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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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嗒!”心里一緊,纖細的手指直接落到鼠標上,那一張張署名為“柔媚”的照片,在頃刻間全部都被關掉。 這就是慕安之喜歡的,嘴里時常會悼念到的女人,身材高挑,五官精致,果然和她不可同日而語。 容顏腦子一片漿糊,什么也不想再查,直接按下電源,屏幕很快變成一片黑色。 容顏定定看著倒影出的自己的樣子,披頭散發,臉色蒼白,像個女鬼。 她緊緊咬著牙齒,突然很后悔和慕安之發生了那樣的關系,明明他都不喜歡她的,為什么還要放任她拉下他的浴巾,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本能反應…… “表小姐?!睆N娘在外面敲門,“你沒事吧?” 容顏摸了下臉,冰涼冰涼的,“我沒事?!?/br> “黎先生回來了,讓我喊你下樓一起吃飯?!?/br> 容顏愣了下,然后輕聲應道:“哦,王媽,麻煩你和舅舅說我馬上就過去?!?/br> 遣走廚房娘后,容顏沒有立刻起身下樓,而是依然盯著黑色電腦屏幕看了好一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她深深吸了口氣,這才起身朝書房門口走去。 “啪!”于莉莉話音剛落,容南畢就朝她狠狠扇去一巴掌,“以后不準再在家里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再讓我聽到一次,舌頭都割了你的!” 于莉莉傻了,捂著紅腫的半邊臉,癱倒在床上。 容南畢下床披上衣服,冷冷白了她一眼,“于莉莉,你給我老實點,平時搬弄別人家的是非,我只當看不到,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br> 話說完,直接走了。 于莉莉摸著痛到失去知覺的半邊臉,感覺自己本就慢慢在涼的心,隨著這一巴掌冷到了零下。 門被人推開,換好衣服的容萱興高采烈的走進來,當看到于莉莉癱到床上,半個印著五個手指印的臉頰,驚呆了,“mama,誰打你的?” 難道是容顏! 不可能的,自從上次發消息罵過她野種后,她就變得格外安靜,應該不會這么囂張的。 “mama?!比葺婧鋈幌氲搅耸裁?,詫異地瞪大眼,“不會是爸爸打的吧?” 于莉莉支撐著從床上坐起,嘴里吐出含有血絲的口水,“不是他還會是誰?” “怎么會呢,爸爸最喜歡的一直是你,要不然……”她也聽資格老的傭人說過,容顏母親前腳才死,她mama后腳就嫁了進來,在她看來,這些年爸爸對mama可謂是連句大聲都沒有,他怎么會打她呢? 她不相信! 于莉莉抓上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叮囑,“萱萱,你一定要想辦法真的抓住慕安之,很多事是不能光看表面的,同樣許多人,也是靠不住的?!?/br> 從錢太太那里聽來的閑言碎語,結合今天容南畢的惱羞成怒,當年巫清秋,不,花素心被容南畢害死,說不定出軌只是他的一個借口,真正的原因,只怕是為了花家龐大的家產。 她忽然想明白了困惑她二十幾年的事,當時容南畢和她勾搭上時,雖然不像現在這么有錢,卻已經算個小老板,如果他真想給剛失去生母的女兒找個能照顧她的人,應該是去找那種良家婦女,絕對不會是她。 也許……她抓容萱肩膀的手驀然一用力,也許他當年找上她,正是看中她夜總會的出身。 呵,于莉莉忽然很想大笑,枉自己自以為是,和一個死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慪氣那么多年,弄了半天,都是被同一個男人利用了。 相比花素心,她于莉莉似乎幸運上那么幾分,雖然名聲臭了些,至少小命還保著。 