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陸 湛無意識地抓起衛蘅的手指親了親,“放心吧,永和朝的武將凋零,老一輩的將軍年紀都大了,皇上對你大伯父還是愛護的,他將你爹放到四川去,也未嘗不是希 望,你爹能在那邊替你大伯父周旋。要知道朝廷的軍餉要么從國庫運過去,要么從江浙調過去,都是天遠地遠,你大伯父的軍餉主要還是要靠川陜巡撫就地調集,這 里頭的名堂就深了,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皇上正是想要護著你大伯父,才迅雷不及掩耳地將你父親派過去的?!?/br> 衛蘅聽陸湛這樣一說,整顆心都熨帖了,還從來沒有人這樣仔仔細細地跟她說過朝堂上的事情,講得這樣清楚、透徹,以至于衛蘅覺得自己都能懂個八八、九九。 至于陸湛那種動不動就抓手、捏臉的癖好,衛蘅就自動幫他忽略不計了。 陸 湛一邊說一邊看著衛蘅的手,握在手心里沁涼溫潤,柔嫩細滑,像一塊上等白玉,在炎熱的夏天摸起來實在舒服。而衛蘅的手看著也實在賞心悅目,纖細瑩白,修長 如筍,指緣像裹著一層淡淡的透明的光暈一般,指甲飽滿修長,微微前扣,線條漂亮極了,而最讓陸湛滿意的是,上面干干凈凈,只有自然的粉色珍珠光澤。 這雙手真是怎么看怎么漂亮,陸湛的眼睛不小心就瞥到了衛蘅的腳上,不知道藏在鞋襪里的腳又該是何等可愛漂亮。 這時,衛蘅的身體一僵,她不確定自己的腿碰到了什么,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個東西越發鼓大,衛蘅簡直想尖叫出聲,卻又強行按捺住了。因為衛蘅突然不知道,正常情況下,自己該如何反應。 衛蘅覺得,按理說自己是個未出嫁的小姑娘,是不應該知道這個物件的,所以她這個時候要不要假裝天真地問陸湛是在用什么東西戳她?或者直接用手拿開? 衛蘅暗自搖了搖頭,她自己絕對做不到以上兩點??墒侨f一她不做的話,是不是會給陸湛一種她懂的暗示?可是陸湛會不會好奇為何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會懂那個? 衛蘅正在萬分糾結,該如何做好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的時候,陸湛已經尷尬地微微挪開了身體,拉了拉袍子遮住那物什。 說 實話,陸湛自己也沒料到他會對一個才十四歲的姑娘起這種反應,他的確喜歡衛蘅不假,但也只是純粹的喜歡,就像他喜歡某幅畫,某本書,他喜歡親她,愿意逗 她,娶她,但是對一個這樣小的姑娘起了這種心思,陸湛還是覺得慚愧。當然男人的這種慚愧是一閃而逝的,本來衛蘅就將是他的妻子。 陸湛起身坐到衛蘅的對面,喝了一口涼掉的茶,才稍微壓制了一點兒燥、熱,開口問衛蘅道:“上次你怎么沒來?” 衛蘅也拿起茶杯猛喝了一口水,這才看向陸湛道:“你要是不威脅我,我這次也不會來?!北M管來之前,衛蘅是打定主意要同陸湛把話說清楚的,讓他別再來煩自己,但是這會兒她實在有些難以啟齒了,即使說出來,恐怕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太沒有說服力了。 “你不要再叫人去找木魚兒了,若是被人看見,我……”衛蘅這一急,就又有些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陸湛倒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抿嘴笑道:“南慧的功夫很好,不會讓人發現的,我想將她放在你身邊,以后傳信也方便,你覺得如何?” 衛蘅吃驚得嘴巴都可以塞下雞蛋了,是誰允許他說這種話,還把手伸得這樣長的? 陸湛看衛蘅的表情,就知道她不贊同,不過他也只是嘗試性地問一問,畢竟現在還太早了些,衛蘅一時接受不了也不是不能理解。所以陸湛岔開了話題道:“本來也的確不應該私下給你送信,只是你大伯父和父親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是擔心你胡思亂想?!?/br> 所以陸湛今日對衛蘅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讓她別擔心兩家的親事。 衛蘅沒想到陸湛是出于這個原因才找自己的,她一時不知道該感激他,還是該罵他自作多情,她才不會胡思亂想。 “叫你的丫頭進來重新伺候你梳頭吧,你出來的時間也長了,再不回去岳母該擔心了,我如今空閑時間不多,等閑不會去尋你的,你且放一百個心,若是我叫人給你送信,自然是有事情?!标懻康?。 衛蘅卻仿佛沒聽到陸湛后面的話一般,她的整顆心都關注在了他第一句話上頭,“叫丫頭進來伺候我梳頭?”衛蘅震驚地望著陸湛,若是木魚兒她們進來,豈不就知道她和陸湛做了壞事了! 陸湛卻仿佛不甚在意地笑道:“這怨不得我,誰讓你剛才像拼命一樣,頭發都亂了。梳頭我確實不會,今后倒是可以學著替你描眉?!?/br> 衛蘅深恨陸湛這一點,占了自己的便宜,還拿張敞畫眉的典故來調、戲自己,他的矜持都被狗吃了么? 衛蘅自己也不會梳頭,她就只會簡單地挽纂子,但是她今天出門做客,是梳了發髻的,這會兒要是挽個纂子出去,那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回去她娘肯定要問的。 衛蘅嘟嘴瞪著陸湛,閉口不言,她實在是沒臉叫念珠兒和木魚兒進來。 陸湛無奈地嘆息一聲,“我們的事情,是瞞不過你身邊的大丫頭的,索性叫她們知道了也好,免得在背后瞎猜反而鬧出事。我相信,你自己的丫頭你還是轄制得了的?!?/br> 衛蘅知道陸湛說的都是事實,其實念珠兒和木魚兒隱隱約約肯定是知道她和陸湛的事情的,不過這兩人從小跟著她,是絕對信得過的。衛蘅倒不是怕她們說出去,只是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太臊人了。 以至于衛蘅不得不囁嚅地問陸湛道:“那我要怎么跟她們解釋,我要重新梳頭的事情?” “不用解釋?!标懻炕卮鸬酶筛纱啻?。 衛蘅也只好這么辦了,“那你去替我叫她們進來?!?/br> 陸湛沒說話,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左臉。 衛蘅任性地道:“那你側身出去叫?!?/br> 陸湛只好開門出去,朝樓下的掌柜道:“叫那兩個丫頭上來?!?/br> 掌柜的心想明明是三個丫頭,那是叫哪兩個?好在念珠兒和木魚兒自覺,一聽說衛蘅叫人,她們就主動地站了出來。 