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容憶跺腳,氣急敗壞,“才沒有,不信你問你哥哥去?!?/br> “我問過,哥哥說他喜歡?!?/br> 容憶:“……” 吳微言很是會察言觀色,趁著容憶走神的時候,悄悄走近準備搶了他的寶貝,哪知容憶突然反應過來,條件反射的后退一步,“你這小屁孩,還真狡猾啊?!?/br> 吳微言癟嘴,身體慣性前傾還來不及收回,在容憶還沒反應過來瞬間,吳微言已經一個趔趄摔在了地板上。 到底是小孩子,從小嬌生慣養,哪里忍得了一點疼,當即“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容憶雖然是想要逗他,卻沒想讓他受傷,心底一急,扔下手中的藤球去扶起他。 小屁孩下巴蹭破了一點皮,白皙的臉蛋上看著格外醒目,容憶心底大叫糟糕,知道自己又闖禍了。 “哎,你還好吧?很疼嗎?”她將他扶了起來,有些語無倫次。 吳微禹氣憤的瞪她,心底正生著氣,“不要你假好心?!?/br> 容憶一時無言,心底有些難受,雖然是她不好,可是小屁孩說話怎么這么不講情面呀。 恰在此刻,容憶聽到鐘念安的聲音響起,“微言,微言……” 吳微言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心底一委屈,嘟囔了一聲,“念安jiejie,我在這兒?!?/br> 吳微言的下巴上蹭破了皮,衣服上也沾染上了地面的青苔,看著很是狼狽。 “微言,你怎么弄成這樣啦?”鐘念安驚訝的問,快步走了過來幫他擦了擦衣服上的泥土,一邊心疼的問:“疼不疼?” “疼,念安jiejie,是她推我,她還跟我搶東西?!眳俏⒀孕∈种钢輵?,一臉委屈的控訴道。 容憶冷笑一聲,這小屁孩倒是挺會陷害人啊,雖然好像她是跟他搶東西,也好像是間接害他摔倒,可是怎么被他說出來倒成了她故意了呢。 “容憶姐,你怎么跟小孩子也這么計較呢?”鐘念安看著她一臉職責,欲語還休的模樣。 容憶一陣火冒,“別叫我姐,我都說過,沒你這么大的meimei,還有什么叫也?” 也這么計較?就是說她之前也這樣心底容不下一點其他人嗎?呵,還真是會咬文嚼字,中華文學博大精深,多一個字意思便大大改變了。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要有什么不滿意的,你沖我說就行?!彼丝炭粗故谴罅x鼎然,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樣。 還真是搞笑,容憶心底冷哼一聲,“是啊,你還是很有自知之明嘛,我就是不喜歡你了,我今天還就告訴你了啊?!?/br> 人生氣的時候千萬不要說話,要不然理智什么的都去見鬼了,說出來的話也是格外刺耳難聽,可是挽不回來,“我看你現在生活過的很心安理得是吧?用自己爸爸的死換來的安逸日子,每晚睡著是不是特別舒坦,也不知道你那九泉之下的爸爸是不是該欣慰自己死得其所了?!?/br> 話剛說完,容憶便已經后悔了,這樣尖酸刻薄的話自己竟然會說了出來,霎時,鐘念安的臉色一片灰白,眼底蓄滿了淚水,就要哭了出來。 容憶內疚的張了張嘴想要道歉,可是覆水難收,傷人的話已經說了出去,就算再說一百句恐怕也難也彌補。 “容憶?!笔菂俏⒂淼穆曇?,嚴詞厲色,容憶嗤笑一聲,還真是運氣好,這也能被聽見。 他快步走到了容憶身邊,臉色一片陰霾,眼底都仿佛含著冰寒讓人不寒而栗,“容憶,你給念安道歉?!?/br> 道歉,道歉又是道歉,“我不道歉?!北緛硇牡资莾染蔚?,可是被他這樣一逼迫,她反而更加反感,容憶一向是吃軟不吃硬,別人要是使個軟或許她便會順著臺階下了,可若是來硬的,那么她會更加跟著作對。 “微禹哥,你別說她,容憶姐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知道的?!辩娔畎埠鴾I委屈說道。 “刀子嘴豆腐心?你是罵我尖酸刻薄是吧?我就說了又怎樣?你能拿我怎樣?難道不是嗎?她以為自己是灰姑娘嗎?一天哭哭啼啼的給誰看呢?還有你吳微禹,你越是對她好,我就越要刁難她。我早看你不爽了,你想要我,又看不得她受一點委屈,你以為自己是誰?紅旗不倒,彩旗飄飄嗎?” 吳微禹臉色更加陰沉,他使勁抓了抓自己的手才能克制著不去傷害她,可是容憶分明看到了,方才那一刻他的眼底有些恨意,即使是只有那么一剎那,但是確實是存在過的。 他心底其實恨她的,一想到此,容憶就止不住的難過。 “容憶,你、沒、有、良、心?!彼莺莸目粗?,一字一句的說,眼底寫滿了失望兩個字,容憶心底同樣不好受,那些傷人的話,仿佛猝了冰的刀子,毫不留情的剜著對方的心口。 可是話都說出口,覆水難收,還要怎樣去挽留。 ☆、第25章 , 他突然拉了她的手,拖麻袋一般發狠的拖著她,容憶手被他攥的生疼,一路上磕磕碰碰的被他拉著。 “吳微禹,你放手,你發什么神經?”他用了大力,她根本掙脫不開,手腕那里疼的仿佛要斷了一般。 吳微禹回過頭狠狠瞪了她眼,“容憶,我耐心是有限的?!?/br> 容憶冷笑一聲,“就你耐心有限,我還耐心有限?!彼箘抛チ俗ニ氖?可是于事無補,反而是他握著她的手越發使勁了,容憶還從沒這么狼狽過,疼的淚水都出來了。 他抓著她一路過了庭院,接著便是到了大廳,老遠就聽到了大廳里歌舞升平,十分熱鬧。 容憶開始急了,她此刻的模樣可以說是狼狽到了極點,她自尊心那么重,那么驕傲一個人,怎么會原諒自己此刻淚流滿面的模樣被外人看了去。 她開始拼命掙扎,反而越掙扎他捏著她的手腕越用力,容憶用手去抓,她的手指甲一點不客氣,毫不留情的抓在了吳微禹的手背上,很快幾個充血的痕跡落在了他的手上,他卻仿佛絲毫沒察覺一般,眉頭都沒皺一下,回頭狠狠的瞪她,“容憶?!?/br> 她根本不想聽話,離大廳越來越近,她的心開始越來越害怕,他要怎么懲罰她,她突然很害怕,她之所以在他面前無法無天,不過就是因為有恃無恐。即使以前她認為他對她怎樣的嚴厲,怎樣的不講情理,她都知道是自己任性,其實他一直在保護她。 她的潛意識里認為他不會真的生她氣,不會離開她,不會傷害她,可是人與人之間總是會有個界限的,就好像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從來都知道壓死駱駝的從來都不僅僅是最后那一根稻草,而是之前的所有事情樁樁件件逐一累積,乃至最后的轟然坍塌,他終于決定不再縱容她,不再放縱自己對她的寵愛。 “吳微禹……”她的聲音里已經帶著哭腔,她死命的抓住他的手,她哭著跟他求饒,“我認錯,我道歉,我真的錯了,你放了我吧……” 可是已經遲了,大廳里已經有人看到了門口的人,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況?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著詭異的一幕,吳微禹臉色陰沉的仿佛這黑夜,薄唇死死的緊抿著,任誰看到他這模樣,也知道他此刻心情極度的差。 “微禹,你這是干嘛?”何思瑤大驚失色,上前問道。 吳微禹沒理他們,拉著容憶徑直上了樓,摔門聲音震的大廳里的人都聽見了。 他摔上門,容憶被一推,沒有任何防備的被推到了地上,房間里并沒有開燈,房間里靜的嚇人,太安靜的環境,容憶此刻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仿佛兩人之間對峙著,看誰先忍不住開口,許久吳微禹煩躁的從口袋里摸出一支煙點上,他并沒有煙癮,卻會習慣性的在褲兜里放著香煙,也只有會在心情極度差的情況下才會去吸煙,比如說此刻。 