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
傅開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父親這是說的什么話?太子能跟我這二表兄喝酒,怎么就不能跟自己的長兄喝酒了?不知道的聽了這話還當太子與寧王兄弟不和呢?!睙o論這兄弟倆內心如何想對方,但表面上太子與寧王卻是兄友弟恭,有目共睹的。 傅溫倒是盼著太子對寧王有防備之心,哪怕兄弟間反目成仇也行,總好過友好的讓他心驚吧? 按理來說太子理應與他這位舅父親近,遠著寧王才對,但太子明顯是親近寧王多過親近他的。 他心頭模糊浮上來一個念頭:是時候該想個法子讓這兄弟倆再遠一些才好。 對他好,對太子亦好。 傅開朗不知他幾句話就讓國舅心里起意,他也懶得再聽國舅試探,索性搖搖晃晃起身:“兒子身上不舒服,好像今兒喝的有點多,回去睡了,父親也早點休息吧?!币粩[袖子就出來了。 小廝提著醒酒湯才從廚下而來,見到他忙道:“二爺,醒酒湯?!?/br> “留著你喝吧?!备甸_朗丟下一句就走了,徒留那小廝提著醒酒湯站在原地:“……我又沒喝酒?!彼麄冊趪藭慨敳畹?,哪個敢喝酒誤事不一頓板子打死才怪。 許清嘉也是半醉著回去的。他最近酒醉的次數已經有點多了,原本就算是好脾氣的胡嬌也對他生出了不滿:“你若再在外面喝的醉醺醺的回來,就去前院書房睡去?!?/br> 中丞大人半倚在她身上,由她攙著去內室,“太子與寧王請客,我哪能不喝?” “今兒又是什么事兒,倒讓這兩位爺掏銀子請客了?”胡嬌就不明白了,來來回回就是皇家那些破事兒,在長安城當個官也真是夠鬧心的??蛇@種事情偏偏不是一時一刻就能決斷的。她有時候也覺得今上這個當皇帝的腦回路頗讓人不解,都是自己的兒子,非要壓一個抬一個。渾似這些兒子倒不是他的血脈骨rou,而是他宏大江山棋盤之上的一顆顆棋子,想怎么擺都由著他。他難道就不想想父子之情? 不過天家無父子,只有君臣皇權,想一想也是她狹隘了,以百姓一家一戶的倫理來衡量天家父子。 “陛下在朝會上夸齊王在戶部做的好?!痹S清嘉苦笑。 胡嬌張大了嘴,表示不能理解:“又不是學館里的蒙童,得了先生贊賞就高興的不行。就算是蒙童,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材成棟梁的。偶爾夸一夸也不能就一路夸到狀元去。太子只管當他的太子,寧王只管辦他的差事,有什么好介意的?等陛下哪日有了換太子的打算,他們再想法子應對也不遲啊?!?/br> 許清嘉被她這番話直接逗樂了,在她額頭上輕彈了一記:“凡事若是都有阿嬌想的這么簡單就好了?!辈贿^就算經歷過再多的事,她似乎都有一種透過表像直奔主題的簡單明了,多少年都不曾變過。他側過頭來,在她頰邊親了一口,被胡嬌在腰側的軟rou上掐了一下:“大白天的小心孩子們瞧見!” 這會兒許小寧還跟海哥兒在外面玩沒回來,許小寶與許珠兒還未放學,哪有孩子瞧見?! 中丞大人索性借著酒意無恥了一回,反手關上了臥室房門,拉著她直接躺倒在了床上,錦幃輕掩,難得風流。 等到孩子們陸續回來,看到胡嬌尚未退去的頰邊潮紅,許珠兒還擔憂的瞅了她好幾回:“娘親,你發燒了?” 胡嬌摸摸自己頰邊的余熱,鎮定道:“有點熱,可能在外面吹風了罷?!