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星枝看了阿竹一眼,在送阿竹上車時,小聲地道:“三姑娘,郡主心里不快活,從小到大她何曾如此難過?公主突然病了,將她嚇壞了,先前大姑娘也從定國公府回來說了她一頓,句句誅心,郡主幾乎氣哭了,卻不想想當初大姑娘做的比二姑娘更甚……” 阿竹望了她一眼,這丫頭是個忠心的,所以對昭華郡主指責昭萱郡主的話心里有些不平衡,覺得昭華郡主說得太過份了,方敢大起膽子同她說這些。 阿竹上了車后,便道:“我有空便過來陪郡主說話,你也注意一些,別讓她什么都積在心里難受?!?/br> 星枝笑著應了一聲,又恭敬地施了一禮。 阿竹不再說話,放下車簾,離開了公主府。 回到靖安公府,阿竹剛進門便見柳氏滿臉喜悅地坐在炕上和劉嬤嬤說話,胖弟弟坐在小杌子上,仰著頭看她們,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發現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樣。 “娘,我回來了!”阿竹拎著裙擺,款款走進門。 胖弟弟見到她,歡呼了一聲,像個小牛犢一樣跳了起來沖過來,撞得阿竹后退了幾步。胖弟弟摟著她的腰笑嘻嘻地說:“jiejie,娘親說,舅舅他們要進京了~~” 阿竹聽得滿心歡喜,看向柳氏迭聲問道:“真的么?娘,消息可屬實?舅舅他們幾時要進京?” 劉嬤嬤忙讓人去沏茶端剛做好的點心過來,笑道:“姑娘莫急,少爺可不要撞著姑娘?!笨粗约夜媚锬抢w纖如柳的腰肢,真擔心胖乎乎的少爺將她撞掀。 柳氏拉著阿竹在旁邊坐下,笑道:“今兒個剛接到西北發來的信,信上說你舅舅這幾年的政績不錯,年年考績都是個優,補了刑部郎中,待十月份便會起啟進京。不過你外祖母、舅母打算趁著天氣適宜時先帶著幾個孩子回來,免得以后天氣冷了路不好走?!?/br> 阿竹聽得更加高興了,其實她并未見過外祖母,但是卻時常聽母親提起老人家,見母親高興,純粹是為她高興罷了。柳氏嫁到嚴家近二十年,路途遙遠加諸事在身,已有十幾年未見老母親了,知道她此次回京,以后會住在京里,母女倆可以時常見面,如何不高興? 只要母親高興,阿竹自然也盼著舅舅一家子回來。 “那外祖母他們什么時候到京?”阿竹捧著茶杯喝了口茶后問道。 “聽說已經在路上了,左右不過再半個月就到了,中秋過后應該能到京?!绷险剐庞挚戳艘槐?,笑容滿面地道。 這時,胖弟弟擠了過來,仰著臉看柳氏,問道:“娘,舅舅家里有很多表哥么?胖胖可以去找表哥一起學習么?”小胖子說得義正辭嚴,仿佛他就是個愛學習的好孩子,讓柳氏越發的高興了。 “對,舅舅家還有一個比壽全還小的表弟,到時候壽全可以帶表弟一起讀書?!绷洗葠鄣乜粗浑p兒女,心滿意足。 聽到舅舅家還有個比胖弟弟還小的表弟,阿竹臉皮抽搐了下。不用懷疑,那小表弟也是嫡出的,意思是說,舅舅和舅母一起生了六個兒子,沒有一個女兒。當胖弟弟出生后不久,阿竹聽到西北來信說舅母又懷上了時,她第一個想法是:舅母真勇士也! 聽說舅母想要生個女兒,誰知道這胎又是個兒子,就算想再生,有了六個孩子也足夠了。