肩膀上的外力越來越重,容萱齜牙,“mama,你捏痛我了!” 于莉莉松開手,一把抓住容萱的手,臉色很緊張,“萱萱,你要老老實實告訴mama,你對慕安之到底有幾分把握?!?/br> 容萱避開她的眼睛,“雖說沒有十分,怎么的也有七八分?!?/br> 于莉莉長長松了口氣,“這就好?!?/br> “mama……”容萱忽然想起了什么,偏過頭,看著于莉莉的眼睛,追問:“容顏到底是誰的女兒?” 于莉莉頓了頓,“他沒告訴你?”這個他指的是容南畢。 容萱癟著嘴搖搖頭,“沒有,他只說只有我是容家人,卻始終不肯告訴我容顏到底是不是?!?/br> 于莉莉摸上她的頭發,眼底盡然都是擔心,“傻孩子,記住了,以后不關自己的事,還是不要去多問的好?!?/br> “這怎么會不關我的事,如果慕安之要和我結婚,那肯定是要先和容顏離婚的,如果有了容顏不是容家人的確鑿證據,一切不都好辦了?” 于莉莉轉動眼珠,只考慮了一會,馬上說:“這件事就由mama去幫你解決,你只要負責抓住慕安之就可以了?!?/br> “丫頭,來多吃點?!憋堊郎?,黎衛國一直在給容顏夾菜,似乎在極力吸引著容顏的注意力。 容顏心里還在想著剛才看到的一系列照片,食不知味的咀嚼著,一抬頭,發現碗里堆滿了菜,苦笑道:“舅舅,不要真么客氣,我自己來就可以?!?/br> 黎衛國依然樂此不彼的給容顏夾菜,嘴里責怨聲不斷,“容南畢那老狐貍也不知道怎么虐待你的,瘦成這樣?!?/br> 容顏低下頭,小聲應道:“舅舅,我哪里瘦了,是天生骨架小?!?/br> 黎衛國才不理會她的解釋,似乎心情很不好,罵完容南畢就開始罵慕安之,“那個臭小子,我打電話讓他來吃飯,到現在也沒出現,也不知道去哪了,讓我逮到非狠狠揍他一頓?!?/br> 耳邊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容顏不由得咬住筷子,定定看著碗里的生菜發呆。 “丫頭,你沒事吧?”黎衛國看容顏神情有些不對,忙伸手在她眼前晃晃。 容顏回神,繼續扒著碗里的米飯,“我沒事,只是忽然想起樓上的電腦?!?/br> 黎衛國不知所以,“電腦怎么了?” “舅舅,那臺電腦真的是你一個人用的嗎?” 黎衛國心里暗叫不好,難道是那臭小子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在里面,心一橫,也不管容顏看到的是什么,直接拍拍胸,“嗯,是我的,里面所有的資料文件都是我的?!?/br> 他這副護短的樣子,讓容顏失笑,“也包括d盤里的照片?” 黎衛國一怔,“照片,什么照片?” 容顏心里蔓延起一陣苦澀,“嗯,沒什么,我吃飽了?!彼畔驴曜?,“舅舅,你慢慢吃,我先走了?!?/br> “丫頭?!弊叩介T口時,黎衛國忽然喊住她。 容顏回頭,“舅舅,你還有事?” 黎衛國斟酌片刻,朝她揮揮手,“來,坐到舅舅身邊來,我想和你聊聊?!?/br> 二十分鐘后,容顏走出了看著是黎衛國,其實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他家的別墅,因為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容顏偷偷試探了下他,他居然連書房在二樓的第幾間都不知道。 黎衛國讓她折回,并不是真有什么要事要聊,而是旁敲側擊的說什么人在年少時,都會輕狂,換句話說,他是話里有話的為慕安之解釋。 容顏沒說什么,對他笑了笑,就以還有文件等著處理告辭了。 在走出別墅大門后,容顏仿佛聞到空氣里有股熟悉的薄荷淡香味,她條件反射地轉身看去,當看到身后緩緩關上的鐵門,自嘲地笑了笑,真的是受慕安之毒害太深,不然怎么會感覺他就在別墅里。 確定容顏走后,慕安之才從二樓緩緩走了下來,他坐在容顏剛坐過的地方,毫不嫌棄的執起容顏用過的筷子。 黎衛國狠狠敲向慕安之的手背,“你這臭小子,真不知道你在搞什么花頭精,明明知道她在用電腦,還不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照片刪掉,我可警告你啊,再有下次,別再指望我給你說好話,把這么好的媳婦氣跑了,可別后悔?!?