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至于衛萱,木老夫人想起那日她不過是對陸湛的母親楚氏略略提了一下陸湛的親事,暗示了一下衛家,楚氏第一個反應就以為是衛萱,還頗為滿意,可是當她提到衛蘅的時候,楚氏的反對和鄙夷,木老夫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先不提衛蘅正月里出的那樁事,雖然有緣覺大師說她福緣深厚,但總還是讓人心里覺得不舒服,就是沒這件事之前,楚氏也不怎么待見衛蘅,她看中的女孩兒都是才華橫溢之輩,衛蘅自然入不了的她的眼。 木老夫人這輩子都沒喜歡過這位兒媳婦,但是楚氏出身王府,身份高,她這個做婆婆的也不好拿婆婆的款兒壓住她,陸湛的親事不可能繞過楚氏的意見不考慮。 木老夫人以前有些擔心衛萱才氣太高,也不適合做冢婦,但是畢竟這孩子也算是她從小看大的,無論是容貌還是品行都是上上之選,今日木老夫人刻意留了心,別人的嘴里對衛萱都是只有褒獎沒有閑話的,連上京城里出了名的挑剔人玉榮公主,對衛萱那都是贊不絕口。 這樣的姑娘若是做了陸湛的媳婦,定然會叫人放心許多。木老夫人想著娶媳不是娶仇,自然還是要楚氏也喜歡才好。陸湛畢竟還年輕,這會兒喜歡的,過幾年也許就撂開了手,到時候婆媳不和,頭疼的也只會是他。 更 何況,木老夫人今日不過就同衛蘅說了那樣一句話,楚夫人就拉著衛萱的手不放,這種表現就太明顯了,讓木老夫人實在頭疼。她想著不若選了衛萱也好,才貌也都 和陸湛相配,哪怕一時不中意,可相處久了也就有了感情。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才是最要緊的。且,衛蘅的年紀也著實太小了些,年紀這般小,生孩子就有些危險。 楚 氏就陸湛這么一個嫡子,能同意等到他中了進士后再說親已經是實屬不易,可若是娶衛蘅的話,還得等上兩、三年。至于衛萱,如今也十五了,雖然耽誤了一年要后 年才能女學結業,但是女學是可以越級的,木老夫人相信憑衛萱的本事,還有木皇后和陸家的關系,要讓衛萱參加今年的結業禮也不是不能夠的。這樣一來,時間也 就合適了。 衛蘅與衛萱此時卻絲毫沒有察覺,木老夫人已經在心底將她們的優劣比較了一番了。 “三meimei,你去不去更衣?”衛萱靠在衛蘅的耳邊低聲問道。 雖說出門做客,衛蘅和衛萱等人都秉持少吃少喝的原則,但是這一日下來,總不可能連小解也不去,更何況清音臺悶熱,喝的茶水就更多些,人生三急是忍無可忍的。 衛蘅其實也有更衣的意思,但是她無意間看到對面東翼樓上的男賓有對著她們這邊指指點點的,衛蘅有一種直覺他們是在說自己,是以并不想下樓去。另外,衛蘅心里總覺得陸湛就隱藏在哪個角落里,冷不丁就會竄出來,她還是待在樓上比較好。 不過這會兒,既然衛萱提議去更衣,衛蘅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兩個人相攜下樓,從給女客準備的更衣的小院出來后,恰好碰上陸怡元。 陸怡元一見衛蘅和衛萱就迎了上來,“正到處找你們呢,我叫人在水榭準備了瓜果和點心,那兒涼快?!?/br> 衛蘅和衛萱對視一眼,高家班的戲雖然好看,但大熱天的擠在一處確實難受,便跟著陸怡元去了水榭。 齊國公府的水榭在花園的東南角,北枕鶴淵,兩側接以隨墻的游廊,姑娘們靠著游廊的廊椅還可以臨水觀鶴喂魚。 衛蘅到時,見所有姑娘都在游廊上坐著,她也便取了一小盒魚料,斜坐在椅上喂魚,這里通暢透氣,有清風徐來,的確讓人覺得涼沁舒心。 