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
營地的沿用的是原住民的村落。 堅硬的巖石堆積起來石屋,掛著象征性的獸頭骨骼,縷金的木質回廊被鮮艷的彩漆刷出絢麗的色彩。寬闊的各個庭院內,彩旗在風中翻飛,隨風蕩出撲撲的如歌謠般的節奏。 當徐瀟下車的時候,遠處翻滾著風暴般的塵埃。她用手擋住臉頰,透過指縫,很快看見了對面的龐然大物。 一臺臺機甲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正在和一輛裝甲賽跑。 突然,那輛裝甲車緊急剎車,車頭調轉,加大油門狠狠地沖撞上跟得最緊的那臺機甲。車上配備的重型熱武器,也噴出灼熱的火光,發射出威力強大的彈藥。 “該死的!他想毀了我們的營地嗎?” 數道身影嗖嗖地從基地內部彈射而出,迎面向著裝甲車發射出的導彈而去。 而裝甲車正對面的機甲,卻靈巧地一個翻身,高大二十多米的龐大大物,如同最靈活的體cao選手,在空中側翻而過,落于裝甲車身后。 與其同時,這臺閃著黑色金屬光芒的機甲,已經將數枚還噴射著火焰的導彈夾在了臂彎里。 “歡迎你們的到來,各國的精英們!” 純正的英式腔調透過機甲的外擴音器,清晰回蕩在營地的每個角落里。 隨后這臺機甲沖上半空,直到幾秒后空中升起耀眼的白光,那是數枚導彈同時爆炸的光芒,強烈的沖擊波從半空震蕩到地面,掀起的氣浪將下發營地房屋上許多的彩旗都卷到空中。 徐瀟也稍微側身,回避那巨大的沖擊,但她滿眼全是對機甲的震驚之情。 她見過科幻電影中的機甲,也見過來刺殺杜墨生的機器人,可她還是首次那么直接的從現實中看見這樣的龐然大物。 黑色的機甲回到地面,從里面翻出一個頗有紳士風度的男人。 他有著迷人的藍眼睛和深邃的五官,年紀大約三十五以上但不到四十歲,健壯有力的身軀沒走一步都昭顯著他的力量。 付若楠對莫大頭眨了眨眼:“你能做到他那樣的翻騰動作嗎?” 莫大頭老實巴交地回答:“有點困難,不過我也不喜歡這種花架子?!?/br> 裝甲車也在尾后帶出一陣煙塵,發出轟鳴,直沖著這個方向飛馳而來。 那藍眼睛的男人微微嘆了一聲:“紳士的確不應該跟淑女做對?!?/br> 他沖著裝甲車揮舞著雙手:“女士,我認錯!咱們不能把這里給毀掉!” 裝甲車的速度半點都沒有停下。 付若楠掃了身邊的陶仁一眼:“你不是很想活動嗎?” 陶仁嘴角勾起邪邪的冷笑:“我會讓你滿意,隊長?!?/br> “停下!” “快點停下!奧普拉!你會毀了基地的!” 裝甲車的速度沒有減緩,反而靈巧的閃過幾個上前來的黑皮膚的異變者,再次升起了車上的武器裝置。 嗖嗖幾聲,數枚熱武器再次射出。 這一次,則是被幾個黑皮膚的異變者全部接住,全速地帶往了遠方。 爆炸的氣浪中,裝甲車已經距離那藍眼睛的男人只剩不到三米。 追在其后面的幾臺機甲,背后的加速噴射裝置已經啟動,準備強行上前阻止。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中方軍服的年輕男人緩步走到了他們之間。 他鼻梁上還夾著斯文單薄的鏡片,手里也沒帶任何武器。 “嗨,大個子,什么名字?”他看了眼藍眼睛的男人。 “蘭斯洛特,你可以這樣稱呼我的寶貝,”那男人指了指身后高大的機甲,隨后用拇指點著自己的胸膛,“至于我,叫我蘭斯。你呢?” “陶仁?!?/br> 咚地一聲,陶仁隔空一腳踢了出去,卻像是有無形的大手砸在了裝甲車上面。 機械的輪子發出令人心顫的刺耳轟鳴,飛揚的黃泥從其輪子下噴射而出,它竟然就這樣一點點的被壓扁,隨著周圍的土地一起往下陷。 其后趕來的黑皮膚的變異者,目光不善地打量了一番陶仁,很快就七腳八手的忙著把車里的人拖出來。 直到一個身材火辣的黑女人被他們橫拖出來,衣衫都被逐漸壓扁的裝甲車刮得破爛不堪,那臺裝甲車才在這個時候發出滋滋的擠壓聲和悶響,一點點變成了一堆廢鐵。 “你!” “還有你!” 叫做奧普拉的女人冷眼瞪著陶仁和蘭斯,嘴里罵了大串土著語言。大致是說詛咒他們這些種族主義者,不準看不起他們的膚色之類的云云。 陶仁不為所動地聳肩,反正他也聽不懂那女人的土著話。他也不管周圍人聽不聽得懂,直接用中文說道:“在別人家里做客就要有點做客的樣子,剛才的島國人是這樣,你們也是這樣,看來我們還是和從前一樣被人小看??!” 他說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徐瀟幾人,說:“話我先說在這里,往后的世界,將由我們做主。繼續小瞧我們,沒你們好果子吃!” “他,侮辱我們!”奧普拉已經站了起來。 曲線夸張的豐滿身材,幾乎將她土黃色的軍制服擠爆,腰間的皮扣在她的激憤聲音中隨意晃動。 蘭斯對著這女人舉手投降:“我向上帝起誓,我只是認為如果你有白皙的肌膚,將會更美?!?/br> “別用你骯臟的目光打量我們的隊長?!