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互不干涉
這一句,引得保安忍不住豎起耳朵來聽,兩男一女的八卦還是很有意思的。 江韌沒作聲,他只覺得眼下的座位并不和他心意,負面的情緒蓋過了一切,恨不得將跟前的東西給捏碎了。 袁鹿壓著咳嗽,戳了戳萬歲的手臂,讓他不要多話。 根本就不需要跟他多費口舌,說那些沒有意義的話。 萬歲聽出來她聲音有異,“感冒了?” 她點點頭。 萬歲先握了一下她的手,探探她掌心的溫度,好似比平時要熱一些,隨即又要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只聽得江韌一聲譏笑。 他的手頓了頓,朝著袁鹿看了一眼,她垂著眼,似乎并沒有將江韌這個人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只自顧自的翻著包,找紙巾。 他把手貼上去,袁鹿停住動作,等他探好溫度。 萬歲說:“好像有點熱度,你自己覺得怎么樣?” 袁鹿拿到紙巾,擦了擦鼻子,然后把口罩戴上,說:“是不太舒服,一會到醫院去掛個鹽水,不然明天扛不住?!?/br> “衣服穿少了,換季的時候最容易感冒?!?/br> “中午的時候會熱?!?/br> “你就是愛美?!?/br> “廢話,哪個女孩不愛美,你是沒看到我們公司里其他小姑娘,穿得比我少多了?!?/br>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言語間就能聽出來兩人關系有多密切,袁鹿沒把他當成外人。 江韌很安靜,安靜的好似不存在,他靜靜的聽著他們聊天,看著他們互動。 對待男人,她比六年前更加游刃有余。 到了醫院,顏嫚已經等在急癥室門口,車子從酒店出來的時候,袁鹿就給顏嫚發了信息。 果不其然,這位表姐對待表弟極其的用心。 隔著距離,袁鹿就看到她了。 很少有表姐弟關系這樣好的,可以如此盡心盡力,應當要好好珍惜這種來之不易的情感。 江韌看到顏嫚時,朝著袁鹿看了一眼,但沒有說什么。 車子在急癥室門口停下,顏嫚上下來開門,袁鹿自顧推開車門下車,并給了保安一百塊錢,算是這一趟的勞務費。保安看他們不會再又沖突,就拿了錢走了。 車子是江韌的,袁鹿跟顏嫚打了招呼后,就帶著萬歲進了急癥室,找了醫生給他看了一下。 都是些外傷,沒傷著筋骨,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勢后,換萬歲陪著她去發熱門診。人還不少,小孩比較多,他們找了個偏角的位置坐下。 萬歲去給她倒熱水,還買了點吃的。 都弄完后,他才在旁邊坐下來,動了動發疼的臂膀。 袁鹿喝了口熱水,緩和了一下喉嚨的不適,“你怎么會突然跑出來?” 萬歲:“我今天有空,想著沒事兒就去了你公司,想接你下班,然后一塊去吃晚飯?!?/br> “那你都沒提前跟我講?!彼宋亲?,用紙巾擦了擦鼻水,“然后你就一直跟著么?” 萬歲垂了眼簾,攪著手指,點了下頭, 余諾的事兒,袁鹿也沒瞞著他,前些日子跟他提了兩句,他當時沒多問,她也就沒有多說。 萬歲笑了下,說:“比那個程什么的好?!?/br> “其實要論談戀愛的開心程度,肯定是跟程江笠那樣的更快樂?!?/br> “也不一定,你要是不喜歡這種,就快樂不起來?!?/br> “就沖著你不喜歡,我就不選他?!?/br> 萬歲哼了聲,“你現在這個我也不喜歡?!?/br> “過幾天一起吃個飯,你就喜歡啦?!?/br> “強人所難?!?/br> 袁鹿拿手機,給自己掛點滴的手拍了個照片,發給余諾。 余諾回的還挺快,【一個人?】 袁鹿又拍了一張萬歲,【我大哥?!?/br> 過了幾分鐘,余諾:【哪個醫院?】 袁鹿:【我這有人照顧著,不用你跑過來?!?