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但今日這結果大出意料,許小寶與武小貝坐在胡嬌懷里,不可置信的看著娘親摟著他們,在他們額頭上各響亮的親了一口,傻呼呼笑:“乖兒子!”啾啾,又在各自rou乎乎的臉蛋上親了兩口。 遠處的寧王殿下與崔五郎原本就看著這倆小子在園子里瘋鬧。之前考校過了倆小子的功夫,發現方師傅教的很是盡心,至少這倆小子氣力見長。便由著他們混鬧。等見到胡嬌被撞倒,崔五郎眉頭便擰了起來:“這是……怎么了?” 按胡嬌的身手來說,被倆小子給撞倒,也太不可能了。 寧王身長腿長,已經大步向那邊走了過去,崔五郎緊隨其后。到了近前,已聞得一股酒氣,小寒已經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夫人被她扶著給摔了一跤,怎么都是她不夠盡心。伸手去扶她,胡嬌卻覺得地上冰冰涼,甚為舒服,索性盤膝坐著不肯起來,將倆小子摟在她懷里坐著。 “這是……喝酒了?” 寧王殿下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胡嬌仰頭瞧了一下,腦子也有幾分遲鈍,好一會才分辨出來:“寧王殿下……”口齒倒很清楚,卻拍了拍地上:“請坐!”這里甚是舒服。 寧王:…… 崔五郎有心要欺負下她,可是想想自己欺負一個醉了酒的婦人,就算她清醒了似乎也不太記得,沒什么成就感,遂作罷。 小寒細胳膊細腿,連忙爬起來扶胡嬌:“夫人快起來!” 胡嬌這會酒意上頭,有幾分迷迷糊糊,死犟著不肯起來:“這里舒服?!蹦X袋轉來轉去,非要找許清嘉:“許大哥呢?不會是跟那個……那個什么繼芳跑了吧?” 小寒哪知道什么繼芳? 這都是他們夫妻間的私密話,背了人講的。倒是寧王殿下與崔五郎知道賈繼芳其人。寧王殿下見她眉眼如絲,頰帶暈紅,人卻迷迷糊糊透著幾分說不出的可愛,心里就跟被羽毛輕輕撓了一般,有點癢癢的,想撓又找不到地方。端方的美人他見的多了,可沒見過這么……這么無賴的! 她又是這么個胡說八道的性子,真不知道許清嘉是如何縱容的,認識好幾年了竟然也沒改掉。 崔五郎嘴角抽搐,蹲下來與她平視:“你再坐地上,你家許郎就跟那個繼芳跑了!” 胡嬌眉毛直立,嘴里蹦出倆字:“他敢?!”腦袋轉來轉去,不依不饒找許清嘉,就是不肯起來。 寧王與崔五郎簡直拿她沒辦法了。 地上這么涼,她若再坐下去,難保不受寒。小寒都快急哭了,倆小子卻覺得娘親這模樣很好玩,往她懷里蹭了又蹭,拿小手指悄悄在她臉上戳,見她抓住了他們的小手指,作勢要咬:“咬掉算了?”臉蹭到孩子臉上,他們在外面跑了一會,臉蛋冰涼,很是舒服,胡嬌便蹭了又蹭,就跟大狗一般。 許小寶與武小貝被她蹭的咯咯笑著直躲,當娘的也在傻笑。 寧王吩咐小寒:“還不快去尋你家大人,讓他快點回家國?!钡刃『芰?,這才與崔五郎使個眼色,“將這倆小子抱起來?!?/br> 崔五郎一手一個,將倆小子揪了起來,寧王一把握住了胡嬌的手,將她拉了起來。 胡嬌自然起身,腳下一個踉蹌,眼瞧著朝前栽去,寧王攔腰一扶,她這才緩了面部與大地親密接觸的命運。只不過,他手下那柔韌的腰腳,哪怕隔著冬日的棉服也能感覺到。鼻端嗅到清香的味道,既不是脂粉香也不是花香,似乎是被冬日的太陽照過的太陽的味道,寧王忽想起很久以前,武小貝與許小寶說過的,尚美人身上好臭,都沒有娘親身上香之語,他總算……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了…… 許清嘉回來的時候,胡嬌正滿院子尋他,不肯進屋去。