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小朋友乖,一點都不疼的哦,一下下就好,我們家寶寶是小勇士,才不怕打針呢!”護士看到這么可愛的小孩哭得這么可憐,趕緊輕聲細語地安慰道,動作熟練地給薛祁陽打完了針。 打完了針謝過護士后,幾人走出注射室,秦梓硯低頭看著單子說道:“我去配藥?!?/br> 薛予深點點頭,給低低抽泣的薛祁陽揉揉小屁股:“謝謝你,梓硯?!?/br> 秦梓硯輕輕搖了搖頭,讓薛予深先坐著休息一下,他一個人拿著單子去配藥,晚上醫院不在大廳開放配藥,只在掛急診的旁邊開了一個小窗口,現在凌晨時分也沒什么人排隊,馬上就拿到藥了。 秦梓硯拿了袋子裝好藥,轉身看到不遠處坐在長椅上的薛予深,薛予深正低頭溫柔的哄著薛祁陽,眉宇間夾雜nongnong的疲憊和擔憂,小孩已經停止哭泣,含著眼淚笑嘻嘻地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秦梓硯心底泛起一絲愧疚和自責,快步走上前去將裝藥的袋子放到一邊,笑著說道:“予深,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去給你們買點東西吃,折騰了大半夜,你也該餓了吧,讓陽陽也吃點東西?!?/br> “謝謝?!毖τ枭畛罔鞒庍f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這幾天若不是有秦梓硯陪著,這樣的深夜里他會更無助,幸好陽陽沒事,只是受涼感冒發燒,打了退燒針,再吃點感冒藥,休息幾天就好了。 “予深,該說抱歉的是我,你要不是為了幫我,陽陽也不用那么辛苦?!鼻罔鞒幥敢獾匦Φ?,看到薛予深想解釋什么,趕緊說道,“我們也不要互相謙讓了,沒照顧好陽陽,我們都有責任?!?/br> 薛予深這才笑出了聲:“只要明天起來陽陽的高燒退了,陽陽的身體就沒大問題了?!?/br> “嗯,那我先去買夜宵,剛才從大廳那邊過來,醫院的餐廳還開著,我先去看看有些什么吃的,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鼻罔鞒幷f完就往餐廳方向走去,剛走到拐彎口就停下了腳步。 秦梓硯回頭望著遠處的薛予深,稍作猶豫便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就接通了,耳畔傳來一道低沉冷漠的聲音:“喂?秦梓硯?” 秦梓硯淡淡地說道:“楚先生,很抱歉這么晚打擾你,陽陽病了?!?/br> 電話里一陣沉默,半晌才道:“我知道了,你先幫我照顧好他們,我明天一早就到?!?/br> “嗯,你也不用太擔心,陽陽今天拍戲受涼了,已經打過退燒針,只要明天早上起來高燒退了,就不會有大礙,我只是擔心予深他心里壓力太大?!鼻罔鞒幹庇X這個時候薛予深需要人陪伴。 “謝謝,我馬上就過去?!背f完就掛上了電話。 秦梓硯不在意地笑了笑,走進餐廳去買夜宵。 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夜深人靜,他也會覺得很孤獨無助,而這個時候他一定會特別想念曲墨寒,所以他懂薛予深的心情,人在最脆弱的時候,總會希望心里的那個人能陪在自己身邊。 或許薛予深自己沒發覺,但是秦梓硯看得很清楚,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薛予深早在不知不覺間習慣了身邊有個楚均默,對楚均默的依賴不存在一點點客套,反而顯得理所當然。 但在面對他時就像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言語間含著客氣,不過秦梓硯很高興,至少他值得薛予深信賴,想著在餐廳里轉了一圈,買了餃子和餛飩,剛轉身就看到薛予深抱著薛祁陽走了過來。 “還是在餐廳里吃吧?!毖τ枭顚χ罔鞒幷f道。 “好,那找個位置坐,吃完我們就回去,明天跟導演說一聲,讓陽陽休息幾天,先拍其他人的戲?!鼻罔鞒幎酥斜P走到薛予深對面,將托盤放到桌子上,端出一碗餛飩給薛予深,“陽陽餓不餓?” 折騰了這么久,薛祁陽總算是安靜了,小臉紅彤彤的,卻顯得無精打采:“爸爸吃?!?/br> 薛予深摸了摸小孩guntang的額頭,低頭親了親,拿著勺子兜了一勺子湯,放到嘴邊吹了吹,喂給薛祁陽喝,看著小孩乖乖地喝掉,輕笑著問:“好不好吃?來,吃點餛飩,吃完我們就回家?!?/br> 薛祁陽似乎對餛飩很感興趣,眼睛閃閃發亮,吃了幾個后搖搖頭:“陽陽飽了,爸爸吃?!?/br> 薛予深將剩下的餛飩吃完了,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四點半了,趕緊回去吧,梓硯,真不好意思,害得你也跟著一晚沒睡,明天跟導演說一聲,休息一天吧?!?/br> “不礙事?!鼻罔鞒帗u搖頭,拿起放在一邊的藥,跟著薛予深一起離開餐廳。 回到賓館后,薛予深喂薛祁陽吃完藥,就抱著薛祁陽躺倒在床上,拍著小孩的后背哄他入睡,小孩打完針吃了藥,又吃了點夜宵,很快就呼呼入睡了,看著薛祁陽安靜的睡臉,整顆心平靜了下來。 薛予深只覺得渾身疲憊不堪,比四年前參加選秀比賽,各種非人的訓練都要來得心力憔悴,看到薛祁陽發燒感冒渾身不舒服,他恨不得這些難受都轉移到自己身上,讓他來替孩子承受。 薛予深現在很懷疑當初的決定到底對不對,讓薛祁陽出演《玉鼎神壇》,說到底小孩子的仇恨才是最尖銳的刀子,馮書薇一臉無辜裝傻充愣,被導演叫停,被指導師教訓,只要裝出一副“我就是進不了狀態”的樣子,誰都拿她沒辦法,連指導師也只能一遍遍耐心地教導。 比起馮書薇,薛予深寧愿面對的是一個心機沉浮的大人,這個時候他只要毫不猶豫地反擊,可是對方是一個9歲的小孩,他能怎么樣?沖上去跟馮書薇理論嗎?還是采取同樣的報復? 傳出去就變成他一個大人欺負9歲小女生了,外界只會覺得9歲小孩拍戲多ng幾次很正常,進不了狀態也是理所當然,有時候連影帝影后都要遇到瓶頸,何況是一個小女孩了,說什么都變成他沒理。 薛予深眼神暗了暗,子不教父之過,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薛祁陽被欺負,既然沒法跟一個小孩子計較,那么就讓她的父母來承擔這份債務吧,袁琢婭為人高傲自負,相信會有很多有趣的內|幕。 既然選擇了要走上這條路,薛予深也做好了面對困境的準備,不過等《玉鼎神壇》拍攝結束,他還是決定先送薛祁陽去上課,如果沒有這次馮書薇的事,他能感受到薛祁陽在劇組拍戲時過得很開心。 薛予深想著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很快就睡了過去。 心里掛念著薛祁陽,薛予深沒法安然沉睡,朦朧間聽到門口傳來輕微的說話聲,不一會兒房間里又恢復了安靜,似乎有人輕手輕腳地走到他的床邊。 薛予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秦梓硯正俯身摸著薛祁陽的額頭,輕輕叫了一聲:“梓硯!” “陽陽的高燒已經退了,正睡得很熟呢,剛才王彥來過了,我們三個今天都請假,他會去跟導演說,你不用擔心,再睡一會兒吧,我也去補眠了?!鼻罔鞒幹逼鹕泶蛄藗€哈欠。 “好,辛苦你了?!毖τ枭钚α诵?,替薛祁陽掩了掩被子,閉上眼繼續睡。 聽到薛祁陽的高燒已經退了,薛予深整個人都放松了,這一覺睡了很久,最后是被餓醒的,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身邊的薛祁陽,結果摸了個空,驚得他從床上跳了起來:“陽陽……” “爸爸,你醒了?” 