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寧王妃……應該會待小貝很好的吧?!”胡嬌安慰自己,順便也安慰著許小寶。 她不認識寧王妃,只能寄希望于寧王妃是位名門淑女,不會計較庶生子,不會與一個五歲的孩子計較,希望武小貝能夠更機靈一點,別惹寧王妃生氣。 胡嬌的愿望歸愿望,此刻寧王妃就非常生氣。 武小貝回來這些日子,起先寧王就陪著他在書房睡,原來寧王來正院睡了兩日,武小貝便由永祿陪著在外書房睡。寧王妃原本還想著,寧王在正院睡了之后,長子就可以挪到內院睡了,她與寧王在床榻間略略提了一提,哪知道卻被寧王拒絕了。 “不急,小貝才在外書房熟悉了,再換個院子他肯定不習慣?!?/br> 寧王妃派去庶長子院里侍候他的丫環婆子小廝們最近都要閑的打蚊子了,若不是此刻是冬季,天寒地凍,連半只蚊子也無。 原本,寧王妃是想著,哪怕再不喜歡這個庶長子,好在他的親娘過世了,寧王既然將他帶回來了,那必定是要放在長安城養的,自然是養在她身邊。她自己肚子不爭氣,小的那一個親娘還活著,就算沒封側妃,養在她身邊,難保將來心也會偏到他親娘身上去。唯有這一個,既沒有親娘,自己費點心力養大了,將來記在她名下,跟親生的也就只差一層肚皮了。 趁著寧王還沒走,中間還有個牽線的人,她也好與這孩子聯絡聯絡感情。 但寧王數次拒絕,總好像怕她吃了這孩子似的。 寧王妃總不能質問寧王:難道王爺怕我對這孩子起壞心? 想一想,也是傷心又難堪的!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過完了正月,郡守府里開了衙,許清嘉又忙碌了起來。今年開年,各縣鄉還未有不好的消息傳出來,整個云南郡都盼著今年有個好年成。 江南十八家藥商在正月底便派了十幾名藥材上的掌柜以及懂行的藥師前來,準備在九縣先行選地開始試種藥材。州府派了醫藥博士隨行,另委派了官吏,也好隨時察看此事的進度,好回來與許清嘉稟報。 此事關乎著整個云南郡未來的經濟,因此許清嘉十分的重視。 尉遲修對此事倒不冷不熱。 經過了上次的事情,許清嘉在尉遲修面前倒依舊是從前的樣子,十分恭敬,似乎事事尊他,但是真有州郡事務,許清嘉也未見得要聽從尉遲修的安排。大權還是在他手里。 尉遲修是從四品通判,原本許清嘉是正五品,比尉遲修要低了一級,但是開年之后,朝中便有圣旨下來,概因許清嘉在災情面前有決斷,又不曾向國庫伸手要銀子,便又升了一級,如今與尉遲修品級相同,皆是從四品官員。 從此之后,許清嘉在尉遲修面前倒不必再以“下官”自稱了。 一眾云南郡的官員表面上似乎對同知與通判都沒什么想法,公事之上全然看不出什么來,唯獨高正,大家都知道那是許清嘉提拔上來的心腹之人。但實質上,大部分官員都偏向許清嘉,只極小部分的官員是偏向尉遲修的。 比如錄事劉遠道。 他自己最重資歷,總覺得許清嘉從一個縣令爬上來,對韓南盛留下的這幫官吏們理應恭敬。結果許清嘉是個十分勤勉的官員,日常對大家倒也客氣有禮,可是真辦起公事來,那就是六親不認,一點面子不給,只管埋頭苦干,使喚起下面官吏來也是毫不手軟。 劉遠道總覺得,比起韓南盛在時,大家都更忙了。但也沒見許清嘉給整個云南郡帶來了什么明顯的變化,不過是年輕人沒什么閱歷,瞎忙活罷了。 至于教導夷人百姓種植草藥,劉遠道對此報有悲觀的心態。 云南郡多少屆官員,就沒見哪一位官員提起過這事兒,許清嘉這次能度過此劫,就是有個能忽悠人的舅兄,哄人了一幫江南的藥材商們買了糧來救濟災民,真要能將整個云南郡變成全國最大的藥材供應基地——癡人說夢呢吧? 因此,當劉遠道在仔細觀察之后,發現通判大人似乎對教導夷人種植藥材也不抱什么熱情,他便自然而然的靠了過去。 許清嘉可沒空理下面的官員們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需要知道自己下發的每一道政令都能夠執行徹底就好。 如今趕上春耕,他索性親自帶人去巡守全郡,從春耕到縣學漢語的推廣,以及九縣的藥材種植情況,各縣令們的工作情況,都需要深入的了解一番。 