柳家在柳老太爺那一輩時便人丁凋零,使得柳老太爺去逝后柳城沒個叔伯幫襯。所以到了柳城這輩,便和妻子可著勁地生了一窩的孩子,只要好好教導,也不虞柳家無法振興。 胖弟弟聽到娘親這么說,笑得胖臉紅撲撲的,羞澀地捏著胖爪子道:“長槿一定會做個好哥哥的!” 阿竹似笑非笑地看了胖弟弟一眼,別以為裝得正經她就不知道胖弟弟打什么主意,伸手輕輕地掐了他的胖臉一下。胖弟弟鼓著臉看著她,不過仍是乖乖地給jiejie掐,嘴里嘟嚷道:“不和小人和女人計較!” 阿竹樂得直接將他矮墩墩的小身子摟進懷里,再次掐掐小胖臉,將胖弟弟掐得掙扎著要跑,直嚷著“jiejie太壞了”。 柳氏笑呵呵地看著姐弟兩個鬧,劉嬤嬤卻有些擔心地道:“姑娘看著纖纖瘦瘦的,外一摔著可不好?!?/br> 柳氏卻沒有那般擔心,笑道:“嬤嬤忘記啦,我以前也像阿竹這般細細瘦瘦的,但是身子骨比平常那些柔弱的姑娘還要健康,不過是看著纖弱了點兒,卻是無礙的?!辈蝗凰膊荒芷狡桨舶驳厣陆愕軅z了。 劉嬤嬤一想,倒是憶起來了。不過再看看正坐在一起說話的姐弟,明知道不是這回事兒,但看她細細瘦瘦的,特別是那腰肢仿佛一用力就要折斷一般的纖細,莫說男人,就是同為女人都有些看直了眼。這般細瘦,以后嫁人了,未來姑爺一個不小心用力了點兒,可不就要折騰壞了? 這么一想,劉嬤嬤仍是止不住擔心,決定要吩咐齊mama,要給姑娘多做些湯湯水水補著。 阿竹正考問胖弟弟的功課,抬頭便見劉嬤嬤用一種擔憂的眼神看著自己,柳氏笑瞇瞇的,雖然不知道她們先前在說什么,但憑著直覺卻有種惡寒之感,頓時坐臥不安,趕緊拉了胖弟弟去書房練大字去了。 夜晚,阿竹在丫鬟的伺候下沐浴。 鉆石為她清洗了頭發,將她的頭發用干凈的巾子包裹住后,便被阿竹揮手讓她下去了。 鉆石心知她的習慣,笑著將干凈的衣物放妥便到外頭候著。 阿竹將身上的里衣脫下,自己進了浴桶,將自子泡在熱水里,舒服地嘆了口氣。用干凈的巾子擦身子時,阿竹低頭瞄了眼胸部,用手指按了按,感覺到有些刺痛,發現終于從平胸長成了荷包蛋了……望天,最近奶娘齊mama經常給她做很多蛋奶食物,不用說也知道為了什么了。阿竹心說,木瓜牛奶才是豐胸霸主,她要不要也吃一點呢? 洗好了澡,在丫鬟伺候下穿上了衣服,阿竹披著半干的發從凈房出來,穿著白色的里衣,系著根腰帶,腰肢更顯纖細。一路走來,風掀起了衣袂,婷婷裊裊,看得后頭跟著的鉆石翡翠幾個擔心她會不會被風吹得不穩摔倒。 事實證明,阿竹走得很穩,而且能勇猛地直接翻墻爬樹都完全沒問題,但是她就長得這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心里也很無奈啊。本來就長了這副樣子,再加上所受的教育,十幾年來骨子里已經浸潤了那種世家貴族姑娘的教養,行舉之間無不優雅婀娜,雖知道這個時代的女子以纖瘦為美,但是阿竹不知為何仍覺得有些心塞。特別是當回頭看過幾個丫鬟一副擔心的模樣,更心塞了。 擦試好頭發后,阿竹正準備摸本話本來瞧兩眼培養些睡意,突然聽到一個尖嗓門大聲道:“美妞,美妞,該歇息了~~” 阿竹:“……” 眾丫鬟:“……” 阿竹有些惱羞成怒地啪地一下將話本拍在桌上,說道:“拿布蒙著,明天再放它們出來?!?