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胡嬌很是憂愁。 這倆孩子對愛美大業如此不認同,難道還能找到別的方法激勵他們學武? 或者提前進行愛國主義教育? 第二日倆兄弟再去練武,就情愿了許多。 許清嘉問起來,倆孩子異口同聲:“我們要當將軍,帶兵打仗,當大英雄!” 縣令大人很頭疼。 武小貝的未來如何,不是他能規劃的。不過考慮到寧王殿下的處境,這孩子還是當個富貴閑人的好,帶兵當將軍之類的念頭,還是算了。至于許小寶的未來,自然是下場科考,將來入仕做文官。 他還沒有讓兒子當武官的想法。學武也只是強身健體而已。 從那以后,他每晚回來,就開始拘著倆孩子讀書識字了,每晚五張大字是必須寫完的。許小寶與武小貝曾經有過想要模仿胡嬌的念頭,一張紙上只寫一個斗大的字,可惜被縣令大人駁回了。 倆孩子還不服氣,據理力爭:“憑什么娘就可以,我跟小貝就不可以?” 受胡嬌平等思想的影響,這倆孩子對父母當真沒什么敬畏的念頭,又沒覺得父母是權威,提出的事情必須要遵循。但縣令大人的想法里卻不是這樣的,他扭頭向老婆求助:“這事該問問你們的娘,她為什么可以?” 胡嬌那時候正側躺在床上安胎,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朝孩子們眨了眨眼睛,無賴道:“因為我是你們的娘??!所以我能寫大字,你們只能寫小字!” 倆孩子呆了一呆,完全沒料到當娘的也有耍無賴的時候,竟無言以對,垂頭喪氣回書桌上去寫字了。 ——他們又不能變成娘親的娘! 許清嘉無奈的搖搖頭,全縣夷漢數千百姓他能管得了,家里倆只淘孩子他能管教,但老婆……他真的管不了。 縣令家宴客,高娘子來了自然也將高烈帶了過來。高烈在許小寶與武小貝的打擊壓迫下,竟然漸漸硬起了起來,現在已經輕易不哭了。就連高正也夸高娘子教子有方,現在這小子才有了幾分男兒的氣性。 許小寶與武小貝今日穿的整齊,跟著許清嘉在前面見過了客,才由永祿領著回到了后面。高烈早等待多時,見到倆人就湊了上去,還從背后拿出兩只蛐蛐籠子,獻寶一般遞給了許小寶與武小貝。 這倆小子還沒玩過蛐蛐兒,由高烈帶著去院子里玩蛐蛐兒。高烈身邊跟著的小廝拿著草葉子逗蛐蛐,引的這三個孩子一陣尖叫,胡嬌懷里摟著才睡醒的大姐兒,聽到這叫聲,忙催小寒:“去叫他們小點聲,別嚇著了大姐兒?!?/br> 當日宴罷,家里婆子丫環齊上陣,將里里外外打掃干凈了。一個月之后,許清嘉升官的明旨便發了下來,云南郡六品同知,要等新上任的縣令前來交接,許家便要舉家遷往州府。 家里一時便亂了起來,東西要整理,開在縣城的鋪子要處理,許清嘉前衙多少公事要忙,胡嬌還有縣學的帳目也要考慮移交,夫妻倆竟然都忙了起來。 直忙了一月,鋪子索性轉手賣了,掌柜伙計們都表示愿意跟著去州府,但胡嬌考慮到她過去之后,也不一定能開鋪子,便發了遣散費,又跟掌柜的約好,將來若有需要,必定派人來請他們。 許家在州府沒有房子,許清嘉便派了錢章與永壽帶著銀子前往州府去買個宅子,先行打理了再回來。 到了月底,新上任的梅縣令前來赴任,許清嘉帶人迎接梅縣令,與他做交接工作。 梅縣令出身富貴,人才風流,帶著一妻二妾,以及家小上任,光裝行李的箱子就拖了十幾車,迎接的差役們見了這派頭,與即將離任的許縣令兩廂對比,心里直犯嘀咕。 