水榭與對面太湖石堆疊的九獅山遙遙相對,順著鶴淵上的曲水橋過去,就能抵達對岸九獅山的山洞口,衛蘅凝神望去,見那洞口仿佛寫著“水流云在”四個字,看這名字就叫人的心涼快了不少。 衛蘅的眼睛往上抬,才發現九獅山上還有一個能俯瞰花園全景的八方單檐亭——“透風漏月”。 此時隱約可見里面坐著幾個男子,面目看不清楚,但是衛蘅還是辨別出了里面的陸湛。 透風漏月在上,眼風隨便一掃就能看到游廊上的這群女孩兒,衛蘅忍不住臉燒得發燙,站起身就往水榭里走。她就說,只是喂個魚而已,這些姑娘怎么一個個姿勢端得跟選秀似的。 水榭里雖然也開著窗,但是有木窗欞分割視野,稍微又那么隱蔽了一些,衛蘅遠離水邊,走入前面的小廳,木瑾她們幾個在玩投壺,陸怡貞起身邀請衛蘅,木瑾趕緊擺手道:“別叫她,每次都是她贏,怪沒意思的?!?/br> 衛蘅揉了揉鼻子,轉而去看周月娥和楊順下棋。周月娥的棋藝是跟著她祖父周閣老學的,在女學一向是坐頭把交椅的,連衛萱同她下棋,也是十次里只能贏三次,這會兒衛蘅見楊順卻和周月娥棋逢對手,棋盤上廝殺得你死我活,誰也奈何不得誰,心里不由對這位楊順又高看了幾分。 周月娥的棋詭招疊出,而楊順的棋是步步為營,沉著冷靜,次次都化險為夷,衛蘅不由看得入了神。 三局里楊順贏了兩局,如果不是席散了,只怕周月娥還不肯走。 一日下來,衛蘅有些怏怏,她也說不清自己怎么會有那種想法,只覺得又羞又氣。原本衛蘅還擔心去齊國公府會遇到陸湛,因而還特地打扮了一番,既不會顯得很耀眼,可是也不會失之不美,她很是用了心的才挑選了身上的衣服。 拿木魚兒的話說,那就是美得“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衛蘅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后來何氏讓她回去換衣裳,她就特地選了一件鵝黃的亮色,果不其然她娘又讓她換了回去。 衛蘅心地是有七、八分的把握,陸湛肯定是要找機會見自己的,因而在清音臺的時候,連更衣都不想下樓,就是要端著架著,不想給陸湛機會。如果他真的出現了,她必將義正言辭地教訓他一番。 結果,到頭來卻是衛蘅自作多情,人家陸湛在“透風漏月”里連余光都沒掃過水榭,一直是背對而坐的。 衛蘅睡不著,坐起來手握著拳頭,用拳背敲著自己的腦袋,心想自己還真是笨,哪怕陸湛說了會娶她,也不過是因為他一時沖動輕薄了她,又礙著她的家世,不得不娶她,可是在他那種男人的心底,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衛蘅心里唾棄自己,怎么就這樣沒有個定性,也沒個自尊,真是會自作多情,被陸湛在法慧寺玩的那一手給迷了眼。 衛蘅嘆息一聲,縱然感情好得如她爹爹和何氏一般,男人的心也大得只有一角分給她的母親,他們的天地太寬廣了,就像衛蘅曾經看到的大海一般。 衛 蘅靠坐在床上,問自己這輩子究竟想要什么,她以前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一點,今日不知怎么的就覺得女子與男子比起來,實在委屈了太多。難道她這輩子的人生軌跡 還是嫁人,然后還是為生兒子而惶恐、努力,上要好好伺候姑舅,下要照顧小姑子小叔子,中間還要和睦妯娌?最后等老了,等成了老封君,享受兒孫福然后安享天 年?或者像上輩子一樣,人到中年就一命嗚呼? 衛蘅心底涌上深深的不甘心。 