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廖云樊最近見過兩個人?!比~名臣道,周懷遠聽到這里身子往前傾了傾。 “第一個,林爺所關押的監獄里的一個獄警。第二個,你的好大哥?!?/br> 周懷遠在jv沒有多留便和習云一起離開了,連習云都不知道今天葉名臣竟然在,不過她也沒有多問,既然連她都被蒙在鼓里,那就說明今天他們倆談的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秘事。 走出jv的大門前,周懷遠低聲提醒習云不要四處看,自從上回被綁架,習云就養成了不在自己能夠控制的地盤內,時刻注意四面八方的習慣。 周懷遠在她耳邊那么一說,習云周身的汗毛立刻就豎了起來,牽著她的手緊了緊,像是在安慰她沒事,走出大門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立馬感覺到有幾束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直到目不斜視的熬到上車,習云才忍不住連聲問道:“有人跟蹤?還不是一般的記者媒體?哪條道上的?” 聽到最后一個問題,周懷遠忍不住噴笑出來,調侃的摸著下巴斜睨著她笑問:“你哪條道上的?” 習云也有點尷尬,轉而卻腦子一抽玩起了角色扮演… 勾起一邊嘴角高貴冷艷的回道:“西西里島黑手黨?!?/br> 一秒后,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聽到了來自前座的,短暫卻不可忽視的噗笑聲,笑后還拼命的想掩飾,習云透過后視鏡都能看到司機一抽一抽的眼角了。 一時興起都忘了有外人在了……習云紅著臉扭頭去看周懷遠,只見他正滿眼笑意的望著她,眼里星星點點的寵溺都快把她閃暈了~習云別開眼,老臉不由燒得更紅。 他伸手過來牽住她的手,大拇指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手背。 過了好久好久,等到第二天,習云才后知后覺的發現昨天自己被周懷遠給帶跑了!他還沒回答她跟蹤他們的人是誰呢,而他卻不在家了。 他不會是故意的吧?習云懷疑的想道。 男神應該沒有那么狡詐呀… 另一頭,周懷遠卻沒有派人去直接盯著他的大哥周世遠或者廖云樊本人,相反,他卻使人去查所有和這兩人有所接觸的人,監聽他們的所有通話。 效果立竿見影,那些人是沒有防備到周懷遠會從他們身上下手的,因此都完全不知自己的通話被監聽了。 幾天后,周懷遠的案上呈上來一疊厚厚的記錄,完完整整的,而事先岳明已經幫他刪選過了,所有有效的信息全部被記號筆劃了出來,還單獨列在了另一張紙上,一目了然。 周懷遠看著看著笑了起來,可這笑怎么聽怎么讓人膽寒。 他看了很長時間,看到最后已經面無表情,放下那疊東西后自言自語的說道:“倒是想不到,他們也會在背后捅我一刀?!?/br> 站在一旁的岳明聞言把頭垂得更低,他是早已看過那些內容了,被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兄長和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朋友背叛,個中滋味如何,想來不用親身經歷,也能體會些許。 可那又如何呢?想穩坐周家的這把交椅,這些,恐怕還只是冰山一角。只幸好三少察覺得早,或許可以后發制人。 岳明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預感。 ☆、第一百一十章 時間一眨眼就到了四月,監視周敬遠養在外面的一對母子的人時隔兩個月再次傳來消息—那外室最近在鬧,她自持有個兒子,想要周敬遠離婚。 ——這是心大了,開始覬覦周家少奶奶的名分了。 “jane小姐,您看,是不是應該利用這個機會讓周敬遠的名聲掃地?” “不,那樣太過了?!绷曉浦庇X上就否定了。 毋庸置疑,這是一個絕妙的把柄,利用它甚至可以輕而易舉的毀了周敬遠的前程,可習云卻不想那么做,她想要最大限度的利用這個把柄來威脅周敬遠,只不過,要威脅到一個什么樣的度,卻需要好好把握。 不宜過之,若是逼得周敬遠狗急跳墻的話,對他們可沒有任何益處。 也當然不宜輕之,不然跟撓癢癢似的威脅,等周敬遠反應過來就能先滅了他們。 總之,這個度必須把握到足以讓周敬遠慌亂失措卻又不敢輕舉妄動的程度,才算成功。 