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容憶伸出拳頭就是一拳,“去你的?!惫晃乃嚳蜌獠贿m合他,與他講話就是要拳頭來的靠譜,說兩句就沒正形。 容憶掃了眼周圍的人,許多她很面熟,有很多或許有過幾面之緣,但容憶忘記了。 不過容憶這人一向玩得開,這些人一口一個容jiejie,叫的容憶心花怒放的,跟著酒興大發,到后來逢人敬酒必不含糊,純粹的一口悶,胡寧是勸都勸不住。 等到容憶終于被人給灌翻了,胡寧才算消停一會,不由郁悶,明明今天是自己生日啊,怎么成了一晚上都在伺候容憶呢! 容憶趴在沙發上哼哼唧唧的說著醉話,胡寧貼著她嘴想聽仔細點她又不說了,看來今晚這樣只能在這里將就一晚了,胡寧躺在沙發上看著容憶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團,仿佛嬰兒一般將自己抱著。 他記得這個睡姿是嚴重缺乏安全感的人,心底升起一股異樣情緒,他與容憶認識這么多年,瀟灑過、也落魄過,也曾同病相憐。 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們可以算的上是患難與共,俗話說患難見真情。如果不是那年容家出事,或許他們現在早已經在一起了。 容憶二十歲生日那年,容憶父親容桓急切的需要擺脫吳微禹,因而在那場生日會上他說:胡寧與容憶從小關系就好,以后兩家結為親家再好不過。 而后吳微禹離開了容氏,他不光離開了容氏,他還帶走了團隊精英,以及他們所開發研創的項目。吳微禹這么做本就沒有錯,他早已羽翼豐滿,完全可以自立門戶,而如今不過是帶走他所應該有的。 容氏卻因此大受創傷,容桓以為有了胡家便可高枕無憂,而說到底如意算盤誰都會打,精明的胡家又怎么可能不做好萬全之策。 在這時,睡的迷糊的容憶突然起身向衛生間沖去,胡寧立馬尾隨其后,容憶趴在馬桶上開始嘔吐。 胡寧一陣郁悶,拍著她后背讓她能緩解些難受,等容憶終于吐完了,全身癱軟在地上。 胡寧怎么拉都拉不動,嘴上也開始念道:“容憶,你是個豬啊,這么重?!?/br> 容憶抬起頭,頭發夾雜著水漬絲絲縷縷的掛在臉上。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腦袋,晃晃悠悠的起身,胡寧在身后叫道:“容憶,你慢點,小心摔倒?!?/br> 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上前想要扶住她以防摔倒。 容憶站在洗手臺前,用水抹了抹自己臉,其實這時候容憶已經差不多清醒了。剛才她也說不出為什么,突然想要放縱一回,容憶平日與人喝酒從來不會胡喝海喝,她一向很有分寸,就連小聰明都不少。 胡寧在后面開始教訓她了,“容憶,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喝不了還喝,你當自己陪酒的呢?” 容憶一聲不吭,胡寧大概是罵上癮了,繼續開始念念叨叨,還不忘自戀“今天要是別的男人,你現在不知道什么樣呢,也虧了我是個挑剔的好男人,就算是你想睡了爺,爺還要考慮考慮呢,爺可不是饑不擇食的人?!?/br> 容憶一直不說話,胡寧開始覺得奇怪,雖然這種教訓容憶的機會絕無僅有,但是他還是喜歡容憶膽大妄為的模樣。 他分開容憶亂七八糟的頭發,吃驚的發現,容憶蒼白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眼淚橫流。 胡寧開始手足無措,“寶貝,你別哭啊,好好,我錯了,我不該說你,對不起,你別哭啊?!?/br> 這可以說是胡寧第一次見容憶哭,胡寧一直以為像容憶這樣不知所謂,從不將誰放在眼底的人大概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眼淚是什么滋味吧! 可是此刻的她哪里還有一點平日囂張的氣焰,臉上滿是痛苦、難受,低低的哽咽聲夾雜著流水的聲音,如果不是他去看或許也不會發覺。 胡寧不知道容憶為什么會哭,還哭的這么難過,不過這會容憶是完全沒掩飾了,開始嚎啕大哭。 