/br> 鉆石等人想笑又不敢笑,說道:“姑娘,鸚鵡說得對,您今兒累了一天了,該歇息了?!边@對鸚鵡是當年端王送過來的,一眨眼時間已經在這里養了幾年,丫鬟們都習慣了這兩只鸚鵡偶爾逗比的話,讓人笑得不行。 阿竹對這兩只鸚鵡也是又愛又恨,也不知道陸禹打哪兒尋來的這么一對精怪的鸚鵡,嚴青蘭生病那會兒,她叫人去街上買了好些鸚鵡回來給她解悶,但嚴青蘭卻一只都不喜歡,說怎么教都沒有這兩只的精怪,養著養著便送人了。 這時,翡翠端了齊mama做好的牛乳進來,笑道:“姑娘,齊mama叫您一定要吃了再睡?!濒浯渖脠A圓的臉蛋,沒有鉆石的伶俐潑辣,卻是個沉穩的,平時打理阿竹的吃食。 阿竹嘴角又抽了下,為了盡快長好身子,捏著鼻子喝了。然后趕緊漱了口,見時間不晚了,只得睡下。 在她躺下時,外頭又響起了兩只鸚鵡尖著嗓子道“美妞,晚安”的話,阿竹拉起被子蒙住臉,只覺得這兩只每天都要刷下存在感的鸚鵡似乎時時都在提醒她,它們的前主人是端王似的,讓阿竹有種被兩只鸚鵡時刻監視著的感覺。 怎么總覺得,好像端王在借著這兩只鸚鵡在管著她的日常一般…… ****** 時間過得很快,過了中秋后,柳老夫人帶著兒媳婦及孫子們進京了。 在柳家一行人安頓好后,嚴祈文便挑了他休沐的一天,帶著妻兒一起去了柳家所在的青槐胡同。 這次隨著柳老夫人回京的除了何氏外,還有柳家五個兒子,其中老二柳昊和妻子留在西北,屆時會和其父柳城一起進京。柳家六個兒子中,老大柳旭和老二柳昊已經娶妻,老三柳昶今年十五歲、老四柳盼十三歲、老五柳昌十歲、老六柳旦六歲,皆沒有成婚。 柳城不在,柳旭代表父親到大門迎接姑父一家。 嚴祈文和柳氏等先去拜見了柳老夫人,阿竹姐弟也給未曾見面的外祖母磕頭請安。 柳老夫人今年已經是五旬開外的人了,看起來有些單薄柔弱,但據說身子骨比平常的老太太還要硬朗。柳氏也是遺傳了其母的這種體質,看著身子單薄了點兒,其實身體倍兒棒,少有生病的時候。阿竹覺得自己以后也會像外祖母這般,老了也是個很有精神的老太太,吃嘛嘛香。 柳老夫人看著女兒女婿一家,眼眶有些濕潤,特別是自女兒嫁人至今,也不知道有多久未見了,不禁抱著女兒一頓哭泣,旁人紛紛勸慰了許久,柳老夫人方才止住了淚。 “今兒是團聚的日子,娘應該高興方是?!本四负问闲χf。 柳氏也擦了擦淚,笑著附和,又有孫媳婦和幾個孩子紛紛勸著,柳老夫人方露出了笑臉,然后又抱著阿竹和胖弟弟不肯撒手,可著勁兒地給姐弟倆塞東西。 一翻相見介紹過后,眾人坐在大堂一起說話。 阿竹坐在母親身邊,好奇地看了眼在場的人,赫然發現,她還真是成了萬綠從中一點紅了,幾個表哥表弟都好奇地看著自己,大表嫂云氏也對她善意地笑著。 阿竹最后的目光定在了柳昶身上,發現近十年未見,當年有些老成的話嘮男孩此時已經長成了個沉穩的少年,眉目清雅,五官雖沒有鐘祺的鐘靈毓秀,卻自有一翻讓人親近的氣度。特別是當他發現她在看他時,柳昶朝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依然沒變,讓阿竹覺得自己的狗眼都要被閃瞎了。 