睋Q來了中丞大人揶揄的目光。她在桌子下面悄悄踩到了他的腳面上,室內的繡花鞋是軟底的,此刻她腰膝酸軟,壓根用不上勁,那力道并不重,中丞大人倒似樂滋滋消受了一回美人恩。 日子悄然滑過,繼齊王去了戶部之后,豫王也成了親,被今上指派到了兵部。 比起太子對寧王的仰慕,有著一副好身體的豫王自小就喜歡練武,并且似乎很是向往著寧王的鎮邊之功。今上能將他派到兵部,也算是償了少年人的心愿。 齊王與豫王都開始上朝,朝中一下子出現了四位皇子。且現在再瞧,今上對寧王的倚重似乎稍有消減,對齊王與豫王的寵愛卻一天盛似一天。 這番情景讓朝中眾臣不免心里嘀咕,陛下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賈昌機靈,雖不知今上心中是何意,但他在朝上卻是唯今上之命之從,今上寵齊王與豫王,他就與齊王豫王親近,在朝中為齊王與豫王捧場,以致于有些官員都在左右搖擺,已經投奔了國舅與寧王的騎墻派都在考慮要不要投靠這兩位小皇子之中的一位。就算一時沒有動作,卻已是在觀望。 許清嘉頗見不得賈昌這副嘴臉,已經在朝上借機彈劾過賈昌好幾次了,不過都是針對賈昌,對齊王與豫王卻不曾有半句彈劾。 他與賈昌乃是舊怨,每次他彈劾賈昌之時,許棠也要站出來踩賈昌一腳,頗有種師徒同心的感覺,這讓不少官員對許清嘉的印象都要混亂了:他到底站在哪一派???! 不管許清嘉如何彈劾賈昌以及他門下官員,都不及季成業彈劾賈昌來的讓人吃驚。 季成業自做了齊王岳父,在朝堂之上比之從前倒是安靜許多??墒呛鋈恢g許中丞開始彈劾賈昌,他卻跟著附議,賈昌的臉都要綠了。 ——季中丞你有沒有站對位置?! 賈昌心里對季成業當真是恨到不行,深恨季成業眼瘸,明明他這是捧著齊王,雖然只是因為今上之意,并非賈昌私心想與齊王豫王聯手,但是好歹他是給齊王搭臺子的。 現在倒好,他給齊王搭臺子,季成業這位齊王的岳父就跟別人合起伙來拆臺子。 賈昌很想咆哮:季中丞這是對齊王這位女婿是有多不滿???! ☆、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這一年的冬狩,也不知道今上如何作想,竟然準備帶著皇室宗親文臣武將及其家眷前往行宮狩獵,許家也恰在此行。 許家三個孩子聽到此話頓時興奮不已,就連許小寧也想要跟著去,被許小寶一句話堵了回去:“你又不會騎馬,跟著去添亂?還不如在家跟海哥兒玩呢!” 許小寧聽了許小寶這話,拿腦袋使勁去頂長兄的肚皮……他個頭矮,只能攻擊許小寶的腰腹間。 許小寶被許小寧給頂的直樂,直接揪著他的后脖領子將這小家伙給提了起來:“嘿我說你——”讓他說什么好呢? 不過胡嬌卻覺得許小寶的話有幾分道理,跟著皇帝去冬獵,等同于陪同上司出公差,就許清嘉的品級,到時候滿獵場比他品級高的官員大把,更別提皇室宗親,帶著個年紀小小的許小寧,確實不便。 許小寧見娘親居然同意了哥哥的話,頓時號啕大哭,悲不能止。 最后一家子人在許小寧的大哭聲里竟然坐上馬車跟著大部隊去皇家獵場了。 許小寧凄涼的心境簡直不能用語言來形容,抱著臘月的胳膊差點將她半邊袖子給浸濕了。 臘月心里暗笑,面上卻做出同仇敵愾的樣子來哄他,才漸漸將他哄乖了。 事實證明,胡嬌的決定沒錯。許清嘉是一路跟著太子的,他要隨時跟著太子去應付突發事件。