嘴里含糊不清的說道:“狐貍,我今天真的特別難過,我就想著我要是不在就好了?!?/br> 胡寧完全沒聽懂她說的是什么意思,心底卻因此而疼的一抽一抽的。 兩人都是很狼狽,她清秀的小臉,菱唇一開一合,胡寧捧著她臉,情不自禁的想要吻她,后果肯定是被容憶一陣狂揍。只是他速度很快,在容憶唇上啃了一口,容憶疼的抽氣。 “你神經病啊?!?/br> 胡寧看著容憶唇上淡淡的血絲,一臉義正嚴辭的說道:“我是為了讓你清醒清醒?!?/br> 在容憶神經病的眼神下,他還是很慶幸自己沒被打一頓。 這么多年,他陪在容憶身邊,雖然平日里半真半假的rou麻話隨口便說,卻誰都知道這些不過是嘴上說說,可是此刻心底的那絲悸動卻怎么也平息不了。 深夜,容憶吵嚷著要回家,胡寧只得送她回去,打的到了小區門口,天空飄起了細密的雨絲,纏纏綿綿,不一會發絲上沾滿了水花。 鑒于容憶喝多了,胡寧將她背在背上,一步一步的緩緩向前,而他放佛托著整個世界一般沉重。 “容憶,我們一起離開好不好?”他在心底緩緩的說。 容憶秀氣的眉頭一皺,嘴里小聲嘟囔著。 “吳微禹……” “你這個混蛋……” ☆、第6章 解圍 第二天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了,宿醉的腦袋仍舊有些昏眩,床頭柜上放著張紙,是胡寧留下的。 從浴室出來看著鏡子里自己的唇,昨晚的記憶涌上腦海,已經結疤了,雖然不疼,可是看著卻格外礙眼,也會讓人浮想聯翩。 “屬狗的嗎?”氣惱的問。 等到她收拾好不一會,電話鈴聲像催命符一般響個不停,容憶這才想起答應了向暖今天要去排練。 雖然是排練,卻也是挺累,幾個同臺的小模特都不是特別有名氣,這讓容憶挽回了一點自己稀薄的自信心。 不過徐向暖告訴她,這次的香水代言人是周清雨,算得上是女神級別的明星,代言人當然到時候只需要來走個過場就行了。 因為發布會就定在了兩天后,那一天容憶將陳雪給拖了去。 容憶是個天生的手殘黨,對化妝是一竅不通,經常是被陳雪取笑,睫毛涂的跟蚊子腿一樣。 好吧,這算是很形象的比喻。 因為是臨時搭建的舞臺,所以只有一個房間充當化妝間,說老實話,陳雪的技術真不是蓋的,二十來分鐘便搞定,簡直是鬼斧神工。 周圍的女孩子紛紛夸贊。 在這時,只聽角落里傳來一聲類似命令的口氣,“那個誰,幫我化化?!?/br> 容憶看了過去,坐在角落里的那個女人不就是周清雨嗎?這些明星在電視里裝的溫柔可愛的,卻一個比一個耍大牌。 當然容憶沒理由去怪罪別人的性格,畢竟她自己也是如此,她就是不爽對方放佛招呼乞丐一般的語氣,陳雪是她帶來的,她可不能讓她平白被人看輕,受了欺負。 “她是我朋友,沒有義務給你工作?!比輵浾Z氣不緩不急,甚至莫名的盛氣凌人。 要知道這周清雨平日在外都是被人捧上了天的,什么時候一個名不經傳的小模特敢這么對她說話了。 毫不意外,兩個女人誰都不想讓,自然越吵越兇,怒火中燒,不斷蔓延,大有要大打出手的意思。 很快在外布置場景的徐向暖便聽說了,因為馬上有人找到了她,“經理,周清雨與容憶吵起來了?!?/br> 看來是很嚴重,要不然也不會如此。 徐向暖跟著過去,兩邊人正吵的不可開交,周圍的人在旁邊勸架,最后反倒成了火上澆油。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br> …… 隨后徐向暖很快清楚了事情經過,周清雨怒氣騰騰的坐在一邊,很是生氣,“你是經理是吧?聽說這人是你找來的?你怎么找這樣不三不四的女人,你要缺人,我可以給你介紹啊,這人家教太差了……” 徐向暖這邊跟人一遍遍道歉,那邊容憶馬上忍不住了,“你說誰不三不四,你以為你誰???穿個香奈兒你真以為自己成香奈兒了???你就是個奢侈品的搬運工……” 周清雨氣的臉都快綠了,畢竟她自詡為走在時尚前沿,平日街拍造型更是頻頻登陸于各大時尚雜志,如今竟然被人說奢侈品的搬運工,也難怪會氣的炸毛。 “徐經理,你看到了吧,這個人什么素質呀,一點家教都沒有?!?/br> 徐向暖簡直是腦殼都大了,這兩人是越吵越離譜,估計一會連人祖宗都翻出來了。 “素質?家教?我告訴你,我家的家教便是容憶最大?!边^去,確實如此,容家的兩個男人對于容憶的寵溺簡直是無法無天。 “怎么了?”恰在此時,門口響起一聲清冷的嗓音。 接著便見吳微禹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俊挺修長的身軀,氣質出眾,優雅絕倫,清冷高傲。性感的薄唇緊抿,深邃的眼底帶著陰霾。 吳微禹絕對是長著一張標準言情男主的臉,五官精致,棱角分明,非常性感。 任誰都看的出此刻他非常不爽。 周清雨放佛找到了靠山一般,“吳總,這個女人太過分了?!?/br> 徐向暖走近輕輕給他說了幾句,吳微禹點點頭,顯然心中已經了然。 容憶卻覺得放佛晴天霹靂一般,在心底哀嘆,為什么上天老是與她作對,她不過是來走個過場竟然也會遇到吳微禹,好啦,現在新仇舊恨,估計會被他刻薄的,狠狠的嘲謔。 而徐偉昊自始至終不發一言,在旁邊看著好戲,可真是精彩呀。 “今天這事沒完,有她沒我,有我沒她?!敝芮逵陹佅潞菰?,而事實上她也不過做做樣子,畢竟合約已經簽了,她可不認為對方會因為這個不知名的模特而承受違約的風險。 容憶冷冷一笑,正打算反駁,哼,當她容憶是好欺負的嗎? 這時只聽清冷高傲的吳微禹不咸不淡的說道,“那你就走吧?!?/br> 眾人瞪大了眼睛,周清雨初時的得意,幾秒后才發現對方是盯著她說的。 “吳總,你……什么意思?我沒聽錯吧?你讓我走?”周清雨恐怕是這輩子都沒這么不受待見過,不可置信的指了指容憶。 吳微禹依舊沒什么表情,“既然你要走便走?!?/br> 顯而易見,吳微禹是打定了主意偏袒容憶,徐偉昊無聊一笑,真是沒意思。 周清雨叫了一聲,將劉海佛了過去,拿起手上的包包便要走人。 在快到門口之際,只聽吳微禹依舊清清淡淡的嗓音說:“稍后我會通知律師,到時候會跟周小姐聯系,對于這次你無故違約的事情,我們尚宇不會善罷甘休的?!?/br> 這下不止是周清雨,在場所有人大概都驚掉了下巴,容憶不禁咂舌,吳微禹這個jian商還真是恨。 這簡直讓周清雨陷入了一個僵局,如果她要留下來,恐怕讓人笑掉大牙,如果她要挽回自尊要走,那么所面臨的恐怕是合約金幾倍價錢的違約金?;蛟S她也可以公布剛才那段錄像打贏這場官司,但恐怕就算打贏官司,自己的公眾形象也是一跌萬丈,到時候損失的恐怕不止是這點錢了。 于是事后的代言人臉比鍋黑的強自歡笑,簡直讓人浮想連連。 容憶是怎么也沒想到吳微禹會為了自己出氣,又或許是他不過是無心的,不過這也讓容憶心底很是暢快。 活動結束后,徐向暖還要忙著收拾殘局,徐偉昊則被留下來斷后,容憶得意的看著周清雨的車在自己面前一晃而逝,想到她氣的脖子都紅了的樣子不禁好笑。 看吧,容憶便是如此的喜歡惡作劇,或者說她的體內就放佛藏著一個破壞因子。而往往她在傷害別人的同時,自己也會不免被傷到,或許說這便是傳說中的傷人一千,自傷八百。 容憶其名,據說是容憶那早逝的母親取的名字,而容憶也不是這個容憶,而是“容易”。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容憶叫嚷著要改名字,一向對她言聽計從的父親卻是強烈反對,雙方爭執不下,最后大家各退一步,于是就將“易”改成了“憶”。同音不同意,即便如此容憶對此也是興高采烈的。 從另一方面來說,容憶的爸爸容桓雖然不是個好人,可是對于容憶,卻絕對算的上是寵溺,又或者說是溺愛,大概沒有幾個父親能做到如此。這也難怪容憶會成了這般模樣,身上無一技之長,最過得去的地方大概就是那張臉了。 正在容憶陷入沉思的時候,耳邊傳來陣陣鳴笛聲。 容憶看了過去,吳微禹降下車窗看著她,“上車吧?!?/br> 容憶才不相信他會這么好心對她呢,雖然這天氣是很炎熱,太陽也確實很盡責的毒辣,可是怎么說也不能太快的投身敵營呀。 “不要?!焙苎杆俚木芙^,還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盤呢?說不定是給自己來個秋后算賬呢,說到底,她對于他,從心底的有些屈服,而她卻又不堪這種屈服。 好吧,吳微禹才不是會憐香惜玉的主,絲毫沒有猶豫,丟下一句,“不要算了?!本鸵獡u上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