過完年之后,路姚又開始投入到了新電影的拍攝中。剛過完年的時候,路姚就先見了劉慶風導演,以及他的導演團隊。這次談話之后,路姚也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本來《得道》劇組在這個花妖人選上已經定了別人,但是中途因為那個演員跟自家經紀公司中間出現了什么不可調和的問題,導致定了角色之后,合約簽訂一直不順利。后來,公司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還把戲約給推了。這種臨時反悔讓劇組火急火燎的,年后就要開拍,沒多少時間找到那么合適的新演員了。這個節骨眼上,衛雙年就跟劇組推薦了路姚。 劉慶風聽了之后以為衛雙年是出于同公司的互相照應才推薦的人,所以只是答應找對方來試鏡,倒是沒有太往心里去,想等著試鏡之后再說。結果他跟導演組其他人一說,倒是有人一拍大腿說要是路姚來了就沒問題??粗鴺幼訉β芬€挺有信心,這點就引起劉慶風的興趣了。他是聽說出來個新花旦,演電視劇的,電視上偶爾也能看見《后宮》和《女將軍》的熱播,自家女兒好像也是路姚的粉絲。只是他沒那么多時間關注,這種戲紅了之后捧紅演員的事情他見多了。演員的演技不見得能有多好,只是角色亮點多。 但是,自家組里的人好像也對路姚很看好,劉慶風才留意了一下。他找了一些路姚演戲的片段看了看,這下子也就正色了起來。皺眉想了想,一拍板就決定是路姚了。對方不管長相、年齡都符合這個角色,就別說演技了??磥硇l雙年的推薦,也不全是同門情誼。而后,路姚奪得了金劇獎最具人氣女演員獎也讓劉慶風覺得自己的決定真是英明,拿了獎之后的路姚出演的分量就要更重一些了。如果當時還猶豫,等路姚拿了獎,合約的事情也不一定進展的那么快,酬勞方面還要再往上漲了。 當然,這些話,劉慶風沒跟路姚提起,只是說了大概的事情順序,給衛雙年賣個好,讓路姚知道主要還是衛雙年的推薦。路姚聽完之后也暗嘆自己的好運,到底還是順著卓凡的路子搭上了衛影帝,自己在電影圈的人脈也算是有了一點保障。 除了這個,會議里,劉慶風主要還是跟路姚探討了角色定位。雖然劉慶風見識了路姚的演技,但是電影跟電視劇畢竟不一樣。電視劇有更多的劇情來鋪陳整個角色的背景和性情,但是電影只有短短的兩個小時,角色的魅力要在一開始就散發出來,否則就會是個敗筆。路姚在電視劇里的表現很亮眼,劉慶風承認這點,但是電影的話,他就要考較一下路姚對于角色的理解。 路姚決定出演之后,除了自己的行程之外,業余的時間還真是大部分都獻給了這個劇本。因為雖然路姚把它當成一個挑戰,沒有得失心那么重了,但是還是非??粗剡@次機會的。這次機會如果她抓住了,那也算是一腳踏進了電影圈。雖然,自從她得獎之后,找她拍電影的不少,可大多都是一些口水劇,劇本比較平淡,角色也不夠突出,而且那些都不能跟這次的劇本比,除了卡司和對手戲的演員之外,還因為導演的分量。她在劉慶風導演的片子里如果得到了好評,以后她也算是有能拿出手的電影作品的人了。 所以面對劉慶風導演的提問,路姚顯得很胸有成竹。 這次在《得道》里,路姚飾演的是一個花妖,叫做迷香。她是修煉了很久之后才得了人形,是一個生長在夢原里沒出去過的天真的小姑娘。夢原是一個很多人夢寐以求想要看上一眼的地方,傳說那里美輪美奐,仙氣繚繞,但是實際卻是妖的天下,漫山遍野的妖物,讓那些本來貪戀美景的人望而卻步。除了這一點之外,夢原吸引人的地方也在于它封印著帶著巨大力量的妖族圣女狐姬。而狐姬也就是整部劇本的主角,也是白雅言飾演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