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
影殺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道:“我擅長的是殺人?!?/br> “……”蘇曲。 你是在說你偏科嗎?擅長殺人,不擅長殺植物?你逗我! 蘇曲說道:“那就沒辦法了,既然如此,我掩護你。我會拖著噬鐵樹,然后你趁機前去摘取圣果?!?/br> 影殺聞言,目光上下睨了他幾眼,道:“你能行?” 那語氣……毫不掩飾的懷疑。 蘇曲聞言,當即就臉色青了,“你瞧不起我?” “別小瞧了我!我可是很厲害的!” 影殺聞言,神色依然是淡淡,道:“哦?” “……”蘇曲。 哦你妹??! 蘇曲只覺得額頭青筋直跳,語氣不好道:“一句話,你干不干?” “干!” “既然要干,那就來吧!”蘇曲說道,“你速度快點啊,萬一我扛不住了……” 影殺聞言,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道:“你不是說你很厲害?” “我是說萬一……” *********************************************************************** “我先上,纏住那噬鐵樹,然后你找準時機沖出去?!碧K曲說道。 影殺點頭表示明白。 蘇曲便一手握著魔影刀,身形一動,沖了出去。 感受到陌生氣息侵襲的噬鐵樹,撕開了那溫和無害的面具,那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一株長得像是長柳的樹,猛地活了過來。然若智慧的生靈一般,柔韌的樹條猛地伸長,四面八方的朝蘇曲打去。 蘇曲手中的刀翻轉,橫切,一刀下去,斬斷了無數枝條。蘇曲的眼睛敏銳的看見了那些看似柔韌的樹條,上面盡數布滿了鋒利的倒刺,這要是被纏上了,那可得疼死??!蘇曲心中一凜,絕對不能被這樹條給纏上,否則非死即傷! 便見下一秒,那被蘇曲斬斷的樹條,又迅速的重新長了出來,一齊朝蘇曲襲擊而去。蘇曲的腳步一閃,身形快速的躲過,手中的動作也不停,不斷的揮刀斬落。 而那些被蘇曲斬落的樹條,下一秒又重新的長出來,斬不盡,也殺不完。蘇曲只得一次又一次的斬殺,殺! 殺! 殺! 殺! 而就在這時,影殺早已經快速的前進,來到了圣果樹旁,他拿出了特制的道具和盒子,開始摘取圣果。 一根不知從哪悄悄的爬過來的樹條纏上了蘇曲的腳,頓時一股疼痛傳來,鋒利的倒刺扎破了褲子,深深的扎進去了皮rou里,鮮血流出,浸紅了褲腳。而這鮮血的味道,同時又刺激了那些樹條,因為嘗到了血的美味,它們更加瘋狂的襲擊蘇曲。 而蘇曲的腳被纏住,動作被縛,無法動彈。閃躲不及,一下手腳就被四面八方襲擊而來的樹條給纏困住。臥槽!蘇曲簡直是要給跪了,果然最兇殘莫過于觸手系!蘇曲的手不斷的掙扎著,越掙扎,樹條纏繞的越緊,那些倒刺也扎的更深,鮮血不斷的流出,染紅了衣袖和褲腳。 還有比這更加悲慘的事情嗎?蘇曲不禁如此想到,然后下一秒他發現,臥槽還真有!這樹條的倒刺竟然有毒!蘇曲發現自己的手腳竟然麻了,因為毒液的緣故的。 果然是壞事成雙的!面對如此困境,蘇曲果斷的……求救了,他一個扭頭,沖著圣果樹下的影殺大喊,“救命!救命??!” “救我,救我,英雄救我!酷愛看我一眼!” 影殺將摘下的圣果小心翼翼的放在特制的盒子里,收好。然后才轉頭瞥了一眼狼狽的被噬鐵樹的樹條纏住了手腳,四肢血淋淋的蘇曲。 蘇曲見他看他了,連忙說道:“酷愛救我!我要死了!” 影殺聞言,嘴角抽了抽,身形一動,下一秒就出現在了蘇曲身旁。他抽出劍,一劍揮下,斬斷了纏繞著蘇曲手腳的樹條。 蘇曲見狀,頓時松了一口氣,“真多虧了你,不然……”蘇曲的話戛然而止,他震驚的,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滿臉無法置信的看著影殺。 一滴,一滴滴血從他的胸口流出。 他低下頭看去,一劍穿胸而過,劍刃還在滴血。 