胡嬌只能嘆息,嫁給一個工作狂,只能接受他隨時隨地的出差,忙碌。她親自收拾了一大包衣服,又叮囑了永壽一番,這才放他們主仆離開。 這次巡守全郡,乃是許清嘉執掌云南郡事務以來,對整個州郡的深入了解。他帶著段功曹,以及州府幾名官吏,還有差勇一同離開州郡,留下樓玉堂與高正在衙署看著,小事與通判商議,但不可親易下決斷,大事還是盡快的報與他知曉。 樓司馬是聰明人,又與段功曹在私下議論過通判大人的為官之道,他們都是許清嘉直屬官吏,有了許清嘉這番叮囑,便心知肚明,同知大人這是防著通判大人的。 男人們在衙署各有應變,身在后院的云南郡的官眷們相處,表面上也算是十分的和諧了。 二月里,通判夫人設宴,邀請了胡嬌以及州郡所有官眷。通判夫人以前沒少拿府君夫人開涮,二人掐架,胡嬌至多也就算個圍觀群眾,偶爾見韓夫人敗的太慘,助助拳什么的。如今她與通判夫人平起平坐,也不知是通判夫人天生好斗呢,還是她因為賈繼芳的事兒,看胡嬌不順眼,總之開年這場宴,她便開始尋胡嬌的茬。 吟詩作對彈琴這一招,是韓夫人拿來對付通判夫人的,胡嬌與通判夫人在此項上倒是半斤八兩,誰也不必害怕誰。因此通判夫人倒沒有拿此項來為難胡嬌。 她家是商人,胡嬌家也是商人,論出身二人也是差不離,倒也沒什么好鄙視的。 倒是唯獨論起家里的女人,通判大人家里女人不少,許府后院唯胡嬌一人。通判夫人在宴席之上便要提一提妒婦,她讀書不多,只不過會拐彎抹腳影射,全是市井里那些妒婦如何如何,最后被夫家休離的,總歸結局不好。末了還要問一問胡嬌:“許夫人覺得如何?” 可惜胡嬌臉皮厚,她向來覺得妒忌是項美德,特別是自在她家夫君許清嘉的一再縱容之下,近年她的妒氣是愈盛了,聽到一點許同知的桃花,回來便要跟他磨半天,總歸時時擰緊了發條,不讓同知大人失足一次。因此她自覺自己在這方面做的十分到位,此刻更是理直氣壯,“我家夫君一直說,婦人若是不妒忌,那定然是心中沒有夫君的。還覺得我心中十分重視他,這才容不得他身邊有婦人。難道不是這樣嗎?” 高娘子在下面抹著帕子低頭偷笑。 許夫人秀恩愛向來秀的這么理直氣壯,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此話講出來,在座的婦人們全部都要妒忌起她來嗎? 段夫人當場笑了出來,“夫人這話說的,甚合我意!”又惘然而嘆:“可惜我家那個沒良心的,都沒個定性?!辈贿^自去年至今,似乎已有好轉,她家已經許久沒因為段功曹在外面的桃花而上演全武行了。若說段功曹幡然悔悟,段夫人倒也不信。 樓夫人家里雖也有妾室,但樓玉堂在妾室身上淡淡的,多是宿在正室房里。樓夫人與胡嬌因為兒子在一起上學的緣故,時間久了相處的也越發融洽了,因此便笑道:“夫人這話,簡直是在傷咱們的心。我倒是不妒忌妾室,我妒忌夫人好命,碰上了同知大人倒是個專一的男子!”又嘆息世上男子多薄幸。 唯劉夫人生了五朵金花,膝下養的兒子還是妾室生的,自覺在家里沒有盡到延續香火的重任,多年來對劉遠道納妾很是認真重視,當作嫡妻份內工作來做,此刻便忍不住在說兩句:“同知夫人還年輕,待過得幾年,還是要給同知大人選個妾的。只不過選妾,還是選那些穩重清白的良家女子,總比進來個狐媚子的強?!睂τ阪胰诉x,劉夫人經驗豐富,便自覺傳授胡嬌一番。 胡嬌側耳聽著,緩緩一口口啜著杯中酒,似笑非笑就那么瞧著劉夫人,倒覺得她將納妾這項工作深入研究 ,倒也算是個人材。 劉夫人還當她在認真聽取過來人的意見,便說的愈發起興了。唯樓夫人在旁捅了她幾下,也不見她???,便索性不再制止。 直講了好一會子,樓夫人實在看不下去了,招手讓丫環斟了杯茶來,遞了給她:“瞧你一口氣說這么多,恨不得把多年的經驗都傳授給同知夫人,快喝口茶歇一歇罷?!?/br> 劉夫人喝茶的空檔,胡嬌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坐了這許久,夫人招待咱們來賞春,是不是應該帶著咱們在園子里逛一逛?” 