見到他立刻便撲了上去,圈住了他的脖子,嘴里念叨:“可讓我抓住你了,你可不許跟……跟那個什么繼芳跑了……” 同知大人在寧王殿下與崔五郎兩雙眼睛的注視之下,厚著臉皮將她樓在懷里。不摟也不成,胡嬌可沒準備撒手,跟只八爪章魚似的巴著他不放。 胡嬌摟著他不說,還在他唇上重重“啾”了一下,笑眉笑眼,特別憨傻的小模樣,許清嘉都有些哭笑不得了。人后他倒不介意老婆熱情,可是當著寧王殿下與崔五郎的面兒,還是算了。 小寒立刻將許小寶與武小貝的眼睛捂住,“別看別看,小寒jiejie帶你們回屋去?!?/br> 許小寶的聲音悶悶的傳了來:“我已經……看見了!” “我也是!”武小貝隨聲附合。 再待下去還不知會如何丟人,許清嘉當機立斷,將老婆抱在懷里往后院走去,身后立著寧王殿下與崔五郎。 崔五郎嘿嘿怪笑,“真沒想到這丫頭醉后是這般德性?!?/br> 寧王殿下目送著許氏夫婦走遠的身影,淡淡道:“倒也恩愛?!闭Z帶寂寥。 崔五郎沒皮沒臉湊了上來:“殿下身邊美人環繞,只要殿下想恩愛,哪個美人會不應承?!”只是寧王殿下于女色上頭實是寡淡,從不曾見過他對哪個美人呵護有加,倒是整日泡在軍營里,與兵士相處的時間都比與美人相處的時間多。 第七十三章 過完了年,寧王殿下跟崔五郎又回定邊軍營去了,郡守府也開了衙,許清嘉又開始忙起來了,許府的日子又恢復了正常。 聽說樓夫人為兒子請了位很有名的先生,段夫人與胡嬌便去許托她,想讓自家兒子也去樓家讀書。樓夫人想到段家許家倆淘氣的兒子,再想想自家小大人一般的兒子,總覺得有這四個孩子一起鬧騰著,樓大郎板正的性子也應該能改改。 哪知道事出意外,段家與許家的四個小子淘的厲害,開學第一天,樓大郎新上身的竹青色的袍子就遭了殃,段家大郎與武小貝打起架來……樓大郎受了池魚之殃,被濺了一身的黑點子。 樓夫人:…… 她原想的是,讓這幾個小子鬧騰鬧騰,影響下自己家兒子的性格,可沒想到……段家許家的小子也太鬧騰了。 胡嬌萬般無奈,親自去成衣店按著樓大郎的身形買了件錦袍送了過去,再三向樓夫人道歉,回家之后武小貝就被罰面壁思過了,許小寶連坐。 對此許小寶很是不憤:“是小貝跟人打架了,又不是我打架了,為什么我也要被罰站?!” 胡嬌冷笑,“小貝打架的時候你做哥哥怎么不肯阻止?恐怕還在房煽風點火吧?”這倆小子的性子她現在十分的了解了,一個干壞事,另一個必定是望風的。 “是不是弟弟打架的時候,你還在旁邊望風,瞧先生來著?” 許小貝瞪大了眼睛,怎么娘親說的……就好像她當時就站在旁邊一樣? 于是乖乖受罰。 這天晚上胡嬌動了真怒,就算是同知大人回來求情,倆孩子也被餓了一頓。當晚聽著永祿哥哥的睡前故事,許小寶與武小貝聽到一半,十分可憐的拉著他的手央求:“永祿哥哥,你有吃的沒?” 永祿起身去門口聽聽動靜,夫人房里門早關著,里面透出隱隱的燈光,似乎已經準備在就寢。他閂上了門,輕手輕腳回來,從懷里掏出倆油紙包,一人一個遞了過去。 許小寶與武小貝打開油紙,見里面包著胡麻餅,還熱乎乎的,頓時對永祿充滿了感激。 “這是我悄悄兒出門去街上買回來的,你們吃完了就乖乖睡?!?/br> 永祿是餓過肚子的,總覺得餓著肚子睡是一件凄涼無比的事情,他看著倆小家伙晚上沒飯吃,心里很是同情,晚上悄摸從后門出去,尋了個餅鋪買回來的。怕餅涼了,一直在懷里揣著呢。 等哥倆吃完了,他拿了水來給倆人漱水凈面,這才勸他們:“夫人好不容易去求了樓夫人,讓小郎們去讀書。你們倒好,不是去讀書的倒是去打架的。這是好多人求都求不的機會,可別白費了夫人的心血。明兒起來,跟夫人認個錯,就什么事兒都沒有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