雖然很老套,但是此時此刻,蘇曲說了一句他最想說的話,“為什么……” 影殺沒有回答,他垂下眼眸,一劍拔出,鮮血頓時噴涌而去。 蘇曲從高處跌落而下,躺在地上,身下是一灘血。 影殺站在高處,面無表情盯著下面看了許久。最終,他從上落下,走到蘇曲面前,一把扯下了蘇曲脖子上的項鏈。失去了項鏈偽裝的蘇曲,頓時一股仙靈之氣散發了出來。 影殺神色一怔,低聲說道:“原來是因為這樣嗎……” “你果然該死!”影殺聲音咬牙切齒道。 影殺轉身,快步疾走離去。 躺在地上距離失血過多而死的蘇曲,不禁苦笑一聲,所以,到底是為什么??? 為什么影九歌要殺我? 等到那股威懾的殺氣遠離而去,一直潛伏在暗處的噬鐵樹的樹條席卷而來,它們纏繞住因為重傷無法動彈的蘇曲的四肢,將他拖走。 噬鐵樹張開了巨口,享受到手的獵物。 ☆、第136章 他又活了 噬鐵樹的樹條將蘇曲卷起拖走,因為失血過多的蘇曲此時陷入了昏迷。 靜謐的叢林,忽的一道疾風刮過,一道劍光刀刃閃過,噬鐵樹的樹條被齊齊斬斷。失去了噬鐵樹樹條捆綁的蘇曲從高空中墜落,一道人影迅速的出現在他的身前,伸手接住了從天而降的他。 蘇曲落在了一雙修長的冰涼的大手上,那個身材修長一身白色長袍,銀發垂腰的俊美男子,正是此刻應該遠在景岳城的景溯。景溯目光冰涼的看著渾身血跡,面色蒼白陷入昏迷的蘇曲。這與多年前似曾相識的一幕讓他的心情十分不好,臉色也難看,嘴唇微抿,眉峰蹙起。 他只沉默了片刻,便抱著蘇曲離開了。 回去了景岳城,景溯抱著渾身是血的蘇曲進了一間密室。 他將昏迷的蘇曲放在了密室內的石床上,低頭目光看著他,怔怔的看了他許久。他伸出了手,輕撫上了蘇曲的臉頰,一寸一寸的撫摸著他的臉頰,像是對待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 “你不是想要知道你到底遺忘了什么嗎?”景溯輕聲開口道,“現在,我就如你所愿?!?/br> “你會知道一切你想知道的?!本八莸?,“那些本該屬于你的東西,我也會幫你一并奪回,沒有人能夠搶走你的東西,那是屬于你的,只能屬于你!” 景溯從旁邊拿起了一個碗,然后從袖中滑出一把短劍,他用短劍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十指連心,景溯逼出了心頭血,滴落在碗中。 一滴滴殷紅的心頭血自指尖低落,景溯的神色逐漸發白,身上纏繞流動的氣也微弱了下去。但是他絲毫不在意這些,從始至終,他的目光都只看著石床上的蘇曲,他聲音低沉道:“這是我欠你的,現在能夠還你,我很高興?!?/br> “我真的很高興,我有一天能夠還你,一命?!本八菡f道。 心頭血的流失,使得景溯逐漸虛弱,他銀色的發絲也失去了光澤,暗淡無光。但是他的心里卻是十分歡喜,他甚至又一次想起了很多過去的事情,很多年前的事情,那時候他只是一個孱弱無能的魔神之子。 魔以強者為尊,弱者甚至都沒有生存的權利。他的父親是虞淵的四大魔神之一,景岳城的城主。他是景岳城城主的長子,下一任城主的繼承人,卻孱弱無能。他出生的時候,他的父親看見弱小不堪的他,怒極拔劍欲殺他。他的母親以身擋下,那一天他出生獲得了生命,卻也失去了母親。父親,他從來就沒有過。 在魔界,沒有強大的實力卻有高貴的身份,等待他的下場,不比死差到哪去。他一直一直這樣,在羞辱毆打中活了幾百年。直到有一天,城主府里來了一個小孩,那是與他完全相反的存在。他是弱小的只能蜷縮在黑暗陰影中,而那個孩子卻是耀眼的如同天空的烈日,驕陽似火。 華美的服飾,精致貴氣的長相,驕傲的神情,那副年幼的身軀里蘊含的強大的力量。驕傲不可一世,即便是身為階下囚,被困敵營也依然難掩神色間的傲氣自信。沒錯,這是一個囚犯。被他父親抓來的囚犯,卻沒有一絲身為階下囚的自覺。 年幼的景溯躲在暗處,偷偷的觀察他??匆娝饬枞说钠圬摮侵鞲氖匦l,趾高氣揚的怒罵那些找茬的貴族少年,甚至是將他的父親,那個不可一世的魔神都氣的跳腳。 果然這是一個和我完全不同的存在呢!