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容憶有些沒反應過來,有些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你要走?” 吳微禹點頭。 “必須現在嗎?” 他繼續點頭。 “吳微禹,你當我是什么?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你現在要走?”她聲音也帶著哭腔。 “容憶,婚我們隨便什么時候結都可以,可是現在念安被綁架了,我必須過去?!?/br> “念安,念安,又是念安,你知道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她嗎?”她深吸口氣,“你是一定要去是吧?” “容憶,如果她出什么事,我怎么能心安理得?!?/br> “好,你不能心安理得?那我呢?” 后面的車已經堵了很遠,鳴笛聲此起彼伏,甚至有人開始不耐煩的罵了幾句。 容憶徑直開了車門,摔門離去,“吳微禹,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理你了?!?/br> 吳微禹叫了容憶兩聲,她已經跑遠了,他心底又急,可是這會還有另一件更緊急的事情,只得先給徐偉昊打電話讓他幫忙看著容憶。 接著他調轉車頭,車子像離鉉的箭一般遠去。 榕城的一個郊外倉庫,這里地勢偏僻,人煙稀少。 雜亂的倉庫里,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被反綁在座位上,她正是鐘念安,即使是此刻,她臉上都沒有露出一絲驚慌失措。 不遠處的座位上坐著蘇越,他雙腿微微交叉疊加,凌厲的五官上掛著一絲邪笑。 這個男人太過危險了,他幾乎沒有什么不敢做的,身邊的兄弟微微附身給他小聲說了幾句,蘇越點頭,薄唇輕勾,“鐘小姐,他要是不來怎么辦?” “不會的,他一定會來的?!彼龘u頭,確也不是百分百篤定,說到底,她不過就是利用他心底最后那點內疚以及不忍心。 蘇越看著她嘲諷的笑,“你真可憐,竟然需要這樣才能留住一個男人,你不了解男人?!彼又f,近乎篤定,“他永遠都不可能會愛你?!?/br> 鐘念安平靜的臉色開始破裂,“那你呢?你這么做有什么好處?” 蘇越毫不在乎的挑眉,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打火機發出藍幽的火光,“只要她不快樂,我就覺得快樂?!?/br> “你真是個魔鬼?!?/br> “謝謝夸獎?!?/br> 恰在這時,只聽倉庫后邊的窗戶一陣響動,接著吳微禹從布滿灰塵的窗戶洞里跳了下來,幾個人都震驚的看著他,特別是鐘念安,被嚇得一張臉都全白了。 她頭轟的炸開,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吳微禹冷冷的看著她,放佛看一個陌生人。 蘇越嘴角揚起一抹笑,吹了個口哨,向底下幾個兄弟說:“走?!?/br> 鐘念安是真的有些害怕,他此刻的表情恐怖的嚇人,她囁嚅著,“微禹哥?!?/br> 吳微禹一笑,笑里卻放佛帶著冰寒般森冷,“鐘念安,長本事了是吧?居然自編自導?!?/br> 鐘念安手足無措的看著他,“微禹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br> “呵,對不起?”他勾唇諷刺的看著她,“你知道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吧?你居然跟我開這種玩笑?” 鐘念安痛苦的搖頭,“微禹哥……” 他狠狠的盯著她看,深吸口氣,“鐘念安,這是我最后一次縱容你?!?/br> “什么意思?”她聲線顫抖,淚水像斷線的珠子。 他勾唇,此刻只剩下了冷漠,“以后我不可能再管你,以后,我們再也沒有任何關系?!?/br> 鐘念安震驚的看著他,已經忘記了哭,在她潛意識里,她認為自己做任何事情他都會原諒她的,可是此刻,她知道自己觸到了他的底線,她的最后底牌,“可是,你答應了我爸爸,你說你會照顧我的?!?/br> 吳微禹臉色有些痛苦,“我會安排你盡快出國,無論你想去哪里,以后我都不想再見到你?!?