而衛蘅也清楚地意識到了自己對 陸湛的想法,這樣的男人,沒有女人不想去征服,總是自信地覺得自己可以成為他生命之重,即使衛蘅兩世為人,也消不去這種好強心,不是為了自己喜歡,只是為 了覺得自己可以贏得他??墒撬齻円膊幌胂?,有些男人只適合遠遠的看看,真正親近之后,說不定整個人生都會被焚燒成灰燼,就像撲火的飛蛾一般。 衛蘅在看清楚自己的想法之后,發現嫁給范用和嫁給陸湛都不是她未來想走的路,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嫁給誰,但是她隱隱約約看到,自己想嫁的必然是一個給自己一定自由的人和肯尊重她意見的人,衛蘅很懷疑自己能不能找到。 ☆、第57章 嘆多情 夏日對衛蘅來說實在是有些難受,尤其是進入五月之后,衛蘅都恨不能泡在冰塊里,至于端午節的龍舟賽,她是說什么也不肯再去看熱鬧的了。 何氏瞧著一日比一日長大的衛蘅,顏色鮮亮得仿佛正在綻放的那一瞬間的牡丹,便也沒逼著衛蘅出門。 到晚上,何氏回家還對衛蘅道:“八公主今日還問起你來了,問你怎么不去看龍舟賽,我說你苦夏,恨不得抱著冰塊睡才好?!?/br> 衛蘅去年一年因著腳傷都沒再騎馬和打馬球,沒想到八公主居然還掛念著她。 不過何氏剛說到這兒,就想起那時陪在八公主身邊的魏王聽了,還說要送衛蘅一車冰塊。 今年從剛入夏起,天氣就炎熱得不行,雨水又少,冰塊格外的貴,去年買一車冰的銀子,今年只能買小半車,便是靖寧侯府自己有冰庫,也耐不住府里巨大的消耗。一車冰塊價格不算便宜,雖然對魏王來說不算什么,但是何氏聽了還是覺得不妥。 “老爺,你說今日魏王說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何氏問衛峻道。 衛峻當著衛蘅的面,并不想多談,只淡淡地道:“珠珠兒也大了,以后除了上學,少出門就是了?!?/br> 衛蘅一下就明白了衛峻的意思,她萬萬沒想到魏王對自己會有心思,她和魏王才不過見過一面,那還是一年多前了,那時候她才多大點兒,衛蘅不覺得魏王單純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色。 至于當初端午節那次,衛蘅并不知道魏王曾經多看過她幾眼,所以她還以為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皇家別院練馬球那次。 何氏當然也明白了衛峻的意思,想趕緊略過這個話題不提,剛好葛氏和衛櫟換了衣服過來,一家人坐下說個話。 “楊哥兒媳婦好些了么?”何氏問。 衛蘅的五哥衛楊如今不在京里,他是個不安分的,不愿意在五城兵馬司里混日子,加上娶了王茹之后,并不情投意合,就求了老侯爺,跟著他的大伯父衛嶠在年后去了羌地歷練。最近西南的羌族蠢蠢欲動,永和帝特地揀派了衛嶠去羌地。 王茹一入夏就病了,時好時壞,說嚴重也不嚴重,只是成日里沒有精神,衛蘅經常去陪她說話,這時聽何氏問起,衛蘅就道:“剛吃了藥睡下了?!?/br> 何氏嘆息一聲,“怎么這個時辰睡覺,一會兒晚上又該睡不著了?!?/br> 衛蘅有心為王茹說幾句話,可是她這個嫂嫂也的確太想不開了,雖然夫妻之情不深,但是衛楊也確實沒有做出什么戳王茹心窩子的事情,只是可惜兩個人,其實都不算錯,錯就錯在不該成夫妻。 衛峻也知道何氏的心結,她心底沒少為這樁親事后悔,便開口岔開了話題,對著衛櫟道:“你雖然考中了庶吉士,切不可驕妄,你要學的還多著,三年后若是能留館,那才是最好?!?/br> 衛櫟點了點頭,“父親請放心?!?