通判夫人含笑應了,心道今日說的同知夫人啞口無言,心中大曰,便帶著她們往園子里去了,一路指著園中景色觀賞,倒也說說笑笑。 到得一處拱橋邊,那拱橋下引來的是活水,活水里養著許多錦鯉,橋頭各豎著倆燈柱,上面雕著花紋,卻是實心的,十分的沉重,胡嬌便笑道:“jiejie們不知道,我生來是個粗人,嫁了我家夫君是個書生,這才學著賢惠了起來,不過如今仍學的不像?!?/br> 她說著一手便將那近上百斤的石燈柱給舉了起來,掂了掂又放了下去,吐一吐舌頭:“我家夫君老說我性子頑皮,而且力氣大,尋常三五個男人可能也不是我的對手。外面的美人千嬌百媚,可唯獨一樣不好,力氣太小,我又喜歡跟要練武,我家夫君閑了就陪我玩,如今他忙的什么似的,也沒空陪我了。說實話,我也覺得納個妾在家里放著賞心悅目,又可稱姐道妹,跟通判夫人似的,待下面的妾室丫頭們多好啊,也不寂寞。陪我玩倒也沒什么,可惜就怕萬一被我不小心玩一玩,就玩的缺胳膊斷腿了,當真不好玩的很。我家夫君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br> 眾人還不知道她這性子,見她舉起了這么重的東西,頓時都呆看著她,通關夫人都傻了眼,劉遠道夫人也傻了。 胡嬌心道:我還沒告訴你們老娘十幾歲就能掌刀殺豬,缺胳膊斷腿都是小事,萬一鬧出人命來,那就當真不好了。不過怕嚇著這些婦人們,就將這話咽到肚里去了。 高夫人笑盈盈看著她,什么話也不說,心道你們知道什么呀,許夫人在南華縣可是名人,都不知道出去打聽打聽,只在這里拿話來壓她,真是蠢婦! 她一向覺得,許夫人是個神奇的婦人,平日瞧著也是溫婉賢惠的,與尋常內宅婦人沒什么不一樣,可真深交下去,就覺出不同來了??上幌敫@些婦人說,總覺得讓他們發現更好。 ☆、第90章 第九十章 其實劉夫人很想告訴同知夫人,家里小妾的正確使用方法的,但在同知夫人似笑非笑的注視下,終于覺得糾正同知夫人的常識性錯誤,還是需要勇氣的。 樓夫人暗罵她是個蠢人,怎么提點都不能變聰明,只能考慮以后大家的來往密切程度。 尉遲夫人倒不是沒見過苛待小妾的主母,但從來沒聽過胡嬌這種論調。她是從市井商人家里出來的,對付優雅世家女,自然有一套市井里的潑辣法子,但碰上同樣出自市井的胡嬌,這手段就有點不夠看了。 首先,同知夫人并不介意自己有個悍婦的名聲,你委婉的表示,她是一名悍婦,她的態度就是:謝謝夸獎!而且態度十分的真誠。 尉遲夫人:價值觀不同三觀不合,還能不能一塊玩耍了? 三觀不合,首先她覺得會被人詬病的事情,在同知夫人那里就是夸獎。 站在輿論的至高點上,讓同知夫人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生出羞愧的感情來,進而對她彎下腰,尉遲夫人發現這點真的很難。 其實,以勢壓從中書令賈昌出山還行,但尉遲修如今跟許清嘉品級相同……平級去壓制對方,尉遲夫人覺得自己不蠢,也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通判夫人從開年到三月份,舉行了三場春宴,然后不得不挫敗的發現,自己真的是沒辦法在同知夫人面前討到好。 邀請了胡嬌,她就興沖沖的來,十分領情的樣子,吃喝宴飲全程參加,只不過通常話題的拐換方向就不是通判夫人能決定的。 總歸胡嬌身邊幫手不少,樓夫人高夫人段夫人三人儼然就是她身后的護法,但有不好聽的話,這三人總能岔開了。 通判夫人倒是著力在胡嬌身上,只是試了幾次都被她身邊的幫手給輕而易舉的轉換了話題。 比如她提起許清嘉的座師,原本許清嘉不受座師愛重,這在官場之上幾乎都不是秘密了,但胡嬌就愣能硬生生給掰扯成:“尚書令老大人大約見站我家夫君是個可造之材,這才丟到百夷來試煉試煉。難道尉遲大人不是吧?”胡嬌雙目亮光,打量著尉遲婦人的神色,只要她說個不是,胡嬌就有一籮筐話等著她。 平日被娘子給教育的太多了,這人兒她忽然發現自己的教學癖復發了。