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懷清說了一大篇子話,見赫連府人霧煞煞仿佛沒聽明白,又道:“公子的病說穿了就是消化不良,積熱難散以致生了口瘡,夫人瞧公子嘴里有幾處膿包,雖不明顯,仔細瞧卻也看得見,想是因口瘡疼,才不住啼哭?!?/br> 赫連夫人忙去瞧孩子的嘴,見果真有幾處膿包,因小所以自己沒注意,赫連夫人心疼的不行,聽見孩子哭又心疼。 葉夫人怕她著急勸道:“夫人不必憂心,小孩子家最易生口瘡,多是食火兒,上次我家寶哥兒也是鬧病,懷清說餓兩頓就好了,果就好了?!?/br> 說著看向懷清道:“可用什么藥?” 甘草早鋪了紙,懷清寫了一個方子,炒澤瀉一錢,陳皮一錢,黃柏一錢,黃連半錢,花粉一錢半,白紙半錢,竹葉半錢:“除了這些還要加上小兒牛黃散,每日兩次,至于外用,可用珠黃消疳散涂抹患處,此散止疼,清熱,解毒,有奇效?!?/br> 葉夫人忙接過方子叫管家去慶福堂抓藥,順便買懷清說的那兩味成藥來,不多會兒藥買回來,懷清給小小伙上了藥,又灌了小兒牛黃散跟熬好的藥,孩子漸漸止住了哭聲。 想來這幾天沒少折騰,孩子早累的沒了魂兒,剛睡不著是因為嘴疼,如今上了藥涼絲絲的止了痛,便再撐不住,吃了藥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赫 連夫人抱著他直到他睡熟了才交給奶娘抱去睡覺,自己讓著懷清跟葉夫人做到外間炕上,叫丫頭上了茶來,跟懷清道:“也不怕你惱,剛一瞧你是這么個年輕的小丫 頭,我真有些不信你有多高明的醫術呢,如今倒是心服口服了,那些太醫來了多少次都沒見有用,你這才下了藥就睡安穩了?!?/br> 懷清道:“夫人若想公子平安少病,日后少喂他些才好,小孩子內火盛,餓一頓倒沒什么,若是消化不良積了火,便要鬧病了?!?/br> 赫連夫人叫人喚了奶娘過來:“這幾日你喂哥兒吃了什么不成?” 奶娘忙道:“夫人怎忘了,三天前奴婢抱著哥兒來給夫人請安,夫人正吃早上飯,炕桌上有一碗蒸蛋,哥兒瞧見了非要吃,夫人舀了一勺喂哥兒吃了,晚上哥就發起熱來了?!?/br> 葉夫人想了想道:“你這一說我倒記起來了,是有這么檔子事兒,行了,你下去吧,好好照顧哥兒,若有閃失,決不饒你?!?/br> 奶娘忙退了下去,赫連夫人看著懷清道:“姑娘真神了,怎就知道哥兒吃了雞蛋羹?!?/br> 懷清道:“懷清也并不知道公子吃蒸蛋兒的事兒,至于消化不良,是從脈上瞧出來的?!?/br> 葉夫人道:“說起來,若沒有你,這會兒我能不能坐在這兒都兩說呢” 葉夫人笑道:“這丫頭別看醫術高臉皮兒卻薄,夫人總這么說,她可不好意思了?!?/br> 赫連夫人笑了起來:“倒是這丫頭跟旁人不同,我瞧著還有些面善,仿佛哪里見過一般,姑娘可是哪兒的人?” 懷清道:“民女是鄧州府桑園村人士?!?/br> 鄧州府?赫連夫人略沉吟半晌道:“你說你先救了我的命,這又幫著哥兒治病,真不知該怎么謝你才好?!?/br> 懷清站起來道:“夫人的心意懷清心領了,這一個謝字,懷清實不敢當?!?