/br> 衛櫟的話不多,但性子沉穩有余,變通不足,衛峻心底微微嘆息。 衛峻能考中庶吉士,入文淵閣讀書,可真是大大地讓何氏長了臉,只是衛櫟的性子悶,何氏怕衛峻提起話頭就止不住,大過節的讓衛櫟不開心,便趕緊道:“今日我怎么看見陸三郎也在皇爺的看臺上?” 雖然陸湛點了探花,授翰林院編修,但按理也沒有理由隨侍皇帝身邊。 衛峻道:“上個月皇爺讓他兼了內閣誥敕房舍人,雖然中書舍人的品階不如翰林院編修,可勝在能隨侍皇爺身邊。 內閣誥敕房舍人掌書辦文官誥敕,翻譯敕書,并外國文書、揭帖,兵部紀功、勘合底簿等。雖然沒什么權柄,但是能常待在皇帝身邊,皇帝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心里,在皇帝跟前也說得上話,職位雖然不高,可就是閣臣也不敢輕易得罪他們。 不過大夏朝的中書舍人地位已經遠遠不及前朝,中書舍人因為沒有權柄,又在皇帝跟前伺候,多有媚上之人,在穆宗時富貴子弟甚至可以捐一個中書舍人,不過那種舍人也只是掛名而已,并不在皇帝身邊伺候。 “他成日跟在皇爺身邊,吟詩作賦,陪皇爺游西苑,我看也沒什么作為,可惜了他大好的才華?!毙l櫟道。 衛峻暗自搖頭,“你以為當今皇爺是什么人?”永和帝雖然踐位不過十一年,但是如今已經是四十幾歲的人了,雄才大略,英睿果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跟在他身邊的。 衛 櫟還年輕,不知道永和帝的性子,但是衛峻可是已經摸入了門,英睿果決,就難免剛愎,伴君如伴虎,沒有三板斧,這中書舍人可不是那么好當的?!澳阋詾殛懽映?nbsp;就不知道外頭是怎么議論中書舍人的?但是人家拿得起放得下,在一職就為其事,能屈能伸,你瞧著吧,此子大有前途,而且我猜他這中書舍人不會做太久就會另有 大用?!?/br> 衛櫟有些不信。 衛峻又道:“我朝雖然有海禁之制,但是這兩年沿海商人私下同西洋的貿易幾乎已經 成了公開的事實,當地為了賦稅,對這件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朝中已經有人看到這一塊兒了,都在提市舶司的事情。若是順利,這兩年這件事就該安排下來了,你 別忘了陸子澄這個中書舍人,還負責翻譯外國文字,若是他沒這個本事,也兼不了中書舍人?!?/br> 衛櫟有些驚訝,“他還會外國文字?” “聽說是他出門游歷的那幾年學到的。此子眼界闊大,心機又深,你同他多學學吧?!毙l峻道。 衛峻和衛櫟兩父子說話的時候,何氏還有葛氏以及衛蘅都是插不了嘴的,衛蘅卻是沒想到,她爹爹對陸湛的評價那樣高。 而在衛蘅眼里,陸湛根本就是表里不一,當佞臣什么的肯定是手到擒來。 端午節,闔家一起吃飯,所以衛峻和衛櫟的談話也不深入,等小丫頭來請時,就去了老太太的瑞云堂用飯。 晚上衛峻多喝了幾杯酒,被何氏參扶著回了蘭義堂,梳洗后躺在床上,將何氏拉到懷里道:“珠珠兒年紀也不小了,你若是看著合適的人,我看先把她的親事定下來也好,咱們家的女兒,不用等什么結業禮?!?/br> 何氏緊張地望著衛峻道:“是不是魏王他……” 衛峻道:“吏部左侍郎葉大人馬上要致仕了,皇爺讓內閣推薦繼任的人選,高大人提了我?!?/br> 盡 管衛峻如今已經是三品大員,而吏部左侍郎也是三品,可是這三品和三品之間差別可就大了,吏部掌天下文官的任選,吏部尚書更是被叫做天官,可見其權柄之重。 而如今的吏部尚書高大人是內閣大學士,兼領吏部事而已,實際上在吏部做主的,就是吏部左侍郎。這樣的肥缺人人都想要,衛峻當然也想。 