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盡管很多人都想不通費那么麻煩的事有什么作用,還不都是水??伤麄儾坏貌徽罩习逭f的話去做。 云飛揚還提議,尋找水源的過程中,有必要派幾個工作人員做影像記錄。將來,這可是水品牌做廣告紀錄片的原始資料。 忙忙碌碌的開學一個月,就這么過去了。歸海風行不愧于他的名字,的確是雷厲風行。專家組人選已經確定,沈進去請老專家出馬,分為三條線,在省內尋找水源。只有確定好水源基地之后,水廠的建設才能開始進行。 云飛揚也在跟父親商討著水果店的“定制果籃”和“高級水果券”兩項工作。定制果籃得到了顧客的歡迎和肯定,水果券的意見收集已經啟動,大概年底會推出幾種高級水果的預售。 9月底,云飛揚拿到了商標局寄來的商標注冊證書,于是撥通了工商局的舉報電話,舉報深雪巷的小吃店,冒用自家的店名和注冊商標,并且無照經營。 在歸海風行的相助下,工商局很快派出執法隊,對謝春蘭的小店進行關閉店門,收繳罰款的處罰。除了賠償開店期間的營業額給云飛揚家的店之外,還被處罰了營業額的兩倍罰金,并強制執行。林林總總加起來,至少損失8萬以上,等于這段時間白干了,還把之前偷拿云飛揚家的錢都給吐了出來。 謝春蘭差點瘋了,當場大哭大鬧,在地上撒潑打滾,一臉一身全是灰。 可惜執法人員不吃她這套,該查賬就查賬,該關店門就關店門,直接把她門口的冰漿推車、桌椅板凳、后廚的所有食材、鍋碗瓢盆一車拖走,只給她留個空店,并把店門給查封了。執法隊走之前留下了查封、扣押決定書和清單,并留下話,如果15日內,不到工商局繳納罰款,會進一步行政拘留、凍結存款。 平日對待這種小店,其實也不會如此苛刻,但是誰要謝春蘭惹到人了呢?上頭發話要強制處理,下頭的人又怎會不照做。 臧明聽到信,趕過來的時候,兩個服務員覺得晦氣,早就走了,謝春蘭則坐在店門口的地上神情恍惚。 “媽,怎么回事!”臧明沖過去,看看店門上的封條,又去拉母親。 謝春蘭估計坐在地上想了半天,已經想明白了,一抬頭,面部表情突然就扭曲如鬼魅,切齒痛恨,“肯定是你小姨和你表弟干的好事!” “什么?” 謝春蘭頭發衣服也不整理,一骨碌站了起來,眼神猙獰,“走!去你小姨的店!她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她好過!” 母子倆氣焰囂張到了紅葉巷,看見冰漿王子生意一如既往的好,排隊的人依然是那么多,嫉妒得發狂,幾步沖過去,剛要開罵,卻僵住了。 云飛揚早就知道今天工商執法隊會去找謝春蘭麻煩,他和歸海風行正在店門口的加座上坐著呢,和他們一起的還有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和兩個巡警,談笑風生。 云飛揚看見謝春蘭和臧明,笑著站起來,“大姨,表哥,你們怎么有空過來,有事?” 臧明有點怵,不吭聲。 “我不找你,我找你媽!”謝春蘭口氣很沖,“你媽呢,叫她出來,我有話問她?!?/br> “哦,我媽啊,這幾天她暫時不過來了。她這一年很辛苦,我給她和我爸報了個團,出國旅游去了?!痹骑w揚笑瞇瞇地說。 謝春蘭不信,要往店里鉆,口中還喊著,“謝冬梅,你給我出來!” 店里有四個服務員,加了一個,原來的小劉現在是店長了,他本來就和謝春蘭不對付,立即走過來,“我們老板娘不在,你有什么事?!?/br> 謝春蘭有氣無處撒,又想坐在地上拍大腿撒潑。 偏偏那邊坐著的幾個男人和兩個巡警都站了起來,目光銳利地看著這邊。 那兩個巡警就是上次云飛揚報警時過來的兩人,對謝春蘭有點印象,皺著眉頭開口,“是你!上次騙人家說錢被偷了,結果是自己拿走了,現在又來干什么!” 謝春蘭微微慫了,看兒子的表情也是不太想跟警察打交道,心里直打鼓??赊D念想到自己店被查封,頓時又憤恨爆發,“不關別人的事!云飛揚,你這個死兔崽子,是不是你喊人去把我家店封了!你這是要把人逼到絕路上??!你要逼死你姨媽是不是!你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 歸海風行最恨別人欺負云飛揚,立刻站出來,“請你把嘴放干凈點!” 云飛揚在一旁卻笑了出來,“大姨,你說話簡直太沒邏輯了?!