/br> 慕安之揉了揉生疼的手背,“黎叔,我自由打算,如果現在不讓她知道杜柔媚長成這樣,只怕以后會出更大的事?” 他這是在防患于未來。 “什么?”黎衛國當即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丫頭看的照片居然是杜柔媚的!你不是說她把自己整的和丫頭有三分相似嗎,尤其是側面,幾乎是一模一樣,你怎么還能給她看到,你不怕她誤以為,你娶她是為了找個替身嗎?” 替身唉,但凡是個人,都會介意的! 慕安之苦笑,“就是因為擔心有一天她會和真正的杜柔媚碰上,所以我才事先給她看點不是杜柔媚的杜柔媚,看到那些和她毫無一點像的照片,至少現在她不會以為我娶她是把她當成替身?!?/br> 黎衛國揉了揉眉心,“安之,你為什么要這么瞞著她?還有啊,我看你整天神秘兮兮的,現在在外面到底還做些什么?” 慕安之端起容顏基本沒動的米飯,慢慢吃著,“舅舅,有些事現在還不能說,反正,不管我發生了什么,你都要替我保護好她?!?/br> 黎衛國沉默了一會,猜測道:“你現在做的一切和你在特種部隊那幾年有關?”他同樣是特種兵出身,怎么會察覺不到慕安之的苦衷。 特種部隊,不同于一般的部隊,他們看著轉業或者是轉兵種,其實許多只是為執行更大任務的“偽裝”。 直覺告訴他,慕安之三年前無緣無故去巴基斯坦維和,到轉成武警,都不如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慕安之放下筷子,朝他輕輕笑了笑,笑意很淺很淺,“舅舅,我也吃飽了,先走了,如果容顏真不放心用公司電腦,你可以把書房里的筆記本給她帶過去?!?/br> 離開黎衛國那里后,容顏并沒立刻回“ay”,她想了想,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秦晴。 電話接通,秦晴傳來的聲音果然不再暗啞,也不再消沉,那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洪亮霸氣,“顏顏,吃飯了嗎?沒吃過來一起?!?/br> 容顏扶了下額頭,看樣子秦晴又占據上位了,果然只幾秒鐘,沒等她來得及開口,金子懦懦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順帶讓她把安之一起叫來?!?/br> 容顏苦笑,果然是對冤家,頓了頓,低聲說:“我已經吃過了,就不過去了?!?/br> 電話那頭秦晴很失望,“唉……”她轉身訓斥身邊的男人,“都怪你,我說差不多了還纏著我不放,現在好了,顏顏都吃好了……” 容顏笑著截上話,“小晴,溫柔點,別再次失前蹄了?!?/br> 被她這么一提醒,電話那頭憤憤不平的人,果然沒了聲音,片刻沉寂后,容顏淡淡說了句,“你們慢慢吃,有時間我再打給你?!比缓笏椭苯訏炝穗娫?。 確定秦晴和金子以及和好,容顏堵在心里的一塊大石頭也算落地了,她漫無目的的在街邊走著。 “素心小姐!”背后傳來一聲帶著顫音的驚呼,容顏聽得清楚,知道那人不是在叫她,卻因為聲音直朝她后背襲來,本能地轉過身。 一個年紀約五十幾歲的婦女,手里拎著菜籃子,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容顏朝身后看了看,空無一人,她再次回頭,對直勾勾看著她的婦女笑道:“這位阿姨,你是在叫我嗎?” “唉!”容顏一開口,買菜的婦人這才恍然回神,拍了拍腦袋,“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不過,你和我認識的一個故人長得真的很像?!?/br> 容顏忽然想起她剛才喊自己的那聲“素心”,心里一下子咯噔下,忙朝她走去,“阿姨,你剛才喊我什么?” 婦人顯然被容顏忽然間涌起的巨大反差懵了,愣了愣,把剛才說過的名字,又重復了一遍,“素心小姐?!?