許家的東西已經都運往州府了,胡嬌帶著孩子們暫時住到了客棧,直接將縣衙騰了出來給梅縣令一家住。她如今是同知夫人,比之梅夫人地位要高。與梅夫人見面之后發現,這位是個懦弱性子,索性將縣學之事也一并交給了許清嘉,就當前衙公事一樣交接給梅縣令即可。 縣學里的孩子們早知道許縣令夫婦要走,早早就自發來送。 許清嘉在任時,錢糧帳目十分清楚,交接工作很是順利,不過兩個時辰就將縣上事務交接清楚。梅縣令還要留他吃酒:“大人此次高升同知,下官還沒請大人喝杯水酒呢。大人怎么能走?” 梅縣令一再熱情挽留,不過許清嘉態度十分堅決,“府君大人還等著我去上任,這杯水酒且不忙喝,日后等梅大人到了州府,我定請梅縣令喝這杯酒!” 梅縣令聽得上官此言,倒也不再強求一定要設宴為許清嘉送風。 許氏夫婦離開南華縣的時候,兩輛馬車,一輛載著他們夫婦與孩子,另外一輛載著家中仆從,原本是準備悄悄的離開,哪知道聽到消息的南華縣百姓夾道相送,從縣衙一直站到了城門口,默默注視著他們的馬車。等馬車前行,百姓便綴在馬車后面跟著走,還有很多百姓帶了吃的用的,不過馬車狹小,許氏夫婦一直推辭,這才沒有送出去。 老百姓直送出十里開外,在許清嘉一遍遍的揮手,讓他們回去的催促聲中,才依依不舍的回轉。 馬車里,夫妻二人默默看著遠去的百姓,目中都泛著喜悅的光芒。只有許小寶與武小貝還很興奮,對這么大陣仗不能理解,一遍遍問許清嘉與胡嬌:“爹娘,他們在做什么?” 胡嬌攬過兒子,告訴他們:“他們覺得你爹是好官,舍不得他,才來送的!” 許小寶與武小貝懵懵懂懂,對好官并不理解,不明白好官的標準在哪里,又問道:“那壞官是什么樣兒的?” 胡嬌摸摸他們的腦袋,“就是對百姓不好的官,就是壞官!”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許府位于云南郡城東,是一座三進的大宅子,與州府衙門隔了七八條街,周圍全是殷實富戶,或是州府官員的宅子。 許清嘉夫婦到了之后,便開始收拾內務。許小寶與武小貝在新家里撒歡,就跟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從前院跑到了后院,永祿跟在身后累的直喘,伸手遙呼:“我的小爺,歇一歇……歇一歇……” 許小寶與武小貝見永祿這副樣子,跑的更歡實了,嘿嘿壞笑著藏進了后院的花樹間,讓永祿跟沒頭蒼蠅似的亂找,他都快嚇哭了,直接報到夫人處,被胡嬌發動群眾將這倆淘小子找回來,在院子里畫了個圈,罰站兩個時辰,倆淘小子嘟著嘴乖乖站到圈圈里去了。 ——自從娘生了meimei之后,他們忽然之間就覺得自己的家庭地位降下來許多,因此還是收斂些好。 永祿沒進許府之前吃了許多苦,身體虧損的厲害了,雖然胡嬌發話,讓灶上婆子對永祿多照顧著些,但卻非一朝一夕能補回來的。大人和氣,主母憫下,這等吃飽穿暖的日子,永祿以前連想都沒想過,因此對許清嘉夫婦的每個指令都嚴格執行到位。倆小子在圈圈里罰站,他就在外面可憐兮兮的陪站,生怕胡嬌發怒了將他趕出去。 坊間傳聞里,小主子犯了錯,頂包的總是仆人,永祿大部分時間都在前院跟著許清嘉,也就最近搬家才被胡嬌委派了看倆小郎君,胡嬌見他比犯了錯的正主兒還害怕,反倒被逗笑了。 “你這孩子也太實誠了,去小跨院里喂兔子去吧,就讓這倆小子好好反省反??!”后院里還有一方荷塘,沒人看著瘋跑怎么能行。 永祿在許小寶與武小貝鄙視的眼神里往小跨院去了。這倆小貨的兔子跟狗都提前運了過來,如今就安頓在主院相連的小跨院里。 家里新添了個小嬰兒,許小寶與武小貝與許清嘉夫婦住同個臥室的權利就被小meimei給剝奪了,被挪到了主臥旁邊的廂房里去住,晚上由乳娘照看著。 兄弟倆起先還不習慣,但是后來才發現,其實自己睡自由度更高,不必在父母的眼皮子下面被監視,每晚倆兄弟聯榻同話,多少壞主意都是開臥談會的成果。 等到了新家里,胡嬌還是先將他們兄弟倆放到主臥旁邊的廂房,但卻將主院相連的小跨院預備出來,給孩子們再大一點住。因為小跨院的布置要考慮到孩子們的喜好,永壽從外面訂做的兔屋跟狗舍就都安置到了小跨院。 許小寶與武小貝一大清早起床,先去前院跟著方師傅練武,然后回來洗漱吃飯,再去小跨院喂兔子。狗舍雖然安在小跨院,但花貓與大牛晚間卻臥在廂房地下,小主子起身它們就一路跟著,一直到晚上,簡直寸步不離。 胡嬌現在已經感覺到了養兒子的心酸之處,這倆小子整日都想著往外跑,家里沒整理好就跟著方師傅出門,家里整理好了就纏著永壽帶他們出門。云南郡為一州之首,自要比南華縣繁華許多,無論吃的玩的,種類齊全。往年胡厚福采買貨物都是在云南郡,倆小子來到這里幾乎要看花了眼,就跟鄉下人進城似的。 到了年底,許小寶就要四歲了,許清嘉考慮再三,還是決定請個先生回來給這倆孩子開蒙,省得他們只想著往外跑,心跑野了就沒辦法靜心讀書了。 胡嬌算算幼兒園小朋友上學的年齡,也同意了許清嘉的提議,只等遇到合適的西席便請回家里來坐館。 許清嘉新來乍道,家里安頓好了之后便去州府衙署面見上峰,走馬上任。韓南盛對他離開南華縣之時,百姓十里相送之事已有耳聞,將他大大夸贊了一番。 梅縣令是個妙人兒,既然前任高升做了同知,聽說又得府君信重,他便在發往州府的公文之中對許清嘉大大夸贊了一番,還十分寫實的將百姓灑淚送別許縣令之事重點描述,又講起自己上任之初便發現縣里諸事都井井有條,許大人乃我輩楷模,下官定然要向許大人學習云云,順便也在府君面前刷刷好感度。 果然韓南盛看到此節,心中大悅,深覺自己沒有看錯人,連帶著對梅縣令也有了幾分好感,只覺這新任的南華縣令會做人,想來……大約也是個會做官的吧?! 州府官員班底配備要更齊全,許清嘉上任第一日便是與諸同僚相見,諸人與許清嘉以前就在府君處見過面,如今再行相見,重點卻是了解諸同僚分掌的本州事務,又有韓南盛分撥下來分派給許清嘉管理的本州事務,過了三日他總算理清了頭緒。 新官上任,照例有上司同僚的接風宴,許清嘉也不例外,前半個月基本上都是喝的醉醺醺的回來,后面半個月總算清醒,胡嬌卻接到許多邀請的貼子。 她如今在云南郡官眷圈子里屬于兩眼一抹黑,韓夫人的賞花宴倒是參加了一回,只除了認識韓家的小娘子與不太愛搭理她的韓夫人,其余人等盡皆不識。 不過韓小娘子十分熱心,拉著她向她介紹了一干知州官員家眷。 本來官場之上,皆是看人下菜碟。韓夫人素來清高,對胡嬌的出身耿耿于懷,雖然請了她過來赴宴,不過是瞧在韓南盛面上,怕再因為此事而讓夫妻之間產生隔閡,卻并非想要真心與胡嬌相交。說到底是面兒情。 