此次冬狩的防護工作都交給了太子與寧王,許清嘉乃是詹事府的事,自然也走不開,只派了東宮守衛前來引著胡嬌以及幾名孩子們往他們要住的地方去了。 等安頓好了,武小貝便跑了來找許小寶與許珠兒。 他是跟著寧王車駕來的,身后還綴著宏哥兒。幾人都是玩的慣熟的,由武小貝領著,又有寧王府的護衛,胡嬌便讓他帶著孩子們去玩了,叮囑不要在外面惹事。 武小貝個頭越發的高了,就算同齡人之中,許小寶的個頭已經算高的,如今也只在他的眉毛處。許珠兒站在他面前比劃了一下,“小貝哥哥你吃什么了長這么快?”每過一兩個月不見他,總覺得他又竄了一截。 武小貝在她的腦袋上揉了一把,“小丫頭!”換來許珠兒的反抗,將他的爪子從自己腦袋上打了下來:“你弄亂我的頭發了?!?/br> “小丫頭愛美了?!”武小貝逗她,然后另外一只手在她面前伸開,里面躺著個玉色的小豬,憨態可掬。 許珠兒瞅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溫潤的玉小豬,但是又懷疑武小貝是在拿這玉小豬嘲笑她,“你的意思是我跟這只玉豬一樣?”越想越覺得自己猜測的靠譜。她一面糾結著想要這小豬,一面又糾結武小貝買這小豬的居心,總覺得他不懷好意。 武宏一看武小貝拿出了這玉豬,立刻驚呼一聲:“大哥,那天我跟你要你還不肯給,原來是給許珠兒的啊?!鳖D時充滿了艷羨的看著許珠兒,“珠兒你不要我要了???!” 許珠兒原本就在糾結拿還是不拿,聽得后面還有一個武宏想要,立刻伸手從武小貝手里搶了過去:“誰說我不要的?” 武小貝使勁壓了壓唇角,將笑意壓了下去,咳嗽一聲,似乎很是隨意的送了個小玩意兒給meimei,完全不是因為跟武宏逛街的時候看到這白白胖胖的玉豬,立刻就想到了許珠兒小時候肥肥圓圓的小模樣。 當時他看著那玉豬還下了一句評語:“這玉豬跟許珠兒小時候倒有幾分相似?!?/br> 武宏還在旁湊趣,“要不哥哥買來給許珠兒?”那丫頭他見過幾次,牙尖嘴利,況且宏哥兒對許珠兒總有一種微妙的說不上來的敵意,好像這個小丫頭搶了他的哥哥一樣?,F在送她個小胖玉豬,簡直是暗中插了許珠兒一刀,宏哥兒心里說不出的快意。 原本曜哥兒就不怎么跟他們兄弟相處,于是武小貝等同于他一個人的哥哥,偏偏后來許家人回京,武宏才發現,這大哥哪里是他一個人的哥哥。他只敢跟著大哥身后乖乖巧巧,但許家姐弟倆都敢對著武小貝撒嬌耍賴,口無遮攔。 許小寧還好,并未與武小貝一起生活過,感情不算深。但許珠兒就不同了,幾乎是武小貝看著長大的,武宏總覺得在武小貝心里,他遠遠比不上許珠兒的重量。 武宏見許珠兒果然因為自己的激將法而收了玉珠,心中頗為得意,直等武小貝帶著他們一行出了帳篷,前面許小寶與武小貝一起走,他便落在后面,見許珠兒對那小玉豬愛不釋手的小模樣,這才狀似無辜道:“大哥買這玉珠的時候還說,這白白胖胖的玉豬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說完他就背著手去追武小貝了。 許珠兒站在原地,一張小臉都漲紅了,恨恨瞪了武宏一眼,看看小胖玉豬,更糾結了。扔吧,舍不得,不扔吧……總歸心里不是滋味。 她根本不記得自己小時候什么模樣,不過小姑娘都愛美,況且一聽說自己小時候白白胖胖她就自動將之歸為小時候的黑歷史了。 第一日眾人到行宮都是稍做休整,第二日才是正式狩獵的日子。 