/br> 赫連夫人笑道:“不謝怎么成,我記得jiejie把她那個鐲子給了你,那鐲子可不是單著的,原是緬甸的貢品,皇上見一紅一綠,便賜名鴛鴦玉,后太后賞給了我們姐妹,既然jiejie那塊綠翠給了你,我這個也給你吧,也讓它們湊個對兒,方才圓滿?!?/br> 說著從手腕子上褪下一只紅翡的鐲子,不由分說套在懷清手上,懷清沒想到赫連夫人如此快,一愣神兒的功夫,手腕子上已經多了一個紅彤彤的鐲子。 懷清雖猜到這鐲子便來歷不凡,卻也沒想到是太后賞下的,且,四通當的老高頭也說自己那個翠玉的鐲子,算得上百年年難遇的好東西,老高頭可是有了名兒的眼毒,他都如此說了,這鐲子的價值可想而知。 想到此,忙要往下屯還給赫連夫人,卻給她拉著手道:“若再推辭,我就惱了?!?/br> 葉夫人也道:“既是赫連夫人的一番心意,你就拿著吧?!睉亚暹@才攏在腕子上,說了會兒話兒,見赫連夫人有些疲倦之意,想來這兩日讓兒子鬧的,沒睡好,懷清跟葉夫人尋了個借口告辭出來,到了門口剛要上車,就見那邊兒來了一乘小轎兒,旁邊跟著兩個婆子跟著。 到了跟前,轎簾打開,從里頭下來一位妙齡少女,瞧年紀跟懷清相若,膚色白皙,身段婀娜,兩道細眉微微斜挑,更顯出一雙丹鳳眼來,瞧著有幾分凌厲之態,神情也有些倨傲。 見了葉夫人蹲身行禮,葉夫人道:“二姑娘這是從哪兒來?” 懷清一愣,二姑娘?莫非這位就是慕容曦要娶的王妃…… ☆、第96章 赫連清仿佛有些臉紅開口道:“去觀音廟上香了?!?/br> 旁邊的婆子道:“姑娘是瞧著小少爺近日鬧病,心里頭著急,便去廟里給小少爺祈福去了?!?/br> 赫連清仿佛愣了一下方道:“輝哥兒鬧病,母親心里急的什么似的,清兒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去廟里給輝弟祈福了,這位是……” 說著看向懷清,葉夫人目光閃了閃道:“這是懷清,給貴府少爺瞧病的郎中?!?/br> 懷清蹲身施禮:“懷清見過二姑娘?!?/br> 赫連清只掃了懷清一眼,跟葉夫人點點頭便進府了,等她進去甘草才小聲道:“倒真是傲,用眼皮子夾姑娘呢?!?/br> 懷清抬頭看了看門樓子上敕造國公府的匾:“國公爺的孫女,一落生就比別人高貴,自然要傲氣些?!?/br> 葉夫人道:“你別看這位二姑娘如今這樣兒,小時候可厲害呢,七歲的時候跟著嫡母去伯爵府,就跟伯爵府的少爺打了一架,那位少爺比她可還大兩歲呢,硬是沒占著便宜,故此得了悍名兒,你以后見了她小心些才是?!?/br> 懷清道:“她是護國公府的小姐,我跟她有甚交集?!?/br> 葉夫人道:“這丫頭心眼兒不大,你瞧她那臉色,剛才去觀音廟哪是給小少爺祈福,說不得是聽見要嫁六皇子的信兒,心里頭歡喜,去廟里求姻緣平順去了,她心里看重這門親事,若她知道你跟六皇子之前的事兒,不定要尋你的麻煩,你別不當回事兒?!?/br> 懷清道:“過些日子我就跟著哥去益州了,她若想無事生非尋我的麻煩,那就去蜀地好了?!?/br> 葉夫人笑了:“你呀,一年到頭四處跑,老太君昨兒還說,益州那邊如今正鬧瘟疫,怪亂的,叫你這回來了就留在京城呢?!?/br> 懷清嘆口氣道:“若留在京城恐更不消停,更何況,正因益州那邊鬧瘟疫,我才要跟著哥哥去,好歹也是個幫手?!