念珠兒和木魚兒敲門進去,連大氣兒都不敢喘。兩個丫頭看著正中的椅子上側身坐著的陸湛,嚇得兩個人趕緊低下頭,仿佛窺見了天大的秘密,連手都不知道該怎么放了。 還是陸湛開口道:“去伺候你們姑娘梳頭吧?!?/br> 念珠兒和木魚兒就像得了恩賜一般,趕緊進了東間,結果當她們看到衛蘅羞紅的臉和亂了的發髻后,更是嚇得差點兒腳軟。 還好念珠兒細心,她見羅漢榻上的坐墊雖然有些亂,但是還算好,衛蘅的衣服也是整整齊齊的,這跳到了嗓子眼兒的心又落了一半下去。 伺候姑娘出門的丫頭,隨身都帶有梳子和抿子,就是方便萬一主子的發髻松散了好重新整理。連胭脂、香粉也都是戴了的,雖然衛蘅本來就不怎么用這些。 念珠兒和木魚兒快速地給衛蘅梳好了頭,主仆三人這才走出去。衛蘅連看都沒有看陸湛一眼,就直接下了樓。 待衛蘅她們走后,楊定這才上樓來問陸湛要不要離開,不過他話還沒出口,就看見了陸湛左臉上巴掌大的紅印,心里倒吸一口氣,沒想到這位衛家三姑娘是這樣厲害的角色,打了自家主子一巴掌,還全須全尾沒事兒人一樣地走了。 楊定是從小就跟著陸湛的,最是知道他這位主子,那是既狠又橫心機極深的一個人,誰惹了他都沒有好果子吃,楊定在心里默默地給衛蘅點了個贊,又順便給她點了一支蠟。 “爺,天色也不早了,要不要小的叫一桌‘大地春’的菜過來?”楊定是個機靈的,知道陸湛頂著這個巴掌印肯定是不能出門的,怎么著也得天黑之后,老太太睡下了才會回府。 衛蘅在回程的馬車上才想起了陸湛在叫她讓丫頭進來伺候她梳頭之后說的那些話,居然順口就叫上岳母了,衛蘅就沒弄明白,陸湛是哪里學來的,臉皮厚得驚人。 而 他后來說什么,他空閑時間不多,等閑也不會找她,這是什么意思,衛蘅不明白,是她不值得他放在心上?可是若他有事,她就必須時刻聽召喚?再加上陸湛還要給 她安排丫頭的事情,這種種蛛絲馬跡,都讓衛蘅意識到,陸湛是一個控制欲極強的人,而且只許別人順著他的意,若是違了他的意思,他總是有法子讓人就范的。 這一點,讓衛蘅覺得極其不自在,也極其害怕??傆X得連衛萱嫁給陸湛都那樣辛苦,她還是別以為自己可以例外了。 ☆、第60章 鑒前車 念珠兒和木魚兒的心里其實比衛蘅更擔驚受怕,兩個丫頭知道這件事情若是被其他人知曉了,她們主子就只有送寺廟一途了,而她們自己也不會有好下場。 尤其是念珠兒,心細一些,她見衛蘅出來見情郎,這會兒臉上卻絲毫喜色都沒有,而當時陸湛的臉上也是面無表情,念珠兒完全不知道這里頭發生了什么事情,只害怕陸湛始亂棄終,哪怕這件事沒人知道,自家姑娘肯定也難受得不得了,萬一想不開,可就慘了。 主仆三人就這樣一直沉默到下馬車。 “今日的事情你們就只當什么也沒發生,誰也不許說?!毙l蘅一臉沉肅地道。 念珠兒和木魚兒不是不知道輕重的,借她們一百個膽子,也絕不敢透露半分,所以重重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衛蘅一回蘭義堂,何氏就急聲問道:“怎么去這么久,讓人去找你也沒找見?!?/br> 衛蘅心虛地道:“看書看入迷了,就多看了會兒?!?/br> 何氏氣得戳了戳衛蘅的腦袋,“也不知道叫人回來說一聲,不知道家里人會擔心???” 衛蘅不想說謊,但是又不可能對何氏坦白,這會兒她渾身都沒有力氣,只覺得頭重腳輕,更是沒有精神再應付何氏,所以抱了何氏的手臂,軟軟地靠在她肩上,也不說話。 