武小貝帶著許家兄妹以及武宏在行宮能轉的地方都轉了一圈。他是寧王府的小郡王,禁軍都認識他,雖然不是嫡出,但頗得寧王看重,因此他才能暢通無阻的出入行宮。 路上遇見幾家貴女,其中還有永寧公主家的韓蕊,那韓蕊本來就與許家人結了怨,見武小貝與武宏竟然與許家兄妹在一起玩,心里頗不是滋味,朝著武小貝喊:“輝哥兒你怎的跟什么人都一處玩?”她不知武小貝是自小養在許家的,只是單純覺得武輝乃是皇家子弟,卻跟許家孩子玩在一處而看不慣。 武小貝要比韓蕊小了一輩,向她草草行了個禮,便帶著許家兄妹準備離開:“表姑姑自便,輝告辭了?!?/br> 韓蕊一看他這副不聽話不受教的樣子,對她這個長輩竟然是這副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立聲喝止:“站??!輝哥兒你那是什么行為?要我去告訴大表嫂嗎?讓她好好收拾收拾你,免得你目無尊長!” 武小貝對這位張牙舞爪的表姑姑從來沒有好感,回到長安見過幾次之后,遠遠看到都繞道。不過今日在行宮的山道上,避無可避這才迎頭撞上。他停下腳步,笑著轉頭:“表姑姑這是說什么話?晚輩見到表姑姑也行過禮問過安的???表姑姑若覺的侄子不受教,不那就去告訴母妃吧,看看母妃怎么說?!” 外人只當寧王府母慈子孝,他與寧王妃在外面看著親如母子,實則如今他住在前院,輕易后院都不去的。況且寧王也早有話說,讓寧王妃只專心教養曜哥兒,小貝的教養問題不勞寧王妃cao心。 寧王妃如今在武小貝的教養問題上還真插不上話。 韓蕊氣的臉色都漲紅了,轉頭就去了寧王妃處告狀,意思便是她寧王府里的庶子對自己無禮,寧王妃這個當嫡母的管是不管? 寧王妃倒是想管武小貝,至少在武小貝面前要有嫡母的尊嚴,可是如今在寧王府她與武小貝實則形同陌路,互不干涉。只能好言好語勸導了韓蕊一場,等將韓蕊勸走之后,頓時心中氣惱,暗恨武小貝不懂事,竟然因為許家人而得罪韓蕊。 韓蕊不知道武小貝與許家人的關系,但寧王妃知道武小貝與許家人的關系。特別是武小貝儼然將胡嬌尊為親母,就連她這個嫡母也靠邊站,寧王妃心中因此對胡嬌愈加的厭惡。 直等寧王回來,寧王妃婉轉的提起武小貝對韓蕊的不敬,“蕊表妹說到底是輝哥兒的表姑,怎么說也是長輩,輝哥兒也太目無尊長了。這還是蕊表妹告狀告到我這里來了,若是直接告到皇后娘娘那里去,可如何是好?” 寧王眉頭都皺了起來,韓蕊與許家結怨之事他也聽說了,后來聽說永寧公主府吃了虧,他對自己這位小姑姑沒什么意見,但對她教養女兒的方式卻不太喜歡。不過因為與已無關,倒也只是持旁觀態度。后來聽說韓蕊帶去的婆子丫環被胡嬌揍了,想象下那些平日橫行無忌的丫環婆子有韓蕊撐腰,這次卻吃了癟的樣子,就忍不住會心一笑。 他還當胡嬌在長安城被權貴給嚇住了,不復之前的勇氣,沒想到她脾性不改,遇強則強,內心不禁感嘆連連。 “韓家表妹什么性子,難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難道皇后也不知道?況且現在許大人在詹事府,母后安撫許家人還來不及,怎會去為難許家?” 后宮之主行事,總會顧慮前朝?;屎笠膊皇谴赖?。 太子如此看重許清嘉,聽說太子妃擺宴也會請許家人,皇后又怎會為了跋扈的韓蕊而去為難胡嬌呢?! 寧王妃瞠目結舌:寧王這是準備包庇武小貝了?!