/br> 容顏面色驚訝,深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是我mama,阿姨你真的認識她?” 隨著容顏身份的確認,婦人眼眶一片通紅,她舉起衣袖擦了擦眼角,“小小姐,你和素心小姐長得可真像?!?/br> 容顏跟著一哽,“阿姨,你有沒有時間,我請你吃頓飯?!?/br> 慕安之從別墅里走出來后,朝容顏走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這才轉身去朝路邊的汽車走去。 打開車門,車里早坐著一個人。 慕安之沒絲毫驚訝,恍若未見般,發動引擎。 宋子越藏在深色貼膜下的臉,忽暗忽明,“剛才走過去的那個孩子就是容顏嗎?” 慕安之朝反光鏡看了看,眉宇間一片平靜,“是的?!?/br> “一轉眼,她都這么大了?!币驗榧?,宋子越的聲音帶著微不可聞的顫音,“她長的和年輕時的素心,簡直一模一樣?!?/br> 慕安之微微勾了勾唇角,“宋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她的眉毛和你的很像?!?/br> “真的嗎?”宋子越更激動起來,向來冷靜無色的臉上,渲上一層興奮。 慕安之點點頭,“真的,相處下來,我發現她的性格和宋先生的也有點像,那就是認準了南墻,絕不回頭,哪怕知道再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錯?!?/br> 宋子越終于恢復平靜,他側過臉,似笑非笑的看著慕安之,仿佛明白了許多,“你都知道了?” 慕安之面色依然平淡,目光專注的投在前面路況上,“我要不知道些什么,只怕宋先生也不會坐到我車上,更不會讓我帶著竊聽器離開?!?/br> 宋子越一怔,轉而大聲笑了起來,“慕安之,你果然名不虛傳,不僅相貌出眾,也異于常人的聰慧?!?/br> 慕安之打著方向盤,車很快拐到一條小路上,慕安之踩下剎車,對身邊的男人說:“有沒有興趣下車抽支煙?” 宋子越頜首,“好啊?!?/br> 隔著一道堤欄,不遠處是本市唯一靠著的大海,本來碧藍色的海水,隨著工業的發展,隨著本市經濟的繁榮,已經漸漸失去本來的色彩,遠遠看去,涌起的驚濤,像極了摻過水的墨汁。 兩個男人并肩而站,一同眺望不遠處的海面,海風翻飛他們的衣角。 慕安之的聲音隨著海浪拍岸的聲音響起,“宋先生,我忽然很好奇為什么沒人知道容顏是你女兒?” 宋子越側過頭看了看慕安之,猶豫了一下,對他說:“給我支煙?!?/br> 一陣裊裊煙霧中,宋子越再次開了口,這是件被他壓在心底將近二十四年的事,時隔那么多年,再次說了,他前后有些混亂,不清不楚。 慕安之是何等聰慧,在“景江”頂樓,從他眼底流出的凄傷,就隱約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二十年前,當他頗為周折終于找到還沒被花家認回去的巫清秋,很激動,當得知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并快結婚后,他很傷心。 愛一個人就應該成全她! 就當他打算落寞退場,把那段愛戀深埋心底時,卻無意中聽到一個小流氓酒醉后的吹噓。 他這才知道容南畢為了花家財產,竟然想出那么齷齪的主意,那一夜,他給了小流氓一大筆錢,就這樣,容家的鑰匙,很順利的到了他手上。 那一夜,他傾身覆到花素心身上時,幸福的差點昏過去,如果不是黑暗里,她以為他是容南畢,嚶嚀發出的一聲,“南畢”。 那個讓他厭惡到極點的名字落到耳膜上,他心里的番多拉盒子仿佛在一瞬間被打開,本來很溫柔的他,近乎掠奪般搶占著身下還癡癡愛著容南畢的女人。 也正是因為他驟然突變的粗暴,讓花素心起了疑心,她開始反抗,用牙咬她,用指甲掐他,這一切,對當時被情欲和憤怒蒙蔽眼睛的他來說,就像撓癢癢般的力度。 那一夜,他不知道自己霸占了花素心幾次,直到天快亮時,她虛脫的昏過去,他才戀戀不舍的放開他。 