比~夫人知道她有主意,便不再勸,兩人上車回葉府了。 赫連清進了垂花門方問:“怎找這么個丫頭來瞧輝哥兒的病,難道她比太醫還厲害?” 奶娘道:“二姑娘可還記得去年夫人難產的事兒?” 赫連清點點頭:“記得,太醫院的王太醫說不成了,后來不知怎么就活了過來,卻折騰的滿府都是紅花的味兒,好些日子都未散盡呢?!?/br> 奶娘道:“那救了夫人一條命的便是這丫頭,她是揚州知府張懷濟的妹子,聽說張家是醫圣的后人,一身醫術比太醫都強?!?/br> 赫連清撇了撇嘴:“這話如何能信,不定是江湖郎中隨便杜撰來哄騙人的伎倆罷了,姓張的便是醫圣后人,那若姓李祖宗難道是李白不成,且,便果真跟醫圣有些干系,也該是她哥承繼門庭,怎會讓她一個丫頭拋頭露面的行醫,可像什么話兒?!?/br> 奶娘道:“姑娘不知,張懷濟是寒門出仕,原先就是鄧州府一個不入流的驛丞,后不知怎么攀上了葉府,才步步高升,這才二十三就做到了四品知府,算得上青年才俊朝廷棟梁呢?!?/br> 朝 廷棟梁?赫連清嗤一聲:“一個寒門子弟,若不是攀上葉府,想來一輩子也就是個不入流的驛丞,是不是青年才俊不知道,這攀高枝的手段倒是登峰造極了,你瞧剛 那丫頭見了本姑娘,雖行禮,卻眉眼兒淡淡,顯是沒把本姑娘放在眼里呢,以為會瞧病就了不得了,說下大天來,不就是個知府的妹子嗎?!?/br> 奶 娘自然知道二姑娘的脾性,平常眼高于頂,輕易瞧不上誰,便跟別府的姑娘偶爾碰面,也都顧忌她是國公府的小姐,多避讓著她,如今見張懷清并無絲毫討好之意, 自然心有不滿,便勸道:“姑娘跟她一個瞧病的郎中計較什么,等皇上的賜婚旨一下,姑娘便是六王妃了,便咱們府的大姑娘也給姑娘遠遠比下去了呢,那余家再顯 赫,不就是個做買賣的嗎,哪比得上王府啊?!?/br> 這話說到了赫連清心里頭去,這才把剛那點兒小不爽丟開,邁腳進里頭給嫡母請安去了。 葉夫人夜里跟葉之春說起此事,葉之春道:“因淑妃之事,皇上對六皇子心懷愧疚,自然想給他配一門好親事,懷清的出身,她哥哥的官位,都入不了皇上的眼,倒是護國公府,皇上頗為看重,且,因護國公在軍中的影響力,把郝連家的姑娘嫁給哪位皇子都不妥?!?/br> 葉夫人道:“既如此,又怎會賜婚六皇子?!?/br> 葉之春道:“六皇子性子浪蕩,無爭位之心,想來這才是皇上賜婚的原因?!?/br> 葉夫人道:“我瞧著卻不像,若無爭位之心娶赫連清做什么,只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六皇子喜歡的是懷清,若不然,也不會求皇上賜婚了?!?/br> 葉 之春道:“便六皇子沒有爭位之心,咱們那位云貴總督韓大人的野心卻不小,當年若不是把親妹子獻給皇上,想來這個云貴總督也輪不上他,這人野心勃勃,一步一 步走到今天,豈肯放棄,更何況,皇上如今未立太子,就是說所有的皇子都有機會,區別只在于機會大小而已,而六皇子作為皇上最寵的皇子,除了四皇子,或許是 最有機會的一個,若六皇子能繼位,他就成了皇上的舅舅?!?