眾W普拉身后一個黑人小伙挺身站到了兩人之間,用冷冽的聲音警告道,“我們埃非聯盟的人美不美,跟實力沒有任何關系?!?/br> “好吧?!碧m斯撇了撇嘴,伸手指了指不遠處被奧普拉摧毀的石屋,“那這個怎么辦?我們隊可沒地方住了,而且我的隊友不愿意跟你們這些黑鬼擠在一起?!?/br> 黑人小伙子突然變得更為暴躁:“去你x的!你說誰是黑鬼?” “哈哈哈,這里難道還有比你們更黑的嗎?”蘭斯和他身后的一眾典型的白人男性囂張的大笑起來。 奧普拉的聲音幽暗地傳來:“看來你就是找死!” 眼見兩方人又要動手,陶仁拍了拍腦門,說:“我忘記他們聽不懂我的話了……” 他的鏡片微微反光,遮掩了背后嗜血的眼眸利芒。 “用實際行動吧?!彼睦锇档?。 就在這時,人群突然發出一種喧鬧,卻是有兩支隊伍走了過來。 一方是徐瀟在機場見過的俄國隊,全是高大冷硬的男人們,穿著標準的制服。而另一方則穿著比較隨意,男女都有,甚至還有五十多歲的老頭,可他們走出來卻沒有人敢忽略他們,只因為他們胸前都掛著美國的徽章。 “是美俄他們?!?/br> “他們來勸架嗎?” “這里可是中方的地盤,沒看見剛才制止他們的那個人嗎?中方也在還輪不到他們吧?!?/br> 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看見那兩支隊伍走過來,奧普拉咬了咬唇,沒再說話,抬起的手也放了下來。 而蘭斯則攤了攤手,對著陶仁說:“喜歡管閑事的來了?!?/br> 付若楠和接待的軍方都趕了過去,處理兩方的矛盾。 徐瀟還站在原地,看著站在美國隊伍那邊和一個老頭交談的杜墨生。 杜墨生說這話,突然頓了頓,回首望了過來。 徐瀟對上他滿含情意的目光,輕輕地回了個微笑。 然后她便看見他直接分開爭吵喧鬧的眾人,目無旁騖的徑直走向她。 “你可以喝下去了?!?/br> 徐元的話還在耳邊回蕩。 徐瀟側身,將掌心里緊拽的瓶子打開,一口氣吞下了里面的液體。 沒有任何異樣,也沒有任何味道,這些液體就如同普通的蒸餾水,無色無味。 喝下會怎樣,徐瀟沒有聽徐元說起,可是她選擇了相信他。 信任這種東西很奇妙,哪怕是血親,彼此之間說的話也好像涂了毒藥的蜜糖,無法分辨真偽,而哪怕是沒有血緣,她也可以全心依賴。 只要確信,他不會害她即可。 奧爾巴赫博士的注意力一直在杜墨生身上,杜墨生分開眾人而走,他便也緊跟其后。 “知道嗎?那真的很不尋常!”他再次對杜墨生強調。 杜墨生頭也沒回:“只有兩個途徑,第一,潛入海底調查,第二,等待……” 他說著,身體陡然一顫。 奧爾巴赫博士還是頭一回看見杜墨生如此步伐不穩的狀態。 這個男人一直如同最古典優雅的貴族,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有絲毫動搖。哪怕他知道他受了重傷,帶傷洽談的時候,他也依舊保持著固有的風度。 可是現在,杜墨生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壓抑忍耐的沉重呼吸,連奧爾巴赫博士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了?” 博士沒得到杜墨生的回答,反而聽見對方不斷念著古老而繁雜的陌生話語,似詛咒又似祈禱般鄭重。 緊接著,眨眼間,奧爾巴赫博士眼前就失去了杜墨生的蹤影。 “消……消失了?”博士滿眼震驚的四處張望。 可惜除了空蕩蕩的風聲,再無其他。 消失的男人此刻正單手捂著徐瀟的嘴,平靜的目光下涌動著駭人的侵略性。 徐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杜墨生。 她只是眨眼間,就被他帶到了這個不知名的空間里,周圍除了漫天的奇異植物和花朵,安靜得沒有任何聲音。 他黑色的長發輕柔地飄蕩在兩人臉頰之間,贈送她戒指時穿的長袍微微敞開,流暢緊繃的肌rou線條若隱若現,那上面有些許晶瑩的汗珠不斷滾動淌下。 男人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邊,他近乎喃呢地問:“誰給你喝的?” 不知名的花粉被徐瀟吸入,連帶她的身體也變得火熱、綿軟。 可他一邊問她,又一邊捂著她的嘴,竟是沒法讓她回答。 準確說,他其實是不能再聽到她任何聲音,只要是稍微的喘|息,都會引爆他體內那根快要崩斷的弦,使他無法抑制自己。 他甚至不能閉眼,只要閉上眼,嗅覺帶來的讓他沉|淪的誘惑香味,就會奪走他僅剩的理智。 作為泰坦星人傳承的生命領主,他更清楚徐瀟身上那突然變得濃烈的、甜蜜的,強烈的,讓他熏醉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記得在上一次泰坦星人種族的毀滅危機中,這種叫做“烏”的物質起了很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