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出了心底一口惡氣,容憶從包廂出來,順便去了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迎面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男人,看清對方是誰后,容憶大驚失色。 徐偉昊顯然反應了過來,不需要質疑的叫道:“容憶,你給我站住?!?/br> 容憶撒腿就跑,才不想要碰到他,看徐偉昊一身優雅氣質不俗的穿衣打扮,簡直跟小時候相比千差萬別。很快容憶發現這么多年,身邊的所有人都過得越來越好,唯獨她是越活越悲催。 出了大廈,夜風徐徐,很是涼爽,容憶將墨鏡倒掛在自己胸前,特痞子的動作配上她這身衣服平添幾分英氣,讓人想到英姿颯爽。 大廈外的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輛,低調而奢華,容憶仔細看了兩眼,車牌最后的幾個數字很熟悉。 容憶順手攔了輛出租車,上車后又看了眼那輛車。 出租車在夜幕里漸行漸遠,等到徹底看不到的時候,車上的男人這才長舒一口氣,明明知道外面是看不到的,可不知為何他仍舊能感受到被注視的目光。 五年后,在容憶不知道的時刻,他們就這樣重逢了。 徐偉昊很快追了出來,迎面撞上一個人墻,捂著腦袋齜牙咧嘴,嘴里抱怨的說道:“你沒事撞上來干嘛?” 吳微禹扯唇冷笑,“需要送你去醫院嗎?” 徐偉昊連連擺手,恢復正經,要是再下去保不準吳微禹會用什么手段來報復自己,還是小心為上。 轉眼又想到容憶,揉著仍有些疼的腦袋,嘟嚷著說道:“剛……剛我看見容憶了,沒想到又讓她給跑了,比兔子還快,哎,你剛進開沒看到她嗎?” 他沒注意到吳微禹清風霽月的臉色在聽到那個名字的瞬間有些微微醬油,吳微禹假意的笑,“你何時與她關系這么好了嗎?” 徐偉昊連連搖頭,“沒有,絕對沒有,怎么可能……” 吳微禹進入包廂后,包廂里已經有不少人了,今天是鐘念安的生日,但實際上包廂里來人有許多都是因為吳微禹的關系才會到場的。 要知道鐘念安不過就是個孤女,哪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讓這些人心甘情愿的來為她慶祝生日,說到底還是因為看在吳微禹的面上。 而吳微禹又一貫喜靜,如今卻為了佳人可以說是頗費心思,即使是損友徐偉昊都不免調侃。 等到散場后,徐偉昊是死活不撒手扒著吳微禹要坐她的順風車,吳微禹嫌棄至極,這小子一喝多了就不認識人,胡亂說話。 還是鐘念安體貼人,微微一笑道:“還是讓偉昊哥坐我們車吧,他這樣怎么開車?!?/br> 吳微禹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因為鐘念安的那句“我們”,我們的意思表示是一個整體,因而他有些煩躁,卻沒有表露一分。最后還是同意了,不過今晚幾人都喝了點酒,因此是司機開的車,徐偉昊扒著吳微禹坐在后座,鐘念安則坐到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徐偉昊打著酒嗝,叫嚷道:“還是念安meimei溫柔懂事,文文靜靜的多可愛,哪里像容憶,刁蠻任性的,除了一張臉哪里有半點女人的模樣?!?/br> 好吧,徐偉昊是受容憶荼毒由來已久,若要說起容憶的壞話來,他恐怕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從小被欺負慣了,所以對于這個女人是可以說咬牙切齒。 吳微禹斂眉,不動聲色,“我看你喝多了?!?/br> 一說喝多,徐偉昊更加不滿,“切,我才沒喝多,哎,我跟你說微禹,我剛才還看見容憶呢?!?/br> 鐘念安回頭打量著吳微禹的臉色,發現他微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也不再說話,徐偉昊竟也安靜了下來。 吳微禹首先讓司機送鐘念安回去,然后中途將徐偉昊丟在了附近一家酒店,最后才是將自己送回家。 吳微禹住在蓉城的一處高級公寓,因此處樓盤太過偏僻,而房價卻又過高,可以說這里人極其稀少。 吳微禹多數時間是住在這里的,這里平時除了鐘點工定時來打掃衛生,基本是沒有人會來的。 臨近十二點,悄寂的房間,鐘表的刻度聲格外清晰。吳微禹從廚房里拿出一瓶紅酒打開,站在落地窗前,縱觀整個城市的燈光璀璨。房間沒有開燈,僅開著一盞夜燈,微弱的燈光,落地窗上清瘦修長的身影隱約可見。 當清脆的鐘鳴聲響起那剎,吳微禹對著落地窗里倒映的那個端著高腳杯的影子碰了碰酒杯,平日冷漠的臉頰染著柔情,側臉輪廓明晰優雅,幾乎溫柔的呢喃,仿佛與情人間的親密話,“生日快樂?!?