,燕恣偶然回頭,都能瞧見他的目光溫柔地落在身上。 有個南衙禁軍的將軍陪在身邊實在太好,守城的士兵都認得霍言祁,恭謹地一路放行。 燕恣很是眼紅,一直偷偷打量著霍言祁,琢磨著要不要順手偷一塊他的腰牌,以后也能大模大樣地進出城。 這種眼神太*裸了,霍言祁一看就明白了,大方地把自己的腰牌遞給了燕恣。 燕恣在手中把玩了片刻,玄鐵加金邊,上面鬼畫符似的刻著好多花紋,她知道,這塊腰牌十分特殊,可以隨意出入宮門,代表著燕伯弘對霍言祁的寵信。 “送我了嗎?”她故意問。 “如果你不介意我被下到大牢、撤職查辦,你就拿去?!被粞云畹淖旖俏⒙N。 燕恣悻然把腰牌扔了回去:“就知道顯擺,回頭我讓父皇也給我打一塊?!?/br> 霍言祁凝視著她:“小恣,以后想要出城,給我捎個信就好,我會打點好一切?!?/br> “知道啦,勉強讓你拍拍馬屁吧?!毖囗γ蛑旖?,傲然抬了抬下巴。 踏入公主府,燕恣的心情還像被泡在酒里似的,醺然欲醉。 兩個門房一見她立刻迎了上來,一個牽過雪騅,另一個則急著叫了起來:“公主回府了!公主你這是去哪里了,咱們都急死了?!?/br> 燕恣這才想起,青舟和幾個侍衛都被她扔在景福樓了。 “急什么?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還能丟了不成?!毖囗в淇斓氐?。 青舟和晏洛從里面搶步出來,兩個人都眼睛紅紅的,好像哭了一頓。 燕恣有些納悶,這兩個丫頭跟了她那么久,應該知道她的脾性,好端端地哭什么哭啊。 “公主,”青舟低聲道,“宮里來人了,請公主殿下即刻入宮?!?/br> 正值晚膳時分,燕恣在外面野了一天,就在鄉村的客棧吃了碗面條,肚子餓得咕咕叫。 只是宮里來得那個琴嬤嬤滿臉嚴肅,說是奉了淑妃娘娘之命,還請公主海涵。 燕恣一路琢磨著她哪里得罪淑妃了,請安雖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可好歹見了淑妃那都是恭恭敬敬的,就算拉了洪婕妤那里也沒拉了她。 公主府離皇宮不遠,幾步路的功夫,那琴嬤嬤還是請燕恣上了馬車。進了宮門,青舟和晏洛跟在她的身后,三個教習嬤嬤也被喊上了,一溜兒排開,怎么看怎么都像把燕恣押進宮里的。 雍春宮在昭蘭宮的北面,相比昭蘭宮無主的冷清,雍春宮處處顯得雍容華貴,甚是熱鬧。 俞淑妃在正廳坐著,十指纖纖,握著一盞白玉瓷杯,儀態千方,而洪婕妤則坐在下手,神情有些倉皇。 “文苒,本宮再縱著你,只怕是要出大事了?!彼林?,蹦出了一句話來。 燕恣好半天才明白過來,這一聲文苒是在叫她,出大事了……這是天要塌下來了嗎? “怎么了?”她奇怪地問,“軼勒兵臨城下了嗎?” 俞淑妃的臉色一變,拿起茶杯淺啜了一口,壓住了心頭的怒火,冷冷地道:“你流落在外這么多年,野慣了不懂也就算了,可你身邊的人都是在做什么的?就眼睜睜地這樣看著自己的主子貽笑大方,把皇家的臉面都丟光不成?” “撲通”一聲,燕恣身旁的人都跪了下來,晏洛四下看了看,也害怕地跪了下來,只剩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 “野在外邊……”燕恣的心里被針刺了一下,一股怒意從心頭泛起,她彎起嘴角嘲諷地笑了笑,“敢問淑妃娘娘,我怎么就野得替你丟臉了?” 俞淑妃努了努嘴,她身旁的一個大宮女朝著燕恣彎腰行禮,面無表情地道:“公主殿下,你自出宮兩個月來,共擅自出府三十八次,三十五次換男裝,五次出入景福樓,兩次春香樓,三次萬春堂,并和多名男子舉止曖昧,言行不端,以至于民間傳言不堪入耳?!?/br> 燕恣點了點頭笑道:“我自個兒都沒記得那么清楚,原來你倒是一筆一劃地替我攢著呢,攢到今天一起算總賬對嗎?” 一旁的洪婕妤忍不住了,擠出一張笑臉,小聲地道:“jiejie,都怪我平日里教導不夠,念在她不懂事的份上,你就別生氣了,回頭我……” “云meimei,”俞淑妃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你這是說本宮對她太嚴苛了嗎?”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洪婕妤連忙解釋道,“文苒她初來乍到,不懂宮規……” “母嬪你等一等,”燕恣打斷了她的話,朝著俞淑妃冷冷一笑,“看來我的下人的確要好好整治一番,吃著我的糧,辦的卻是淑妃娘娘的事情?!?/br> “本宮蒙陛下信任,將這后宮交托于我,自是殫精竭慮,不敢有所懈怠,你公主府的下人,歸根結底,都是吃著陛下的俸祿,你難道還要越過陛下去了不成?”