/br> 葉夫人想不通:“他如今已做到一品大員,便成了皇上的舅舅能怎么樣,再往上升,難道想封王,我大燕自圣祖便定了規矩,異性不可封王,他若有此想頭,簡直是異想天開,且皇上圣明,又豈會讓他胡來” 葉之春道:“韓章這個人志大才疏,做到云貴總督已是托了淑妃的福,若老老實實的當官,落個安穩的結果也不難,若有不該有的想頭,就是上趕著找死,而且,江南的事兒皇上可替他壓下來了?!?/br> 葉夫人一愣:“江南什么事兒?” 葉之春意味深長的道:“江南虧空的一千多萬兩鹽稅,還差四百萬兩不知所蹤?!?/br> 葉夫人道:“莫非韓章跟邱明臣有勾結?” 葉之春:“這就難說了,邱明臣是皇上親審的,當時只有??偣茉谂?,具體說了什么,旁人怎知道,皇上提審之后,邱明臣便在牢中自盡了?!?/br> 葉夫人:“如此也不能說就跟韓章有勾結啊?!?/br> 葉 之春目光閃了閃:“邱明臣的家是四皇子抄的,金子藏在了南陽邱家的祖墳里,卻有數十盆極品茶花,一并押送來京,品相比云南每年貢上的還要好,要知道這茶花 云南才是產地,別處可沒有,且,江南的私鹽有大半都進了云貴,如今這么著,只不過皇上給他個體面,裝不知道罷了?!?/br> 葉夫人道:“若這般說,皇上召他進京是……” 葉之春點點頭:“是想敲打他,讓他適可而止?!?/br> 葉夫人嘆口氣:“這么多年了,皇上終究還是放不下淑妃,以皇上的性子,若換二一個,哪還會敲打,說不定早就抄家殺頭了?!?/br> 葉之春:“我瞧皇上近兩年的性子變了不少,想來是有了年紀的緣故,不像年輕那會兒殺伐果斷,凡事多會留情面,尤其對這些老臣子?!?/br> 葉夫人:“給這些貪官留了情面,卻讓那些干實事兒官員如何自處?!?/br> 葉 之春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懷濟鳴不平,懷濟雖有治國之才,年紀資歷都是硬傷,若照著他在江南立的功,皇上必然要封賞,如今他已官至四品,再封賞,就是三 品,二十三歲就做到三品大員,便他果真有能力,也難免會被人詬病,其他官員便面兒上不說,暗里不定怎么想呢,若惹了眾怒于他卻沒半分好處,就像他這回在江 南,明明立了大功,那些官員鹽商卻聯名參奏他勾結鹽幫,險些就獲罪了?!?/br> 葉夫人嘆了口氣,忽的笑看著他道:“我先頭只說老爺瞧不上他,如今看來,倒是處處替他打算的?!?/br> 葉之春道:“便瑤兒不嫁給他,懷濟也是我所欣賞之人,他為官清正一心為民,如今我大燕想找一個這樣的官兒卻難了?!?/br> 葉夫人笑道:“依我看,張懷濟這個官當得卻省心之極,不管在南陽還是江南,若沒有懷清,恐他也做不成這些大事?!?/br> 葉之春難得笑了一聲點點頭:“這倒是,那丫頭的確聰明的緊?!?/br> 葉夫人:“可有時候,再聰明沒個好出身也無濟于事?!?/br> 葉之春知道她說的是六皇子的事兒,搖搖頭道:“這姻緣雖是天定,卻也要看人為,六皇子雖喜歡懷清,到底不甚了解這丫頭,若果真知道這丫頭的性子,也不會有求賜婚之事了,終究跟這丫頭錯過了,倒是四皇子,或許有戲?!?/br> 葉夫人愕然:“四皇子?怎么可能?沒見他跟懷清有什么干系啊?!?/br> 葉之春:“這事兒如今雖不知結果如何,也說不定就能成了?!?