胖弟弟也發現了這個表哥的與眾不同,好奇地瞅著他,柳昶又朝胖弟弟微笑,胖弟弟扭頭,決定以后不要再看這個表哥笑了,太刺眼睛了。 母女倆久未見面,柳老太太有很多話想對女兒說,但看她面色紅潤,眼睛透著明亮的色彩,便知道女兒這十幾年來過得很幸福,無須再說什么,反而對阿竹姐弟倆十分的感覺興趣,疼愛地拉著他們說話。 “祖母有了竹meimei和長槿弟弟,就不疼孫媳婦了?!痹剖瞎首鞑桓吲d地嗔道,“都到午膳時間了,孫媳婦可是餓得緊呢?!?/br> 聽到這話,何氏贊賞地看了大兒媳婦一眼,柳老夫人終于發覺可不是到了午膳時間了么,怕餓著了孩子們,忙讓何氏去傳膳。 在柳家呆了好半天時間,敘了一翻離別之情后,嚴祈文方帶著妻兒回府。雖然柳氏仍想要仔細觀察下柳昶,但到底時間太短了,想著他們以后也住在京里,方便往來,倒也不急。 懷著這種心態,柳氏又看了眼和兒子坐在一起說話的女兒,眼里透著慈愛,越看越不舍,小丫頭就要嫁人了呢。 阿竹不知道母親這是什么眼神,但仍是有些不習慣地扭了扭身子。 總的來說,今天過得不錯。 然而,回到府里剛歇下不久,阿竹便聽到一個讓她震驚的消息:安陽長公主去逝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來了。 汗,雖然是慢熱了點兒,但有些是必須要寫的,只好對大家說抱歉了。 但窩真的覺得距離某竹子嫁人也快了,一天雙更速度真的很快的,是不是?=v= ☆、第60章 安陽長公主去逝了! 聽到這個消息,阿竹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上回她去公主府探望時,安陽長公主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精神卻極好,根本看不出是個短命相。 阿竹呆坐了一會兒,突然跳了起來,拎起裙擺,直奔父母的院子。 柳氏也和丈夫正在說著這事情,剛才聽到這個消息時,兩人也有些呆了,著實想不到,安陽長公主不過四十幾歲,平時又是個養尊處憂的,沒災沒痛,卻不想一場風寒就去逝了。 其實以嚴祈華的地位,與公主府應該沒什么深厚交情的,撇除了靖安公府這一層,柳氏更進不了安陽長公主的貴眼。但是偏偏昭萱郡主一眼相中了阿竹,和阿竹成為了手帕交,兩家的孩子交好,作父母的自然也有了交集,面子過得去,只是這交情實在不深。 但無論如何,因為阿竹和昭萱郡主的關系,嚴祈文夫妻也對公主府的事情關心一二的。而且安陽長公主平時對阿竹照顧得極周到,雖是沾了昭萱郡主的福,卻也算是極難得了。 兩人正說著,便聽到一陣倉促的腳步聲響起,很快便見到阿竹莽莽撞撞地沖了進來。 雖然女兒此舉實在是不夠文雅,沒什么形象,但是嚴祈文夫妻并不忍心責備她,見她小臉發白,心里不禁起了憐惜,柳氏忙將她攬到懷里。 阿竹只覺得心里悶悶的難受,忙問道:“娘,怎么回事?長公主怎么會……” 柳氏摸摸她的發,說道:“聽說長公主是病逝的,先前她便中過暑,身子有些不好,前幾天聽說她感染了風寒,沒想到會來勢洶洶,今兒午時情況瞧著就有些不對了,皇上派了好幾個太醫去公主府,可惜沒什么用,長公主在申時左右沒了?!?/br> 感染風寒?