胡嬌對韓夫人呢,也是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大家表面客氣相處最好。她又做不來阿諛之態,只該有的禮數一樣不少就好。偏遇上熱情的韓小娘子拉著她一路介紹,不知情的人還當這是府君夫人授意,以她的身份地位自不可能親自拉著同知夫人向大家介紹,但讓自家閨女親自待客,足見重視。 想到許同知受韓府君重視,內眷相交,同知夫人受府君夫人重視,原就沒什么出奇的,歪打正著,胡嬌在云南郡的第一次亮相,竟然博得了大家的熱情相待,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習慣了初次出場坐冷板凳,從朱夫人到韓夫人的冷淡相待,胡嬌有理由相信她自己在大周官員女眷之中,是個不太討喜的人,能有這種效果,她真是做夢也沒想到。 總的來說,許清嘉夫婦在云南郡的開端都不錯,一個忙著學習本州事務,以及如何與同僚友好相處,打好關系的同時又辦好公事;另外一個忙著拓展在本地的社交圈,盡快融入新的生活,有韓小娘子的熱情相待,事半功倍。 只不過,生活之中總有些小意外是他們未曾預想得到的。 許清嘉每日出門上班,都靠走路。走不了幾步路,就能撞見一位同僚,只不過州府同僚皆是有車一族,他自己沒覺得有什么,永壽卻悄悄兒跟臘月反應了這事,替自家大人抱屈。 臘月就是胡嬌的耳朵,她知道的必定捅到胡嬌那里。胡嬌恍然大悟,不怪上次她去參加府君夫人的花會,一路走過去,等到花會散了之后,各家夫人們皆坐著馬車而去,她自己安步當車從州府后衙出來的時候,引來一片異樣的眼光。 還有夫人好心的要捎她一程,被她拒絕了。七八條街的距離,權當散步了。只不過此事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便從側面印證了一件事:許同知家貧! ——所以這才是最近她參加花會,大家當著她的面不大聊首飾衣服以及時興料子的原因嗎?! 胡嬌翻翻自己的衣箱以及首飾匣子,后知后覺的發現,原來她每次出門的行頭竟然如斯簡陋。 這是個人靠衣裝的世界,胡嬌還沒有清高到不近人情。在南華縣,許清嘉乃是一縣父母官,凡事他自可作主,但在云南郡,他卻只是屬官,凡事要聽從韓南盛的安排,要與同僚打好關系,才能在此間立足。痛定思痛的胡嬌發出了來到云南郡的第一張貼子,邀請韓小娘子相助,帶她去為丈夫兒女多置辦幾套行頭。 韓小娘子的審美得益于韓夫人,對云南郡又極熟,聽得胡嬌相求的乃是此事,果真帶著她在云南郡大肆采買,又教她妝容搭配,等到下次胡嬌再參加賞花宴,形象便有了徹底的改觀,就連百忙之中的許清嘉也發現,自家老婆最近越來越會打扮,也越來越有女人味兒了。 至于家里的馬車置辦,胡嬌將此事托付給了外院的方師傅。方師傅出自軍中,想來對馬還是頗有研究的。 方師傅人雖寡言,但答應下來的事情做起來效率卻很高,當天下午他就從車行挑了一輛車,又在騾馬市場挑了一匹馬,連車夫也雇了,讓永祿跟著去衙署接許清嘉去了。 許同知坐著自家的馬車回家,一路之上與同僚隔著車窗說話,回家抱著閨女玩,旁敲側擊問起老婆是不是在外與女眷們相交的時候受了什么委屈,怎的忽然之間注重起外在來了? 她向來是不太在意這些東西的,除非有什么事情影響到她了。 “阿嬌若是不喜歡,就不用出門應酬了,反正大家只要表面客氣相處就行,為夫也沒指望著能在州郡交幾個知交好友,只要協同將府君交下來的事情辦妥就好?!辈恢獮楹?,許清嘉最近很容易想起湯澤夫婦,生怕胡嬌在外面受委屈。 胡嬌摸摸閨女細滑的小臉蛋,深感家里丫環婆子不夠用。 她每次出門,都想帶臘月出去,可是臘月一走,家里的三個孩子就有些不放心。乳娘都是雇來的,婆子都在灶上,也就臘月更周全妥貼。也不知小寒是不是夷人的關系,總是一根腸子到底,完全不會拐彎的,留下來看孩子她也不放心,索性只能帶著小寒出門了。 “許大哥你多慮了。橫豎我出門與這些人打交道,也不用刻意巴結,誰也不比誰低一頭,怎么會不喜歡呢,這些夫人們都有一肚子掌故,我正該多聽聽多學學呢?!彼B韓夫人都不肯費心巴結,只維護應有的禮節,何況旁的夫人呢。 倒是真如她自己所言,與這些夫人時時見面,還真是讓她長見識。 人總是會變的,年幼的時候她能憑著一把砍刀追殺地痞流氓,信奉拳頭的力量,可是跟著學霸許大人這么些年,思想卻漸漸改變,她不再信奉暴力能夠解決一切。 在外面的世界里,她愿意做個融入大眾的婦人,開朗風趣,哪怕不能吟詩作對,但當別人吟詩之時,她至少要懂得贊美別人。 至于關起門來她如何在許大人面前跋扈,旁人且管不著。 許清嘉倒不知道自家老婆如今一心向學到這種地步,他做了同知之后,簡直是給老婆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她學來的不僅有官眷們平日的消遣,還有一肚子八卦。 “……那位段功曹,聽說最近家里又納了兩名姬妾,被段夫人一怒之下追著暴打,拿硯臺打破了腦袋……” 許清嘉恍然,不怪還沒入冬,段功曹就戴起了帽子,將腦袋整個的包住了,對外謊稱最近患了頭風,頭疼的厲害,不能見風。府君還體恤他患病,想著要放他幾日假,被他以公事為重給推搪過去了,獲得了府君的大力夸贊。 胡嬌對這位段夫人十分佩服,覺得她實在合自己的脾胃,可惜許大人沒有納妾的心思,害她英雄無用武之地。 她將這種遺憾告訴許大人,同知大人笑倒在她肩上,將臉埋在她肩窩笑了老半天,才直起身正色道:“為夫從不知阿嬌還有此等心思,不如改日等我也納兩房妾室,讓阿嬌演練演練?” 她懷里抱著自家小胖妞,坐在同知大人的腿上,母女倆都被同知大人摟在懷里,她伸手摸了摸同知大人的腦門兒,頗為擔憂:“我覺得你這腦袋比硯臺軟多了,此事還是再緩緩吧?!” 演練固然重要,但在夫婿沒有鐵頭功的前提下,此事還是慎行。 ——聽說那位段功曹每過個一年半載,總會被段夫人追著暴打,都是因為風月情債。長期演練,抗打擊能力就格外的強悍。 她家的許大人在這一方面比起來,簡直就是個文弱書生,還是要憐惜著些。 忙過了最初的日子,許府的一切都步入了正軌。 家里新添了兩名丫環,以及打掃院子的四名粗使婆子,另外又買了馬夫一名,前院看門傳話的小廝兩名,廚房采買一名,許府人丁一下興旺了起來。 胡嬌計算了下家里的存銀,覺得坐吃山空不是個好現象,雖然許清嘉的俸祿增加了,可是家里開銷也加大了許多,自然要重新開辟賺錢的渠道。 等到胡厚福再次前來,兄妹倆便開始在州府四下尋訪店鋪,準備重新開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