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節
只是,在聽雜役說話的中途,他不時地抬頭眺望,那眺望的方向,正是平關將軍府的正院。 “我好像,聽到了瑩兒哭聲?咱們府里怎么有小孩哭聲?”他側頭問那雜役同伴。 雜役同伴神神秘秘地道,“聽說有一個大人帶了老婆孩子來參加武林大會,這大概就是那小孩兒在哭吧。你別去招惹他們,大人物通常都喜怒無常,他們可不是你湊過去就會看重你調你去身邊伺候的人?!?/br> “我不是那意思,就是隨口問問?!彼氐?。 第一百八十章 被擄 轉眼就到了比武的正日子。 秦瑄和容昭都將精神調整到最飽滿的狀態,容昭愛憐地親了親小小胖團子元泰,“寶貝兒,你可要保佑mama大獲全勝??!” 秦瑄一身罕見的玄衣勁裝打扮,掌寬的腰帶勾勒出勁瘦的腰身,少了幾分金堂玉馬的尊貴之氣,多了悍然凌厲的強橫氣勢。 他正抱著肩膀看這對母子膩歪,聽了容昭的話,笑道,“這小胖子還有這份本事,我怎么不知?” 容昭白了他一眼,嗔道,“有你這么說兒子的?” 元泰還以為他爹娘在和他玩,抱著容昭的大腿不放,大眼睛眨巴眨巴,“……玩……” 容昭頓時哭笑不得,臭小子連爹娘都不會喊,卻已經知道“玩”。 不過看著兒子干凈執拗的小眼神,她心頭一軟,蹲了下來,輕聲道,“乖,爹爹mama今天有事兒,不能帶你玩,讓玲瓏姨姨紫竹姨姨陪你好不好?等mama回來了,給你帶好吃的!” 秦瑄也湊了過去,他是個無限寵溺兒子的好爹,當下也親親兒子的小胖臉,安慰道,“乖,我讓梁松給你買好吃的,好玩的,你乖乖在家等爹娘回來?!?/br> 元泰還處在對語言似懂非懂的階段,并不是聽懂了爹媽的話,但是兩人堅決不帶他的態度他還是感覺出來了,嘴一扁就要哭,這是他百試不爽的招數,不過今天卻注定要失敗了。 容昭一見這小子耍賴,忙叫來玲瓏和紫竹,“快把這小祖宗抱走,我可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玲瓏和紫竹也知道今天事關重大,只能忍著一腔對小胖子淚眼的心軟,匆匆將小家伙抱了下去。 小元泰乖巧地沒有掙扎,只是扒在玲瓏的肩膀上,小小的腦袋露出來,一抽一抽地,一雙飽含眼淚的大眼睛,直直地看著容昭,充滿了不舍和委屈,簡直看得人心都化了。 明明只是分開半天罷了,卻不知怎么的,容昭覺得心里分外酸澀,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動搖了,心中滑過干脆讓元泰待在空間里的念頭,但最終,還是擔心元泰安危的心占了上風,她甚至有些責怪自己沒有及早做好準備,如果早早試探出自己那空間的承受范圍,今天就不必面臨這么難分難舍的小別了。 在小元泰被抱著跨進了內室時,他腮上掛著兩顆大大的眼淚,軟軟地看著容昭,忽然張了張小嘴兒—— “嗚嗚……娘……” 容昭渾身一震,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眼見玲瓏抱著元泰消失在內室,她側頭看向秦瑄,一臉疑惑加激動,心情簡直激蕩得難以自已,“剛才,元泰喊娘了?” 秦瑄也聽到了那絕對清楚的一聲“娘”,他不似容昭這樣激動,男人的心思自然不如女子細膩,況且元泰叫的又不是“爹”,他心里酸了一下,到底還是被溫熱的感動占了上風。 “這小東西……等咱們晚上回來了,我一定要教會他喊‘爹’!” 因這一出,秦瑄和容昭出來時的表情都不算很好,等著他們的文楚和白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不好隨意開口,一行人只是簡單地打了招呼,沉默地走出了平關將軍府。 蒙城西北角,有一個巨大的練武場,青石鋪就,雄渾大氣,足以容納上萬人,本是蒙城將士的軍營,但因為北穆和大乾已經多年不曾開啟戰端,這練武場便逐漸新增加了武林大會比斗場地這一功能。 訓練場中有兩所高臺,遙遙相對,其中一處占了將近三分之一的訓練場,顯然是比斗的舞臺,另一個高臺較小,卻是讓仲裁者及尚未上臺的宗師們暫時等候的地方,因此上面還放了幾把交椅。 至于其他宗師以下的各國高手,則只能站在場地中特意圈出的一塊地方。 