/br> 【說?!?/br> 【二院?!?/br> 說完,余諾就沒反應了。 過了二十多分鐘,輸液室門口出現個男醫生,環顧一圈后,鎖定袁鹿,朝著她過來,“你是袁鹿吧?” “哦?!彼读讼?,而后像是想到什么,“哦,你是余諾的朋友?” 他點點頭,“這是他要我給你買的,感覺怎么樣?沒什么大礙吧?” “發熱感冒而已,沒什么大問題?!?/br> “你好,我叫秦凖。余諾的發小?!?/br> “你好?!?/br> 他雙手插在口袋,看了眼輸液瓶,余光觀察了一下坐在旁邊一直沒做聲的萬歲,他臉上掛著彩,瞧著傷口是新鮮的。 他沒有多逗留,與袁鹿寒暄兩句就忙去了。他是今晚急癥室的醫生,是抽了空過來瞧瞧。 等人走了,萬歲才出聲,“有個醫生男朋友挺好的?!?/br> 兩人相視一笑,并沒有注意到站在輸液室外面的江韌。 他傷的比萬歲還輕一點,就是臉上那一拳比較嚴重,到現在嘴里還透著一股血腥味。顏嫚站在他旁邊,朝里看了一眼,她輕微吸口氣,說:“我幫你找了個心理醫生,等有時間你去看看吧?!?/br> 江韌回頭,顏嫚沒有看他,抿了抿唇,似是狠下了心腸,說:“不要諱疾忌醫?!?/br> 江韌只冷笑一聲,沒做任何回應,扭頭就走。 顏嫚暗自松口氣,總歸是沒有在醫院里鬧起來。 …… 袁鹿連著掛了兩天,第二天下班過去掛的,掛到一半的時候,余諾過來,也沒說一聲??吹剿M來的時候,袁鹿是驚喜的。 那種驚喜伴隨著一點心動和甜蜜,她好久都沒有這樣的感覺。 她覺得很開心,連感冒帶來的難受,都可以忽略不計。 還剩下半瓶,余諾在她身邊坐下來,“那天怎么不說難受?” “在你身邊的時候,確實沒那么難受?!?/br> 他笑了笑,側過身,面朝著她,“那你這意思是怪我當時沒讓你留宿?” 余諾探了一下她放在邊上的水杯,已經涼透了。 “多喝熱水?!?/br> 袁鹿嘖了一聲,“這話我可不愛聽?!?/br> “我盯著你喝?!彼ソ恿艘槐瓬厮?,還真是盯著她喝完,一共喝了三杯。 快掛完的時候,秦凖出現,這次沒穿白大褂,穿著便服,笑瞇瞇的瞅著他們兩個,拍了拍余諾的肩膀,“請客?!?/br> “請,當然請,不然也不會叫你過來?!?/br> 袁鹿跟他打了招呼,就去上廁所。 兩人在輸液室等她,包和手機都交給了余諾。 走出輸液室,袁鹿就看到了江韌,站在不遠處,有點陰魂不散的味道。 原來是喜歡玩這一出,之前不咸不淡,是覺得不夠刺激?,F在她找了個男朋友,關系刺激多了。 她看了他一眼,沒理,自顧自的去衛生間。 江韌自是跟過去。 在她進去之前,把人拉住,直接從側門出去。這條道沒什么人走,還挺僻靜。 “你最近這么閑?”袁鹿掙掉他的手,揉了揉發疼的手腕。 “怕了?” “怕什么?” 江韌揚了揚嘴角,“你還挺有本事,那些男人都知道自己的存在么?” 袁鹿嗤笑一聲,“你真無聊?!?/br> 她這會不想跟他多做糾纏,朝著里面看了一眼。 江韌緊盯著她臉上的表情,她的眼底透出一點不耐煩,視線相對,她皮笑rou不笑的揚了揚唇,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生了笑,看著他,說:“江韌,你還記得你以前說的話么?” “什么?” “你自己身邊有幾個女人你自己清楚,做到互不干涉,很難么?” 她把男人換成了女人。 江韌早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六年都過去了,誰還會記得那時候說的話。 袁鹿朝前走了一步,緊盯著他的眼睛,“互不干涉,才能長久,否則的話,就只能兩敗俱傷。只跟一個人談戀愛,是會膩的。你現在這樣鬧騰,難不成是想跟我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會吧?時代在進步,你不會退步了吧?” 