那件事發生后,他迅速離開了a市,人是遠離了,心卻一直在掛念,這當中還有深深的愧疚和擔心,于是一個月后他再次回到了a市。 因為害怕和難以面對,他只悄悄的跟著花素心,發現她進了家小診所,出來時,臉色慘白慘白。 怕她得了什么大病,他后腳就走進了診所,醫生告訴他,花素心懷孕一個月了。 沒人知道他那一刻的歡喜,感覺天地間百花齊放了,但是,醫生接下來的一句話,把他從天堂拉到地獄。 她告訴他,剛才那個女人和她約好做流產手術了。 他心里一緊,握緊拳頭直接敲起桌子,醫生被嚇壞了。 還好,這是家不正規的私人診所,在他威脅加利誘下,花素心終于相信在醫院打胎很容易被丈夫看出的說法,她拿回了醫生給她開的流產,其實是安胎藥的藥。 這也是花素心為什么想盡辦法都沒打掉肚子里孩子的原因,她怎么也沒猜到她吃的所謂打胎藥,其實是安胎補胎藥。 十個月很快過去,他本以為容南畢只會拿新生出來的孩子做文章,然后逼花素心和他離婚,霸占花家一半的產業,卻沒想到,容南畢貪心到極點,他居然想通過下毒害死花素心達到霸占全部花家產業。 乘亂抱走花素心時,他本想把才出生的容顏也一起帶走的,但是,當他才抱起容顏,處于昏迷中的花素心卻突然醒了過來,咬牙看著襁褓里的容顏,眼底迸出從沒有過的狠毒,“把這個野種摔死!” 說到這里時,宋子越扔掉手里快燙到手的煙蒂,再次抽出一支煙點燃,夾香煙的手指劇烈顫抖著,“她是我的親骨rou,她那么小,那么嫩,一雙黑眼鏡忽閃忽閃的看著我,你說我怎么下得了手?!?/br> “呵呵……”慕安之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一聲冷笑從喉嚨里溢出,“你不想惹花素心生氣,當真放下了還在襁褓里的容顏,不過,她到底是你的親生女兒,在知道容南畢的用心后,你也不放心把她放在他身邊,于是,你把早偽造好的花家老子的遺囑放到了枕頭底下,上面內容不多,只一句話,如果花素心膝下沒有任何血脈,那花家所有財產全部捐給孤兒院,就這樣被親身父母遺棄的容顏,在夾縫里,僥幸的活了下來?!?/br> 宋子越猛然閉上眼睛,腦海里仿佛響起嬰兒久久的啼哭聲,哭得他錚錚鐵骨的男兒眼眶直紅,那是他的親骨rou,卻因為一步錯,步步錯,他到現在還沒敢承認,放任心愛的女人口口聲聲罵她“野種?!?/br> 慕安之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宋先生,你今天來找我不為只是說往事吧?” 宋子越猛然睜開眼,那雙素來勁銳的眼睛里閃過鮮少的柔意,“我不想看著素心再被仇恨蒙蔽下去,我們的女兒已經長這么大了,什么事都可以放下了?!?/br> 慕安之對上的眼睛,“宋先生,你這樣做,難道不怕花素心生氣嗎?” 宋子越遲疑了一會兒,“這二十幾年來,我天天都在想我的女兒,也無時無刻不想把顏顏是我們女兒的事告訴素心,我想……” 他深深吸了口氣,再次眺望遠處的海面,在一陣咸澀的海風里,他緩緩閉上眼睛,嘴角掛著堅定的毅力,“只有清清白白,我們才能去面對女兒?!?/br> 聽完所有竊聽器里的對話,徐名義邊搖頭邊嘆氣,“宋子越的決定是好的,只怕是上山容易下山難,或許不經意間,容南畢已經是實力最強的,他那么心急的要靠上你,說不定只是假裝在演戲?!?/br> 慕安之沒有立刻說話,盯著紐扣般大小的竊聽器看了半晌,說:“名義,這件事,你先別告訴上頭?!?/br> “為什么?”徐名義瞪大眼睛,一臉不解,他們假借兩個不同身份在a市這么多年,為的不就是找到最大毒梟,然后一網打盡嗎? 慕安之嘆了口氣,收起竊聽器,“這件事,比我們想的要復雜,我還要仔細想想?!?/br> 徐名義看著他的背影,失笑,“安之,你不會就因為他們是容顏的親生父母,就下不去手了,可別忘記了我們的訓詞?!?/br> 慕安之腳步頓了頓,沉聲回道:“我當然記得?!痹捖?,沒再做任何停留,大步就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