何氏也察覺到了衛蘅心情的低沉,只嘆息地摸了摸衛蘅的腦袋,“是不是困了?”何氏輕輕撫摸著衛蘅的背。 衛蘅搖了搖頭,卻順勢躺在了何氏的腿上。 何氏低聲問道:“是不是擔心你爹了?”她其實是自己心里擔心,便覺得衛蘅肯定也在擔心。 “也不知道你爹到了沒有?”何氏嘆息一聲,越想越覺得心慌,又擔心衛峻在路上出事,都說蜀道難,難于上青天,何氏自己忍不住就開始抹淚了。 衛蘅趕緊爬起來坐好,“你別擔心爹,他沒事兒?!?/br> 何氏聽不進去,只當衛蘅是安慰她,哭得越發兇了起來。 衛蘅沒有辦法,便將陸湛的話重新說了一遍,不過沒提陸湛說她爹這會兒走了還更好的那一番話,只是說皇爺是因為眷顧衛家,這才派了衛峻去四川。 何氏聽了半信半疑,也不哭了,只是不明白衛蘅怎么懂這么多。 “珠珠兒說得對,娘你別擔心了?!毙l櫟從外頭進來,今日他剛好也是休沐,衛櫟十分贊賞地看了衛蘅一眼,“真是沒想到,咱們珠珠兒還有這樣的見識?!?/br> 衛蘅的臉又快羞紅了,她這完全是照搬陸湛的話。 何氏自然是相信自己大兒子的,忙地問衛櫟道:“這么說,皇爺真是為了你大伯父才將你爹派過去的,并不是惱了咱們家?” 衛櫟道:“我也是剛聽了珠珠兒的話,覺得她分析得有道理。若皇爺真是惱了咱們家,絕不會這樣輕拿輕放的,不過,這還得看大伯父和父親能不能把西羌的叛亂平了。不過娘也別擔心,祖父心里肯定有法子幫大伯父的,你就放寬心吧?!?/br> 何氏的精神這才好了一些,“只求他們都平平安安的才好?!?/br> 晚上何氏和衛蘅先去了瑞云堂,何氏將衛蘅和衛櫟說的話同老太太和木夫人都說了一遍,叫一家人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 老太太好幾日沒睡個囫圇覺了,也不讓何氏她們伺候,自己吃了飯先歇著了,何氏這才領了衛蘅回蘭義堂和衛櫟小倆口一起用晚飯。 “你五嫂也不知怎么了,進門前相看的時候,我瞧著明明健健康康的,怎么進了咱們家三天兩頭都在吃藥?”何氏皺了皺眉頭道,原本一家人吃飯,就缺了她。 “我明日去看看她?!毙l蘅道。 次日,一大早衛蘅就去了王茹的屋里,一進門就是一股子濃烈的藥味兒,大夏天的聞著格外讓人不舒坦,王茹這會兒正斜靠在榻上喝藥,見衛蘅進來,就坐起身來。 衛蘅也不客氣地坐在了王茹的對面,看著她喝完藥、漱了口,開口道:“是要三分毒,身體是越吃藥越弱,你喝了這么久李大夫的藥都沒有好轉,要不然換個大夫吧?” 王茹虛弱地笑了笑,“這都換了好幾個大夫了,懶得再麻煩了?!?/br> 衛蘅嘆息一聲道:“嫂嫂這是說什么話,家里的人只盼著你身子趕緊好起來,換個大夫有什么麻煩的,可是大嫂說什么了?”衛蘅口里的大嫂就是如今管家的大奶奶蔣氏。 王茹搖搖頭:“大嫂挺好的,是我不想麻煩?!?/br> 依 衛蘅看來,王茹這根本就是心病??墒切l蘅又實在看不出來,王茹的心病為何會病得如此厲害。若衛蘅不是衛家的女兒,她都恨不能嫁進自己家來。何氏是最通情達 理的婆婆,從來不苛責兒媳婦,對王茹更是寬容,葛氏這個妯娌又是個省心無害的,衛蘅自己也是一心只想王茹好的,偏偏王茹還成日里悲春傷秋,不就是嫌棄衛楊 沒將她捧在手心里頭哄著么? 