/br> 男人無情起來是真的做好了打算。 鐘念安哭著跟他說:“你怎么能這樣對我?你對我不公平?!?/br> “我對你的耐心到此為止?!闭f著他轉身毫不留情的離開。 鐘念安哭著跟在他身后,她一邊哭著一邊跟他認錯,可是此刻他是狠下了心,再無回轉余地。 ☆、第31章 秘密 這次容憶是真的很生氣,吳微禹中途給她打來了幾次電話都被容憶給直接掛了,到了后面,她索性將他號碼拉黑了。 天氣已經越來越冷了,容憶跟著劇組住進了劇組安排的酒店,但是劇組人甚多,因而都是幾個人住一間房間。 容憶是跟周清雨還有一個叫劉念的小藝人住在一起,自然這里環境跟家里是沒法比的,頭天晚上容憶就失眠了,第二天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到場地,化妝師折騰了半天總算是消了痕跡。 過了兩天,正是中午吃飯的時間,容憶便接到了不少電話,都是問她婚事的,被容憶一句不結了給頂了回去,最后對方不得不感嘆一句,這兩人突然要結婚又突然不結婚如此善變真當演戲呢? 掛了電話容憶就沒有胃口了,劉念看她情緒不是很高漲,好奇的問:“怎么了?剛才聽到你說要結什么婚?你要結婚嗎?” 這個圈子里的大部分女人像容憶這個年紀都不可能會那么早結婚,除非對方是一個鑲鉆級別的男人,不過這樣的男人有哪個不是百花叢中過,又有幾個是能做到真心實意呢?你要錢,你就不要想愛情,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 容憶與對方并不熟悉,因而只是淡淡的說:“你聽錯了?!?/br> 周清雨一個人坐在不遠處正吃著盒飯,這段時間兩人幾乎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主要是上一次兩人鬧了不愉快,這會大家都當不認識。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劉念與劇組幾個女演員湊在一起講八卦,只聽劉念說:“你們知道嗎?那個容憶啊,聽說她扒著一個男人結婚,結果那男人中途變卦了?!?/br> “那男的是誰呀?” “聽說是吳微禹,吳微禹知道嗎?” “不知道?!北娙藫u頭紛紛不知。 “可惜你們沒見過,又一次我跟著別人看到他,那可真是個鉆石王老五?!?/br> “容憶也挺漂亮的,喜歡的人肯定也多,不過為什么中途不結了呢?”某個群眾發表一句中肯的評價。 “漂亮?容憶就是一個綠茶婊,說不定是整的呢?”劉念不服氣,提高音量說道。 周清雨皺眉看著這幾個八卦女人,“你有時間在這里八卦,還不如記記臺詞?!?/br> 劉念一張臉紅了又青,上午的一場戲她臺詞沒記住,ng了幾遍,被導演罵了個狗血淋頭。不過怎么說周清雨也是比她先出道幾年的前輩,再怎么說也要看人幾分臉色。 她心底又不服氣,小聲嘟囔了一句,“我是聽我朋友說的,她說容憶上次還跟人說她要結婚,卻連戒指都沒有,說不定是自己自作多情?!?/br> “接著說呀,然后呢?”容憶冷森森的聲音在后面響起,劉念被她這森冷的聲音嚇得身子一顫,心有余悸,這容憶看著沒什么,卻原來也是個厲害的主。 “你自己的破事還怕被人說呀?”劉念也不服氣,想想她怎么說也比容憶有資歷一些,這次卻得了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戲份很重的女二號卻被容憶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給搶了,怎么能服氣。 容憶冷笑一聲,“破事,綠茶婊是吧?你算是哪顆蔥?” 身邊圍著的人看情況不對,已經一哄而散,劉念也不想要惹麻煩,沒敢做聲跑開了,心底卻也不以為然,覺得容憶不過是個沒權沒勢的人,能拿她怎么樣?這次不過就是運氣好而已,這樣想想就覺得心安理得了。 容憶氣的夠嗆,心底已經將吳微禹給罵了千百遍,居然連戒指都沒送給她,害的這些看好戲的以為是她自作多情,自編自導呢。 周清雨臉色戲謔的看著她:“我還以為你會跟人打起來呢?沒想到還是能忍下來?!?/br> 容憶癟嘴,“還能怎么樣?真打起來說不定還是我吃虧呢?!?