俞淑妃的目光銳利,緩緩地道,“宗親那里已經有人看不下去,禮部也數次來本宮這里告狀,我本想著再忍忍,省得有人說我對你不夠寬厚,可你今日居然不顧法令,擅自出城,還和……” 她深吸了一口氣,停頓了下來:“來人,先把這幾個奴才張嘴二十,至于公主,本宮已經請了陛下和她的兩位皇兄,省得有人議論本宮對人嚴苛?!?/br> 后面的人應了一聲,上來了幾個嬤嬤,訓練有素地揪住了燕恣身后的宮人,就連那三個教習嬤嬤也沒有幸免,頓時,清脆的“啪啪”聲在屋子里響了起來。 青舟原本就從宮里出去的,自然懂宮里的規矩,強忍著眼淚一聲不吭,晏洛卻有點驚慌,掙扎了兩下,俞淑妃立刻惱了,厲聲道:“按住她,掌完嘴加刑杖十下?!?/br> 燕恣大怒,上前一邊一下,兩腳就踹翻了那兩個嬤嬤,劈手奪過了俞淑妃手中的白玉瓷杯哐啷一聲摔在了那幾個嬤嬤跟前:“今天我看誰敢打!” 俞淑妃氣得臉色發白:“放肆,難道今日本宮連處置幾個奴才都不行了?” “我又沒做錯事情,我的人憑什么要你處置?那三個你愛打多少便打多少?!毖囗б矚獾闷吒[生煙,抬手就去揪自己身上的東西想往地上摔,“這是什么破公主?誰愛當誰當去!我不干了!” 青舟撲了上去哽咽著叫道:“公主……公主息怒啊,別傷了自己,奴婢被打就打了……” 頓時,哭的哭,喊的喊,勸架的勸架,屋子里亂成一團。 “小恣你這是要干什么?”燕伯弘一進來,臉色頓時變了,疾步上前抬腳一掃,旋即便把燕恣從一堆瓷器渣中拽了出來。 他身后的兩個皇子立刻上前,各自扶住了俞淑妃和洪婕妤。 “哎呦陛下小心,”榮公公立刻上前,蹲下來就去抹燕伯弘龍靴上的碎渣,“你們都傻了,快來清掃掉?!?/br> 俞淑妃氣苦,燕伯弘這模樣,明顯顯就是偏幫燕恣,她在后宮十多載,執掌后宮也有近十年了,從來還沒有被人這樣挑釁過。 她定了定神道:“安陽公主之事,陛下想必也已經有所耳聞,現在這情景,安陽公主想必是以為臣妾在危言聳聽,故意欺壓她,可陛下你總能明白臣妾的一片苦心了吧?臣妾以為,安陽公主野性難馴,需禁足半年,認真修習宮規戒律,還望陛下明察?!?/br> 燕恣忽然便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手抓著燕伯弘的龍袍,一手捧著肚子,在場的人都愕然。 好半晌,燕恣停住了笑聲,那秀氣的下巴微揚,神情一片傲然:“井底之蛙,一葉障目?!?/br> “你說什么?”俞淑妃差點摔倒。 “你心底齷蹉,自然看得別人也處處不堪,我身為父皇的女兒,更有幸曾行走四方,雖身為女子,但心卻未在閨閣,愿今生能替父皇看遍這大梁的天下繁華,替父皇分憂念及百姓的豐衣足食,更愿自己能當得起這安陽公主的封號,肆意快活過這一生,讓我同你這般做井底之蛙,對不起,我做不到?!?/br> 她的秀氣的下巴微揚,眉目間一片坦然,嘴角倔犟地抿成了一個弧度,神情傲然。 剎那間,屋子里鴉雀無聲。 燕伯弘神情恍惚地看著她,好像透過她在看另一個影子。 良久,他語氣淡然地開了口:“夙妍,小恣這樣挺好,率性自然,朕平日里勞累了,有她和朕說話,逗朕開心?!?/br> 他頓了頓,又道:“是朕沒拘著她,準許她出府的,出城的事情朕也知道了,是言祁帶她去的,朕會責罰言祁的,以后要出城,和朕說一聲就是了。還有,和小恣交好的都是她以前的好友,沒什么亂七八糟的人,朕都派人調查過了,一個是曲侍郎的幺子,一個是景家的小當家,另一個就是翰林院編撰衛予墨,小恣能和這些人交好,朕高興都來不及,能有什么傷風敗俗的事情?你也不要聽風便是雨了?!?/br> 燕恣一下子呆住了,定定地看向燕伯弘,喃喃地叫了一聲“父皇”。 燕伯弘轉過身來,沖著她眨了眨眼睛:“你啊,亂發什么脾氣,有話好好和你母妃說,夙妍也不是不通情理的?!?/br> 話音剛落,一旁的燕成璋驚呼了起來,“母妃……你的手……流血了……” 燕伯弘愣了一下,果然,俞淑妃的手背上好像被茶盞的碎片濺到,出了幾滴血沫子。 “母妃……meimei也是年少輕狂,誰沒有這么一個時候,兒臣十五六歲的時候還成日里和你頂撞,想去找自己的母妃呢?!毖喑设帮w快地替俞淑妃按住了傷口,勸慰道。 燕伯弘眼中的歉然一閃而過,沖著燕恣招了招手,責備道:“你看你,就算你母妃和你說了幾句重話,你也不能亂發脾氣,害得你母妃手都破了?!?/br> 熟悉燕伯弘的人都看得出來,他這是偏袒燕恣到天上去了,弄了這么大的動靜就這么三言兩語揭過去了,俞淑妃這是面子和里子都掉光了,這句話算是給俞淑妃遞了一個臺階。 燕恣聲如蚊蠅地道:“是我太莽撞了?!?/br> 俞淑妃的手指驟然握緊,把燕成璋的手一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