日上三竿,天氣越發暖和,金老和耶律貴佑早就到了,那緹也懶洋洋地坐在交椅上,秦瑄三人這才姍姍來遲。 文楚作為武林大會的負責人,早就起來跑斷了腿,但無論多忙,自家的主子也不能不迎接,好容易將三人引到高臺上,總算松下了一口氣——得,他今兒最重要的任務總算完成了,剩下的就不必他如此親力親為了。 金老看見三人終于出現,冷哼一聲,“我還以為堂堂秦帝不戰而棄權了,看樣子,倒是老夫料錯了,該是美色誤人才對,秦帝還是悠著點,昏君的名頭可不好聽?!?/br> 秦瑄眼皮一撩,掠過一道刀鋒般的桀驁光芒,轉瞬即逝,面上笑容溫雅,親和力十足,“多謝金老關心,只是昏君二字不敢當,今兒場中也沒有什么大乾皇帝,只有大宗師秦帝,若非秦某日前便與南疆國主約好,秦某倒更想向金老討教一二,畢竟金老偌大年紀,卻比我們更有經驗閱歷!” 金老被他一番話堵得差點吐血——他嘴里說著惋惜的話,眼中透出的那種漫不經心可不是這么回事,什么約戰那緹,不好毀約,分明是瞧不起自己,覺得自己年老體衰,已經不配為他的對手! “行,年輕人,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也就只能動動嘴皮子了!”金老心知嘴皮子上討不了便宜,勉強丟下一句話圓圓自己的臉面,便不再理會三人。 這種兩大宗師間的矛盾,文楚就是想圓場也不夠格,白石根本就不在意,耶律貴佑倒是想發怒,卻被那緹按住。 那緹直接問秦瑄,“這么說,你同意我當日的提議了?” 秦瑄臉色微微一冷,任是誰被人這么鍥而不舍地撬墻角挖老婆,心頭也不可能痛快,當下也沒了好臉色,冷笑道,“國主問錯人了,昭昭是人,不是物件兒,她可不是我們打賭的賭注,況她是我的內人,是我兒子的娘,國主這般明目張膽地覬覦,可是失禮至極!難不成國主是覺得前面一場仗咱們打得不痛快,還想繼續?” 那緹聽了這番話便明白了秦瑄的決心,他干脆直接轉向容昭,“你覺得我的提議怎么樣?” 容昭懶得理這個神經病,當著人家丈夫的面問她愿不愿意紅杏出墻?臥槽,這是愛她還是害她?別說她對他完全沒好感,就是有,這會兒也被一瓢冷水澆熄了! 容昭看都不看他一眼,冷淡地道,“時候已經不早了,比武該開始了吧?我看大家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得好,有什么恩怨,今兒就一統解決了,我贏了耶律貴佑后,再和你比一場,但愿那時候,你還在場上!” 她的態度,自信得簡直自負,說起‘贏了耶律貴佑’這種話時,簡直就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就是文楚,也不得不佩服這位姑奶奶的強悍。 他連忙站了起來,凝神將內力灌注到聲音里,使得聲音能夠傳遍整個訓練場所有地方,“武林大會已傳承數百年,其結果好壞甚至會影響到各位在江湖中的地位,想必我不說大家也知曉其中規矩,還望大家用心遵守。按照慣例,歷來比武都由一對宗師級高手開場,今年武林大會的開場,便由來自大乾的容昭,以及來自北穆的耶律貴佑比試,生死不論!” 文楚話音剛落,耶律貴佑便一個大鵬起飛,氣勢洶洶地落入了巨大的石臺上,神情中充滿陰測測的味道,他手執一人高的粗杖,杖頭直指容昭,囂張又傲慢。 “你上來!到現在還不敢上臺,敢情是怕了爺不成?” 容昭自然不會讓耶律貴佑先聲奪人,伸手在椅子扶手上輕輕一拍,整個人便如一只羽毛般輕盈飄逸地落在石臺上。 他們一個膀大腰圓,面容平庸,一個清艷絕倫,飄飄欲仙,簡直是丑和美的兩種極端——實際上,耶律貴佑真算不上丑,可誰叫他想不開,和容昭站在了一處,這簡直是世間最殘酷的對比,容昭的美貌已經不需要錦上添花,可耶律貴佑實打實地感受了一把落進下石,被比得連一根頭發絲都及不上了。 臺下觀戰的人,左看看耶律貴佑,一粗糙大漢,嚯,傷眼,右看看容昭,一絕世佳人,啊,治愈??! 只一個照面,容昭便攏住了在場三分之二人的好感度,剩下的全是北穆人,總要給自己國家留點面子才是,耶律貴佑長得再寒磣,那也是他們的王子??! “不用廢話,比試吧!”容昭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