她的笑里透著輕蔑。 江韌一把勾住她的腰,用力將她扣在自己身上,湊到她耳畔,說:“先約一次再說這話,不然都是裝腔作勢。袁鹿,你敢么?” “你要是這樣難纏,我還真不敢?!彼圩∷氖滞?,手指輕輕敲了兩下,“更何況現在對我來說,你早就不是最好的那個,我不至于為了你放棄森林?!?/br> 她出來耽誤的太久,透過窗戶,她看到余諾的身影,已經去衛生間找她了。 江韌掐著她的腰更緊,步子往前逼近,她被迫后退。 袁鹿收回視線,微微仰頭,對上他的目光,“你想挨打么?” “你覺得他能打得過我?” “那你要不要試試?” “那就試試好了?!?/br> 這人哪兒能激。 江韌正要做下一步舉動的時候,顏嫚跑過來,用盡全力將兩人拉開。 袁鹿瞧著兩人看了眼,沒有多說一句,拉了一下衣服,自顧自的走了。 她走到門口,余諾正好要出來。 他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瞧見一男一女都朝著這邊看,袁鹿又從外面進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上,江韌雙手插進口袋,沒有走開,就只是盯著他們。 余諾:“怎么跑外面上廁所?” 袁鹿勾住他的手臂,“我先去上廁所再跟你說?!?/br> 兩人進去,袁鹿急匆匆的去了衛生間。 余諾在外面等著,他朝著側門走了幾步,那一男一女的身影早不見了。 他轉身,袁鹿已經從衛生間出來,正拿紙巾擦手,笑眼盈盈的看著他,“看什么呢?” “沒什么?!?/br> “你要是不問我,我就不說了啊?!?/br> “你要是愿意讓我胡思亂想,不說也沒事兒?!?/br> 袁鹿笑了笑,“那我還真舍不得你胡思亂想,那是我仇人?!?/br> “什么?” “如果我們有以后,我就以后告訴你?!彼ブ氖?,“走吧,你朋友還等著呢?!?/br> 她說那話的時候,眼神里的脆弱,被他看到了,所以余諾也沒問。 他也自知,兩人之間還沒有到徹底交心的份上。而袁鹿的身上,是有過去的,并且應該是不怎么好的過去。 袁鹿的心情沒有受到影響,三人去吃了櫻花國料理,秦凖是狠狠宰了余諾一頓,三個人吃了大幾千。 他點菜的時候,余諾都沒眨眼,只跟袁鹿商量著要吃什么。 他不喜歡吃生冷的東西,單獨點了壽司和面。 飯后,三人又一塊去酒吧喝了一杯。 秦凖還挺幽默的,能看出來兩人關系是特別特別好,互相說話夠損的,沒個遮攔。 袁鹿聽秦凖爆料余諾小時候的丑事兒,覺得很有趣。 兩人互懟的時候,袁鹿瞧見了余諾的毒舌的一面,說話真毒。 快要結束的時候,袁鹿接到了盛驍的電話。 自她回到海城,兩人就沒怎么聯系,確切的說,是盛驍沒理她。 所以,裝修的事兒,她給擱置了。 今個這電話打過來,讓她有點驚訝,跟余諾說了一聲,就去了外面。 “表哥?” “在做什么?” “跟朋友在喝酒,過會就回去了?!彼f完,看了一眼時間,十點多了,是有點晚了。 盛驍默了一會,“房子的事兒怎么樣了?我下月就過來了?!?/br> “這么快?” “快么?” “沒弄好,怎么辦?” “正常?!彼坪鯖]有什么意外。 “要不,還是交給你助理去辦吧,我最近公司里的事兒也挺多,手里好幾個方案要做,也照顧不到。到時候耽誤了你的進度?!?/br> 他沒有立刻回答,他這會跟沈蘊庭一塊在做足浴。 他已經洗完在休息,沈蘊庭還在那邊跟另一個人聊項目。 昨天回家時,他聽到鄒顏跟袁美華在說袁鹿,說她交了個男朋友,牙科醫生,還發了朋友圈。 但這個官宣的朋友圈,他沒有看到。 為此,他還特意點開袁鹿的朋友圈,還是沒有看到。 然后,他就知道,她把他區分在了長輩那一類。 有些朋友圈,不能給長輩看。他知道。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說:“沒什么耽誤的,剛才不過是耍你玩,沒那么快,最快也要年底?!?