/br> 葉夫人忙搖頭:“六皇子是淑妃所出,皇上都不應他娶懷清,四皇子可是皇后所出嫡子,繼位的機會最大,皇上如何會把懷清許給四皇子,更何況,以懷清的性子,也絕無可能做側妃,這里頭還有皇后呢?!?/br> 葉之春道:“雖如此,四皇子卻是性格剛毅,百折不回的脾氣,從小便跟別的皇子不同,喜好什么從來不變,更何況人了,只要他想,沒什么不成的?!?/br> 葉夫人忽想起那盒子松仁月餅來,懷清前腳進葉府,后腳四王府就送來一盒子松仁月餅,說是給老太君的,那松仁兒廢牙,老太嫌硬從來不碰,卻收了,卻一轉手就讓人送去了若瑤院里,如今想想,莫不是這松仁月餅不是給老太君的,而是懷清。 不直接說送給懷清,估摸是怕惹人閑話,對懷清不利,如此細微之處都替懷清想好了,這可是把懷清放在了心尖子上啊,一點兒委屈都不想讓她受,莫非懷清末了會跟了四皇子…… 懷 清的目光從書上抽回,不自覺放在桌子上的月餅上,松仁月餅她原先并不大喜歡,總覺得有些油,不想慕容昰府里的廚子,卻做得極好吃,酥餅做得松脆香甜,里頭 的松仁也沒那么油,故此自己倒喜歡上了,只不過也只限于慕容昰府里做的,那天在船上甘草一提過中秋,自己還有些饞呢,不想進了葉府便有的吃。 懷清拿起一個咬了一口,好吃的讓她恨不能連舌頭都吞下去,都說自己會吃,能鼓搗幾個菜,其實認真說起來,自己那些不過是些家常菜罷了,慕容昰才是真正的吃貨,這樣的小點心都能做成如此,更不要說別的了。 而自己也是吃過四王府幾頓飯的,菜品不多,卻樣樣精致,色香味俱全,還能照顧到她的喜好,當初她差點兒都舍不得走了呢,想想真挺沒出息的。 若瑤在她對面做針線活兒,做的是懷濟的衣裳,已大致縫好了,只把襟口的邊兒包上就差不多,明兒再有一天就成了,吏部的文書還沒下來,故此也不必急在一時。 若瑤把收了針線,抬頭正看見懷清一邊吃松仁月餅,一邊發呆,把桌上的茶推了過去:“大晚上的吃這么多甜食,可不好克化,回頭積了食要鬧肚子疼的,快喝點兒茶吧?!?/br> 懷清回神:“這月餅不算太甜,還好?!?/br> 若瑤湊過去道:“你跟我說實話,你跟四皇子到底怎么回事兒,怎你喜歡吃什么,他如此清楚?!?/br> 懷清道:“什么我喜歡吃什么,不說這松仁月餅是給老太君的嗎?” 若瑤噗嗤一聲樂了:“算了吧你,老太君如今年紀大了,就喜歡吃軟爛的,哪會碰這個,且,去年中秋可沒見四王府送這個來,怎今年你一進葉府,這月餅就到了,若說不是特意給你做的,誰信啊?!?/br> 懷清沒轍的看了她半晌兒,忽的笑了起來,若瑤給她笑的有些毛:“你,你笑什么?” 懷清眨了眨眼:“我記得我們桑園村有一家姑娘在家的時候倒順遂,后嫁了人,婆家有個厲害的小姑子,天天尋她的麻煩,那日子過得慘不忍睹?!?/br> 若瑤愣了愣:“好端端的做什么說這個?” 懷清嘻嘻一笑:“趕明兒你嫁給我哥,我可就成了你的小姑子,jiejie難道不該好好討好我,要不然,我也跟那個小姑子似的處處刁難你,jiejie可沒好日子過了?!?/br> 若瑤給她說的臉通紅,低下頭道:“胡,胡說什么?誰說要嫁給你哥了?!?/br> 懷清一伸手把她做了半截的衣裳拿了過來:“jiejie這可是口不應心,若不嫁給我哥,這衣裳是給哪個做的?”