心道你要說句中書令大人的不是,我立刻給你想辦法能傳揚多遠就傳揚多遠…… 胡嬌覺得,就憑她這么費心巴力的想法子維護賈昌在別人面前的形象,此人就應該給她點贊或者發面錦旗之類的,最好再來一點獎金,那就更好了。 通判夫人自然不能在公共場合說自家夫君座師的壞話 這若是傳出去,只要扣下來一頂不尊師重道的帽子,尉遲修此后就不必在官場混了。尉遲夫人是襄助丈夫來的,不是給丈夫添賭來的。 “大約……大約是我家大人太過貪杯,老大人才將我家夫君放到百夷之來好好學學同知大人的為官之道罷?!?/br> 立刻有婦人附和:“分明是中書令老大人看重通判大人的才干,這才將他派到云南郡來的?!?/br> 以前通判夫人還會對自家與中書令賈家的關系掩藏一二,自從以勢壓人法以及輿論譴責法都不能令胡嬌皺一皺眉頭之后,旁的夫人再委婉的打探尉遲府的后臺,通判夫人就會隱約透露一二尉遲府與中書令府上的關系。 她這是不愿意再將那層關系藏在暗處,而是擺到明面上來了。 也許是想瞧瞧云南郡官眷們識趣的有多少罷。 可惜天高皇帝遠,這些官眷的丈夫們如今在許清嘉手底下討生活,不是在賈昌手底下吃飯,縣官不如現管,這句話再沒有錯的了。 唯二三婦人倒是捧尉遲夫人捧的越發高了,其中就有劉夫人。 胡嬌出席了幾次各家宴會之后,自覺今年出席公共宴會已經差不多了,剩下的日子便在府里宅著,推托自己有事要忙。 家里是早就上了軌道,武小貝還沒回來,老先生與武師都回來了,孩子們的又開始了新一年的學習。有時候胡嬌很懷念現代社會的便捷,碰上這種情況,就可以在企鵝群里或者圍脖里呼一下寧王殿下,留條信息:殿下啊,年過完了是不是可以把孩子帶回來了? 可惜現代溝通方式單一,除了書信之外,沒有其他方式。而最應該寫信的同知大人還在州郡各縣巡視,最后胡嬌靈機一動,提醒許小寶給武小貝寫封信,聯絡一下兄弟感覺。 許小寶還從來沒給人寫過信,意識里還沒有這種千里寄思念的溝通方式,聽了這話立刻就丟下功課趴桌上寫信去了,從許胖妞已經會叫小貝哥哥了,到自從他離開云南郡,自己與段家倆小子掐架的次數呈直線下降,他熱烈期待著小貝盡快回來,提高團隊的戰斗能力。又問武小貝有沒有被嫡母給欺負,告訴他師兄弟們都討論了一番,認為在自己力量還比較弱小的時候,還是先積蓄力量最重要。 許小寶寫完了才覺得后半段不妥,考慮到萬一這封信落在武小貝的嫡母手里,還當他對嫡母有意見呢。提起筆來將后半部分涂成了墨團團,最終又拿了紙來重新抄寫。 小家伙垂著腦袋,跟大人似的嘆了口氣,十分的憂愁武小貝這吃貨是不是被長安城的吃食給迷住了,壓根忘記他了。 希望這封信能夠幫助武小貝想起來他們往日的兄弟情,好讓他盡快回家! 武小貝收到這封信的時候,已經到了四月初了,長安城里大家都踏過了青,他與長姐敏郡主相處的也算不錯,至少能夠聊幾句家常,偶爾逗一逗小弟弟,那小家伙也不會因為他是個生面孔而大哭了。 過完了年,賢妃的身子就時好時壞,正好今年邊疆無戰事,又有崔泰與一干將士們戍守,今上又吐口讓寧王多陪陪賢妃,寧王就暫時沒回邊疆。 他隔個三五日,必定要帶著王妃與孩子們去宮里求見賢妃。 也許是分開的太久,一家子人都極為陌生。六年時間足夠讓一對再熟悉不過的人都陌生起來,更何況之前的那些年也未見得熟悉,寧王沒空陪伴寧王妃,而武敏又對他這位父王太過陌生,武小貝就更別提了,回到長安之后才慢慢的發現,其實他有一大家子親人。 祖父高高在上,賜了什么東西都要跪下磕頭謝賞,嫡祖母……是個神情很陰郁的婦人,隱在皇后鳳冠之下的眉目武小貝總是瞧不清楚,而且他本能的覺得這位嫡祖母不喜歡他,只在不得已的情況之下見了兩回,就生不起什么興趣了。 倒是他那位太子皇叔,為人十分和親,雖然身體不好,但每次見到他都十分溫和,武小貝表示他身上還帶著墨香味兒,倒是與許清嘉身上的味道有點相似。 ——其實完全不! 這孩子只是移情作用。許久不見許清嘉,太子殿下身體不好,常年在房里讀書,自然有一種儒雅的書卷氣,哪怕身上衣裳熏了香,可是那種不經意間透露出的儒雅之氣,還是讓武小貝不由自主就想起許清嘉來,很不排斥與他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