阃的梦壹业昀餇I業款的事,我媽都不計較了,你卻得寸進尺,自己開了個同樣的店。沒錯,是我去工商舉報,有人冒用了我家的店名和注冊商標,請他們處理??墒俏抑耙呀浗o你打過招呼了,讓你把牌子撤下來,別再冒充我家的分店,但你是怎么回答的?你把我和我朋友罵了個狗血淋頭,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還說不認我這個外甥。那我只好照章辦事,按著程序走了。你不仁,我也只好不義,這你能怪我?” 跟謝春蘭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云飛揚并非講給她聽,而是講給周圍圍觀的人和排隊等候的顧客聽的。他就是要告訴大家,誰要膽敢冒充冰漿王子店,這就是下場。 謝春蘭見說不通,便開始大哭大鬧大吼那一套撒潑的流程,可她忘記了現場還有兩位巡警。 “干什么?破壞公眾秩序是不是?”巡警沒好氣地吼著她,“走,跟我們去派出所!不要在這里鬧!擾亂治安!走走走!快點起來!” 對于謝春蘭這類小市民,警察對于他們來說,天生具有一種威嚴,謝春蘭的聲音倏然收小,驚慌失措,“我不去!這是我們的家事!” 臧明扶著她站起來,“媽,算了?!?/br> 巡警說:“什么家事,你在這兒大吵大鬧,讓周圍的住戶和商家不得安寧,就不是你的家事!快點跟著走!” 謝春蘭嚇壞了,“我不吵了……我不去?!?/br> 云飛揚笑盈盈地勸道:“警察大哥,算了吧,我姨媽也是不懂這些,我相信她下次不會這樣了?!?/br> “好吧?!毖簿鋵崉偛胖皇钦饝匾幌轮x春蘭,畢竟帶這樣一個中年婦女回到派出所也沒什么意義,“……聽見沒有,趕緊離開,不要鬧事!” 謝春蘭怨恨地瞪了眼云飛揚,臧明一個勁拉著她想走。 其中一個巡警突然又叫住兩人,“哎等下……你有點眼熟嘞?!彼傅氖顷懊?。 臧明低著頭不吭聲。 另一個巡警說:“是有點眼熟,是不是在那邊舞廳混的?上次區分局還抓了幾個買藥的。哎你,你來這兒干什么?” 謝春蘭大驚失色,拉著臧明躲在自己身后,“他是我兒子,不是你們說的人,你們不要抓他!” 臧明臉色很不自然,他有點后悔今天跟著母親過來鬧事。好處沒撈著,還碰到最討厭的條子! 巡警哼哼了幾聲,偏要問:“姓名,身份證,報上來!” 臧明只得說了,巡警抄下來,才道:“行了,走吧,不要再過來鬧事!” 母子兩個灰溜溜走了。 云飛揚和歸海風行樂悠悠把過程看了一遍,相視而笑。歸海風行上去拍了拍兩個巡警肩膀,散了煙,“兄弟,謝了,回去幫我跟趙所長問聲好。上次吃飯的時候,市里的馮局還在說這個片區的治安情況是市內最好的呢,今年肯定能評先進集體。今天多虧你們了,辛苦、辛苦?!?/br> 兩個巡警已經知道這位不是一般的公子爺,有的是門路,所以對他沒有一點輕視之心,十分恭敬,“這是我們的工作嘛,應該的應該的。那位小兄弟也放心,小吃街聯防隊我們已經打過招呼了,最近會著重巡視這個片區。我們也會給值班的同事講一聲,讓他們巡邏的時候,多過來看看?!?/br> 云飛揚連忙笑著道謝。 兩個巡警的口袋里被歸海風行悄悄塞了些“煙錢”,很開心地走了。 剩下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則是歸海風行讓司機張軍幫忙請來的保安,這段時間專門在冰漿王子前面守著,一旦看見謝春蘭和臧明,或者明顯是來鬧事的小混混,就會把他們趕走。 云飛揚拉著歸海風行到一邊說:“我覺得臧明估計不敢來了吧?咱們這么個小店,請幾個保安什么的,感覺怪怪的。算了吧?” “什么算了!不能算。我可不愿意讓你冒險。還有你家門口,現在也安排了人,只要看見鬼鬼祟祟的家伙,一個都不會放過?!?/br> “哎喲,我弟我妹都上的是寄宿高中,乖著呢,我爸我媽也被我送出去玩了,我又在學校,我家根本沒人,有啥擔心的?!?/br> 歸海風行照著滿不在乎的情人額頭彈了一個腦瓜崩,“你不是告訴過我小心駛得萬年船嗎?為什么在自己的事情上就那么不在意?你別說了,就這么定了?!?/br> 云飛揚揉了揉雪白飽滿的腦門,“好吧?!?/br> 歸海風行考慮得沒錯,當天晚上謝春蘭就跑去了云家,結果云家鐵將軍把門,一個人都沒有,她在門口捶門大鬧,卻被歸海風行請的保安趕走。 