他點燃了火,黑暗里,容憶看不清他表情,只能看到香煙燃燒的星星光芒,他的臉隱匿在黑暗里,氣氛陰森而靜謐的可怕。 “容憶,一直你就是這么看我的嗎?”他的語氣平淡的仿佛死水,卻是他做了多少心理建設才能做到如此云淡風輕。 容憶冷笑:“難道不是嗎?你不是要我道歉嗎?好啊,我道歉,我容憶對不起鐘念安,我說話尖酸刻薄,我什么都不對,可以了吧?你滿意了?” 說到最后她已經哭了出來,眼淚止不住的流,最后那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她感覺口腔里都是一片咸味。 他從沒看到過她哭的這么難過,方才想要將她撕裂都有的心,在這一刻卻變成了心疼。 “我也是人,我也有心,你是不是以為容憶心是鐵做的?不會疼是嗎?我也希望被人疼,是,我看著實在不需要別人來關心,可是我也會害怕啊。我容憶是驕傲的孔雀,可是你知道三年前我有多害怕嗎?我一整晚整晚的失眠,從那時候我就知道沒人會再疼我,所以我告訴自己,不能讓人看輕薄了,我那些所有的刁蠻任性,不過就是我怕人欺負的偽裝?!?/br> 她已經徹底泣不成聲,整張臉都被淚水給迷糊,吳微禹張了張嘴,卻沒說出口,他給她時間繼續說。 “你說喜歡我,可是你對她那么好,什么都要替她擋,她沒了爸爸又怎樣?你那么強大,你強大到可以給她一個家,你對著她永遠溫柔和氣,我總是心底嫉妒的要抓狂,我說她一句話,你就非要我跟她道歉才能罷休?!?/br> “……” “她心情不好了你要去找她,半夜她生病了你也要去找她,是不是以后她做什么你都要去幫她,你從來說我不考慮你,那你呢?你有考慮過我的心情嗎?”她語無倫次的說到最后,她的聲音都嘶啞的不行,又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有夠蠢,她胡亂的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嫉妒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它讓人變得失去理智,患得患失,竭嘶底里。 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此刻房間里的人卻沒有誰去理會,吳微禹站在原地沒動,許久,他緩緩的走到她身邊,擦干了她臉上的淚水,他摟緊了些她的肩膀。 許久只聽他說:“你怎么會這么想?” 容憶覺得自己實在可笑又很蠢,她胡亂的擦著臉,“你不要管她好不好?我不想再看到你有一天半夜再因為她的事情又要走,你不能這樣?!?/br> 雖然明知道這樣是刁難他,可是女人總是如此,想要以此看清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分量,吳微禹皺眉,“容憶,你不要鬧了,我不管她,她怎么辦?” “吳微禹,她已經是成年人了,她有自己的生活,為什么一定要你管?!彼饨兄?,心底越來越疲憊。 “容憶,除了這一點?!?/br> “呵?!比輵涀猿耙恍?,“我就只要這一點,你保證你以后不跟她見面,你做的到嗎?” “容憶,我對她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她爸爸臨死前叮囑我讓我照顧她,我拒絕不了?!?/br> 容憶推開身后的人,冷笑著說:“吳微禹,我討厭你,狐貍就從來不會因為別的女人這樣對我?!?/br> 明明知道他最討厭自己說這樣的話,此刻無疑是火上澆油,果然下一秒,吳微禹的臉色迅速陰沉下去。 