/br> —— 這邊容憶打的坐到了酒吧街下了車,熟門熟路的到了遇見酒吧,酒保一看到容憶,嘴甜的跟灌了蜜一般,“容jiejie,最近怎么都沒來?還以為是忘記人家了?!?/br> 容憶笑得痞氣,手上流氓的捏了一把帥哥的小臉,“哪兒的事啊,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不是?!?/br> 論起耍流氓來,容憶也絕對是不甘于人后的。 不過耍流氓是門技術活,比如說容憶就是個中高手,耍流氓還能順帶將別個逗得心花怒放的絕對是世間少有。 進了酒吧,首先便是聽到一大波女人瘋狂吶喊的尖叫聲,那場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某個著名歌星在這兒開演唱會呢。 容憶雖然是見怪不怪,卻依舊受不了這些女人的瘋狂勁,兩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嘴里嘖嘖感嘆。 從前臺那里要了杯冰水后,找了個無人的座位坐著。 中央舞臺上一個年輕男人坐在鋼琴前,此刻正彈奏著一首莫名的曲子,而方才那些女人的瘋狂源頭便是為了這個男人。 容憶極為鄙夷的哼了一聲,“sao包?!?/br> 容憶從小到大,可以說什么場面都見過,自然人也是見過不少,不過要論起她認識的男人中誰長的最嬌媚,大概就非胡寧莫屬了。一雙狹長的桃花眼,魅惑含情,白皙的皮膚,五官精致的比女人還耀人,即使是見怪美人的容憶都忍不住驚艷,也難怪胡寧會被容憶冠上了另一個稱呼:狐貍。 一會,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只聽見胡寧那動人的清澈嗓音響起:“待會我想要唱一首歌獻給一個人,馬上就是她的二十五歲生日了,我想要告訴她無論發生什么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寶貝,生日快樂?!?/br> 容憶無語,對著臺上的男人狂翻白眼,卻反而收到胡寧的飛吻過來,容憶更加無語,忍受著周圍嘈雜的狂哮聲。 是一首英文歌“you?!?/br> 一曲完后,胡寧跳下舞臺,卻瞬間被底下瘋狂的女人給包圍,當胡寧終于從這群女人堆里脫身后,全身看著很狼狽不堪,臉上更是莫名驚現幾個紅艷口紅印。 容憶已經沒在座位上了,胡寧去換了身衣服后去了包廂,一進門便見容憶坐在沙發上吃著炒飯。 “嗨,baby,我想死你了?!?/br> 容憶被一個熊抱住,一口飯被嗆在喉嚨狂咳不止,“死狐貍,你放手,我看你真是想我死了?!?/br> “sorry,寶貝,我是看到你太激動了?!焙鷮庍@才撒手,輕輕拍打著她的背。 “警告你,不要叫我寶貝,小心我對你不客氣?!比輵涁Q起拳頭,齜牙咧嘴,惡狠狠的威脅道。 隨即坐下繼續吃飯,晚飯都還沒吃,此刻早已餓得前胸貼后背了,邊扒著飯邊戲謔說道:“喲,這艷福不淺啊?!?/br> “容兒是嫉妒了嗎?”胡寧自我感覺良好,擦了擦嘴邊的口紅印,一點沒有被人嫌棄的自覺,明艷的臉蛋笑的不可方物。 容憶惡寒,“少自戀了?!?/br> “思念是種病?!?/br> “思念多久成了餅了,不是湯圓嗎?” 胡寧正準備情深意重的一番話被這吃貨一句瞬間打的內傷,不過依舊憋著內傷含情脈脈的說道:“因為你我患上了思念的病,為了你,我茶飯不思,夜不能寐,身形憔悴,日漸消瘦……” 容憶這才放開餐盤,幽幽開口:“我也想要有個人讓我茶飯不思,夜不能寐,身形憔悴,日漸消瘦,消瘦、消瘦、消瘦、瘦、瘦……” 胡寧:“……” ☆、第3章 底線 翌日,容憶本以為搞砸了這場飯局,那兇殘的安娜又會打電話來將自己一頓教訓,不過很意外的是第二天容憶接到安娜電話,竟然是夸她終于長進了一些,并且說最近有一個廣告代言導演要讓容憶去試鏡。 掛斷電話容憶仍舊沒反應過來,許久才恍惚過來,有一種多年媳婦熬成婆,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真tm不容易呀。 周末容憶去了徐向暖那里,徐向暖是本市一家星級酒店的客房部經理,徐向暖倒是挺忙,容憶無聊的看著她忙著做策劃案。 說起來容憶與徐向暖認識的過程還是挺意外,有一次容憶去斯特,可是前臺告訴她已經沒有房間了,那時候容憶又犟,心情又不好,一撒潑索性去了樓梯口吼道:“警察警察,開門查房?!?/br> 那些工作人員勸都勸不住,臉都要氣哭了,果然不出五分鐘,馬上有幾對男女匆匆忙忙出來退房。 容憶一挑眉,囂張的簡直讓人想要抓狂,“現在有房間了吧?” 