接連幾天,謝春蘭都想到冰漿王子鬧事,臧明也曾暗暗糾結了小混混想去吃霸王餐,結果冰漿王子高度戒備,除了保安之外,聯防隊和巡警不時從門口經過,弄得想鬧事的人完全沒有下手的機會。 謝春蘭惦記著被查封的店,無可奈何,只得想辦法去交罰款。 她不是沒有錢,這些年從指頭縫里摳出了許多私房錢,又在云飛揚家的冰漿店貪了不少,再加上開店兩個月多的盈余,是交得上罰金的,只是一旦還了錢,她覺得自己的辛苦就白干了,很不甘心。 在工商部門下通牒的最后一天,她終于交了罰金。她老公臧漢聽說了此事,狠狠揍了她一頓,“你這個臭婆娘,你不是說沒有錢嗎!他媽的原來還有這么多!還騙老子!” 臧明這次站在了母親一邊,反將自己老子給揍了一頓,一家人打得不可開交。臧漢好多年作威作福,卻被老婆和兒子聯手打得縮在墻角,罵罵咧咧。 謝春蘭租的店不能空置不管,交完罰款后,老老實實登記執照,重新取了個春蘭小吃店的店名,做粉面、小吃等生意。冰漿這一塊,開了幾天沒人來買,只好撤了。幾個服務員跑回來問她要工錢,卻被她罵走,都在門口吐口水詛咒她。 經過這次事件,她的小店生意越來越差,她脾氣也越來越不好,常常在店里就跟顧客吵架,弄得名聲都變臭了。 謝春蘭不反思自己的過錯,卻徹底恨上了云飛揚和云母,滿臉暴戾和怨懟,惡狠狠對臧明說:“明兒,你要是有機會,一定要整治整治你小姨和表弟!” 臧明狠狠吐了口唾沫,“媽,你放心!” 他們完全忘記了,從前在他們每次去云家打秋風的時候,云母從來沒有苛待過他們,送錢送東西不說,還時常幫他們想辦法。 這正是斗米養恩、擔米養仇,東郭先生和狼、農夫與蛇的真實寫照。 ☆、第59章 情知起59 第五十九章 大一下學期。 春光燦爛的大學校園里,彩蝶飛飛,落英繽紛。櫻花園中,兩個美好得仿佛從漫畫書里走出來的大帥哥正坐著一起看書聊天,時而會心一笑,時而打打鬧鬧,引來了春心萌動的女學生們議論紛紛。 “那是歸海風行和云飛揚!” “誰和誰?” “你居然不知道?你是潛大的學生嗎!他們是行政管理系的兩大當家系草。不,校草!” “一個帥一個俊,簡直了?!?/br> “哇,太養眼了,看到他們就覺得能夠活在當下真是幸福??!” “……有女朋友了嗎?我好想上去搭個話?!?/br> “你就別想了,外語系的沈黛,知道嗎,就是所謂的?;ā膊恢勒l評的——據說都被拒了?!?/br> “被誰拒了?” “哈哈,兩個都拒了!” “真的嗎……噗……!” 眾人的焦點——那對小鴛鴦,此刻正在享受難得的春日時光。 “飛揚,你要憋死我!”歸海風行指控著云飛揚那令人發指的罪行,“都快一個星期了,你連一個手指頭也不讓我碰!” 云飛揚伸出小拇指,在他手臂上點了兩下,“看,碰了?!?/br> “你!”歸海風行恨得牙癢癢,可是看著戀人穿著白襯衣、被陽光襯托得溫潤如玉的模樣,心里又癢癢的,像貓抓一樣。不由哀求道:“我真的不會在寢室抱你了,絕對不了。饒了我這次,你要再這么懲罰我,我會死的?!?/br> 云飛揚不理他,抬頭,瞇著眼,金色的陽光給他的臉蒙上一層璀璨的金紗,他微微一笑,“不罰狠一點,你記不住教訓。上周到現在,還有三個星期,我絕對不會跟你有任何親近的動作。假若你不顧我的警告,非要破壞我對你的懲罰的話,那么破壞一次加罰一個星期?!?/br> 歸海風行蔫了,耷拉著腦袋,“嗚嗚嗚……你欺負我……” “不過——” 歸海風行猴急地問:“不過什么?” 云飛揚用手指撐著下巴,彎彎的笑眼盯著他,“不過,如果你表現得好的話,我可以考慮看看……” “考慮提早結束刑期?”歸海風行的眸子亮得像匹狼。 “哈哈,早點結束你就不要想了!”云飛揚笑起來,“可以考慮給你點甜頭嘗嘗!” 才是一點甜頭嗎!歸海風行好委屈,但是片刻后又高興起來了——有甜頭總比沒有強!“那是你說的!我會很乖很聽話的?!?/br> “這還差不多!”云飛揚站起來,拍了拍掉落在身上的櫻花瓣,“走吧,今天說好請許曉京和江維諾還有聯誼寢室吃飯的,早點吃完我們早點走,聽聽水廠的匯報?!?/br> 歸海風行說:“等一下?!鄙焓謴脑骑w揚柔軟的發頂上取下了一片粉白的花瓣,攤開掌心,那朵嬌柔的花瓣便被清風吹走了。 云飛揚道:“低頭,我給你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