想清楚這些后,習云斟酌著吩咐道:“先按兵不動,仔細看看周敬遠對這件事的態度后再說?!?/br> 他對那對母子的態度如何,對習云來說至關重要,珍重有珍重的威脅法,不珍重有不珍重的威脅法,端看周敬遠心里怎么想。 幾天后,習云得到回話:周敬遠一邊暗暗安撫,一邊卻不給個準話,施展拖延戰術。 這倒的確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 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周敬遠是絕不可能讓自己鬧出丑聞授人于話柄的,特別是他的現任妻子,可是周振榮親自挑的,除非周敬遠不想爭周家繼承人的身份了,不然讓他離婚,那就是比登天還難。 習云稍微一想就轉過來了,那位外室如今是被沖昏了頭腦,等她明白過來后,她就會知道,就算她再生七八.九個兒子都沒用,周敬遠只會讓他的兒子認回周家,至于女人,習云嚴重懷疑他壓根就沒考慮過。 這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想辦法制造一個她和二少奶奶意外撞面的機會,不必做得很隱秘?!?/br> 那女人認識二少奶奶,可二少奶奶卻不認識她,這次見面兩個人或許不會起什么沖突,可是被周敬遠知道了的話,三個人中受驚嚇最大的應該就是他了。 這點,那手下是明白了,可—不必做得太隱秘?這是為什么? “我就是想讓周敬遠順藤摸瓜找上我?!绷曉乒戳斯醋旖切Φ?。 “那萬一他去找三少呢?”畢竟人家是親兄弟,人家更熟啊。 “他不會。他找誰,都不會去找懷遠?!绷曉瓶隙ǖ?,“去找周懷遠,不就等于親自將把柄送到他的假想敵面前了么?這時候的周敬遠只會抱著僥幸心理來找我?!?/br> “明白了,我這就去安排?!?/br> 另一頭,岳明也剛向周懷遠報上來一個驚人的消息。 “你說現在呆在許承淮身邊的那個女人不是vicky?你確定?” “非常確定。已經查出那位小姐的血型和vicky小姐的不同”岳明說著上前將一份資料推遞到周懷遠跟前,上面清楚的列著對比證據,證明這分明是兩個人,“所以一定不是vicky小姐本人?!?/br> 周懷遠接過仔細看了看后放下那份資料,還是搖頭道:“可jane不會認錯人?!?/br> 岳明沉吟了一下,然后斟詞酌句的開口道:“照片,什么時候都可以拍?!?/br> 言下之意便是:那張照片里的人可能的確是vicky,但這并不代表在那個時刻、那個地點,就真的發生了照片里所表達的事情。就算如此,也并不代表現在和許承淮在一起的那個人便是vicky。 想到這,周懷遠皺起了眉頭。許承淮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把凌薇藏起來,放個替身在身邊?這舉動太匪夷所思了。 “暫時不要讓jane知道這件事?!?/br> 想了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的周懷遠慎重囑咐岳明。 “是?!?/br> “直接聯系許承淮,就說,我想和他談談?!?/br> 算算時間,只剩下一個月,如果習云所說的他的命運成真的話,那至少在那之前,他要保她平安無事,而和她來自同一個地方,卻比她早出生幾個月的凌薇,無疑就是最好的先例。 一個月,30天,4周,除去每天必須要睡覺的時間,還有白天各自要去緊張忙碌的時間,感覺能在一起的日子短得一眨眼就能從指縫里溜走。 一晃,只剩10天。 他們兩個在潛意識里其實都怕這會是最后一段他們能夠相處的時間,倒數計時的陰影始終籠罩在他們心間,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陰影都揮之不去。 習云原本以為自己有很多話想說的,可臨了卻只剩下了沉默。 她窩在周懷遠懷里,什么話都不想說,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她不說話,周懷遠也不開口,兩人各想各的心事,氣氛登時跟被罩著一個無形的罩子似的,沉寂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習云在想,今天白天,他們終于成功的讓周家的二少奶奶“偶遇”周敬遠的外室了,效果不出她的預料,親眼見到渾身闊氣的二少奶奶,對那位外室的沖擊不算小,據說她站在原地盯著二少奶奶的背影發了好久的愣,想來如果足夠快的話,明天,她就能期待周敬遠找上她了。 “你在想什么?”周懷遠掰過她的頭,冷不丁的問道。 