衛楊是何氏的小兒子,又是家里排行最小的兒子,從小難免嬌慣,他自己也是個粗心的,成日里只愛耍槍弄棍,和一幫子同僚廝混,對王茹難免就沒那么耐心,偏偏王茹又是個心高氣傲兼且心眼兒小的,兩個人成親以來就沒有好好兒過過,衛楊如今更是跑去了西羌。 但是衛蘅也不覺得為了這么點兒事,王茹就該把她自己折騰成這幅病怏怏的樣子。 這人的生活都是自己在過,有人通達明理,窄路都能走成大道,有人愛鉆牛角尖,大道也能成了羊腸小道。 衛蘅不由想起衛萱來,也想起了當初的自己來。要是把王茹放到陸家,或者放到范家,那她簡直可以買個豆腐撞死了算了。 “嫂嫂還是多出去走走吧,省得一個人悶在屋子里,身子反而更弱?;蚴窍缕?,或是作畫,咱們都可以一起啊,人多才有趣兒。若是嫂嫂想回娘家住幾日,那也行啊,反正五哥也不在。嫂嫂養胖些才好,免得五哥回來看見了,還以為我這個小姑子欺負你了呢?!毙l蘅語氣活潑地道。 王茹聽見“回娘家”幾個字后,眼睛一亮,可旋即又低下了頭,“出嫁女哪有回娘家住幾日的道理?!?/br> 衛 蘅道:“這有什么,嫂嫂盡管放心回去,我去跟娘說,她一準兒同意?!毙l蘅知道王茹肯定是想回娘家住一段日子的,只是不好意思開口,她也知道王茹就是在等自 己說這句話,可是衛蘅并不介意幫王茹去說情,她只希望親家太太能開導開導王茹,可別一條道走到黑,和上輩子一樣,同她五哥成了怨侶,鬧得家里烏煙瘴氣的。 衛蘅從王茹屋里離開后,就直接去了何氏的上房。 “娘,我看不如讓五嫂回娘家住幾日吧,反正五哥也不在,讓她回去散散心也好?!毙l蘅道。 何氏已經被王茹這“病”弄得火冒三丈了,“她散心?我看我該散散心才是。你說,她嫁到咱們家,我們是怎么待她的,這倒好,寵出了個祖宗,成日病歪歪的,跟我們虐待了她一樣,還裝病不來給我請安,這樣的媳婦,讓她回去,回去了就別再回來?!?/br> 衛蘅沒想到何氏的火氣這么大,其實王茹不來給何氏請安,還不是何氏憐惜她生病,發話讓她不來的,不然以王茹的教養,是不可能不來給婆母請安的。 衛蘅伸手替何氏順了順胸口的氣,“娘生這么大的氣做什么,不是五嫂想回去,是我想的主意。我這是將心比心,比如我今后嫁了人,也會想?;啬锛铱纯窗?,這人生了病,心里難免郁郁,總是要在親人身邊才好得快呀?!?/br> 何氏摸了摸衛蘅的臉蛋兒道:“放心,娘一定給你挑一門最好的親事?!辈贿^何氏聽了衛蘅的話,將心比心,萬一今后衛蘅生了病,她當然也是希望衛蘅回娘家來養病的,不管怎么樣,有自己親娘照看,肯定比在婆家好。 “去告訴你五嫂吧,說我準了,她想住幾天就住幾天?!焙问蠂@息一聲,想著早知道還不如再找一個葛氏那樣出身的兒媳婦,身子又健康,性子也好,也不會動不動就想回娘家。 那王茹得了衛蘅的消息,精神便好了一大半,第三日上頭就回了她娘家?;厝ブ?,何氏還讓葛氏給王茹娘家準備了厚禮,連王茹生病用的稍微貴重一些的藥材都備了不少,省得外頭的人說嘴,以為自己家是養不起王茹的病才讓她回娘家的。 王茹也算是風風光光地回了她那在榆林巷的娘家。 王茹的娘見王茹回娘家自然高興,又見跟著王茹進門的厚禮,就知道王茹在靖寧侯府還算有臉面,只是她瞧著王茹的臉色不太好,擔憂地道:“怎么臉色這么差?” 王茹笑道:“病了幾日,這還沒好全呢?!?/br> 王茹的娘盛氏忙道:“怎么病著還回來,來回折騰也不怕病得更嚴重,可吃藥了,吃的是那個大夫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