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什么時候？”

    “上個星……”負責人撞上言焓冷銳的眼眸，支支吾吾幾下，說了實話，“上，上個月了?！?/br>
    言焓又問：“發現尸體的那個女孩呢？”

    “警察正在給她做筆錄?！?/br>
    安全員哽咽：“我回來的時候，看見她一邊往岸上爬，一邊喊救命，后來我就跳下去救人，把他撈上來之后，我還給他做了急救，沒想到人已經死了?！?/br>
    言焓轉頭看甄暖：“你先去看看尸體?！?/br>
    ……

    死者穿著泳褲躺在池邊。

    甄暖很快從小松那里拿了手套戴上，一邊初步檢查，一邊對小松說話：

    “青年男性，體態微瘦，尸斑淡紅色；皮膚濕冷，摸上去有輕微的粘稠感?！?/br>
    甄暖撥開他的眼瞼看：“角膜輕度渾濁，瞳孔渙散，瞼球結膜細微的點狀出血?！?/br>
    再看口腔和鼻腔：

    “沒有異物，也沒有泡沫。嘴唇、手指腳趾甲發紫?！?/br>
    負責人和安全員都看愣掉，沒想到這個瘦弱的童顏美女竟是法醫，而且看上去很專業能干的樣子。

    老白在一旁看著，杵一下譚哥的手臂：“誒，小貓兒辦事的時候，看上去真有模有樣的?！?/br>
    “誰說不是呢？”

    “我看她平平總是呆呆的，很膽小的樣子，表情和說話又都萌萌的，沒想到在自己的地盤，就完全像變了一個人。很有氣質很可愛呢?！?/br>
    言焓聽言，看向甄暖。

    她正捧著死者的頭部，撥開頭發檢查頭皮。

    因為她的發帶掉了，頭發全散開，手上正在做檢查也無法捋頭發，只能時不時地輕輕甩一下長發，稍稍歪著頭將頭發撇到一邊?？瓷先ギ惓５臏赝袢崦?，偏偏臉上認真嚴肅，還習慣性微微孩子氣地皺著眉，一副小學究模樣。

    甄暖將死者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尤其是頭部和脖子，結果是：

    “全身到處都沒有新鮮的損傷，包括外傷口和青腫。除了胸口的指印，是急救員心臟復蘇，于人死后留下的。再就是手腕有舊傷，他自殺過?！?/br>
    她站起身，摘下手套，對言焓說：“沒有外傷，體表觀察中毒的可能性比較小，也不是溺死，至少不是濕溺。有可能是干溺造成反射性心跳驟停。但一切都要等回去尸檢了才能確定?！?/br>
    這時，門外傳來有人悲戚的哭聲。

    很快，幾人攙扶著一對悲傷的中年夫婦走進來，丈夫摟著哭得心碎不已的妻子：

    “我下樓去給他買蘋果，就一會兒沒看著他，他就跑出來了。我應該時時刻刻守著的，這樣他就不能自殺了，他根本就不會游泳。是我不該下樓……可他說想吃蘋果……我的兒子……”

    警察輕聲詢問著，

    丈夫哀痛地講述：“我兒子自從他未婚妻車禍去世之后，就一直想尋死，不聽勸也不肯看心理醫生。他自殺了好多次，每次都救了下來，可這次……”

    老白轉頭對甄暖豎拇指：“厲害?！?/br>
    甄暖卻皺眉：“不是的。雖然現在從安全員的證詞、死者父母的證詞、還有尸體的表面觀察這三方面來說，自殺的可能性很大；但沒到尸檢，一切都不能做定數的?！?/br>
    言焓聽了，勾唇一笑：“不錯。態度有長進了?！?/br>
    甄暖一愣，臉微微發紅，有點兒羞窘，但也很開心自己慢慢在進步。

    “謝謝隊長?！?/br>
    ……

    clab，第三解剖室。

    甄暖打開尸體后發現，死者頭皮下無出血，頭骨無骨折，腦組織rou眼觀測無異常。

    心、肺表面有些許點狀出血，心血呈暗紅色流動性，各瓣膜并無異常，氣管支氣管內無異物。

    這和溺死以及窒息的性狀都非常相似。

    鑒于死者頭部頸部無掐壓痕，身體各處也無掙扎傷，他人掐溺的可能完全排除，自殺的可能性高了起來。

    而后，毒物學檢測也沒發現體內有毒物。

    ……

    clab，第一病理組織實驗室。

    程放譚哥他們幾個拉著老大過來串門子，看看病理實驗室平時的工作狀態，正好遇上研究員們在做病理組織檢查。

    好奇的警官們難得見一次顯微鏡啊儀器啊什么的，美其名曰“學習”，實則起了孩童般的貪玩之心。

    大家伙兒這兒瞄瞄，那兒瞅瞅。

    研究員們倒個個都不受干擾，專心致志地工作，偶爾還能回答刑警同事們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

    “那個長得像千層餅一樣的東西是什么？”

    “細胞器的一種，叫高爾基體?！?/br>
    “寫啊~海燕的高爾基？”

    “翻譯過來字是一樣，但這個是意大利的細胞學家高爾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