景溯不自覺的目光追隨他,躲在暗處偷窺他,一日一日。他是那樣的快樂,那樣的開心,就算是身在敵營被囚,也依然自我,似乎一點也不困擾,不害怕。 一日一日的過去,景溯也感覺到從所未有的開心,他似乎只要看著那個人,看著他開心,他也就開心了。年幼的他,愿望是如此的簡單。但是,逐漸的,他不再滿足于此。他想要那個人知道他,他想要和他一起玩。于是,他做了一個決定。 影響了他一生的至關重要的決定。 ************************************************************************************ 昏迷中的蘇曲被人扶起,一股帶著腥味的液體灌入了他的口中,稠黏的滑膩的,味道并不好。這讓即便是昏迷中的蘇曲,都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那些讓人惡心反胃的液體,滑過他的咽喉,咽了下去。 那雙冰涼的手扶著他的腦袋,將他重新放平了。一聲嘆息從頭頂傳來,“這一次,我會守在你身邊,等你醒來。一切都將過去?!币坏朗煜さ牡统恋穆曇粼诙呿懫?。 昏昏沉沉中,蘇曲只感覺渾身在發熱,越來越熱,好像置身在火海中。身體內燃起了一把火,火越燒越旺。燒的他越發昏沉,神志不清。 一道金色的光火從昏迷躺在石床上的蘇曲神色沖了出來,如同是一股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將蘇曲籠罩了其中了。虛弱不堪的景溯坐在了他不遠處,目光一動也不動的盯著他。 身體炙熱,無法動彈,被困在虛空的蘇曲,眼神迷茫的看著四周,黑乎乎的空蕩蕩的一片,什么也沒有。忽然,他的面前出現了一道光,他追逐著光的腳步朝前走,走著走著變成了跑,跑的越來越快,快的連時光都追不上。那些逝去的時光,那些被遺忘的過往,一幕一幕的在他的眼前飛逝而過。 他曾經被時光所遺忘,他遺忘了時光,時光在他的身上靜止不動。而如今,一切活了過來,他重新的拾起了那些逝去的時光,以及站在了時光的走廊上。 蘇曲他想起來了,原來他的生命并不是開始在人間。在更早以前,在昆侖的一處名山洞府內,他在他父親的期盼下降生。他被命名為少望,譽為希望,他是他父親的希望。 他的父親孔宣,上古盤鳳的子嗣,體內留著高貴的血脈。他傳承了他父親血脈,同時也繼承了另一族尊貴的血脈,妖皇三足金烏的血統。他生來高貴,受盡寵愛,他的一生本該就如此下去。 他不過幼童時候,地府的帝君便找上門來。 “此子不凡,誕生時刻引動生死大道,地府輪回盤出現異象?!蹦贻p俊美的少陰帝君說道。 “那又如何?”孔宣語氣淡淡神色高傲道,年幼的蘇曲便站在他身邊,享受他敬愛的父親親昵的撫摸著他的頭頂。 少陰帝君皺起了眉頭,道:“他與我地府有緣?!?/br> 孔宣抬眸,目光正視著面前的年輕地府帝君,語氣嘲諷道:“什么時候地府也學西方那兩個老禿驢了?” 少陰帝君對于孔宣的出言不遜只輕皺了一下眉頭,孔宣準圣的高傲目中無人,即便他是身在地府,他也是有所耳聞?!拔矣账麨橥?,必然悉心教導,不知真人你意下如何?”少陰帝君說道。 “不需要!”孔宣斷然拒絕道,直接說道:“他有我就夠了,他想要的一切我都會給他。師父,不需要!我就是他的父,是他的所有?!?/br> “真人如此未免太過霸道,不如由他自己選擇如何?”少陰帝君說道,然后轉頭目光看向站在孔宣身旁的蘇曲。 孔宣聞言,勾起了唇角,道:“便如你所愿?!?/br> “少望,你說,你是要父皇我,還是要——他?”孔宣抱著年幼的蘇曲說道。 被孔宣如此不要臉的一出給驚呆的少陰帝君,滿臉愕然。 而年幼的蘇曲則是毫不猶豫的,聲音脆生生的說道:“要父皇!” “……”少陰帝君。 你熊的! 孔宣聞言,得意的輕笑了兩聲,轉頭對少陰帝君說道:“聽見了沒有,我兒子說要我?!?/br> “……”少陰帝君。 如此不要臉! 這對父子!少陰帝君咬牙切齒道:“如此,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