阿竹直覺不信,安陽長公主身邊伺候的人多得是,又有宮里的太醫看著,怎么會給一個小風寒弄得去逝了?由于是個腦洞總是大開、慣會胡思亂想的,一下子便想歪了。 阿竹喃喃道:“先前不是說長公主只是被氣著了么?怎么會突然沒了?先前我去探望她時,看著還挺精神的……”突然說沒了就沒了,昭萱郡主不知道如何了。 聽到她的話,嚴祈文驚道:“阿竹,你說什么?” 阿竹看向父母驚訝的臉,突然醒悟起來,這事也只是幾人知道罷了,外頭應該不知道安陽長公主先前生病是被昭萱郡主氣的,對外說是天氣熱中暑,恰巧那時七月,天氣也實在是熱,這理由很多人都相信。若是這消息傳出去,昭萱郡主少不得有個忤逆長輩、不孝的名聲傳出來,于她不好,所以知情的人都瞞著沒說。 微微蹙了下眉頭,阿竹現在需要父母的幫助,便將三言兩語地先前去公主府探病時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她相信自己父母的為人,定然不會道他人長短,去敗壞個未出閣姑娘的名聲,更何況那姑娘與自己女兒還是手帕交。 聽罷,嚴祈文微微蹙眉,不過卻沒有責備什么,只道:“昭萱郡主此舉雖不孝,但也不是個任性妄為的孩子,不過是一時沖動罷了?!彼慈藰O準,不然也不會允許女兒與昭萱郡主相交,否則他作父親的,即便郡主身份高貴,他也有法子將阿竹與昭萱郡主隔離開來。 柳氏初時聽罷也覺得昭萱郡主行為實在是不孝,但聽說她是無心的,后來也對母親妥協認錯了,心里有些安慰,覺得還算是個識大體的孩子。父母縱然有不對,作子女的也不應該如此忤逆,另謀他法便是。 怕她多想,柳氏便道:“安陽長公主確實是感染風寒去逝的,應該與其他無關,你別亂想?!泵哪?,嘆道:“昭萱郡主定然極為傷心,等公主的葬禮過后,你便多安慰她?!?/br> 阿竹默默地點頭,心里對這個時代的醫術有了個更深切的認知,一個小風寒原來真的可以奪去一個健康的生命。 原來在這個時代,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 得知安陽長公主去逝,聽說承平帝悲痛不已,不過怕這事刺激到身子一直不好的太后,承平帝下了死命令,誰也不準在太后面前提起這事兒,定要將她瞞住。然后又忙命人去安排長公主的喪禮,下了死命令,按品級風光大辦。 有了皇帝的旨意,公主府很快便布好了靈堂,整個布局華美大氣的公主府變了個樣,白幡飄揚,添了幾分肅穆哀傷。 作為承平帝寵愛的胞妹,安陽長公主生前極為風光,死后也是極盡哀榮,她的喪禮規模自然也是極為豪奢,前來哀悼敬香的賓格絡繹不絕。 阿竹隨著家中長輩進入公主府,自與昭萱郡主相識起,她便時常進出公主府,對這府中一景一物頗為了解,此時看著這座依然華美大氣的公主府,心里不禁有些惻然。 到了靈堂,阿竹便見到形容枯槁的駙馬孔陵軒,昔日俊美成熟的男子此時邋遢得像個中年大叔,絲毫沒有了曾經的俊美模樣,穿著一身孝衣,呆滯地站在靈前,呆呆地看著妻子的牌位,仿佛整個人都沒了靈魂。 幫忙打理喪事的除了宮里的女官,還有孔家的女眷,接待前來敬香的女賓都是孔家的女眷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