被忽然打斷思緒的習云一愣,緊而眼珠子一轉,低頭癟嘴故作委屈的開口:“我在想,這都要訂婚了,你還沒跟我求過婚呢?!闭f著還很應景的摸了摸左手的中指——空蕩蕩。 周懷遠大概也沒想到她來這招,一下懵了,整張臉上都寫滿了不知所措,習云余光瞥見,差點沒繃住笑出來,這樣的周懷遠,她有多少年沒見過了呀? “不,不是這樣的?!辟M了半天,周懷遠才找回聲音,只是連這練了好多年的國語在情急之下都磕磕絆絆說不清楚了。 “不是?不是怎樣的呀?”習云模仿他的港腔語調,瞇著眼半調笑半認真的反問。 “那是周家準備的,不是我準備的,周家是周家,我是我,你明白嗎?”周懷遠板過她的身子,正對著她,嚴肅認真的說道。 “不明白?!绷曉蒲b傻,不僅如此,還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一周后的訂婚禮,它就只是周家的一個儀式,你并不覺得它算是我們倆的訂婚禮,是吧?” “你!”周懷遠瞪大了眼,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想習云忽然軟下來,依附到他身前,輕言細語的問:“氣壞了?” 明知故問這不是?這時候若是再看不出來她是故意逗他的話,他也枉為正常人了。 只是……故意把話題引開,是不想回答他之前的問題么? 所以她剛剛到底在想什么? 周懷遠腦子里飛快的轉動著,面上卻不動聲色的繼續演下去,“不氣,我只是以為,以我們倆之間的感情,應該用不著俗氣的求婚了?!彼Φ?。 這話說得——習云聽了真的跳腳了。 “求婚怎么就俗了呢?就算放在古代,素未謀面的兩個新人間,人家結婚前也要大定小定彩禮聘禮一樣都不缺,我們看來是連陌生人都不如了?!绷曉脐种杆?,陰陽怪氣的說。 周懷遠一把拉過她,又愛又恨的揉她的腦袋:“你這張嘴??!” 她這張嘴歷不厲害不知道,可她的預感還是很厲害的。第二天,習云到了jv沒多久,就有人行色匆匆的跑上來和她說:“簡老師,周家二少爺到了,找您呢?!?/br> “知道了,先晾他一會兒?!?/br> 周敬遠的突然到訪在工作室內部還是傳得很快的,至少兩分鐘之后,習云就接到了遠在日本的葉名臣的電話。 他劈頭蓋臉的就問怎么回事、周懷遠知道嗎。 這件事當然是瞞著周懷遠才能進行的,對于這點,習云也沒有想過要瞞住自己的boss,關鍵是在他的地盤,想瞞也瞞不住,于是她就一五一十的交待了,末了還強調一句:“先不要讓周懷遠知道?!?/br> 電話那頭的葉名臣開始沒說話,只聽到呼哧呼哧的喘氣聲,也不知道是被她氣的,最后習云聽到他很斬釘截鐵的說:“不行,我和周懷遠之前有約定,這種事情,絕不可以瞞他,更何況,他說過訂婚前的這段日子需要特別警惕,所以你想都別想?!?/br> “您放心,今天就只是和平的談判,而且在jv內,里里外外都是我們的人手,周敬遠他既然敢來這里,那就絕不敢妄做什么。最重要的是,現在是我的手中有王牌,而不是他的手中有王牌?!绷曉朴帽M量平靜的語氣,試圖去說服葉名臣,她可不希望現在就驚動周懷遠。 過了好一會兒,葉名臣才開口:“行,行,反正你們一個兩個都這樣,有主意得很,就我在那白cao心?!?/br> 他這樣說,習云松了半口氣。 “我可以答應你,先不通知周懷遠,可是我不能放你和周敬遠獨處,這是底線?!?/br> 習云皺眉,思量了下后說:“不如,您放實時監視器吧。如果有什么情況,守在外面的人也可以第一時間沖進來,不耽誤什么的?!?/br> “因為有些話,我擔心就算多一個人在場,周敬遠他都不方便說?!彼忉尩?。 電話那端葉名臣只沉默了一刻,就松了金口,“準備就緒后,我讓你通知你?!?/br> 此時此刻,被人安排在貴賓室暫侯的周敬遠卻越等越沉不住氣,恨不得把手邊的那盅茶都給摔了。 千算萬算,他壓根就沒算到過算計他的人里,還會有jane這么一號他之前放都沒放到眼里去的人物,可他又不得不承認,他心底也慶幸查到那件隱晦事的人是她,她既然沒有第一時間就對外揭開,那就代表著他們尚有談判的余地。 而jane一個女人,鬧出那么大事來能是為了誰?不還是為了他那好弟弟。 周敬遠心中不屑,同時又難免焦急不已,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沖撞在他大腦內,攪得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在貴賓室里踱來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