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也不是?!瘪T憐容頭更低了,聲音好像蚊蠅一樣,“什么都沒抓,睡著了?!?/br> “睡著?”趙佑棠呆了會兒,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命俞氏過來,他又她手里抱過趙承謨,捏捏小臉蛋道,“你挺有意思啊,居然會睡著,怎么想的?” 他越說越覺得好玩,又笑了會兒,只可惜自己不在。 馮憐容看著他,莫名其妙的,怎么不抓東西,他那么高興呢! 趙承衍這會兒也撲上來,一疊聲的喊著爹爹。 趙佑棠也把他抱起來,一手抱一個。 “小羊也長大了啊?!壁w佑棠笑道,“可想爹爹了?” “想,天天想爹爹!”趙承衍小臉湊上去,在趙佑棠臉上蹭了蹭,“爹爹還去……去打仗嗎?” 趙佑棠看看馮憐容:“你說的?” “嗯,妾身也沒想到他一下就記住了?!?/br> “爹爹不去了,以后都陪小羊?!?/br> 趙承衍高興的咯咯直笑,又拉著他的袖子,要給他看趙佑梧送的響壺盧。 趙佑棠還吹了吹。 逗完兩孩子,他才又跟馮憐容說話。 馮憐容道:“那兩盆花現在好好的呢,花匠說了不要澆水,光給它們曬太陽,好像挺有用的,前兒冒出了兩片小葉子?!?/br> 趙佑棠點點頭:“這就好了?!?/br> “皇上那兒找來的啊,這花的顏色真奇怪,花匠都不知道是什么花?!彼闷?。 要說怎么找來的,當然是他看到且親手挖來的,當時回到營帳時,滿身滿手的泥,趙佑棠現在想想,有些好笑,可能那會兒是醉了。 “這花長在湖木哈的山上,有回朕上去觀察地形發現的,也不知叫什么名兒,?!彼D了頓,看著馮憐容,“就叫憐容罷?!?/br> “憐容花?妾身的名字?”馮憐容湊過來,“真這么叫?” “就這么叫,下回養好了,在園子里種上一大片?!彼π?,應該挺好看的。 馮憐容腦袋發暈,抱住他胳膊道:“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點透不過氣?!?/br> 被歡喜沖到腦袋了。 他笑了,把她抱在懷里。 馮憐容靜了會兒問:“湖木哈什么樣的?皇上打瓦勒時一直在哪兒嗎?” “待了兩個月?!壁w佑棠語調有些悠遠,“湖木哈很大,有沙漠,有草原,也有很大的湖泊,但是風很大?!彼氖州p輕撫著她的頭發,“在那兒,覺得很空曠,也會讓你忘掉很多事?!?/br> 那天夜晚,他就這樣躺在地上,看見漫天的星星,不知怎么就想到日蝕,人在天地之間,顯得特別渺小。 馮憐容靜靜聽著,完了嘆一聲:“真想跟皇上一起去?!?/br> “打仗也不怕?”他問。 “不怕?!彼汁h著他的腰,“只要皇上在身邊就行了?!?/br> 真要打仗,真有危險,她跟他一起死也沒什么。 她雖然沒有說出來,可是趙佑棠好像能感覺到她的意思,一時也不知說什么,只把她擁得更緊一些。 第二日馮憐容去坤寧宮請安,鼻子以下蒙了層面紗,進去時,引得貴人們紛紛猜測。 方嫣見到,也有些奇怪,問道:“怎么回事?可是哪兒不舒服?” 她是聽說那日之后,朱太醫去了馮憐容那兒,但只聽說是小事,沒想到今日在臉上罩了這個。 馮憐容頗為尷尬,小聲道:“摔著撞傷了?!?/br> 方嫣一聽,抿了抿嘴。 她真不想細想,生怕自己又要惱火,便不談這個,只道:“太皇太后娘娘近日頗有精神,過幾日在園中設螃蟹宴,屆時你們準時前來?!庇贮c了幾個貴人助興。 馮憐容正在想去年的中秋節,她那會兒正懷著趙承謨,沒想到一年就過去了,耳邊忽然就聽方嫣問:“不知馮貴妃有何可助興?貴妃出自官宦之家,想來也是琴棋書畫,多有精通罷?” 眾人的目光又集中到她身上。 馮憐容知道方嫣是想取笑她,說起來,她確實沒什么拿得出手的,從小家里就窮,父親正直,光拿些俸祿,將將只夠用于全家吃喝,哥哥還要念書,哪里再有閑錢請人教她這些。且她平日里也不敢打攪哥哥看書,只學些識文斷字。 可馮憐容并不覺得羞愧,不疾不徐道:“妾身父親生于寒門,克己奉公,母親亦出自貧寒之家,故而妾身幼時并無機會學得這些,還請皇后娘娘諒解?!?/br> 眾人都露出驚訝之色。 方嫣原本是想借此諷刺,可馮憐容這番話說出來,不卑不亢,她竟不知道怎么說了,難道還能嘲笑官員之家貧窮? 可越是窮,兩袖清風,越是說明他這官不貪。 方嫣只得笑笑:“此事何須道歉,貴妃當以你父親為榮?!?/br> 話說到這兒便不提了。 今日也到此為止,眾人紛紛起身告退。 螃蟹宴確實是太皇太后一時興致,她最近身體有所好轉,想著自己這年紀也未必有幾年好活,臨近中秋,打算慶賀慶賀,還叫宮中樂人排了嫦娥奔月的戲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