門外敲門聲更大了,容憶聽到有人叫著吳微禹還有她的名字,下一秒,只聽“砰”的一聲,門被人直接從外面踢開了。 房間一下變得異常明亮,容憶背過臉,不想讓人看到自己這副模樣,一件溫暖的外套落在了自己身上,容憶抬頭望著身邊的胡寧,鼻子一酸。 胡寧拉過她的手直接走了出去,所有人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呆呆的看著她離去,吳微禹此刻臉色灰敗一片,此刻手上被抓傷的地方還在流著血,他卻茫然不知。 “微禹,你受傷了,趕緊包扎一下吧?!焙嗡棘帉τ谧约哼@個弟弟是心疼不已。 在場幾人面色各異,吳微言此刻縮在爸爸的身后,面上有些愧疚,要不是自己剛才為了想要整容憶就不會發生后來那么多事了,他想,下次自己一定要跟容憶道歉,即便是她一直叫著自己小屁孩也沒有關系,因為他不想要哥哥難過。 出了何家大宅后,容憶的心情已經平靜了很多,黑色的小禮服此刻看著失去了光彩,仿佛一塊舊床單一般灰蒙、破敗不堪。 剛才那么聲嘶力竭的哭過一場,此刻眼睛疼得撐都快要撐不起了,她不要自尊,不要那些驕傲的結果是被人狠狠的羞辱了一頓,以后,她再也不會這么傻了。 胡寧幽暗的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許久,他張了張嘴,“容憶,你愛上他了?” 明明是反問,可是他卻是篤定的語氣,容憶腦子里亂成一鍋粥,她不想要回答這個問題,她非常的抗拒且厭煩這個問題,仿佛是又一遍的嘲笑了自己是有多傻。 “容憶?!彼麖娪擦税庹纳眢w,英俊的臉龐染著落寞,一字一頓的說:“你愛上他了嗎?” “沒有,沒有……”容憶躲開他的眼神,嘴上已經胡亂的回答,“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會愛上他,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br> 她一連說了好幾個不可能,仿佛是為了讓自己確信,卻又是如此沒有說服力。 不就是個男人嗎?我容憶才不屑于跟別人去搶呢。 不遠處的站在灌木從邊的男人深不見底的眼神里劃過一絲光芒,隨后落入更深的深淵,兩腿仿佛灌了鉛一般不聽自己指揮,他轉身離去。 “少爺,今天準備的玫瑰雨還需要嗎?”管家結結巴巴的問道。 “不要不要,全都不要?!彼麩┰甑呐叵艘痪?,隨后進了房間。 挨了罵的管家在身后心疼道:“那玫瑰是你準備了兩天的,現在又不要?!?/br> 那天,其實吳微禹是打算跟容憶求婚的,前幾天他半夜才回來實際上是去準備東西了。 ☆、第26章 容憶知道這次他們是徹底沒了回頭的路,吵架時,恨不得對方立馬去死,什么刺耳難聽的話都會不受控制的說了出來,已經是覆水難收,更何況她有自己的驕傲,她抹不下臉來去求和。 有一句話說的對,靠任何人還不如靠自己來的靠譜,她根本就不應該相信他的,是的,絕對不會。 情場失意,職場得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在容憶陷入絕境的第二個星期,上次那位陳導跟他打電話,他說,最近有個女配角很適合你,不知道有沒有興趣。 容憶自然是求之不得,陳導頗看的起容憶,對于上一次的事情仍舊感到十分抱歉,這次是拍著胸膛保證,絕對不會出現上次的情況,這次關于選角都是全權交給導演的,所以比較自由。 對于這樣天上掉餡餅的機會容憶自然是不可能錯過,以前她脾氣倔強,人又驕傲的很,因而得罪了不少人,這個圈子各種各樣的人,有哪一個身上是干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