/br> 周清雨贊賞道:“不錯呀,有長進,識時務了?!?/br> “謝謝夸獎?!?/br> 下午拍完戲回到酒店洗了澡后,已經是八點過了,這時客房座機響起,周清雨對她說道:“前臺說有個女人找你的,讓你下去一趟?!?/br> 容憶心底疑惑不已,不知道會是誰會特意來找自己,到了大廳才發現確實是自己意想不到的人,她挑眉疑惑的問:“是你?” 鐘念安臉色憔悴的厲害,臉色蒼白的嚇人,簡直比容憶這個結婚中途被人放鴿子的女人還憔悴。 “你找我什么事?” 容憶想不到她會有什么事來找自己,鐘念安看著她,眼底不再是以前的柔弱,轉而乞求的看著她,“我們去旁邊的咖啡館吧?!?/br> 容憶略一思索就點頭了,“行?!?/br> 記得曾經容憶經常幫著狐貍給處理死纏爛打的女人,到了今天沒想到居然會輪到自己頭上了,難道是夜路走多了也會遇見鬼嗎? 鐘念安要了一杯水,卻并沒有動,容憶隨意靠坐著,等著她說話。 許久,她終于開口,“微禹哥哥要讓我出國?!?/br> 容憶點頭,“然后呢?” 她語氣太過平靜,鐘念安情緒有些激動,“然后呢?你說的倒是輕飄飄,你知不知道,他為了你要我永遠不準回來?!?/br> 容憶也有些震驚,她沒想到吳微禹會這么做,可是現在跟她有什么關系? 她覺得這么待下去也是浪費自己時間,她起身準備離開,“你與他的事情麻煩你找他,你找我干嘛?” 鐘念安追著她出來,朝著她離去的背影竭嘶底里的吼:“容憶,你跟本就不愛他,為什么還要纏著他,難道就因為你是容憶,所以你不想要的時候便不要,想要的時候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唾手可得?憑什么?別人做夢都想要的,憑什么你就能得到?!?/br> 容憶的腳步停在原地,她轉過身,面色平靜,卻沒有一絲冷笑嘲諷之意,“你說你愛他?” “是?!辩娔畎矆远ǖ狞c頭,“我愛他,從第一次見到他我就喜歡上他,我求求你容憶,讓微禹哥不要送我走,我不要離開這里,我只希望能經??吹剿??!?/br> 容憶勾唇冷笑,這都找上門,來求著自己成全她想與自己男人茍且的心愿,容憶要是答應那才是真的冤大頭,腦子有病,還不輕。 “你愛他什么?事業有成?英俊優雅?如果他現在只是一個一事無成,即使長相英俊不凡,你還會愛他嗎?” 鐘念安的臉色出現些怔愣,她從來沒有考慮過她愛他什么,但愛本身就是沒有理由可言的,她愛他的強大安全,她愛他不由自主散發出來的男性魅力。 容憶不等她開口,繼續說道:“這個世上只有我才配說這句話,我愛他,不管他是事業有成,萬人敬仰,還是榕城那個自卑、敏感的小少年,我一樣會愛他?!?/br> 容憶生命的前二十年都是為了容家而活,而后的幾十年她都希望能為自己而活,曾經容家還在的時候,她想過逃脫這個家庭,可是等到容家真的不在了,那些相處了幾十年的人一瞬間離開了她的生活,她才發現,自己對他們的感情不止那么一點點。 很小的時候容憶不小心聽到了爸爸跟mama吵架,那天以后她只覺得自己仿佛生活在一個謊言的世界里。 容憶不是容家親生的,僅僅是容桓不知道從哪里抱回來的小孩,其實是有容憶的,容夫人生第二胎時胎兒早產,過了沒兩年便去世了,容桓為了不讓她太傷心,于是抱了個孩子來騙她。 難怪容夫人一直對她不親近,雖然她也努力的想要當個乖女兒來讓容夫人喜歡她,可是她看到容憶便會想到自己死去的孩子,怎么可能喜歡的起來。 沒過多久容夫人便去世了。 后來容憶也終于知道,她不可能讓每個人都喜歡她,容家留著她的唯一用處大概便是她能用來聯姻。 所以后來她無論如何便要改名字,對于容家的人她曾經有過一種反感的情緒,可是后來她也慢慢放開了,容家養大了她,不管怎樣,他們對她有恩,她想能把自己這一生報答出去也就算了。 她從小被容家人給無底線的縱容著,容憶的哥哥容炎對她更是寵溺,他們所有人都不虧欠她,反而是容憶虧欠了容家的人。 他們都以為容憶不活的沒心沒肺,以為她什么都不知道,但事實上她什么都知道,甚至是這個驚天的秘密發現的時候,她甚至想到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去捅破它,而是假裝什么都沒發生,繼續相安無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