最后徐向暖來了,身邊的小姑娘給徐向暖小聲抱怨,徐向暖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笑容可掬的給容憶辦理登記,掃了一眼容憶的身份證很快記住了她的名字,畢竟這個名字實在是好記。 后來不打不相識,容憶對于徐向暖第一印象很不錯,是個很會說話,做事很有分寸的一個人,雖然容憶本人與此是完全相反,卻也不免被吸引,一來二往,兩人便成了朋友。 “最近有一家公司有個新品發布會要在我們酒店舉行,所以有些忙?!毙煜蚺χ忉尩?。 容憶聳聳肩,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很多時間她都會跑到徐向暖這里享受會安靜時光,偶爾兩人說說話。 “去海南那邊感覺怎么樣?”徐向暖抬頭問道,老實說容憶絕對算的上是一個美女,是那種第一眼便很驚艷的潑辣美,仿佛帶刺的玫瑰,做酒店行業的平日見到美女的機會絕對是很多,不過徐向暖覺得容憶是一點不輸給任何人,更何況徐向暖本身就是一個美女。 “一個字,累?!?/br> “怎么會累?不就拍幾張照片嗎?”徐向暖不解。 “你是不知道,那拍照片,一個動作我往往要持續一分鐘,就連笑容都要跟螺旋測微器度量好了,導演說ok了,才算好,笑得我現在都還面部肌rou僵硬?!?/br> “哈哈?!毙煜蚺凰簶妨?,大笑不止。 “向暖,你給我說點你的事吧?!?/br> “唔……”向暖停下手上的工作,想了想說道:“你知道我是怎么進了斯特酒店的嗎?” “怎么進的?”容憶有些好奇,徐向暖雖比她還要小兩歲,可是做事非常理性,條理清晰,讓容憶這樣不拘一格的女人也羨慕起她來。 “當初斯特酒店招聘客房經理,當時的經理給我們出了一個考題,如果你檢查房間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一個女人洗澡怎么辦?” “當初那些人都覺得應該先誠懇道歉,然后再免費享受酒店的vip特權服務表示安慰?!?/br> 容憶點頭,“那你是怎么說的呢?” “我就說,對不起,先生?!?/br> “哈哈哈,向暖,你真是太聰明了?!比輵浶Φ猛2幌聛?。 她給自己倒了杯水繼續喝,眼睛余光不小心瞥到了徐向暖做的策劃書,拿起那張紙問道:“唯一?這是什么東西?” “這是尚宇集團最近新品發布會的產品,是款香水,名字叫唯一?!毙煜蚺忉尩?,順便補充道:“這是款送給情人的香水,唯一取意為對方的唯一之意,挺唯美!” 容憶撇嘴,這些文藝小清新的東西看來果真是不適合自己,她皺了皺眉頭,問道:“向暖,你認識尚宇總裁?” 徐向暖沒多想,皺眉想了想說道:“吳微禹?見過幾次,挺帥、挺紳士一個男人,很有男人味?!?/br> 容憶不以為意的撇嘴,心底不滿的說道:“不就一個男人嗎?有什么大不了的?”要知道徐向暖從來不會夸男人,沒想到還會夸吳微禹。 容憶從小與吳微禹就不對盤,她刁鉆任性,那時仗著容家橫行霸道,是人都要讓三分,偏偏在碰到吳微禹后一切變得逆轉過來,每次她使壞整他,最后往往是她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下的套自己跳。 因而她從小就從心底排斥他,后來兩人訂婚,容憶更是容不下他。但其實那會的容憶心底除了容家人便容不下任何人。 —— 兩天后有導演聯系容憶讓她去試鏡,原來是個洗發水廣告,導演見容憶氣質不俗,美麗中帶著清純,清純中又透著性感,清冷高傲,絲毫不遜色于那些名氣模特。 因而不免在廣告商面前多夸了幾句,言語間不乏贊賞。要知道這陳導演也可以說是娛樂圈的奇才,做人風格頗有些離經叛道,作品風格也可以說是鬼斧神工。其開始也曾受人詬病,窮困潦倒,后來卻不知為什么突然被看中,媒體大肆宣揚,一時之間被人奉為經典,而他本人也是身價倍增,可想而知這樣的人說話也還是有幾分重量的。 又過了兩天后,陳導又聯系了容憶,在他看來容憶就放佛是一塊未經開發的璞玉,細心雕磨日后定當銳不可當。 他難掩興奮的告訴容憶:“廣告商表示你很符合他們心目中代言人形象,容小姐我給你打包票,不出問題這個合約你拿定了?!?/br> 兩天后的尚宇新品研討會上,長達十幾頁的ppt放完,會議室恢復光明,吳微禹的眼神定格在最后一張圖片上,畫面中美麗的女子身著白衣,黑發彌散,眼神魅惑。 “咱們這款洗發水是針對都市年輕白領女性打造,模特氣質要求清新靚麗,剛才這位模特外形條件很符合,而且是個新面孔,相信也會給廣大消費者一個新的感知度?!?/br> 臺上設計總監剛說完,嘩啦啦的掌聲,只是幾秒后掌聲都沒有了,因為他們英明神武的吳總眉頭越來越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