分明是武小貝目無尊長,他竟然視而不見! 寧王見寧王妃露出這種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事到如今,朝廷之中的事情本來就復雜,他也不指望著寧王妃能了解了,只要她不在外面犯蠢就行。因此只是提醒她:“韓家表妹再來你就讓她來找我,只說如今兒子們的教養都是我在管著。別的事情可別攙和??!” 寧王妃還能說什么呢? ☆、第159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武小貝還不知自己被韓蕊在嫡母面前告了一狀,管自與一幫少男少女們一起去玩。 他起先只帶著許家兄妹倆外加武宏,半道上又遇見了自己外祖家的四位表兄妹,便一起結伴去玩。結果途中又遇上了傅家二郎與傅小娘子,傅家二郎是個好武的,當年在云南郡與許小寶很合得來,見到許小寶就湊了上來。而傅小娘子與許珠兒則是閨中姐妹,比之從未相識的武小貝的表姐妹們更熟,這倆人就更愿意玩在一處了。 “傅大哥呢?”出于禮貌,許小寶問了一聲。 傅二郎常日沒少因為不喜讀書而被兄長訓,提起兄長就沒什么好心情:“休得管他!大哥最近在修身養性,準備成親呢?!睕r且他家長兄自來就是個書呆子,寧可靜坐讀書也不肯出門去玩,天生的宅男。 傅大郎與孟安潛之女是在云南郡就訂下的親事。孟家女兒今年才及笄,準備年后開春就辦喜事,為此傅二夫人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做婆婆了。 一幫少男少女玩了小半日,相約了明日冬狩之后再玩耍。這些人都習過馬術,騎術最差的許珠兒也在這小半年時間里練的至少能騎著馬兒小跑起來,雖不至于急馳,但也能領略奔馳的樂趣了。 第二日冬狩正式開始,今上身著護甲,騎著汗血寶馬,帶著四名皇子以及文臣武將前往林場。隨后便有后宮嬪妃與命婦們騎術佳又愿意跑馬的帶著仆從出營跑馬。因女眷們并非為著獵物,只是騎馬散誕幾日,因此便不往林地深處鉆,只在空曠處跑一跑罷了。 一時之間,但凡身在行宮營房之地的人都能聽得到號角連天。引的少男少女們都興奮了起來,摩拳擦掌準備一試身手。 昨晚許清嘉因公事而徹夜未歸,許小寶與許珠兒一早就吃了早飯,聽到外面的號角聲,心里都跟貓抓一樣坐不住了。他們兄妹倆身著窄袖胡服騎馬裝,許珠兒將所有頭發都只用小冠子束起來,一概釵環皆無,瞧著別有一種英武嬌俏之姿。 而許小寶卻拿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弓來,倒讓胡嬌驚奇不已:“這是哪里弄來的?”但看這弓身箭弦就知價值不菲,遠遠大于他的零花錢。 “當然是小貝送的?!痹S小寶聽武小貝講起過寧王殿下的私庫,據說里面單弓箭匕首都是成箱論的。寧王殿下別的愛好沒有,平生專愛收藏弓箭匕首,大部分還是從敵軍處繳獲而來,大約也算是一種成就。 武小貝常年練武,如今也算得弓馬嫻熟,三個兒子里武小貝可算得了寧王真傳,因此寧王便特許他在自己的私庫里挑揀,但凡他挑中的自可拿走。 想當初寧王妃得知武小貝有此特例,還曾在寧王面前抱怨過,“曜哥兒可也是王爺的兒子,何得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