/br> 不等袁鹿說什么,他又道:“但你也稍微抓緊一點,萬一我提前過來,也沒個準?!?/br> “哦?!彼龖艘宦?。 “還在為上次的事兒生氣?”他放下酒杯,揉了揉額。 “什么事兒?” “以后都不會叫你站隊,你放寬了心?!?/br> 袁鹿:“以后你們的家事兒,都跟我無關,我誰也不站?!?/br> 清酒入喉,盛驍最終沒問她談戀愛的事兒,隨便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他剛掛了電話,沈蘊庭在他身側坐下,也不知道在后面聽了多久,“跟誰打電話,這么斟字酌句的?!?/br> 他沒答,把手機放在一側,拿了煙盒,點了一根,“談完了?” “老林這邊問題不是很大,問題最大的是繆老板,那塊地當年不知道怎么弄的,他有一半產權,還得他同意才行。但你也知道,前幾年我跟他鬧的挺不愉快,他那人記仇厲害,我攪黃了他幾筆生意,現在他的娛樂業還全面壓著我,不肯松口?!?/br> “怎么?連傅家的面子都不給?” “要是能給,我現在還用那么為難。這項目我投那么多錢下去,卡在這里,是要血本無歸的?!?/br> “你做之前也不搞清楚?” 沈蘊庭抽了口煙,“我都懷疑他是故意在這兒等著我?!?/br> “項七放出來了吧?” “說是前兩個月就放出來了,提前了?!?/br> “找些人看著點?!?/br> 沈蘊庭看他一眼,拿了酒杯,給自己倒了小半杯酒,似隨意一般,道:“你剛才是不是跟袁鹿打電話?” “怎么?你還想追呢?” 他抿了口酒,笑瞇瞇的看向他,說:“我要追的話,你怎么說?” “告訴傅三小姐?!?/br> “不準就說不準,你這么說就沒意思?!?/br> “有區別么?” “區別大了?!鄙蛱N庭喝完杯里剩下的,“不過你摁住我沒用啊,我聽說她交男朋友了,你不知道么?” “明天下午有點時間,你說我請傅三小姐喝個茶聊聊天,怎么樣?” 沈蘊庭頓了頓,而后笑起來,“行行行,我不說了。但這次繆老板的事兒,你替我解決,成不?” 他抽了口煙,“再說?!?/br> …… 盛驍這一通電話過來,第二天袁鹿就抽了點時間,去找了裝修公司聊了價格問題。 袁鹿看了幾個設計師的成品,聽他說的天花亂墜,還是不怎么相信。 她想起來余諾是本地人,就想著打電話找他問問。 還沒打,就被程江笠給奪了過去,掐了電話。 “這么大一個設計師在你身邊坐著,你也不知道利用?!?/br> 程江笠最近心情不是很好,繃著臉的時候比較多,但袁鹿說什么,他也照做,倒是沒有推脫。 “我這不是怕麻煩你么?!?/br> “公司里叫我做事兒倒是叫的挺溜,那會就不怕麻煩了?” “那你在公司還算是我助手吧?叫你做點事兒,不是很正常?!?/br> “哼?!彼p手抱臂,別開頭。 袁鹿要去拿手機,被他狠狠拍開,手背都給打紅了。 “帶我去拍照,我給你設計。我有同學搞裝修的,等會帶你去看看,交給他你可以放心點?!?/br> “你不早說?!?/br> “你問我了么?” “你這繃著臉,我哪兒敢問?!?/br> 之后,兩人先去馨香居拍照,然后程江笠帶著她去找了他的同學,開的裝修公司還挺正規,看起來價格也不便宜。但因為程江笠的緣故,給她打了四點八折。 還是挺劃算的,更重要的是老板親自監工,就特別不一樣。 弄完這些,袁鹿看了下時間,今天是周五,工作的事兒都提前處理好了,袁鹿準備去醫院等余諾下班。 程江笠留在了裝修公司,她打車去了醫院。 她第一次來這邊,傍晚了,醫院人還是多,她到牙科門診,里面都還忙著。 袁鹿在門口探了一眼,一眼就瞧見了余諾,這會躺在他跟前的是個女人,他走到跟前去,突然那人伸出手圈住了他的脖子,猛地將他往下一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