魏王現在向衛峻示好,若是衛峻成了吏部左侍郎,他就算是中獎,就算衛峻不成,那他也沒什么損失。至于衛蘅,則是可有可無的紐帶,魏王覺得衛蘅的名聲在花燈節時就算毀了,即使有緣覺老和尚背書也挽回不了多少,而他能給衛蘅一個側妃的位分,也算是給衛峻恩典了。 只可惜魏王雖然覺得衛蘅的名聲不好,但是衛峻可從來沒這樣想過,他只覺得他的女兒清清白白的樣樣都好。 何氏明白了衛峻的意思,萬一以后衛峻真任了吏部侍郎,魏王只怕更會打衛蘅的主意,這日日防賊也未必防得住。 “可是萱姐兒還沒定親呢?!焙问蠟殡y地道,有點兒埋怨木氏怎么不著急衛萱的親事了。 “我寫信同大哥商量過,他和我都十分看好陸子澄,若是兩家能成親家就最好了,他們年紀也合適?!毙l峻道,“上次齊國公老夫人做壽,你看她們家對萱姐兒印象如何?” 何氏道:“楚夫人瞧著挺喜歡萱姐兒的?!?/br> “那就好,萱姐兒要是嫁過去,婆母喜歡就過得輕松些。大哥也同大嫂提過,就是不知道大嫂的意思?!毙l峻道。 “大嫂當然看得中陸三郎,只盼著他們能趕緊定親,咱們珠珠兒的事情也才好安排?!焙问系?。 夫妻倆又說了一會兒話,這才歇下。 只可惜衛萱和陸湛的事情一直沒定下來,木夫人托人去問過木老夫人的意思,但是對方一直沒答復。木氏也不是沒脾氣的人,陸子澄雖然好,但是她們家萱姐兒也是上京城里的頭一份兒,萬萬沒有自跌身份的道理。 窩在家里避暑的衛蘅卻不知道這些長輩心里的事情,她最近只覺得自己的爹爹心事頗重,連晚飯也經常是在外書房一個人用。 衛蘅忍不住問何氏道:“娘,爹爹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啊,都好些天沒見著他了,見著他,他也總是皺著眉頭?!?/br> 何氏道:“我也覺得你爹爹最近心事重重的,可是問他,他什么也不肯說,多問一句,他就嫌煩?!?/br> 衛蘅來問何氏,也只是抱著碰運氣的心態問一問的,衛峻向來不喜歡對何氏說外頭的事情,所有風雨他都一個人擔了,并不會讓妻女cao心。 但是作為女兒的衛蘅怎么可能不cao心,在一旁瞎猜反而更是自己把自己嚇得半死。 衛蘅想要問衛櫟,但是庶吉士五日休沐一次,衛蘅得等著衛櫟休沐回家才有機會問他。 “三哥,爹爹最近究竟是為了什么事在煩心啊,一直心事重重的,回家也歇在外書房?!毙l蘅開門見山地問。 衛櫟掃了一眼衛蘅,“小女孩兒家家的,問這些做什么,爹爹會處理好的?!?/br> 衛蘅就知道衛櫟和她爹爹一個模樣,不過衛蘅自然有自己的法子,她往旁邊的葛氏瞧去,對著葛氏眨了眨眼睛。 葛氏便對衛櫟道:“怎么了,是發生了什么大事嗎?怎么就不能告訴我們了,難道我們還會給你添亂,與其讓我們在旁邊胡思亂想,你還不如告訴我們一個大概,也省得我們無心之中犯了錯?!?/br> 葛 氏和衛櫟的感情一向不錯,說實話,如果當初不是衛櫟自己看上了葛氏,何氏未必會選葛氏當大兒媳婦的,葛氏開了口,畢竟是年輕夫妻,衛櫟也不好反駁,只能 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們別亂想。最近吏部左侍郎出缺,爹爹有可能會遷任,不愿意爹爹去吏部的人,就使了些手段,爹爹一定能處理好的?!?/br> 衛櫟說得太模糊了,如果這樣簡單,衛峻絕對不會連蘭義堂都不回,她忍不住道:“哥哥,那些人使的是什么手段?” 衛櫟望向衛蘅的眼神有些復雜,一下就讓衛蘅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